周門三子,周正陽是老二,上頭一個大哥叫周正民,是蛟龍特種大隊的大隊長。唯獨這個三兄弟最小,在兩個優秀哥哥的陰影下很難超過,索性就成了個浪蕩公子,整日和一些人泡在一起,自然從中得了不少好處。
要論江陵誰最壞玩,當屬錢家那個紈絝大少了,起初周正光也在錢錦秀那個圈子混蕩,結果被二哥周正陽抓著馬腳,胖揍一頓放在家裏教育,提醒他別跟錢錦秀沾染那些不三不四的。
周正陽雖然哀歎這個弟弟不爭氣,卻也很寵著,見他現在家裏無聊,協助他開了個健身俱樂部。誰知周正光這人經商當兵不行,愣是能和一些達官顯貴混在一起,靠著投其所好的本事相處的如沐春風。
這位安本熊健是個倭國人,同時也是燕沙國際購物中心的股東,今天這裏有酒會,又來捧場。可巧,安本看上了陽台上混吃喝的葉姿,周正光明白他的意思,開始暗中策劃起來。
而早已離席的沈浪,此時正和城建局以及一個民政的領導打牌,馬學軍現在算是被海堂灣套牢了,地產公司大半的精力都放在這上麵。因為標書上提到過,海堂灣承建的公立性場所,所以才有的這個牌局。
打牌的地方在江陵湯臣高爾夫俱樂部,極具雅致的回廊裏,是一個媲美五星級酒店的廳堂,設施豪華,又居高臨下能俯視高爾夫球場,高爾夫球場本來就是美景不能勝收,這裏溫泉餐廳茶藝又齊全,打了這半下午的牌。
“沈總,虧得你們集團能替我們著想。市裏規劃籌建的養老院好幾年了,財政補貼吧,又不足,地皮買貴了,倒好像我們從中搞貓膩似的,所以項目一直就這麽拖著。”一個領導笑道。
“那天錢董事長跟我說過一次,你們海堂灣可以代建陽光養老院,這個地價方麵……”又一個領導詢問。
沈浪嗬笑道:“馬老大應該跟領導們說過了,不管是養老院還是孤兒院,一並按照經濟適用房的價格往上套。選址方麵,我做了幾個規劃,最後還是看他們工程部門怎麽協商。”
馬學軍也說:“我們董事會的意思是,既然要為民服務,肯定是要賠錢的,賠就要賠個痛快,不然七上八下的,我們不痛快,你們不歡喜。孤兒院和敬老院打算建在環海灣一代,地理位置可是最好的。”
“那感情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說什麽感謝兩位老總了。”一個領導說。
“哈哈,人家的開發商都往死了摟地皮,難得你們海堂灣還能讓出黃金地段蓋養老院,而且地皮價格,比你們招標價賠了一大半啊,這等氣魄,真是佩服佩服。”
沈浪笑著說:“哪兒的話,不說尊老愛幼是傳統美德吧,誰都有老的那天。剛好選址方麵,也照顧到老人起居,僻靜些還是好的。”
四個人打牌,出現了一個微妙的局麵。平時和領導打牌,肯定是想方設法的輸點。可是兩位領導方麵,也知道受了海堂灣的照顧,反過頭來居然也想輸給兩位老總,一來二去,牌局平平淡淡。
沈浪忽然想起一碼子事來,笑問民政的賈局:“陽光敬老院方麵領導就放心好了,江陵城南孤兒院我去看過,房子也舊的落套,我看不如也搬家到海堂灣算了。”
賈局尋思了一下說:“江陵孤兒院不下十家,城南的這家孤兒院倒還好,主要是規模不大。我們補貼方麵自然也少,主要是社會投入資金不足。”
“沈總怎麽想起問這家小孤兒院了?”
“是這樣,我有個朋友在那當院長……”
“沈總說的可是那個蘇依依?”
“嗯,是她。”
賈局和旁邊端茶倒水的秘書對視了一眼,默契的明白沈浪的意思。江陵部分公立性單位移居到海堂灣,這可是天大的喜事。無論哪家單位,誰不想搬到這裏來住,自然環境好房子又是新蓋的,可是海堂灣的地皮畢竟有限,也不能全都照顧到,所以也就隻能選擇部分條件太差的單位搬到這兒。
市裏的房價三萬五萬,搬到海堂灣重新選址,他們總公司讓利到預算八千一個平方,比普通住宅還便宜。
賈局因說道:“城南孤兒院補貼還真不足以讓他們買得起海堂灣的房子,即便是你們讓利這麽低。這樣吧,回頭我和鄭局他們商量一下,要是財政補貼再上來,能否籌募到社會善款,那就投給孤兒院一部分。”
“嗬嗬,不用急,社會善款方麵的籌集,回頭我幫你們解決,但是財政補貼上麵,哈哈,賈哥,這可不是我們說了算的。已經替你們公家人辦善事了,總不能都讓我們來吧。”
“那是那是。”
沈浪想到蘇依依那個姑娘,雖然隻見過幾次麵,還是牢記在心。蘇依依是個孤兒,少見學成歸來居然回報社會,也做了個私立孤兒院,但是社會資金籌措以及財政補貼根本不到位。即便是這樣,蘇依依居然還不放棄,甚至去錦繡前程拉小提琴,就是為了改善孤兒院環境。
可是她一個小姑娘能有多大門路,累死累活低聲下氣的求人捐款,還不如自己替她解決算了。
傍晚時候,馬學軍本來安排了頓飯,剛好沈浪接到了一條匿名短信,本以為是騷擾短信,可是編寫信息的人,明顯怕沈浪看不見,開頭幾個字就是:葉姿在我這裏。
沈浪跟幾人招呼後,便開車急匆匆的去了短信中指定的位置。
幸好短信中的位置距離這裏不遠,江陵十八號的一段路,建築風格仿造歐式現代建築,聚集了很多頂級的專賣店、餐廳等。
在一家“藝術畫廊”的大廳裏,展覽著許多油畫和藝術作品,沈浪叫來畫廊的員工打聽短信裏提到的這個雅間在哪。
而葉姿也夠倒黴的,今天下午去燕沙嘚瑟了一通,酒會散了時,有個叫周正光的人找到自己,說是想收購燕沙的十五成股份。
葉姿告訴他,股份都在沈浪手裏拿著,都是他做主的。周正光還挺差異,不過還是慌騙道,當然知道股份在沈浪手裏,所以今天燕沙開董事會,打算收買這批股份,沈浪也同意了,約在藝術畫廊談判簽合同。
葉姿便以為沈浪真要賣燕沙和江都酒店,之前她的十六家公司股份,就是被沈浪賣給了林朝先。當然林朝先沒那麽多錢能買下燕沙的股份,以為沈浪這次找到了大買主,又看到周正光和燕沙董事會都很熟,就自然沒有疑慮,來到了藝術畫廊。
可是到了藝術畫廊,沈浪還沒來,有兩個女孩兒和兩個男人在,周正光給葉姿紛紛介紹後,讓他們先喝著酒聊聊天,他去開車接沈浪。
殊不知,周正光的險惡目的達到,就是把葉姿騙到這裏,交給安本熊健,什麽沈浪他自然不認識。之後的事情他也不會管,早就借口開溜了。
葉姿本身酒量就沒有陳夢蝶那麽強,幾杯下肚後,小臉通紅,看誰都是雙影的,自己就迷迷瞪瞪在沙發上躺了下來。
而雅間裏的兩個姑娘,隻不過是托兒,安本熊健給她們倆小費後就離開了,此時雅間裏還剩下四個人,一個是安本熊健的管家兼秘書,另一個是安本熊健的私人保鏢,還有一個同樣是倭國人的青年,坐在沙發一腳操著不太正規的口音唱歌。
矮小微黑的安本熊健搓著手心,看見到手的可人醉在沙發,想想就覺得興奮,前些日子周正光給他介紹了個新出道的名模,感覺不錯,不過跟這個女孩兒比起來,前一個可以扔了。
安本的管家坐在另一個位置上,保鏢站在門口,背著手,戴著遮臉大墨鏡。
最低調的就是沙發角落假唱歌的倭國青年,眸子裏三分嬉笑兩分邪惡,剩下的就是鋒利。
安本給管家使了個眼色,笑道:“嗬嗬你們先出去吧。”
“黑!”保鏢鞠躬道。
管家獻媚說:“少爺注意身體。”
“別這麽掃興!”
“黑!”
安本又斜視了眼沙發角的那個青年,見他沒有出去的意思,沒有推讓,來到葉姿身前,心裏積壓的粗野早就情不自勝了,恨不能馬上就撲上去。
“等等吧還是。”沙發青年忽然說。
安本肮髒的手伸到一半,看了那人一眼:“等什麽?”
“等著看好戲喔哈哈。”
管家和保鏢一前一後剛要開門,誰知雅間的門自己開了,愣了一下一抬頭,見沈浪站在門口。
沈浪瞥了眼沙發上喝醉的葉姿,轉眼又看看矮小發黑的安本熊健,而最終卻百思不得其解的將目光放在沙發角落的那個低調青年身上,這不就是山中滿月那個王八蛋嗎!
滿月見沈浪來了,便知道好戲即將上演,激動的連忙把話筒扔了一邊。
安本回頭也看見了沈浪:“什麽人?”
“殺你的人。”沈浪微笑著說。
這話一出口,保鏢西裝袖口已經揚起一把匕首刺向沈浪,兩秒鍾後,隨著一聲脆生生脖子拗斷的聲音,這個出身倭國的保鏢昏死在地不知死活。
沈浪順勢把管家拎起來,甩到沙發後,瞥了眼滿月,看樣子又是這孫子搞鬼。
誰知滿月攤攤手說:“混蛋別用那種眼光看著我,我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