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蕭的特殊方式不具備任何法律效應,審訊結果的真實性也沒把握,隻是概率上的初步判斷。
“所以信不信由你。”
淩蕭從辦公桌上拿過兩摞厚厚的文件扔給沈浪,上麵都是類似於心電圖般的波動。
“犯罪心理學很早就介入到案件偵查中,不過,這份資料嚴格意義上來講,不屬於心理學,而是通過人體本能做出判斷,準確率我也不敢保證。”
這幾天中,淩蕭借用這個方式對暗影團的活口展開審訊。知道這些殺手是硬骨頭,犯得更是跨國殺人罪,能夠從容應對警方的審訊,能進入暗影團殺手組織,這點修養還是有的。
淩蕭的方式是,當殺手困乏到一定限度後,就趁機在他的心髒、脈搏等位置放置了人體感應儀器。
隨後淩蕭將自己做出的幾個大膽假設,在審訊中,開誠布公的告訴殺手,包括押解林朝先的國際刑儆飛機失事,在這時候,殺手的脈搏頻率出現明顯波動。
“殺手知道雇主身份暴露給警方,所以林朝先這個名字說出口後,他沒覺得意外。可是,隨著我的猜想預言一點點的向他透露,殺手的脈搏和神經條件反射突然增加,形成了心電圖上的這段波峰。”
沈浪問:“你都做了什麽假設?”
“嗬嗬,別急。這次審訊方式雖然肯定不會國際警方接受,但是我覺得可信度還是很高的。骨頭再硬的人可以承受疼痛甚至催眠,但是當我說中他心裏隱藏的部分情報資料後,隻要是人都會有條件反射。”
淩蕭意味深長的看了沈浪一眼,淡淡的說:“我做的假設就是,林朝先買凶殺人,這隻是暗影團和江陵方麵的初期合作。隨著事態惡化,隨後發生了一些列的情況,包括步行街的巡遊、槍戰等,暗影團的傷亡累計增加。這時暗影團的所作所為,卻被另一個人看在眼裏,在林朝先落馬後,繼續和暗影團保持著這種合作關係。這個人就是……”
“錢育森吧?”沈浪看淩蕭的神情就明白了。
“對。當我把這個假設,以事實的麵目告訴殺手時,脈搏跳動幅度翻了一倍,你說這次非法審訊有效果嗎?”
沈浪毫不客氣的坐在辦公桌上,點了根煙,目光深邃的看著窗外。
“我覺得你假設的還不夠大膽。”
“什麽意思?”
“其實我早就有這種感覺,還記得遊輪上的事嗎。首先,承包遊輪是錢錦秀出錢,隨後楚霸天把一天的航程擴大為一周。在我們和破曉拚個你死我活的時候,錢育森和林朝先等人召開了步行街商戶會議,企圖瓜分葉家的股份。也就是說,在那個時候,錢育森就已經接觸到了林朝先。”
“嗯,這很有可能。”
從和錦繡前程的合作開始,一直到海堂灣招標,錢育森和沈浪保持著親密無間的合作關係。但是這老狐狸不費一兵一卒,就鏟除了林朝先這個事業發展障礙,收購葉家十六家股份的事情,雖然他沒有直接參與,但他肯定不會放任事態發展不理。
在沈浪和林朝先死拚的時候,錢育森不僅是坐山觀虎鬥,與沈浪合作的同時,又暗中串聯了林朝先,他就打算當個牆頭草,死拚的兩人誰贏了,他便倒向哪邊。
當林朝先入獄後,錢育森自然偏向沈浪這邊,並且和沈浪在海堂灣繼續展開合作。而事實上,海堂灣的這些股東各個心懷不軌,錢育森是董事長,他怕萬一有一天海堂灣這塊蛋糕做大後,沈浪和馬學軍會將他吞噬。
因此,錢育森便將死鬼林朝先接觸到的暗影團的紅線,鏈接到他自己的手裏,既掌握了經濟命脈,還有暗影團作為強大的保障。況且,警方和國際刑儆的矛頭一直將罪責扣在林朝先的腦袋上,正好給他創造了這個渾水摸魚的戰況。
“你和錢育森的合作還在繼續嗎?”淩蕭忽然問。
“都是商業上的事情,我和馬學軍的資金注入,海堂灣招標完成,這層關係就更微妙了。錢育森當然希望我被暗影團做掉,但他絕不會冒險。老錢和林朝先不同,不管發生什麽狀況,都要在確保海堂灣項目順利進展的基礎上。也就是說,海堂灣比我的命重要。”
淩蕭見沈浪瞻前顧後,自然知道他始終是個商人,在利益麵前,不惜和對手合作。
“沈浪事關重大,我應該不用和你解釋暗影團的厲害性。光靠警方已經很難介入,而且是以卵擊石。前幾天,收到一份文件,環踞東南沿海的蛟龍特種部隊,似乎也密切關注暗影團在華夏國的動向。”
淩蕭頓了頓,看著他說:“你和馬學軍是暗影團暗殺的對象,又是唯一從他們手中活下來的人,不僅情報資料上需要你們協助,必要的時候我希望你能為大局著想。”
沈浪哈哈大笑:“替你們賣命?”
淩蕭所說的蛟龍特種兵,和沈浪之前所在的黑豹特種兵,同屬國內頂尖的七個秘密特種部隊行列。這七個特種部隊,西北、西南、東北、東南、南、北、中各一支,負責地區安全的秘密武器。代號分別為:蒼狼、戾蛇、虎威、蛟龍、鮫鯊、瞭鷹、和黑豹。
特種番號,也是根據地理和戰鬥素養特質所定義的,不從屬任何部門,卻擁有維係一方安危的重要使命。比如淩蕭口中的蛟龍特種兵,因為地處東南沿海丘陵水鄉地區,作戰方式以水戰及登陸兵種為優先,無重型殺傷強大的武器裝備,靠得是技術精良,單兵作戰能力不拔尖。
而沈浪以前所在的黑豹特種大隊,聽名字就可以判斷,單兵作戰能力最強,機動性靈活,爆發和殲敵速度都是最頂尖的,因為黑豹特種大隊在地域上,拱衛的是京都地區。
“這兒有塊定位手表,是軍科的新貨,送你了。”淩蕭從抽屜裏拿出一塊手表,甩手扔給沈浪。
沈浪胳膊上還有塊腕表,是韓冰送的老版江詩丹頓。不過兩個女人送表的原因可不一樣。淩蕭可不是一個懂得浪漫的女人,這塊手表集中了衛星定位跟蹤,以及實時通訊等高精尖功能。
“戴上你的表豈不是失去自由了嗬嗬。”沈浪想象的到那副畫麵,哪怕自己去一趟洗手間,在淩蕭這邊的監控儀器上,自己像個紅點似的在移動。
“這個按鈕看到沒有,有情況的時候,就向外側旋轉,導航才打開才能確定你的位置;往內側擰,是意外情況中短時間的通訊電話功能,對方是攔截不到信號的。”
沈浪當即把衛星定位關掉,將表扣在左手上,拍拍淩蕭的肩膀笑道:“還是你懂得關心人。”
“啪!”淩蕭一把打掉沈浪的鹹豬手,兩人側身糾纏了兩拳。沈浪一個沒注意,淩蕭的擒拿手抓住自己胳膊狠命的一壓,差點關節錯位。
當然沈浪吃了這麽大虧也沒饒了她,另一隻手沿著淩蕭的肩膀一路向下攀爬。
淩蕭頓時惱羞成怒,毫不客氣的一個過肩摔,將沈浪掀翻在地。沈浪逃也似的躥出了辦公室,後背和胳膊疼得夠嗆,暗暗咬牙,等哪天閑了肯定把這娘們兒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第二天上午,金星經紀公司老板金富貴被逮捕,經濟糾紛案又涉及到非法囚禁,即便是他人脈很廣也被判了半年。
楚婉君解除和經濟公司的合約,繳納相應款項的違約金,以三千萬的身價,正式成為海堂灣的形象代言人。原本五千萬的合約,搖身一變成了三千萬,事實上楚婉君還是賺了,因為如果沒有辭退經紀公司的話,五千萬還要分給經紀公司一半。
當然,現在她也要給沈浪五百萬,隨後沈浪過戶給錢錦秀作為好處費。
今天也是海堂灣項目正式上馬的第二天,代言人楚婉君就除了這樣的危機,當下海堂灣綜合辦方麵做出危機公關,挽回楚婉君信譽的同時,還要借機炒作。
下午,海堂灣總部會議室,召開了記者招待會。這場記者招待會,不僅是電影無極天下即將上映的前奏,也是海堂灣項目開工的宣傳。
會議室裏容納了上百名新聞記者,主辦方準備的也很周到,會議用水都是幾十塊錢一瓶的百歲山。
招待會還沒開始,記者們便議論紛紛,討論的焦點也隻有兩個方麵,一個是近期緋聞不斷和經紀公司分離的楚婉君,另一個就是電影投資商的海堂灣總公司。
既然是記者,就少不了八卦,有些貌似知情人士透露,楚婉君的緋聞和合約,無非是投資商操控的宣傳效應。要知道海堂灣的這些大老板們都有錢,給楚婉君砸上幾部大片進去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她捧紅。
外麵散播的小道消息中,楚婉君還是海堂灣老板的私密女友,不知是真是假。
嘈雜的會議室,記者們正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海堂灣的發言人,以及楚婉君等人相近走上會議室主席台,各自落了座,而最中間的那位,就是海堂灣董事長、江陵地產大亨錢育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