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不顧眾人的驚呼,傘兵刀卻放在了鋼管支架上。
呲!哢嚓!
一節鋼管硬是被沈浪砍斷,卻沒因此帶動娜娜的傷。
眾人啞口無言,知道沈浪在搶救娜娜,都閉口不語,祈求救護車快來。
沈浪做的第二件事,則是真正的用刀刺穿娜娜的氣管,避開動脈,傘兵刀唰地落下,迅速撤出,隨即將手裏的一小節鋼管再度紮進了娜娜的脖子裏。
起初眾人以為沈浪要解決娜娜的痛苦,當他砍下一節鋼管後,又以為他是盡量減少娜娜刺穿脖子的鋼管重量,雖然用刀割斷鋼鐵這種事情,已經衝破大家的人生觀。
但是,沈浪為何又紮了娜娜的脖子一刀,並且再次紮進一節鋼管,旁人已經沒有心思考慮這些。
這時救護車來了。
沈浪親自把娜娜放上單價,然後推車上了救護車。
今晚沈浪離開江陵第一醫院,本來不是陳夢蝶的晚班,但是她的時間耽誤了,隻好和同事換班,現在看到沈浪這個狀況,也有些傻愣著。
兩個急救醫生迅速給娜娜做止血等措施。
終於,娜娜可以呼吸了。
“這……”
“這……還好,還好,差點保不住命!”陳夢蝶看著娜娜的狀況說。
雖然娜娜的脖子被鋼管貫穿,但還有搶救的機會。
原來,那根鋼管刺穿的正是娜娜的呼吸的氣管,疼痛娜娜已經感覺不到,但是最致命的是因為氣管堵塞無法呼吸。
所以娜娜張大嘴呼吸,卻隻能往外吐血水和白沫。
那根貫穿的鋼管確實不能拔出來,隻要一動,血沫就會從娜娜的氣管流進肺裏,從而堵塞氣管,被血淹死,就像人溺水一樣。
而沈浪給娜娜二次開刀,在她鎖骨以上的喉嚨位置,又幹淨利落的紮進一根鋼管,短時間內解決了娜娜的呼吸問題。
這點急救常識沈浪還是有的,人靠鼻子呼吸無非是過濾堿性以及雜質氣體,就好比由一根管子連在肺上,娜娜的上端呼吸氣管已經被鋼管堵塞貫穿,於是沈浪才當機立斷在娜娜的喉嚨下打開一個可以讓呼吸進入的通道。
“你傷的……”陳夢蝶不知道今晚發生了什麽事情,相比起滿身鮮血的娜娜,沈浪雖然看似沒事人似的,但是他的傷也不容樂觀。
“別管我死不了,快點開車!”沈浪對前麵開車的司機說。
深夜的江陵本來車輛就不擁堵,而救護車又是沒有紅綠燈限製,已經開的飛快,醫生自然理解病人家屬的心情,悶不做聲。
陳夢蝶皺著眉頭說:“你女朋友吧?”
“嗯!”
“我叫我爸給她做這個手術!你放心吧,如果我爸都救不活她的話,江陵也就沒人能做這個手術了。”
“你爸要是救不活,我就把醫院拆了。”沈浪說。
陳夢蝶哼了一聲,知道沈浪現在理智也不清晰。
十分鍾發生的事情,沈浪及時搶救,挽留住娜娜的生存機會,又是十分鍾,醫院裏一路綠燈,早就安排好了搶救室,直接推送進搶救室裏。
陳夢蝶的父親是個五十多歲火候正當年的外科醫生,也是江陵第一醫院的院長,本來已經不接手術,可是女兒連夜打電話過來,他來的速度同樣也不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搶救室的紅燈還在亮著。
沈浪站在搶救室的門口,凝視著大門,而陳夢蝶見沈浪執意不管自己身上的傷,隻好原地救助,用止血帶暫時止住沈浪肩膀、腰、的槍傷。
陳夢蝶雖然知道沈浪不簡單,但是看了這副臂膀後,心裏更是疑惑,雖然結實,但是滿身的傷疤,似乎是一個男人的勳章一樣。
在這個漫長的夜晚中,江陵特警總隊一個分隊成員再次出動,封鎖步行街後,耗時一個小時,將掩藏在街道中的暗影團殺手逮捕歸案。七名特警重傷,五人輕傷,就抓這樣一個殺手而已,最後居然還是馬學軍的遠程狙擊,協助警方將殺手捕獲。
醫院一下子慌忙起來,都知曉今天步行街要出事,但以為巡遊後就沒事了,萬萬想不到,激戰在大家放鬆的時刻才悄然到來。
馬學軍受傷最重,第一個進了搶救室,警方的人以及重案組的專家也急忙趕來,似乎聯係到了國際刑儆,確認這是個職業殺手團體成員,連國際刑儆都未曾有相關資料。
又是漫長的一小時後。
搶救室的門打開,陳院長長舒一口氣走了出來。
“爸怎麽樣?”
“命保住了。隻怕是……”
“什麽?”沈浪問。
“幸虧搶救及時,血沒流進肺管內。但是以後恐怕會喪失語言功能……”
沈浪也鬆了口氣:“人沒事就好,人命關天,謝謝陳叔叔。”
“現在的醫療條件可能還不允許,或許以後還有恢複語言功能的機會,不要悲觀。還好她傷的不重,多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陳院長交代幾句後,變去做其他的手術。
娜娜的病床被推出來,臉色蒼白,脖子被裏三層外三層的包裹著,吊瓶輸血以及氧氣管子交錯雜亂,由護士推進電梯,帶到重症監護室病房。
安頓下娜娜後,便給沈浪安排手術,兩顆狙擊子彈,傷口感染也不是鬧著玩的。
隻不過,沈浪和馬學軍這樣的人物,對受傷看的很淡,而且高手在危險的時刻,都具備一種近似直覺的自保能力,即便是子彈打來,也會避開主要部位。
沈浪的手術很簡單,取彈消炎止血纏上止血帶後,一小時後便走出病房,跟沒事人似的。當然,傷口的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況且沈浪接受的隻是輕微麻醉,現在動起來,行動依然有些不便。
馬學軍先沈浪一步住進病房。
“你女朋友沒事吧?”馬學軍扯掉煩人的氧氣管子問。
“沒事。”
“開公交車逃逸的那個,是這批暗影團中最後的殺手。隻要他們離開,光靠警方已經抓不住了,他們有幾萬種方法平安離開。”馬學軍提醒沈浪。
沈浪也在思索,剛才的爆炸以及裝車事故中,馬學軍身受重傷,自己忙於救人,那是最好的機會,那名殺手卻突然開車離開,似乎再預謀著什麽事。
“說明,有人的命,可能比咱倆的更值錢,所以他臨陣轉移。”
沈浪不用馬學軍提醒,也明白其中的厲害。
在林朝先的暗殺名單中,沈浪馬學軍是二等,第一個要殺的人,應該就是博愛了。
昨晚,一名特警帶著博愛和葉姿,駕駛著一輛頻繁更換車牌號的二手轎車,正滿江陵的轉悠,看樣子殺手是調查處博愛的具體位置了。
沈浪轉身要走。
“我跟你去。”
“不用,那麽一個貨我還收拾的過來。”
馬學軍哼了一聲,說:“最後一把狙在56號垃圾箱裏,你就自生自滅吧,死了的話,我幫你善後。”
“哼,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沈浪關門離開,別的暗影團殺手沈浪管不著,但是幾小時前,開著彩車逃逸的這個殺手,沈浪斷不能放過,而且必須自己親手除掉。
沈浪發誓不會再讓娜娜受傷,可是又一次讓娜娜進了醫院,相比於上一次,娜娜還變成了啞巴。
而娜娜最大的夢想就是江陵電視台的金牌主持人,一個沒有語言能力的主持人,沈浪不知道娜娜醒來後心裏會是什麽滋味。
但不管娜娜怎麽責備怨恨自己,沈浪首先就要將這個肇事者解決,不是因為他暗殺自己以及博愛,他是殺手,自己是保鏢,殺手殺人天經地義,沈浪不會執迷於正邪。
他最不能容忍的是,這個殺手斷送了娜娜的夢想和大好前程。
一個男人連女人的夢想和前程都守護不了,還能做什麽。
狙擊步槍拿在手裏,沈浪退掉所有子彈,一顆不剩裝進兜裏,在狙擊槍的瞄準鏡後麵,綁上了四個打火機。
沈浪不是要靠槍除掉這個殺手,而是要親手抓住他,並且讓他體會到什麽叫生不如死,據說暗影團的殺手不怕死,沈浪不信這個邪。
電話聯係開車的特警,沈浪情知這輛轎車已經被鎖定跟蹤,讓特警開車直接到城郊。
折騰了一晚,東方的朝陽燃燒著春日的早雲,海風徐徐出來,一掃倦意。
普桑轎車裏,葉姿枕著博愛的大腿睡著了,口水留了一灘。
博愛的外套蓋在葉姿的身上,就這樣抱著她,看著窗外的清晨。
對於博愛來說,葉姿不僅是同學朋友,甚至比妹妹還要親。
葉姿是博衛國的親生女兒,本應該從小衣食無憂沒有煩惱的健康成長。
可是兩家人為了保全博愛的性命,葉如海便和博衛國交換了女兒。這個秘密,博愛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葉姿。很奇怪,父母雙亡的是博愛,但是現狀是葉姿父母雙亡。
開了一晚車的特警也有些疲憊,副駕駛上淩亂的放著幾罐用來提神的紅牛飲料。
“哥們兒,把車停在路口,然後和車裏的兩位美女趴下等我幾分鍾。”沈浪說完,掛掉了電話。
特警也早就發現,一輛奔馳轎車尾隨他超過半小時,回頭示意博愛低頭。
博愛一低頭,恰好吵醒了睡覺的葉姿。
“你爹的!大早上不讓人家睡覺。”葉姿翻了個身,繼續睡。
突然,車外砰的一聲槍響,滑破清晨的寂靜。
哧!那輛奔馳轎車並列停在普桑轎車的外麵,一個金發碧眼的老外鑽出車裏,對著普桑轎車的門把手就是一狙。
砰!
車裏的幾人都清醒了。
剛才的一槍,老外打中了車輪,事實這輛車已經不打算繼續開了。
就在老外準備提槍過來時,發現對麵的灌木叢中,一個鏡片閃過一絲亮影,嘴角微微一笑,揚起大狙,瞄準,射擊。
砰!又是一槍,狙擊子彈穿透灌木叢中的狙擊鏡片,同樣的套路,不同的人遭遇了這個待遇。
子彈打穿狙擊鏡後,四個打火機連續爆炸,轟的冒起一股火光來。
兩秒鍾的短暫盲點,老外在狙擊鏡裏眼前一片空白,當他再度調整的時候,一把冰冷的傘兵刀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
“whoareyou?”
“你祖宗。”沈浪慶幸自己懂這句鳥語。
沈浪傘兵刀一橫,用拳頭砸在他的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