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護我!快快!”
馬學軍托著傷痕累累的身體,爬到窗前,巨大的狙擊步槍架起來,目光一掃,憑直覺就是一槍,調整角度,閃身找窗台做掩體。
馬學軍知道沈浪要去對麵大廈找那兩個狙擊手,絲毫不敢怠慢,同時他也發現,暗影團的兩個殺手預示到沈浪上來,一邊狙擊,一邊朝大樓天台爬去,從每一層樓的樓梯窗戶狙擊馬學軍。
沈浪蹭蹭幾個箭步衝進對麵大廈,身上掛著撞碎的鋼化玻璃,這恰好是林朝先連鎖的一家西餐廳,從餐桌上胡亂抓起幾把刀叉,將餐廳總閘拉開,這樣一來,整棟大樓都通了電,順便開了電梯。
無線電裏,馬學軍嚷道:“十六樓!”
沈浪鑽進電梯,按了個十五樓的按鈕……
不一會兒的功夫,電梯到達十五樓,叮咚!一聲,電梯門打開,同時樓梯間的聲控燈也打開。
鏡麵的電梯裏,噗的一顆狙擊子彈陷入鋼板內,隻留下一個子彈頭。
電梯正對麵兒的樓梯窗口上,站著一個暗影團的殺手,地上的林林總總放了些設備,是對無線電進行劫持的高科技東西,馬學軍透露給沈浪十六樓,對方便知道,沈浪會在十五樓下車,在此之前,一直架著大狙在等他,期間電梯未曾顯示在其他樓層停頓。
可是瞄準鏡裏的殺手還是一愣,如此近距離明亮的狙擊,他殺沈浪如探囊取物,可是……電梯裏怎麽沒人。
原來沈浪按了十五樓電梯後,並未真的乘坐電梯,而是一路沿著樓梯蹭蹭的躥了上來。
當殺手聽見腳步生後,將狙擊步槍從電梯內調轉過來,瞄向樓梯口時,瞄準鏡裏,清晰的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刀已經飛了過來。
殺手眉頭一皺,順勢滾落一個身位,躲過飛刀後,餘光瞥見,沈浪已經衝出樓梯。
唰唰唰!又是三把餐刀飛馳而來。
殺手忙不迭遲,扣動扳機,稍作猶豫狙擊下一把刀,同時扔掉大狙,從腰間順勢掏出一把傘兵刀來。
這時,沈浪已經棲身到了跟前。
當!一聲清脆的冷兵器對抗。
刺啦!火花四射。沈浪的衝勁和暴發力量全部用在這把手刀上。隻聽得哢嚓一聲,傘兵刀砰傘兵刀,對方結實的傘兵刀居然出現裂痕,隨著剛才的那一聲響動,殺手感覺虎口都震麻了。
砰!沈浪是站著,殺手是跪著,抬起大腿就是一個直踢,將一百多斤重量的人踢得浮起來,手裏的傘兵刀順勢割斷殺手的氣管。
如果狙擊方麵,殺手和沈浪平分秋色,那麽在近身格鬥上,無疑他吃了大虧。
做掉第一個後,剩餘的一個殺手以及馬學軍都已經知道。
“十九樓!”
沈浪不怠慢,拎起狙擊槍要上樓,這時整棟大樓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一秒前,樓上殺手切斷了整條大樓的線路。
沈浪輕哼了一聲,回頭望去,樓梯間裏有個消防箱,用槍托砸開鎖頭,從裏麵拿起一把消防斧和一把手電筒。
眨眼之間,沈浪便來到了十九樓。
十九樓是一個商務寫字樓,數十個格子間的格局,雖然沒電,但是外麵幽幽的亮光,還是有一些視線,分不清殺手躲藏在哪個格子間中。
沈浪單手把手電筒按在身後的門上,打開手電,抖手將手電筒扔了出去。
手電在寫字樓辦公室裏滑出一道亮弧,將辦公室照明一秒鍾,隨後啪搭一聲掉落在地。
沈浪心裏有數,傘兵秋夜在右手食指間打了個轉,一甩手,朝著六十度角方向的格子間扔了過去。
這樣一來,沈浪的位置暴露。
六十度左右方向的殺手,霍然起身,等傘兵刀飛馳過後,嘴角微微一笑,將槍口對準並鎖定在沈浪的腦袋上。
就當他準備扣動扳機的時候,讓殺手意想不到的事情來了,一把冰涼刺骨的傘兵刀,穿透他的防彈背心,雖然陷進不是很多,但還是受傷了。
殺手微微一動,恍然發現這裏麵的玄機,原來這把飛過去的傘兵刀後鏈接著一根金屬細線,故而造成了這種刀飛弧線的物理現象。
當他意識到不妙的時候,確實已經不妙了。傘兵秋夜紮在他防彈背心上,居然糾纏起來,如同一個木偶人似的被沈浪控製。
沈浪輕輕的拽動指尖的細線,一個箭步踏出,跳到辦公桌上,如同鬼魅一樣撲向殺手。
殺手本要調整角度,狙擊沈浪。可是就在這時,背後紮著的傘兵刀突然一帶,鑽心的疼痛的同時,迫使殺手瞄準出現誤差。
而這時沈浪再度兵臨麵前,高高的站在他眼前的辦公桌上。
殺手沒來由的一陣驚慌,黑暗中這個身影太過於高大,而他手裏的武器也顯得凶悍無比。
沈浪揮起一米多長巨大的消防斧,壓低重心,用盡全身力量,斜著朝腳下的殺手劈了下去。
殺手大駭,本能的橫起狙擊步槍,用來抵擋這一擊。
砰!哢!
兩聲尖銳的金屬碰撞聲音,殺手嚇得目瞪口呆。
這把消防斧仿佛要將辦公室劈開一樣,他的狙擊步槍的槍身根本搪塞不住。
瞬間,狙擊步槍被砍剁成兩截,瞄準鏡迸出幾米開外的距離,落在地麵,其他零件還愕然的在殺手手裏握著。
不是他不跑,而是他已經死了。斧頭深深的陷在他的鎖骨到胸腔之間。
對麵大樓的馬學軍雖然不知道情況怎樣,但是聽這樣一聲巨響,已經明白了。
“怎麽不留個活口,至少問問暗影團的情況。”
“放屁!刀架到脖子上哪兒那麽多屁話。”
沈浪知道,以這些職業殺手的素養,恐怕問了也是白問,搏擊或戰鬥不管是何等套路,唯一的準則就是,最大限度的將對方擊倒。
經過這番苦戰,沈浪也身心俱疲,虛脫的坐在窗口,朝對麵大樓的亮光處揮了揮手。
這場無聲的暗殺,以及反暗殺,甚至步行街上負責警戒的民儆以及收尾的工作人員,都不曾察覺到。
而危險,就在這時再度降臨。
電視台的采訪金杯小客車外,兩個記者已經疲憊不堪,整理今晚的素材。步行街今天的商業巡遊,至少會霸占新聞版麵幾天,這一點他們深信不疑,但是作為新聞人,心裏又很激動。
尤其是娜娜,她這個二級主持替補,今天算是出頭了,幾小時的全程直播,讓這張電視台新聞部的主持人成為家喻戶曉的熟臉。
江都酒店大樓,以及對麵的商務樓上,沈浪馬學軍都歇在窗口,回味今晚的暗殺。
“咦?不對。”馬學軍忽然警覺起來。
“怎麽了?”
“等等……”馬學軍來到套房陽台前,架著狙擊步槍朝步行街看去。
電視台采訪車還開著車門子整理設備,而不遠處,一輛巡遊的公交彩車正緩緩啟動,朝路中央的金杯車駛來。
同樣,沈浪也用戴著夜視儀的狙擊槍看下去。
沈浪倒吸一口冷氣,不會還有殺手存在吧,用腳鉤住欄杆,俯身看下去的同時架起狙擊步槍。
噗噗!兩顆子彈,將緩坡上似乎無人駕駛的彩車輪胎打爆。
彩車砰!的一聲,歪歪斜斜撞在路邊的牆垛上。
沈浪剛送了一口氣,目光還聚集在彩車上不敢放鬆。
而樓上的沈浪和馬學軍都不曾知道,這輛彩車經過設計,故意做拋錨狀態,雖然被打爆輪胎,但是大型公交的兩個油箱底部,兩大箱汽油正在涓涓細流,嘩啦啦的沿著路麵流向電視台采訪用車,以及車方向。
“別開槍!”沈浪突然大吼道。
馬學軍愕然停下手指扣動的扳機。
在沈浪的夜視儀視線中,柏油路上晶瑩剔透的反射著亮光,誤以為是水,猛然間才意識到是汽油。
沈浪把辦公室殺手的登山繩解開,拴在陽台欄杆上,撕扯下一塊碎步纏繞在手上,嘴上叼著傘兵秋夜,一躍而下,沿著二十層大樓,如同猿猴似的蹭蹭往下跳躍。
無線電裏,沈浪簡短的告訴馬學軍,步行街上還有一名到兩名殺手,應該是負責接應的。
而這名藏得很深的殺手,不會在樓上,就在彩車附近幾米潛伏,不然他如何泄露的汽油。
“掩護我!”
沈浪一躍跳下兩層樓的高度,手上纏繞的登山繩勒得手心著火一樣的疼。
噗!“哎呀!”沈浪手一抖,後背中了一槍,血頓時就從脊背流向了大腿,疼的他差點鬆開繩子。
“十二點方向!”沈浪咬牙罵道。
“看見了!”馬學軍調整角度,將狙擊步槍對準了彩車的正後方,那裏同樣有一輛巡遊廢棄的轎車,剛才狙擊鏡片一晃,已經看到那個死角。
馬學軍將槍口鎖定在轎車左右範圍內,這難度要求就太高了,需要掩護沈浪,且不能讓子彈打在地麵上,因為這段街道地麵上已經滿是汽油,見了明火,就是一場火災,無論是電視台還是幾個巡邏民儆都生還無望。
殺人,且要讓子彈留在殺手的身體裏,這是馬學軍的任務。
而沈浪從大樓上飄一下來,再距離地麵還有兩層樓的位置,瞥了眼腳下斜四十五度方向江陵市電視台的采訪車。
車裏麵打著頂燈,幾個記者和員工正說笑著,似乎整理完畢要開車離開,司機已經係好安全帶,準備擰開鑰匙門。當然,一個普通人怎麽預感到街麵上已經流了太多的汽油。
沈浪看得心寒倒吸一口冷氣,這孫子隻要一開車打火,恐怕這裏就成了火海。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沈浪還懸在空中,無奈把牙齒叼著的傘兵刀拿起來,抖手而出。
電視台司機剛要擰鑰匙門,耳畔啪的一聲,沒反應過來,一把巴掌長短的傘兵刀噗!呲!刺穿了司機的整條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