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姿不懂這些股份的重要性,失去了這些,兩代葉家人的根基打了水漂。
沈浪雖然借了這筆巨款,但用的比從銀行貸款都要謹小慎微。錢在十六家公司的股份裏,葉家永遠都是股東老板,而拿出來花掉,這就是敗家子了。
沈浪電話聯係馬學軍,詢問他們迅騰地產湊了多少錢。
“三個億,這是我能拿出來所有的資金了,沈浪我想過了,如果湊不齊七點五億的話,我們可以讓出一成來。”
“不用跟我哭窮,錢我湊到了,你現在過來一趟。”
不一會兒的功夫,馬學軍急匆匆的進了包廂,一看滿桌的酒菜和吃的頭暈目眩的葉姿,心中已然有了著落。
馬學軍拿起桌子上的一摞銀行匯票,是沈浪整理出來的五個億整。
“別忙著裝錢,今天你馬老大在,我就先小人後君子了。這筆錢算咱倆借葉姿的,最後我們從海堂灣掙了多少,一分不差,歸還本金的同時,拿出三分之一的利潤給葉姿。”
馬學軍深知這錢的沉重,也從未見過沈浪因為錢的事和自己算的這麽清楚。沈浪可以虧欠自己的錢,但是絕不會虧了葉家。原因是,他還活著,葉家的人已在九泉之下,縱使辜負了誰,也不能負了死者。
“好吧,這次算我們借葉家的。回頭我把賬戶劃給錢育森,海堂灣三期總算是成了!”
這次借錢,馬學軍虧了未來的利潤,但是他不會跟沈浪介意,他知道沈浪並非是講究親兄弟明算賬,而是以一個男人對死人的承諾來做擔當,心裏更敬重他幾分。
第二天晚上,沈浪邀請錢錦秀和無極天下劇組成員,來俏南國做客。
傍晚,楚婉君扣著一頂鴨舌帽帶著墨鏡,身著高領紫色風衣進來。
薑敏鬼頭鬼腦的拉著沈浪到一旁:“我說哥哥,你這兒又是哪出,明星都泡上了?”
“瞎說什麽,嘴巴嚴一點,別到處亂講。”沈浪囑咐道。
“放心吧哈哈,我嘴巴最嚴了。”薑敏舉手表忠心,“哥哥,你們談生意,我能不能湊個熱鬧,保證不給你丟人,就當個服務員還不成嗎?”
沈浪一陣無奈,叮囑也是白費,薑敏這張三八加強嘴,肚子裏一點秘密都憋不住。
果然不出所料,薑敏一見了電影明星,沒完沒了的讓楚婉君簽名合照。
電影投資方是掛靠盛大地產廣告部的名,自然錢錦秀依然是主角,導演製片前呼後擁,跟個土皇上似的。
暖場唱歌的時候,薑敏給眾人唱了兩首歡快的日語歌,大家一鼓掌,這丫頭居然去盤問導演,自己有沒有天賦進這個圈兒,導演吃過沈浪的虧,自然連連點頭,說有,氣質跟蔡一林似的。
楚婉君的經紀人是個中年婦女,看樣子跟導演談崩了,無奈這部戲非要換主角,這是投資方的意思,導演也沒辦法。
沈浪坐在錢錦秀旁邊,瞥了他一眼,從兜裏拿出一張兩百萬的支票,暗中塞給他,並拍了拍他的兜。
“錢少,這部戲怎麽換女主角了呢?”
“這個……我也剛聽說,可能是劇組覺得戲有問題唄,是嗎張導?”
張導麵色難堪,不知道該說是,還是說不是,隻能幹笑表達歉意。
錢錦秀將生殺大權拿回來,笑著對沈浪說:“電影的主角,也是這次海堂灣項目的形象代言人,我作為宣傳部總監,肯定要對公司利益負責,這幾天劇組視鏡也讓我頭疼壞了。”
沈浪咬著牙笑了笑,從側兜又拿出一張高爾夫球場的金卡,當著眾人的麵兒遞給他。
“我看錢少是缺乏運動,多鍛煉一下對身體可是有好處的。我倒是覺得女主角這個角色很適合楚婉君,臨陣換帥也辜負影迷的期望,你說是嗎?”
錢錦秀是無所謂誰是女主角,誰來擔任海堂灣的形象代言人的。隻是他閱女無數,偏偏被沈浪翹了牆角,心裏很不爽,臨時決定更換女主,今天當著眾人的麵兒,他的闊少麵子找了回來,並不介意沈浪給他這三百萬的好處費。
“既然沈總親自提名楚婉君,那麽……”錢錦秀斜了眼導演,“張導,你覺得楚婉君適合出演這部電影嗎?”
“適合,適合。”張導順著錢錦秀的意思說。
錢錦秀哈哈大笑道:“那就還是定楚婉君吧,今天是最後一次視鏡,楚小姐,給大家展示一下您那曼妙的舞姿唄。”
楚婉君臉一紅,她一個明星怎麽能像個舞女一樣去跳舞,分明是錢錦秀再給她下馬威吃。
沈浪附身湊到她耳邊低聲說:“跳吧,屋裏的都是自己人,傳不到外麵。”
沈浪兩天內做出兩次讓步,就連這個紈絝子弟都要訛詐他三百萬去。沈浪自然有能力要挾錢錦秀換人,但是這個臉皮不能撕破。
錢錦秀有句話說的很在理,他是海堂灣總公司宣傳部總監,自己接管的是創意部,還不能因為要一口氣,而越級幹涉錢錦秀宣傳部門的事。
楚婉君脫掉風衣,在一首活躍的舞曲下,單人表演起來。
沈浪看她難為情,給薑敏幾個丫頭使了個眼色,果然,幾個美女也進了舞池跳起來,方才解了楚婉君的圍。
就這樣,楚婉君再次拿回了女主角的位置,同時也成為即將浮現在大眾眼前的海堂灣代言人。
晚會後,沈浪送走了這幫劇組成員,正站在台階上暗罵。
薑敏從屁後跑了過來。
“哥哥……咦,你怎麽跟這兒呢。”
“怎麽了?”
“三樓,哦,三樓遊戲廳不知道哪來了個警察,把客人都趕下來,正檢查呢。”
沈浪眉頭一皺,把半截煙扔掉,跟薑敏上樓,心裏正不爽,怎麽就有人來搗亂了。
俏南國二層是酒廊和舞池,辦公區在三樓,四層休閑區,最近金香玉新開的一個遊戲廳,裏麵有各類遊戲機台球網吧等,算是賺個小錢。
不過既然是遊戲廳和台球,熟客之間就會有些賭注,有的是玩玩,有的是真賭,公司裏流通的是遊戲幣,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但或多或少確實有涉賭嫌疑。
上樓後,沈浪便看到台球吧台區被清場了,兩個便衣正在盤問金香玉,索要相關證件。
這兩個便衣都不陌生,其中一個是和警花沈玲玲同一個小組的男人,這人叫王成武,沈浪和他有兩次交情。頭一次,王成武沈玲玲調查破曉的曹威,被曹威差點殺人滅口;第二次是錢育森家裏,調查錢錦秀涉嫌殺人案。
沈浪一直沒在意這人,但並不說明不了解他,步行街的幾個出沒警察誰都熟悉,心知肚明。
同時,沈浪也清楚,王成武對自己有偏見。當然沈玲玲對沈浪也有偏見,一直在尋找他的把柄。
但是王成武還有些不同,他和沈玲玲同一個辦案小組,幾次三番被沈浪出手相救,他一直覺得自己和沈玲玲是刑警隊的一對,同事也這麽認為。可偏偏不隨人願,沈玲玲對這個沈浪抱有濃厚的興趣,他覺察出來,揣測沈玲玲和沈浪有超乎公事的關係,心裏大為不爽,所以就盯上了沈浪的公司。
警察來查案是在尋常不過,公司更應該全力配合也是義務。
但是天天查經常查,突然來個突擊檢查,把客人都嚇走,這筆損失,似乎從沒人計算過。
王成武也看見沈浪來了,輕哼了一聲,說:“沈老板來的正好,正準備找你呢嗬嗬。”
“王警官有事嗎?”
“查案,不行嗎?”
沈浪聳聳肩笑道:“行!當然行,來來,王警官來辦公室裏慢慢查。”
沈浪剛想去套近乎,王成武果斷甩開沈浪的胳膊,吩咐同事繼續檢查吧台,自己和沈浪去了辦公室。
沈浪眼睛一眯,暗哼了一聲,金香玉和其他公司經理不同,她拿俏南國當唯一的事業來做,違法亂紀的事情一般不會沾染。這類遊戲廳和台球廳,有的客人賭飯局賭幾毛錢,哪怕是真的賭博了,也隻是小打小鬧。
錦繡前程那麽大的賭場開在地下沒人去管,他居然來查俏南國的幾個台球?
沈浪這股無名火憋得很大。
看著辦公室裏看著看那的王成武,金香玉讓服務員給警官倒茶。
“不用倒茶!”
沈浪倚在門口,既然不違法,你憑什麽跟這些條子客氣,這種人典型的欺軟怕硬,今天就讓他差個夠,不查爽了都不放他走。
金香玉看出沈浪心情不好,便不再去討好警察。
沈浪給金香玉遞了個眼色,詢問她遊戲廳裏的遊戲幣有問題嗎。
金香玉淡笑點頭,言下之意是,有問題的遊戲幣已經收起來了。
沈浪笑了笑,把房門關上,並且反鎖上。
“沈老板,你這兒略顯簡陋啊。”王成武嗬笑道,俏南國生意在步行街隻能算中等,遊戲廳更是新開的。
沈浪反譏道:“那是,王警官吃的請,哪個不比我們這裏闊綽?”
“你說什麽,小心我告你誹謗!”王成武怒道。
“你急什麽,真要是兩袖清風就不是這幅表情了。”沈浪嘲諷道。
後話沈浪不多說,連你們分居的楊副局長都和很多公司有牽連,你們這些管片警察的貓膩,自己能不清楚嗎。
沈浪不讓金香玉倒茶招待警官,卻獨自拿了一廳可樂,毫無忌憚的朝著胡亂翻閱辦公室的王成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