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泡妞去了哈哈,好了不說閑話,今天你選地方,我來買單。”
正說著,薑敏打門口出來,挎著款黑色的小包,她可真不是碰巧路過,陳子陽在這兒等沈浪吃飯一個晚上了,她也眼巴巴的等著蹭飯吃呢。
“喲哥哥校慶晚會結束了吧,剛才娜姐打電話說一起吃飯……”
薑敏腦袋大,但是人真不笨,直說蹭飯多不好意思,把娜娜拉出來墊背,這樣沈浪就不會拒絕了。
陳子陽笑著說:“跟我還裝什麽,咱們幾個誰不認識誰似的,一起吧。”
開車又去江大接上娜娜,在陳子陽的極力推薦下,幾人去了城東的一家淮揚菜館,據說是新開的私家菜,可以嚐嚐鮮。
娜娜是那種外表跟二五八萬的女神似的,骨子裏鐵公雞一個,有大餐不吃豈不是有病嗎。
到了菜館,服務員引薦到一個僻靜又古韻的包廂裏,隔著一層淡綠色的帷幔屏風,隔壁還有兩個旗袍古韻美女拉唱昆曲。
包廂裏的四個人坐在一桌,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娜娜是沈浪到江陵第一個認識的人,陳子陽是第一任領導,薑敏則一直那個樣子。
而薑敏不至於蹭頓飯吃,沈浪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以前她是打工的,現在她接替陳子陽成為銷售部經理,當初你陳子陽處處為難我,現在我也是經理級別了吧。
“咦?沈浪,這花瓶不會是傳說中的青花瓷吧,滋滋看人家弄跟真事似的。”娜娜從包廂的櫃子上擺弄起兩個花瓶來。
陳子陽笑道:“娜姐,那個還真不是擺設,別看館子小,級別不低。依我的眼裏看,你手裏那個青花瓷沒有三五百萬下不來呢。”
娜娜麻利兒的就給放回原位。
“嗬嗬娜姐,聽說你進了電視台,這半年來混的都不錯,今晚都是咱們自己人,千萬不要客氣。”陳子陽寒暄道。
沈浪吸溜著一碗茶,瞥了他一眼,淡笑不語,其實今天錢育森請客去他家,那道群龍聚首的豆腐菜很說明意圖了。
“沈浪,都是自己人我就不賣關子了,錢老板的話想必你也明白,考慮的怎麽樣?”
“我說陽哥,我的條件你比誰都清楚,存款幾乎為零,手頭花的錢還是薑敏給的呢。”沈浪笑著說。
陳子陽倒茶,坐回原位,突然說:“下月初八說話就要到了,錦繡前程正式開業。你應該聽說些內幕,負一層錢老板裝潢了一個賭坊,營業與否還沒定下來,但不影響開業日期。”
“嗬嗬,你們買賣幹的大,就不怕咱身邊這大主持人給你們曝光一下哈哈。”
娜娜打了沈浪一筷子,哼了一聲說:“有事談事,跟我有毛關係,別往我身上扯。”
陳子陽明白沈浪再故意打岔,但還是自信滿滿的說:“你聽我把話說完,錦繡前程酒吧,大老板錢育森自己投資,不過隻占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我當總經理負責經營這塊,拿百分之二十,百分之十是預留股份,還有百分之十沒人持有。”
“還有百分之十?該不會是想找我合資吧,說實話,我現在渾身上下能翻出個鋼鏰來,都算是偷的。”沈浪暗罵錢育森確實有錢,幾億投資的酒吧,居然是他一個人出的錢。
步行街的眾多老板中,隨便拎出一個老板來,都比沈浪有錢,這一點陳子陽不會不知道。買斷俏南國幹股,又貸款收購望江休閑中心,虧空已經很大了,如果不是安琪兒從中周轉,沈浪會麵臨著被銀行起訴的結果。
陳子陽當然知道沈浪沒錢,但他已經說得很清楚,酒吧是錢育森獨資,而他能控股百分之二十不是需要錢來購買的。
陳子陽跟沈浪借了個火,點燃一支香煙,長籲一口說:“離開俏南國後,羅龍給我錢去國外玩。在愛丁堡聽說這樣一個故事,一個位於河床下的小鎮,海拔極低。有一夜洪水到來,可是河壩有個小窟窿,雖然很小的一個洞,但很可能洪水灌進來淹沒村莊。誰也沒想到,一個孩兒發現這個窟窿後,在河壩河壩上堵了一夜,直到天亮村民發現,才拯救了小鎮。”
“誰家孩子?”薑敏傻傻的問。
陳子陽一口煙差點嗆死。
幹咳了半天,陳子陽也不再賣關子,看著沈浪說:“錢育森錢多,但是底子薄,關係網也不像林朝先那麽錯綜複雜,所以他想拓展延伸自己的河壩。”
“錢老板是讓我當敢死隊員吧?”
“不不……公司經營管理等等任何方麵的事宜,都由我們負責,隻是錦繡前程的股東中,還缺乏一個有分量的人物,這百分之十,經過慎重選擇,打算轉讓給你。”
步行街的形勢不比二戰混亂哪兒去。
林朝先聯合楚霸天幾乎是一騎絕塵,還沒露出獠牙,大夥全怕了。
在這時,沈浪的兩家酒吧和安琪兒有合作關係,卻又獨立於林朝先之外。新進入步行街的這位錢大老板,則把長遠目光放在沈浪身上。
林朝先楚霸天反對的是誰?是控製步行街商業圈半個世紀的葉家,葉如海都掛在江城監獄裏,風波已然迫近。
等葉家徹底倒台後,林朝先勢必吞沒數十家公司,形成一個不可撼動的帝國。而鷸蚌相爭的時候,錢育森看中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可錢育森在步行街一點分量都沒有,空拿著白花花的現大洋花不出去,巨額投資錦繡前程後還覺得不夠,花了這百分之十的股份,買沈浪這條關係線。
陳子陽的話說完,沈浪一根煙也抽完,撚滅煙頭。
“成交。”
這個答案幹脆利落,陳子陽卻不驚訝,來之前已經知道這個結果。
一頓飯的時間,沈浪成為十倍於俏南國餐飲公司的大型酒吧的股東,薑敏和娜娜也有點傻,這可是幾千萬的份額,沈浪到底幹了什麽。
反映了半晌,薑敏蒙圈地說:“那不行,百分之十的股份太少了,再加點!”
沈浪一陣淡疼,這姑娘當這是做小買賣還要討價還價。
陳子陽哈哈大笑,看著薑敏說:“百分之十少嗎?那就百分之二十,說實話,百分之三十錢老板也會答應,但是,漲了這麽多,你問沈浪會答應嗎?”
開玩笑,一個百分點就好幾百萬,白給的錢能不答應嗎。
薑敏看向沈浪,他沒什麽反應。
倒是陳子陽把後話說了:“雖然不用投資金錢,但是股份這東西拿的多反而不好。百分之十的股份恰到好處,妙就妙在,一旦錦繡前程犯案或倒閉崩盤,沈浪無任何責任。可股份協議書上,沈浪的股份一旦超過百分之二十的話,那麽股份有限責任公司中,責任有限這幾個字不是寫著玩的。”
錢育森這次和沈浪的合作,白送幾千萬股份,卻又不讓沈浪擔風險,已經給沈浪做足了合作誠意。幾億投資的酒吧收回本金,生意再好也是多年後的事情。錢育森看中的不是錢,而是這條街。
“如果你答應的話,明天我讓法務部的負責人找你簽字,嗬嗬沈浪,就連簽字筆這種小事我可都為你準備齊全了,大筆一揮就可以。”
這頓飯吃了三四個鍾頭,飯後夜間兩點多,陳子陽把車鑰匙扔給沈浪讓他開,自己打車回的家。
陳子陽的A8裏,娜娜穿著主持校慶的禮裙,外麵裹了一個白色長寬羽絨服,縮在後麵裝睡。
薑敏巴巴的跟沈浪那分析股份的事,雖說這丫頭可能連這倆字都不會寫,但又不好意思辜負她這份熱心。
終於把薑敏送走後,開車回出租房。
娜娜眯在後排座上,突然說:“剛才校慶幕後你給我葉姿的衣服……”
“哈哈,不好意思哈娜姐,我找博愛有事,葉姿跟你鬧了吧?”
“你丫的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嘛?”娜娜罵道。
沈浪連忙閉嘴,真怕這女人從後麵一耳光招呼過來,這事一般女孩兒幹不出來,娜娜可以。
“晚會後台那麽亂,我還急著報幕,就把衣服送到更衣室裏,你猜我在更衣室裏看到誰了?”娜娜問。
“誰?”沈浪不知道她啥意思。
“你們班那個林逸。”
“哦……有事嗎?”沈浪又問。
“那是主持人更衣室,他正好在換衣服,可能沒想到我進來吧,褲子脫了一半……”
沈浪噗嗤笑了,說:“幾個意思娜姐,學會見異思遷了?”
“滾。”娜娜坐起來,特別疑惑的回想起來,“你說他吧,怎麽看都不像是二十出頭的樣子,感覺年齡比你還大。尤其是身上……”
“怎麽了?”沈浪突然緊張起來。
“很壯,身上疤痕很多。你猜他在幹什麽?他在冰敷,大腿上好像受了傷。”
“刀傷還是槍傷?”沈浪一問,舉得娜娜應該沒這個概念。
“應該都不是,受了什麽重擊的樣子,半條腿都是淤青浮腫,黑的跟丫鍋底似的。”
“哧!”
沈浪一腳刹車踩下去,將車停在路邊,娜娜的話仿佛一個霹雷,一下在腦子裏炸開了。
三天前,林逸剛被李永剛折磨著跑了個萬米冠軍賽;而今天這種腿部重擊淤青的傷,不可能是跑步出來的。也就是說,受傷事件在兩到三天前。
無獨有偶,破曉八人眾夜襲江城監獄,暗殺葉如海,正好是在兩天前的深夜。這怎麽可能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