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沈浪見識過這女人的伸手,可還是沒想到這一腳來的這麽沉重。
“哼,不過如此。”女人試探了沈浪一下,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今天晚上,葉老請你去一趟。”
沈浪拍拍屁股上的土,發自內心的想跟這女人較量一下,隻不過現在人來人往不大方便,隻好白白吃了這虧。
“沒那閑工夫,你請我我就要去?”沈浪也不客氣的說。
短發迷彩女人哼了一聲:“那我就打到你去為止!”
沈浪別扭的揉了揉胳膊,笑道:“美女,這筆賬我給你記下來了哦。對了,既然你來了,就順便照顧你們家葉姿吧。”
迷彩女的到來,出乎沈浪意料之外,看樣子這女人屬於葉老爺子的親信,不然也不會在葉姿一旦陷入危險後就現身。
沈浪和馬學軍心裏都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江陵馬上就會不太平。楚霸天的破曉八人席卷而來,當年被逼死的葉如海躲進監獄,這會兒正跟馬學軍探索人生。
而這一切的背後,隻不過是冰山一角,昭示著楚霸天和林朝先兩人,準備對葉家下手了。恐怕葉家老爺子早就預料到此,這個時候找自己,沈浪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就好比前幾日破曉邀請自己入夥一樣。這是在拉攏一切可利用的資源,迎接即將到來的大戰嗎。
再次來到體育場看台時,班長李永剛的臉色拉的跟水似的。
“沈浪,你不僅代表班級,也代表學院參賽,有沒有一點團隊意識。”
“嗬嗬班長我沒來晚吧,你也看到了葉姿暈倒,我把她送醫院而已。”
李永剛斜了他一眼說:“難道別的同學不會嗎?就你一個人懂得關心同學?趕緊準備比賽,對了,你這兩周裏訓練過沒有?”
沈浪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男子組一百米預賽,經過三輪預選賽後,不出任何意料,沈浪以第一名身份晉級決賽。
在決賽時,幾名選手跟裁判反應,沈浪可能是搶跑了,好多雙眼睛都盯著呢,沈浪每輪總是搶先一個身位衝出去。
裁判過來警告沈浪,一定要等槍響後才能出發。
對此沈浪也挺無奈的,也隻好點頭稱是。
“砰!”發令槍一響,決賽的十個人嗖地衝了出去。
沈浪雙手撐地,按在起跑線上,看了眼裁判。
裁判也有點傻,又看看手裏還在冒煙的槍。
此時,其他選手已經率先占領了跑道內圈兒,領先好幾米。
看台上一陣唏噓,心說這哥們兒不會是抽筋了吧。
而李永剛則是鬆了口氣,他怎麽也沒想到沈浪這個混混居然會進決賽圈,正準備以此為借口,能公然批評沈浪一頓,現在這個機會來了。
沈浪抬頭看了眼前麵幾米的對手,右腳蹬地,一個箭步衝了出去,這一大步的跨度絕對讓人心寒,當然前提是他們能得到。
七十米處,沈浪追上舉報自己搶跑的對手,百米終點線近在眼前時,以領先後麵第二名幾米的距離,衝過終點。
終點計時員看了看手中的秒表:“十一秒八五……”
文學院這邊一個上午拿了兩個冠軍,氣氛高漲,隻不過有一個人例外,李永剛麵如土灰,嘴上沒說,心裏冷嘲熱諷隻不過是跑得快而已。
一天的比賽日結束後,傍晚,沈浪開車去了江陵西郊煙雨湖。
春雨還沒來,竹林假山間顯得有些荒蕪寂寥。
古色古香的老宅裏,葉老爺子端坐在一桌家常便飯前,葉姿輸了,看樣子是被強製接回了家。
此時,葉姿正趴在竹椅上嗚嗚的哭,明明都看到終點了,還是輸了。
沈浪跟葉老點頭示意,兩人又無奈的看了看哭得跟淚人似的葉姿。
“我說葉姿同學,差不多就行了啊,虧你還是班幹部呢,比賽第二,友誼第一哦。”
葉姿砰的坐了起來,大眼珠子一瞪看著沈浪:“你是王八蛋吧?”
“葉姿,不得無禮,這個月生活費不要了嗎?去後堂,我有事和你朋友交代。”
“切!死老頭,你以為姐姐我稀罕聽呢,我呸!”
沈浪特尷尬的笑了笑,這也叫孫女,看樣子葉姿對自己算是客氣的了。
黃燜雞米飯,和幾道清淡的素菜。
“爺爺,我性格比較直爽,您找我該不會是吃飯吧?”沈浪不客氣,扒著一碗米飯說。
葉老爺子隨和的笑了笑,說:“葉姿平時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應該的,我們是同學也是朋友。”沈浪有話直說。
葉老對於沈浪的直白,並不介意,想來他一生戎馬江湖,什麽驚濤駭浪都經曆過,曆練出來的那種淡然處世的態度,不是一般人所具備的。
“破曉八人眾裏,曹威死在你手裏,馬學軍似乎也敗了。不錯不錯。”葉老笑看著江南。
沈浪早猜出他的話外音,加了塊鯽魚說:“那我和當年的葉如海比呢?據我所知,你兒子當年也是麵對的破曉八人吧。”
“嗬嗬,正是。”
“他完敗?”沈浪最好奇於這一點,當年傳說中的葉如海到底是怎麽“死的”。
“勝負誰料呢,犬子最後還是死了。”
沈浪淡哼了一聲,如果馬學軍和自己都知道葉如海還活著的消息,他這個當爹的怎麽會不知道。
“哦?葉姿的父親死了嗎?前些天我在江城監獄碰到個人,看來我是認錯了。”
葉老不驚不喜,微笑道:“死生有命,這是定數。即便犬子還活著,和死了也無差異。想必你也知道了,楚霸天這次回來的真正含義。”
“那又如何?”沈浪捉摸著他剛才的那句話,可以肯定葉如海確實還活著,隻不過難逃即將到來的大風波。
|沈浪喝了一口米酒,擦擦嘴說:“爺爺這麽睿智,恐怕您肯定知道。在曹威死後,楚霸天找過我,說了相同的意思。隻是……”
“什麽?”葉老波瀾不驚的看著沈浪。
“隻是我沒興趣。前代人的恩恩怨怨,什麽悲催的故事,我一點都不感興趣。您也千萬別讓我和您合作,破曉八人和我有仇,是晚輩自己的事,和你們葉家的糾纏,是你們的事。”
“哈哈……好!”葉老禁不住拍了下桌子,笑道:“如我所說,不管是犬子,還是老朽本人,此番浩劫必死無疑。隻不過葉姿她……”
“爺爺我說過,葉姿是我朋友,我和您沒關係,但是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朋友有危險。”沈浪終於明白今天他的意思,心裏頗為感歎,看樣子老頭兒是坦然麵對死亡了。
葉老言道此處,有些感慨:“禍不及子孫。你是局外人,能不攙和到這場風波中,我感到很高興。”
十五年前的葉家,在江陵鶴立雞群,而如今葉如海都消失十五年了,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風水早就換了。
正因為葉家的大廈都已經傾倒,隻剩下葉老這個根基,楚霸天重整旗鼓再度席卷而來,老樹怎能禁得起台風海嘯。
葉老自知難逃一劫,最大的心結,也就是葉姿這個孫女。而這個時候,沈浪這個人進入了他的視野,從沒看出來,自己孫女還有這種眼光。
“新時代的大船上,載不下我們這些老骨頭,江山代有才人出,這個時代始終屬於你們年輕人的。”
沈浪謙虛笑道:“爺爺過獎了。對了,您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當年葉如海麵對破曉八人時,究竟是怎麽死的?”
“自殺,隻不過被一些人人掩蓋了真相,現在還活著的話應該在江城監獄,老朽也十幾年的光景沒見過他了。”
“自殺?”不出沈浪所料,“當時幾個人和葉如海打?”
“八個。”
“呃……”沈浪著實感覺到頭大,看樣子葉如海果然不是一般的變態,自己打一個已經很難有勝算。
誰知,葉老又補充了一句,這句話讓沈浪從頭涼到腳。
“犬子一人將破曉八人逼上絕境後,為了一個人,而不得不和破曉達成自殺的交換條件。”
沈浪倒吸一口冷氣,葉如海一己之力,將那手持世界十六把名刀之八把的破曉逼上絕境?這還是人嗎。
沉默了良久後,沈浪很想問問,像葉如海這樣的人物,到底是為了誰而自殺,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因為完全沒有意義,肯定是一個對葉如海很重要的人。
和葉老的談話,初步揭開了十五年前江陵的神秘麵紗。
葉如海逼殺破曉八人之際,跟葉家對抗的某人,獻出了最後的殺手鐧,要挾葉如海自殺。而博衛國順水推舟,將這場本應該是血雨腥風的較量化解到傷害最小的程度,以葉如海的死,換取了江陵十五年的和平。
醞釀了十五年的血雨腥風,經過楚霸天的準備,再度襲來,葉家難逃一劫。在暴風雨的前夜,古宅裏葉老把自己摯愛的孫女托付給沈浪,這個分量,沈浪也覺得很沉重,同時也為還什麽都不知道天真爛漫的葉姿感到心疼。
“這裏有一樣東西送給你,希望對你有用吧嗬嗬。”葉老從桌子下紫檀木的箱子裏拿出一個棗木雕刻的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