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聽她這麽一介紹,就意識到這個局味道有些變了。這些二世祖或者老板,無一例外都是錢錦秀請客,或多或少都和房地產掛鉤。這讓沈浪很懷疑安琪兒此行的動機。
“我說大姐,你是真為咱們家望江搞設備資源,還是另有打算啊?”沈浪陰陽怪氣的問。
安琪兒聳聳肩,一副沈浪上了套的感覺:“既然都是來玩的,我也不指望跟他們談什麽正事。隻不過,海堂灣三期招標在即,馬老大那個王八蛋又從監獄裏,我得替他把關啊。”
“琪姐,就算是倒貼,也沒你這這樣的貼法吧。”沈浪無奈的說。
聚會地點是海堂灣私人別墅,來的人都是成雙入對的俊男靚女,背後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勾當,有些不打自招。
“他們玩他們的,我已經打好招呼了,咱們不跟著攙和,逍遙自在過完一天,就算完。找個機會,我聽聽海堂灣三期招標的風聲。”安琪兒說。
“說句不好聽的,你這就是先吃蘿卜淡操心,馬學軍自然會有他的打算,你跟著瞎費哪門子勁,再說了,他馬學軍都做不到的事,你就這麽有信心?”
“這我不管。”安琪兒很倔強,一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模樣。
錢錦秀這個富二代和林逸截然不同,能玩的玩,不能玩的製造條件也要玩。據安琪兒說,他們那個圈子都不幹淨,玩得東西也有些過頭。
安琪兒根本就不是替公司談購買設備的事,而是去替獄中的馬學軍打探海堂灣房地產動向。
車到海堂灣一期房最靠海的一棟別墅下,兩人才停止談話。
車庫裏停了幾輛炫酷的豪車,最次的就是安琪兒開來的這輛賓利慕尚了,當然這款車還是跟朋友借的。
歐式的小洋樓,落地窗戶是磨砂的,裏麵可以看到外麵,外麵卻看不見裏麵。別墅側門有“房卡”憑證,安琪兒一刷,嘟嘟兩聲才打開。
別墅大廳倒是很闊綽,沈浪第一念頭就想到了楊廣修的行宮,碩大的水晶宮燈,燈穗都是水晶吊墜兒,奢華盡顯。
而幾百平米一覽無餘的大廳裏,四周環繞有沙發和價值不菲的床墊。最微妙的就是客廳中間有一個溫泉,咕嘟嘟的冒著熱氣,上麵漂著別致的托盤,上有紅酒,錢錦秀整跟裏麵閉目凝神呢。
“喲,琪姐來啦。”錢錦秀一回頭,看見沈浪,噗嗤笑了:“哦哦,哎呀呀……我說琪姐,感情你男朋友就是沈總,早說啊,沈浪我們都認識的。”
安琪兒一看人來的差不多,基本也都認識,不熟悉的也在飯局酒桌上碰過杯子。奇怪的是,按照錢錦秀的德行,不應該是美女鋪天蓋地酒山肉池嗎,在場的居然隻有幾個不太漂亮的女人。
錢錦秀嘩啦啦的從溫泉裏鑽出來,穿了套泳褲,當然,如果是錢錦秀穿的泳裝,這幾塊布料剁碎了上秤稱量,絕對比黃金價值都貴。
“沈總泡一會兒不?再等一會兒好戲才開始呢。”
“嗬嗬,不用了,錢少自便。”
錢錦秀抿了一大口紅酒,把沈浪和安琪兒引薦到沙發旁介紹。
通過他這一介紹,沈浪才恍然大悟,為什麽沙發上有兩個美女年齡偏大。因為這位闊少的圈兒裏,不隻有男人。
從左邊數,商業銀行的江陵副處,名叫夏雪梅,是個年過四十的女人,隻是保養的好,其實笑起來還是能看出眼袋。而夏處長所帶來的“情侶”,其實就是富婆保養的小白臉,二十出頭的一個小夥子,挺高挺帥的。
下一個是公路工程的承包商,名叫劉大誌,四十郎當歲兒,卻帶了個十七八的小姑娘,同樣來參加這場派對。他一個膀大腰圓的中年人,卻找了個小姑娘當女朋友,不知道的以為是女兒。
後一位是搞家電生意的白老板的公子,蹊蹺的是,這位公子哥帶的美女最亮,算是江陵一位過了氣的女明星,看著很眼熟,一時叫不上名字來。當然沈浪也從來不關心娛樂圈的事。
最後這位是招標局的王公子,搞笑的是,不是這位二世祖帶女朋友來,而是女朋友帶著他來。他女朋友是外商企業駐國內的跨國總裁CEO,女總裁三十多歲的樣子,不知道怎麽和這位公子談上戀愛了。
然後才是錢錦秀,這小子最近泡上了江陵現在炙手可熱的歌星,據說是江陵車站看中的首席模特,在他的扶持下,接了很多廣告,所以名聲就更火了。
沈浪和安琪兒也被錢錦秀介紹了一遍,言談之中,看得出來,這些人經常聚會。隻不過不是一般的私人聚會,而是來參與的圈裏人,必須帶上自己真正的男女朋友,不管美醜身份,為什麽來這個別墅呢,就是要來新鮮刺激的,互相來個大輪換。
對於平時圈裏玩得溜冰跑馬之類的,諸位已經見怪不怪了,所以癡迷於這種另類的心裏極限挑戰。
沈浪坐在沙發上悶笑,笑得不是別人,而是娜娜。那位家電音樂行的白公子,所帶領的女友曾是大明星,雖說現在過火了,不乏追捧者,比如娜娜。娜姐的臥室裏,基本上都是這女人的海報,眼巴巴的希望有朝一日能得到親筆簽名呢,要是她知道偶像卻在這裏逢場作戲,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不管是不是夫妻,畢竟是男女朋友,哪怕是逢場作戲,被別的男人摟著,心裏肯定也不舒服。錢錦秀一夥人玩得就是這種不舒服感,有錢難買爺高興。
因為沈浪安琪兒第一次來,又有言在先,所以兩人沒有和別人交換男女朋友,跟旁邊坐著聊天喝酒。不一會兒,在錢錦秀的領導下,都換了另一半,他剛重金泡上手的女歌星送了別的男人,而自己則抱著那位跨國CEO跟那對飲。
喝了幾杯酒後,外麵傳來門鈴叮咚的聲音。
“來了,哈哈,主角來了!”錢錦秀噌地站了起來,去門口迎接。
開了門,一位修女模樣的白衣女孩兒走進來,還背著一個小提琴。沈浪一看便認了出來,上次去酒吧,陳子陽轉本弄了個小包廂,說什麽私人演唱會,就是這姑娘,孤兒院的老師或者院長。
錢錦秀把女孩兒迎進來,就給大家介紹,這位是江陵第三孤兒院的音樂老師,名叫蘇依依,精通樂器,因為是在國外長大,所以好幾門外語也是頂呱呱的。
眾人都坐著沒說話,拿眼鏡打量一番,倒是很清純,讓錢錦秀看上,也算是倒黴了。
這時,錢錦秀給這個修女蘇依依拿了杯準備好的橙汁,笑道:“蘇小姐,我們都是朋友,不用拘束,放輕鬆一點就好。”
名叫蘇依依的女孩兒有些不苟言笑,靦腆的端著水杯,抿了一小口。
錢錦秀繼續跟大家胡吹海侃,都是些韻事,拿出來笑笑而已。
過了一會兒,蘇依依終於開口說話了:“錢總,您不是說談生意,讓我當翻譯嗎?我看你們都會國語,是不是不用我了?”
“沒有的事哈哈,花了錢當然會讓你翻譯了,稍微等一會。”錢錦秀板著臉有些不悅。
沈浪旁邊的那位銀行家夏女士,鄙夷的看了眼那個蘇依依,跟沈浪打趣道:“一會兒有她受得了。”
“哦?什麽意思。”沈浪笑問。
“你不知道嗎?錢錦秀也不是花了多少錢跟孤兒院那邊疏通的,挖了這麽個人才,據說是個玉女。這不,錢大少,想在今天大夥公眾的情況下,想來個當麵見血。”這位副處長似乎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
沈浪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旁邊安琪兒捏了他一把,低聲說:“我讓你來是撐場麵的,別給我找不自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尋思啥呢。”
沈浪聳聳肩膀笑道:“你想哪兒去了,我隻是認識這姑娘,不過沒說過話。”
“知道就好。錢錦秀請她當翻譯,一周三十萬塊錢呢。有點腦子的姑娘,誰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開玩笑三十萬什麽翻譯請不來?她能來,就說明有那方麵準備,還是那句話,她認錢了,甭管發生啥事都得受著。”安琪兒在沈浪耳邊低聲說。
倒是左手邊銀行副處長夏雪梅聽見這話了,笑著跟沈浪說:“大帥哥,您就甭操這個心了。這些臭男人都是玩家子,我上個月見過,找的那個女大學生滋哇亂叫,跟嚎喪似的,被打一頓打老實了,讓幹嘛幹嘛,神經都不正常了。結果最後你猜呢,普通女人哪玩過這些。”
不說還不知道,原來安琪兒說錢錦秀的圈子髒,是這個意思。當然,在心底裏,沈浪更加佩服那位心機之深,幹做好人的林逸了。
聊天中,錢錦秀看時間差不多了,才準備開始正題,把四外的合頁窗一拉,從一麵牆壁上落下一個投影儀來,正對麵是一麵十幾平米見方的大屏幕。
別墅的簾子拉上後,屋子裏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隨後大熒幕以類似於窗簾的姿態展開,身後的投影儀,清晰的照亮屏幕,一部動作大片正在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