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注定是消停不了的,薑敏那邊虛弱的跟得了白血病似的,娜娜幹著急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等了一支煙的功夫,私人醫生來給薑敏檢查了一遍,搖頭丸這東西隻要不飲食過量,其實沒什麽大礙,可見薑敏是被人下了藥。
交代一番,沈浪連忙去了韓家。
這會兒已經是淩晨五點多鍾了,韓冰的別墅裏裏外外燈火通明,韓佳欣焦急的站在門口等沈浪。
“你大姐呢?”
“裏麵。”
沈浪快步進客廳,韓冰淚流滿麵無力的坐在樓梯上,客廳裏一個保姆站在邊兒上低著頭。
“怎麽回事?”
“冰冰不見了……晚上張阿姨帶他去聽鋼琴,沒注意就走丟了。我姐姐今天睡得早,我就和張阿姨找了一會兒,結果給耽誤了……都怪我。”韓佳欣急得紅了眼圈兒。
韓冰目光呆滯地看著天花板,忽然說:“肯定是羅龍,就是他!”
韓冰手裏攥著手機,看樣子給羅龍打了許多電話,那邊都沒人接聽。
沈浪聽說後點了點頭,跟保姆說:“張阿姨,你去做點早飯,不用著急,什麽事也得等天亮了再說。”
說著,沈浪又拍拍韓佳欣的肩膀:“去房間裏睡一會兒,剩下的事有我和你姐呢。”
家有萬貫,畢竟是兩個女人,沈浪一來,似乎才有了主心骨。
保姆煮了點蓮子粥,沈浪跟韓冰吃了點。
“鋼琴老師是以前羅龍給孩子找的,肯定是他把冰冰搶走了。”韓冰咬牙切齒的說。
天一亮,兩人便去了羅龍家。
想不到的是,羅龍起得也很早,別墅外的草坪上擺了個白瓷桌子,好幾種早餐還挺全。
更沒想到的是,一大清早的,馬學軍居然會和羅龍在一桌吃早餐。
“羅龍!我兒子呢!”
羅龍大搖大擺的坐在沙發椅上,疑惑的說:“兒子不是在你那嗎,我怎麽知道?”
“別跟我裝蒜,昨晚冰冰就不見了,除了你還能有誰?”
“嗬嗬,韓大小姐,咱說話要將就證據,你把我兒子弄丟了,還有臉在這兒跟我撒潑。”羅龍受了半輩子韓冰的欺負,現在終於能直著腰板說話了。
羅龍放下刀叉,擦擦油膩膩的嘴,手拿一根雪茄,將韓冰的手指撥開。
“咦?我記得小沈曾經威脅過我兒子,會不會是……哎,韓冰啊韓冰,你人是怎麽當的,怎麽哪個男人都要出賣你呢。”羅龍敲邊鼓嘲笑道。
沈浪攥了攥拳頭,強壓著怒火,突然把那根雪茄搶過來,另一隻手隨即趕到,捏著羅龍的下巴,直接塞進他的嘴裏,順勢一推,將他撞翻在草坪上。
沈浪坐在餐桌前,笑著看了看馬學軍。
“傷好點沒?”馬學軍旁若無人,根本不管羅龍。
“小意思不值一提。”沈浪說。
馬學軍笑了笑說:“都別著急,按照我的經驗,孩子丟了,如果是綁架,很快會收到通知的。”
“嗯,行。你最近不忙吧?”
“不忙,在家看看電視什麽的,有時間去家裏坐。”
這時,羅龍一股窩囊氣油然而生,連韓冰也詫異起來。馬學軍和沈浪跟多年摯友似的,旁若無人的坐下來聊起了家長裏短。
恐怕話裏的隱情隻有說話兩人能夠理解。
聊了一會兒,沈浪拉著韓冰離開,臨走前回頭又說了一句。
“對了馬學軍,今天晚上沒意外的話,我會去林坊折騰一下,一個朋友在那邊被坑苦了,出口氣不介意吧?”
“哈哈,隨便,如果是我的人犯錯的話,你處理,我善後,事後我請客。如果是你的人犯錯的話,同樣,你處理,我善後,事後我還請客。”
“嗬嗬,那就多謝你開後門了。”
對於昨晚薑敏中毒的事,沈浪可是恨得牙花子疼,這樣看來,不是馬學軍的人“誤傷”,隻是薑敏的那幾個朋友的問題。
回去的路上,韓冰沉默了良久,才問他怎麽辦。
“冰姐你就放心吧,你兒子我知道在哪兒,一點問題沒有。”
“真的!”韓冰抓著沈浪的胳膊,“在哪兒?”
“我能不說嗎。總之,過幾天我肯定給你抱回來,少一根頭發你找我算賬。”
韓冰相信他,隻是更加不解起來。
馬學軍多大的人物,怎麽跟羅龍做起小生意的勾當了?還有沈浪,這小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一會兒要鬧林坊,一會兒要去馬學軍家裏做客。
而沈浪也知道韓冰這個兒子的重要性,韓氏集團這麽大的家業,羅龍突然失去後,恐怕什麽事情都敢幹的出來,看樣子是想拿他兒子做人質,要挾韓冰。
路上,韓冰給妹妹打個電話,告訴她孩子沒事。
“沈浪,去俏南國吧。”
“嗯?”沈浪轉頭看了她一眼。
……
一盞茶的功夫,到了俏南國,金香玉的辦公室還是那樣煙霧繚繞。
“韓小姐來了……你們聊,我出去。”金香玉很識趣。
“等等,誰也別走,當麵把話說清楚。”韓冰腳步有些踉蹌,強打起精神。
三人就這麽不尷不尬的坐下來,關係太微妙已經無需多言。
半晌,韓冰拉開包,從裏麵掏出一張同城匯票來,拍在桌上,金額是一千五百萬。
“羅龍的股份我買了,不過有個條件,這錢本來就是我爸承諾給沈浪的,所以羅龍和我以及我爸爸的原有股份,要全都轉到沈浪身上,這錢和你金香玉沒有半點關係。”
金香玉看著支票,對韓冰來說這錢不算什麽,但對自己來說是救命錢。救急不救窮,金香玉是又窮又急。
“我手頭能拿出來的現金就這麽多了,俏南國救活救不活我不管,隨著你們折騰,反正和我無關。”韓冰說到這裏,斜了眼金香玉,“我知道你有心眼,懶得和你玩知道嗎,清楚自己的身份和斤兩。”
這些冷嘲熱諷,金香玉早已見怪不怪,不過還是很驚訝韓冰的出手相助。
錢是沈浪應得的,韓老董事長遺囑上明文寫到。這錢韓冰準備了好久,並非全是沈浪的麵子,她何嚐不想徹底搞垮羅龍。
……
這天晚上,江陵飄起了小雪,落在地上就化,走起路來腳下像抹油似的。
薑敏打了針,雖然醒過來暫時穩定,但連上廁所的力氣都沒有,吃啥吐啥,娜娜牛奶就買了好幾箱堆在客廳。
沈浪費勁巴拉的幫薑敏上了個廁所,從西餐部裏把她那個初戀劉勇叫來,一切都跟因果報應似的,劉勇戒了毒,現在薑敏又被人下毒。
看著他們一對兒患難見真情的小情侶,娜娜再有意見,也不好說什麽,乖乖的跟沈浪閃人,免得當電燈泡。
沈浪打聽了一下,害薑敏的那幾個人中,其中有個老頭子,是外地人,好像是做海上航運國際貿易的。接待老頭子的是江陵本地企業,因為生意關係常來常往,這個老頭兒愛好不多,但酷愛看跳舞,當然其中夾雜了花樣。
所以江陵客戶就在海堂灣專門租了一套別墅,用來招呼這個老頭子。
就這樣,沈浪和娜娜兩人去了林坊。
沈浪輕車熟路,直接找林坊大堂經理,一問昨天包場的客人還在,不過沒上“海盜船”舞台,而是坐在東南角的一個沙發卡座區域。
兩人過去,沈浪一眼就認出了幾人。
“都下去。”
一間屋子大小的區域,擠滿了漂亮的女孩兒和帥哥,沈浪順手把低音炮關掉。
沙發上林林總總七八個男人,沈浪壓頭碼了一遍,目光鎖定在最邊上的那個穿皮夾克的男人身上。
“是你昨天給薑敏喝的橙汁是嗎?”沈浪問他。
從落座順序看得出來,沙發一側是請客的江陵公司的客戶,另一側中間的那個,就是搞航運貿易的老頭兒,老頭兒身旁有兩個隨身的保鏢,其中那個皮夾克,就是給薑敏下藥的。
“這位朋友,有什麽事我們出去商量。”江陵客戶方出來調停。
沈浪沒看他一眼,說:“沒你的事不找你。”
說著,沈浪再次問那個皮夾克:“是你嗎?”
“是又怎麽……”
“砰!”
“呼啦啦!”
沈浪的胳膊快如閃電,沒等他反應過來,一把抓住皮夾克領子,淩空拎起來,嘩啦一聲砸在茶幾上。
頓時,沙發上的人都愣了。請客的江陵客戶也知道薑敏中毒的事,想等把老頭子伺候走,再做善後,沒想到不相幹的人卻找上門來了。
皮夾克被摔了個背氣,挺了兩下腿,暈了過去。
而更出人意料的是,那個航運老頭子麵不改色,手還端著一杯酒。
娜娜也讓沈浪嚇了一跳,想不到沈浪這麽強勢。
打狗還得看主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老頭子身上。
老頭兒刀削國字臉,下巴一縷山羊胡,手裏一根黃花梨嵌著鑽石的拐杖。
“阿九,趕緊把他扶起來,大庭廣眾這麽躺著怪丟人的。”
另一個保鏢點了點頭,有些憨厚,笨手笨腳的把碎茶幾上的同伴拉起來,放在沙發後。
氣氛一下子怪了起來,互相僵持著不說話。
就在這時,林坊的大堂經理慌慌張張的跑來,身後還跟了一個人。
這人跑過來一看:“沈浪?”
“哦,是林少啊,放心不會給你們添亂的,收拾完這幾個人我馬上走。”
林逸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