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陵,都市的快節奏重新點燃。
當天晚飯,沈浪就把韓冰約了出來。已經進入寒冬,小川味兒館子裏人不多。
“真涼。”韓冰剛坐,就被椅子給冰起來了,“服務員空調……”
“行了冰姐,您也甭服務員了,當這是你們家酒店呢。”
沈浪把外套給她撲椅子上,韓冰穿得美麗凍人,絲襪再厚能有多保暖。
“說吧,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什麽事,還請我吃飯了。”韓冰笑著調侃他。
“這話說得,沒事還不能吃頓飯了。”
“哼哼……這可是你說的,飯吃到一半,姐姐可不負責吐出來。”
沈浪幹咳了兩聲:“借錢。”
“多少?”韓冰很爽快。
“一千二多百萬吧。”
“噗!咳咳……”韓冰差點嗆著,“你要這麽多錢幹嘛”
“急用唄。”沈浪笑著說,“你該不會是不借吧?”
韓冰白了他一眼,想了想說:“別說一千多萬,再添個零,姐姐就算砸鍋賣鐵,也不能讓你為難。隻不過嗬嗬……”
圈子這麽小,韓冰怎麽會不知道沈浪借這筆巨款做什麽。
“隻不過這錢你是給金香玉借的吧?”
“不都一樣嗎,羅龍撤股了現在。”
“沈浪,你是我們韓家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弟弟。如果你想開個公司,開幾個公司,我韓冰多問半個字,是我不夠意思。金香玉……哼,傻弟弟,你是故意腳踏兩隻船,還是想來個吃盆忘鍋啊。”
韓冰的話已經很夠意思了,羅龍是她前夫,金香玉是她前夫的小三,如果轉過頭來,拿韓冰的錢,救濟金香玉的話,好說不好聽。
“更何況,金香玉得勢的時候,沒少幫主羅龍策劃生意上的事。找我給她借錢,虧你沈浪想得出來。”
沈浪哈哈大笑,趕緊把這篇翻過去,心裏卻犯了難,就算是人情也沒有這麽“轉賬”玩的。
在韓冰的層麵,這頓飯算是粗茶淡飯,不過吃得也津津有味,喝了點白酒,臉色有些紅。
“倒不是說姐姐吃金香玉的醋,我還犯不上跟那種小狐狸精記仇。你呢,要是把她那個了,我也不說什麽。”
“那是為什麽?”沈浪笑問。
“臭笨蛋,少跟我裝蒜。姐姐風燭殘年的這輩子沒什麽指望的了,我妹妹呢她可是黃花的大姑娘,你要是不珍惜看我不嘔……”
沈浪扶著一身酒氣的韓冰上了車,笑著說:“得!教育別人前,您還是先摘幹淨咱倆的關係吧。”
“我呸!咱倆啥關係?”
把韓冰送回家,沈浪回俏南國,剛進門,便看到了最近格外活躍的陳子陽。
陳子陽如沐春風,臉上的得意神情溢於言表。
陳子陽斜了台階下的沈浪一眼,幫忙拉開餐廳的旋轉門,羅龍也是一個表情走了出來。
羅龍在上,看了眼沈浪笑道:“小沈啊,過幾天董事會可一定要來啊,小陳兒從香江那邊學了許多先進經營理念,我們還是決定,讓他出任總經理。你呢,以後跟著小陳好好幹,肯定是大有前途哈哈。”
陳子陽雖然繃著,估計心裏笑開了花,看樣子當初他被趕出俏南國時,臨走時的那句回歸宣言不是吹得。
兩人走後不久,金香玉款款的從裏麵出來,不過精神狀態好多了,秀發成熟幹練的挽在腦後。
“借到錢沒有?”
沈浪攤攤手,說:“一千多萬又不是一千多塊,先緩一緩再說。”
“這事你先甭管,我來負責。”
沈浪不知剛才三人怎麽研究的,不過看羅龍成竹在胸的樣子,似乎不那麽簡單。
挨到餐廳散場,核對了一遍資金流水,沈浪回出租房,娜娜這兩天找實習單位都跟著了魔似的,差一點的不去,好一點的單位又沒關係。
躺在床上看手機的時候,發現不知什麽時候葉姿發來一條短信,約沈浪明天去郊外寫生。
惴惴不安了一夜,次日清晨,沈浪換了套衣服打車去了海堂灣。
在別墅小區外等了一頓飯的功夫,隻見,金香玉盛裝打扮出門,冬日酒紅的發型,紫色宴席裝,黑色連體褲襪,一雙銀色高跟鞋將她的身材完美襯托出來。
金香玉提了車,緩緩地拐出小區。
沈浪從牆外追了幾步,一招手交了一輛出租車。
“跟著前麵那輛車!”沈浪拍給司機五百塊錢。
“哥們兒,前頭那靚女是你女朋友吧?”
“呃……是。”
司機也是個拉活的老油條,海堂灣區客流不多,但就喜歡在這一片轉悠。老板包養小蜜,小蜜包養小白臉,小白臉又跟隔壁小蜜有牽連,這事他見多了。有些被大老板養著的金絲雀,不甘孤獨寂寞,甚至沒少給出租司機留聯係方式。
司機的話多,一路跟沈浪閑聊,從經濟危機到油價上漲。終於,金香玉的粉酒色奧迪A4L拐進江都大酒店地下停車場。
沈浪下車前,拍拍司機的肩膀:“大哥,你幹出租都屈才了,改天電視台報名演脫口秀去吧。”
沈浪在酒店大廳的沙發上等了很久,時不時看看酒店碩大的鍾表,捉摸了半天,一拍大腿呼啦想起來了,停車場有內部電梯啊。
而此時此刻,酒店五樓西餐部,金香玉看著桌子對麵的陳子陽,心裏五味雜陳,跟羅龍打拚這麽久,最後混的都不如陳子陽。
“金總,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以前呢,你是總經理,我是副總,我都不在乎你跟羅龍糾纏不清,跟你表白過無數次吧,可你呢,看都不看我一眼。嗬嗬……風水輪流轉啊。”
金香玉鄙夷的哼了一聲:“合同呢?”
陳子陽知道她瞧不起自己,用餐叉挑了一下她的斜劉海,笑道:“不要急嘛,金總答應的事還沒辦到呢?”
“嗬嗬,陳子陽你別跟我玩什麽花樣。”
“你還有的選擇嗎?”
陳子陽從餐桌上站起來,一手抄著兜,一手拎著包,示意金香玉挎他胳膊。金香玉沒有理會,拎著自己的包穿過餐廳進了電梯。
……
五星級酒店的格局可把沈浪難為壞了,從泰式餐廳走出來,才上了五樓,跟服務員四下打聽起來。
而十八樓層的套房裏,陳子陽刷卡進門反鎖好了,看著眼前的美女,心潮澎湃。不是他陳子陽沒見過美女,而是多少年了,自己一直被金香玉壓著,心中更多的是一種報複心理。
金香玉太了解陳子陽了,而確切的來說,陳子陽金香玉才是一類人,出身底層,摸爬滾打,最後到掙得頭破血流。
錢在一定程度上確實是萬能的,羅龍變賣俏南國股份是假,暗中卻讓陳子陽代理經營。這就是財力上巨大的差距,羅龍隻是玩了個銀行轉賬,就給金香玉出了個難題,要麽全盤收購俏南國,要麽你就卷鋪蓋卷滾蛋。
收購幾千萬的公司,金香玉沒這個腰包,卷鋪蓋卷離開又不甘心。所以她鋌而走險,選擇了一條折中的方式,現在隻要陳子陽點頭,自己和沈浪能就能保留原有股份,大不了一切從頭再來。
“慢著!等一下。”金香玉看著走過來的陳子陽說。
“後悔了?後悔你現在就能走。”陳子陽還先不夠,冷笑道:“金香玉你以為我真稀罕你這塊臭肉啊,我什麽女人沒見過。”
“給我看下合同。”
陳子陽哼了一聲,把前開門拉開,腰帶一甩,順勢躺在床上,從皮包裏翻出一份合同書來,在金香玉麵前晃了一下。
不等她看清楚,陳子陽敏捷的收了回去:“以後我是總經理,你是副總,明白了嗎?”
陳子陽算盤打得很如意,雖說是折騰了一圈兒但也值了,自己接受俏南國,以後金香玉還不是得聽自己的。
這是一場精神上的折磨戰,遠勝於戰果。羅龍不過是想和金香玉劃清界限,甩掉包袱,把俏南國從她經營權從她手裏拿回來罷了。而陳子陽呢,更加享受人前冷傲現在臣服於自己腳下的女人。
套房裏每一秒都過得極其艱難,不過這是相對的,陳子陽喜歡欣賞金香玉這種痛不欲生卻又無可奈何地表情。
……
沈浪喘了口粗氣,終於找到客房部了,看了眼服務員說的門牌號,敲敲門,沒動靜,心底冰涼,後退了一步,起腳便是砰!地一聲。
床上一對情侶,似乎剛親密過,驚慌的看著門口,算是一覽無餘。
“有病啊!誰讓你進來的!”
沈浪尷尬的笑笑,趕緊把門帶上。
“對不住啊,你們繼續,我看錯門牌號了。”
也就是走廊裏這一聲踹門巨響,金香玉從猶豫中掙紮出來,好像後腦勺挨了一悶棍。
“洗澡吧金總?”
金香玉哼了一聲,抓起包要走。與其讓陳子陽威脅著,還不如被這些王八蛋擠出俏南國,靠著自己的資金和人脈,從頭幹起,雖然這會很難。
“你耍我玩呢!”陳子陽看出金香玉反悔,忽地從床上站起來,“想走,沒門!”
說曹操曹操到,來的不是人而是“門”。走廊外傳來第二聲巨響,酒店的房門哐當一聲被踹開了。
沈浪往房間裏瞅了瞅,看樣子還不太晚。
“沈浪?”陳子陽愣了一下,恍然大悟,怪不得金香玉猶猶豫豫,原來是在拖延時間。
沈浪能打,陳子陽不會不知道,甚至他也清楚馬學軍親自找過他。
沈浪進來什麽也沒說,點了根煙抽了兩口,順便放在金香玉手裏,看著床邊的陳子陽。
“看在同事一場的份上,陳子陽你自己選個死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