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陽拍拍那女孩兒的腿,說:“你先回去吧,晚上等我電話。”
“那我先走了陽哥……”女孩兒紅著臉要下車。
“等一下。”陳子陽叼著煙,從皮夾子裏翻出一遝錢來,遞給女孩兒說:“你說的那款包限量斷貨了,下次你自己去買吧。”
“哦……”女孩兒猶豫了一下,還是拿了錢迅速的離開了。
沈浪在江大校園碰著陳子陽,這倒是很稀奇,以為這小子卷了羅龍一票錢跑了呢。
“陽哥,最近哪兒發財?”
“發什麽財,瞎混唄,哪比的上你現在如日中天的。”
沈浪雖然聽出是諷刺自己,卻也沒反駁,上了卡宴車:“陽哥來江大,該不會是等我吧。”
“閑著沒事也不能老在家裏吃老本兒,在小地方裏混口閑飯吃。”
陳子陽說著,手指夾著煙,往車窗外指了指:“都說江南出美女,我還專門在網上查過,全國美女最多的城市是江陵,江陵美女最多的地方就是你們大學了。”
沈浪知道他是來幹嘛的,像他這種人,不需要受苦受累就能賺錢,大錢賺不到,發家致富還可以。
就拿韓老董事長大壽的酒會來說,如今大老板,比的不是老婆,而是小秘。據說,江陵東郊有一片富人別墅區,名叫海堂灣。
白天的海堂灣空無一人,夜晚豪車聚集,都是達官顯貴忙了一天後,晚上接小秘過夜的地方。
而有錢人找女人講究檔次,女大學生有文化有素質,就是首選。所以造成了一個很有趣的效應,白天上課,晚上回去海堂灣給老板“補課”。
當然,出身普通人家的女大學生不可能結實大老板,這就需要陳子陽這種人牽線搭橋。
繁華的大都市,能抗拒財、色這份虛榮的人少之又少,哪個女孩兒不喜歡香奈兒鍾愛寶馬?那天喝酒的賈老板一語說破,這年頭兒談戀愛很簡單,三十萬起價的轎車往藝校門口一聽,你就在裏麵坐著抽煙就行,自然有女孩兒過來搭訕,讓你帶著去兜風。
“陽哥以後打算就這麽混了?”
“慢慢來,好飯不怕晚,嗬嗬沈浪咱們同事一場,你在俏南國也加把勁兒哦。”
跟陳子陽不鹹不淡聊了幾句,兩人才告別。等他走後,沈浪皺起了眉頭,陳子陽雖然沒工作,不過還不至於淪落到來大學替人保媒拉線的份上,這孫子在幹嘛呢?
這幾天來過得趨於平淡,在公司裏和金香玉兩人都不怎麽溝通,而羅龍韓冰那邊也在積極操辦韓老董事長的後事。
趁緩口氣兒的空檔,沈浪這幾天惡補大學的課程,每天都去上課,省的那個班長找麻煩。
就這樣過了一周,季節也到了秋天,天氣一天比一天涼,美女的裙下多了一層絲襪。
這天,沈浪正趴在階梯教室角落犯迷糊,教授講的課一點沒聽進去。
忽然,教室的門被推開了,進來一個人。
講台上,老教授愣了一下:“這位同學……”
“講你的課,我找個人馬上就走。”一個熟悉的聲音,聽起來特霸道。
老教授被搪塞的啞口無言。
這時班長李永剛站起來了,一摔書本厲聲說:“你還有沒有點禮貌,一點教養都沒有!”
隻見這個高挑美女穿了一件自由基地的背心,多跨兜墨綠牛仔褲,長筒網靴,往講台上一站特有氣勢。
如此囂張除了安琪兒還能是誰,這女王看都不看李永剛一眼,用話筒衝下麵喊道:“出來!”
階梯教室的幾個角落分別站起來好幾個人,林逸、博愛也在其中,心裏都默念這大姐別鬧亂子,怎麽還找到學校來了。
“沈浪,你給我出來,等我去揪你是吧?”安琪兒重複一遍。
沈浪迷迷糊糊被小葉子推醒,以為下課了,抬頭一看居然是安琪兒,也有些發愣。
安琪兒在幾百大學生中確認沈浪座位後,踩著長筒靴走了過去,扔給他一包紙巾,旁若無人的說:“睡得可夠死的,擦擦你嘴。”
沈浪尷尬的笑了笑,往後門努努嘴,“大姐,我們這兒上課呢,有事出去說。”
安琪兒不屑的轉頭要走。
正在這時,班長李永剛走了過來,桀驁不馴的說:“同學。”
“同學你大爺。”安琪兒懶得看他,問沈浪,“這孫子誰啊?”
“哎喲,你行了啊,這是我們班長。”
李永剛冷哼了一聲:“哦,原來是來找沈浪的,怪不得這麽沒素質。”
沈浪知道安琪兒脾氣臭,趕忙想拉著她出去。
誰知李永剛卻抓住了他胳膊,冷聲說道:“沈浪,你今天敢走出教室一步試試!”
幾人僵持間,林逸和博愛也趕過來了,雖然不知道安琪兒來幹嘛,但都知道這大姐性子急。
李永剛斜了眼看到博愛來了,以為她是以班幹部身份來幫自己。
博愛微笑說道:“班長,她是我姐。”
“你姐?”李永剛有些驚訝。
林逸也打圓場笑著說:“都是誤會,琪姐就是來找沈浪有點事,一會兒就回來上課了。”
李永剛還抓著沈浪胳膊不放,看看這幾個人,林逸是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沈浪是個混混,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博愛居然幫外人說話。
安琪兒回頭瞅了瞅,無奈的跟博愛說:“博愛,你怎麽跟這種人一個班?傻鳥!”
“你罵誰!”李永剛惱羞成怒,他不僅是班長,也是學生會的副秘書長,有權管這個。
自然大學生曠課的不止沈浪一個,但是李永剛對沈浪一直憋著氣,正愁找不到借口,今天剛好逮到了機會。
李永剛指著安琪兒的鼻子說:“信不信我現在叫保衛處把你這個沒教養的東西轟出去!”
“好啊!”安琪兒哪吃這虧,火兒騰地就上來了,一巴掌把李永剛的手打掉。
滿教室的同學也都嘁嘁喳喳起來,確實是安琪兒闖教室不對,但就是找沈浪出去說幾句話而已,犯不上這樣。
李永剛當班長和學生會秘書長,係裏同學其實都有意見,就算他學習好吧,又天天在老師跟前會來事。但這人的聰明勁兒全用在學習和學校利益活動上了,連同寢室的同學喝他一口熱水都不行。
同學也都知道,李永剛家裏窮,但是未免也太酸了,拿雞毛當令箭。
所以發生這樣的對峙,根本沒人上來勸阻,甚至同學們心裏都憋著勁兒,要是沈浪有種,揍他一頓解解恨得了。
不一會兒保衛處的人聞訊趕來,把幾個人帶到校辦公室。
辦公室裏頭幾個人站著,教導主任十分鍾內接到四五個電話,其中包括國外學習老校長的來電。
主任掛了電話,斜了幾個人,心底擦了把汗,這事誰也不知道咋辦。博愛和非本校的安琪兒,那是省大院的千金,林逸是江大曆年讚助商林朝先老板的兒子,沈浪更是連高考都沒參加,京城直接保送的特殊考生,他大學前的檔案根本不讓查。
而光從學生素質方麵講,人家林逸和博愛今年高考一二名。想來想去,教導主任心底罵起了李永剛,大學課程本來就很寬鬆自由,人家就是找沈浪出去有點事,不管有沒有假,即便是曠課能怎樣,哪個學生每周不曠幾節。
“咳咳……這個,呃。”教導主任推門進來。
沈浪也挺無語,暗怪安琪兒來之前沒打招呼。
“劉主任,這事是我不對,影響課堂秩序了,我道歉。”沈浪說。
這時候,林逸也很會圓場,幾人中最該安撫的就是安琪兒。“琪姐,我們都是同學,犯不上動氣,這樣吧回頭有賬你找我算,今天就當是開了個玩笑。”
博愛也拉著氣喘籲籲的安琪兒說“你來怎麽不打招呼啊,別鬧了趕緊回家,不然我可要跟安伯父告狀了哦。”
安琪兒白了李永剛一眼,說:“甭勸我,心眼還沒這麽小,犯不著跟個書呆子過不去。”
“我就是書呆子,怎麽也比你這種有爹媽生沒爹媽養的貨色強。”李永剛很倔強,一味的堅持自己所謂的尊嚴。
安琪兒跟娜娜一樣,刀子嘴豆腐心,可也是根導火線,有火就著的女王。
“我真給你點臉了是不!信不信我讓你連這周的課都上不完,卷鋪蓋滾蛋,你這樣的還上大學,學他嗎傻了吧!”安琪兒絲毫不留口德。
李永剛不屑於和安琪兒“一般見識”,轉頭跟教導主任匯報,係裏幾千號同學他不在意,隻針對沈浪和林逸,把兩人開學以來曠的課程甚至晚自習和早操,全部匯報上去,連時間日子都不差,可見是熟記於心。
教導主任牙都要咬碎了,這還真是個書呆子,人家都說是同學不追究責任,還幫你說話,你還揪著沒完沒了。江大本來就是半公半私製,公還能大過省,私還不是林老板的學年讚助,你們才有新宿舍樓住的。
糾纏了半天,沈浪幾人一邊壓著安琪兒,一邊幫李永剛盡量開脫。最後沈浪林逸雙雙被扣了五個期末學分,獎助學金資格免除,李永剛才漏出來個勝利的笑臉。
出門時,李永剛是和林逸一起走的。
“怎麽樣林逸?跟我鬥,哼,以後放老實點!”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千萬別拿低調當懦弱。”
林逸剛才和顏悅色的深情突然變了,再好的脾氣也架不住豬隊友,這邊幫你求情,不然你以為你還真的還有大學可讀,回頭還要跟安琪兒那邊賠禮道歉。
李永剛冷哼一聲:“你威脅誰呢?找人來打我?切,對了,你也想追博愛是吧,省省吧你,沈浪比你下手早多了。”
“嗬嗬。”林逸也受不了這個神經病了。
“緊張了吧,我告訴你,那天我親眼看見他倆去開房間的。”李永剛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