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韓冰痛快幹脆的性格,沈浪有些不忍心,讓這孫子害了她。
“小沈,想什麽呢?”羅龍發現沈浪走神。
沈浪輕笑道:“我在琢磨怎麽勾心的問題。”
“哈哈……”羅龍放肆大笑:“我幫你。”
“怎麽幫?”
羅龍腆著啤酒肚說:“俏南國生意不景氣,隨坡就砍馬上召開董事會。我老丈人也是董事會成員,不過他肯定不會參加,肯定是韓冰代理。”
沈浪沒聽懂。
“借這個機會,我會給你和我老婆創造出一個單獨工作的機會。”羅龍道。
“這……也太明顯了吧?”沈浪想想又說:“什麽工作?”
“哈哈,我打算安排你們度蜜月。”
“蜜月?”沈浪下巴都要掉了。
羅龍接著說:“去鬆江考察做市場調研。”
“這……恐怕……”
“小沈啊,我跟你直說吧。俏南國即便被玩沒了我都不在乎。你隨隨便便應付一下事,重點在於……培養感情!”
沈浪又是一驚,俏南國對於任何人都無所謂,自己是打工的,陳子陽是摟錢的,羅龍把它當成籌碼。
但是,隻有金香玉拿俏南國當成命。這麽多年唯一的希冀就是這家餐飲大樓。看羅龍的樣子,是打算連金香玉一起賣了。
金香玉這個人前人後雙麵人格的極品女上司,沈浪對她談不上感情,不過能掏心掏肺把她的隱秘展現出來,心裏上至少是友情。
沈浪隻把車開出停車場,心事重重的回往回走。
剛拐進步行街,一抬頭無奈的笑了,娜娜一副陰森森愛理不理的看著自己。
“這麽巧,娜姐您可真是……”
“陰魂不散是嗎!”
“是……”沈浪瞬間搖頭,“不是,跟娜姐碰巧三生有幸。”
“幸你大爺,少跟我裝聾賣傻。”
娜娜鬼鬼祟祟的把沈浪拽到肯德基的台階下,看左右沒人才盯著沈浪看起來,那雙眼睛,刷刷跟放箭似的。
“你剛跟羅龍聊什麽那麽久?”
沈浪聳聳肩說:“沒什麽,送大老板回家……”
“你再敢放屁!”娜娜怒道。
沈浪頓時不悅,又無可奈何:“娜姐你說我能幹嘛?”
“你幹嘛你自己心裏清楚。”
看樣子娜娜在停車場出口等了一會兒了,她又不傻,從兩人的說話態度就能看出一二,因為沈浪完全和羅龍平起平坐。讓大老板親自點煙,你以為你是老板他爹?
沈浪讓她看的心虛,又不知道哪兒惹著她了。
“和羅龍是談工作,那和羅龍老婆談的也是工作?”
沈浪頓時愕然,娜姐怎麽發現的,還好是自己人。
娜娜看他默認,氣頭不那麽大了,掏出紙巾墊在台階上,讓沈浪坐下。
“沈浪,我知道你有能力,又不甘被陳子陽金香玉騎在頭上。不過,那些都是什麽人,亂七八糟的,我跟你說,這種事攙和了,一輩子脫不了身!”
“娜姐,這事都誰看見了?”
“你放心,就我一人看見了,我說你最近神神秘秘搞什麽鬼呢。”
“這……我說一言難盡行嗎?”
娜娜白了他一眼:“我不管你心裏有什麽打算,還是那句話盡量離遠點。”
娜娜雖然隻是兼職,但卻深知關係網就這樣,沾邊就陷進去,除非你繞著走。
而事實就是這樣,從沈浪第一次為娜娜打架開始,已經一步踏了進來,以至於動了丁豹的幾個人,又和大老板羅龍在背後扯上了一層關係。
“娜姐,我知道你為我好,把心放肚子裏。蜘蛛網擋在路上,沒人去捅破就掛一輩子,這路,就由我來趟!”
娜娜一肚子火,刀子嘴豆腐心,忽然又安穩下來,都說眼睛不會騙人,她知道沈浪不是在開脫。
“哎沈浪,你在俏南國稍微低調點,不少人對你有意見了。”娜娜轉換話題說。
“陳子陽?”
“也不止,你自己沒感覺的出來嗎?”
沈浪當然感覺到了,自己入職不到一個月,爬到部長的位置,有口服心不服的,有心口都不服的。爬的越高,一些人就越往陳子陽那邊靠。這就是人性,要麽大家都受窮,就是看不慣有人好過了。
“對了,你和我們班那個葉姿怎麽認識的?”沈浪忽然想起這茬來。
娜娜瞪了一眼,站起來回去上班。邊走邊說:“網上啊。”
“噗!網上?”
“江大校園網,那丫頭剛上高中時,就整天在大學論壇混噠,打聽這個打聽那個,好像真能考上大學似的。”
按時間推算,葉姿博愛和林逸這批人上高中時,娜娜恰好剛上大學,算半個師姐。
沈浪的這三個特殊的同學能湊到一個大學一個班,怕是沒那麽巧的事,就拿葉姿來說,怎麽看都像考試不及格的主兒。
烏鴉落在豬身上,光看見別人黑沒看見自己黑,沈浪又何嚐不是未參加高考,從上級哪裏領了一張通知書就來江陵的。
……
幾天後,俏南國董事會如期而至。
中午羅龍的飯局,邀請這些股東吃飯,飯後來俏南國的會議室開會。
金香玉迎來送往、處事接物如沐春風,請進這為大老板,迎來另一位集團老總。
終於,一個沈浪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韓小姐。”金香玉嗬笑,有些不卑不亢的意思。
韓冰當然是金字塔頂端的人,居高臨下瞥了金香玉一眼,眼神一瞥,目光落在沈浪身上。
沈浪連忙去吧台拿東西,要論才智,韓冰不如金香玉。沈浪生怕這大姐把秘密關係給暴漏了。
這種董事會,陳子陽能參加已經不錯了。不過沈浪也有個位置,因為今天有他一個部長任命的過程。
六個董事會成員,最大股東羅龍,二股東代替他老丈人出席的老婆韓冰,三股東金香玉,剩下的三個大老板,一個做服裝生意,一個房地產大佬,一個廣告公司老總。他們投資俏南國,無非或因為羅龍關係、或看他老丈人麵子,都沒指望這個掙錢。
所以,這個董事會跟茶話會差不多,誰買馬了,誰從馬爾代夫剛回來,誰看上電影學院某個女生……
金香玉正式任命了沈浪的公關部部長的職位,陳子陽協調專管統籌工作,相當於大堂經理。
隨後,羅龍把公司目前的難題說了一遍,估計這些位沒上心。
韓冰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更不搭理這個丈夫董事長,用指甲刀修剪著指甲,時不時吹吹風,故意把指甲吹到對麵沈浪旁邊,似乎在嚇唬他。
“小沈啊,具體情況董事會也不清楚,你是基層人員,提一提你的看法。”
沈浪罵了句羅龍的老媽,人模狗樣的拿了個筆記本。
“咳……”
陳子陽頗為得意,狗肉上不了酒席的東西。
沈浪滿臉羞紅,因為他剛站起來,桌對麵兒韓冰的一條長腿就深了過來,低頭一看,暗道膽兒可真肥,連鞋都脫了。
而韓冰卻十分享受這種環境,開會算屁,自己是來玩的,故意使壞,讓沈浪出洋相,自己跟那笑。
“這個……本月的流水下降確實明顯,導致的原因……”
沈浪說到這裏,兩腿一用力,硬將那條使壞的腿拽了過來,想玩嗎?那就來個大號的。
“哐當!”
韓冰倚著的木椅哐地倒了,一個風姿的美女蛤蟆爬掉在地上。
所有人都愣了。
韓冰這個蛤蟆趴摔的,讓股東會議陷入一個微妙的局麵。
既然是羅龍的老婆,又是股東,更是韓大小姐。想笑不是時候,也不是該笑的對象,不笑又憋不住,紛紛做起別的事憋著。
金香玉看出韓冰這一摔的半點玄妙,不管怎樣卻大快人心,不停地吧笑憋進喉嚨裏。
就連羅龍都不好意思了,全世界隻有他明白怎麽回事,開著董事會,老婆和另一個小子玩大了。
終於,金香玉站了起來,剛忙過去攙扶。
“韓小姐,您沒事吧?”說一邊扶一邊回頭對陳子陽發火:“會議室這些椅子,我早就說過該換了吧?”
陳子陽最冤,什麽都不明白卻被訓了一通。
韓冰先是喊疼,再是驚訝,最後幹脆感覺到很好玩,眉宇間似乎沒有責怪沈浪玩得太大的感覺,依然覺得和他的關係很刺激。
“韓小姐去我辦公室換一下衣服吧?”金香玉很會說話。
“哼,你那也叫衣服?”
幾個股東老板誰也不支聲,幹吸溜著礦泉水,誰不知道金香玉是羅龍的妾,今天碰上韓大小姐這正主兒,估計也沒詞兒了。
韓冰沒用金香玉扶,撣撣淡黃披肩,直接去了洗手間。
桌子一側,羅龍悄悄給沈浪豎了個大拇指,言下之意,沒想到你們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了。
繼續開會,金香玉把報表和流水讀了一遍,粗略分析了一下生意熱度下降的原因。
一個股東說:“要我看就是一句話,沒新鮮感。”
羅龍點了點頭,跟聊天似的把話題扭轉:“現在步行街多繁華,沒特色怎麽會有生意。前段時間我去了一趟南方,人家的公司不一定比俏南國大,但氣氛好。”
“要說特色,不用去南方,不知道你們去過林坊酒吧沒有,那裏就比較炫嘛。”做地產生意的股東說,“他家的舞池就是一艘油輪模型,分上中下三層。站在頂層的客人肯定是少數,但這也大大刺激了消費,誰不愛攀比,誰又想站在別人腳下,這樣一來攀比消費就帶動了流水。新鮮和特色哪一行哪一業都是想通的,慢慢研究啦。”
“林坊專業做夜店,俏南國主題還是餐廳。況且有林朝先當靠山,聽說丁豹在中間搭橋兒牽線,把馬學軍和林朝先聯係了起來。”羅龍說。
這種消息如果沈浪不參加這個會,恐怕永遠不知道。
林朝先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林大老板,林逸的老子。怪不得林坊酒吧這麽大個場子,居然拱手讓給丁豹這種不入流的混子管理,原來這中間還涉及到林家的利益問題。
馬學軍?沈浪悄悄記住這個名字。
會議繼續召開,韓冰這一次回來後,恢複了一張冷淡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