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提醒過你,有筆帳要和你算。”
金香玉有些哭笑不得,他怎麽不早說,兜了這麽大一個圈子,原來是自己人。
前些天,陳子陽確實給她打過電話,問她是否招聘了保鏢,金香玉矢口否認,哪成想沈浪跟這兒等著自己呢。
一顆煙的功夫,丁豹渾渾噩噩地醒了,忍著刺骨的疼,恍惚間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
“豹子,我的酒呢?”
“臭娘……”丁豹狠狠歹歹的罵道。
“啪!”
一個耳光抽得丁豹腦袋都快轉後邊去了,頭翁地一聲。
金香玉可不是個慈善的主兒,高跟鞋踩著丁豹的腦袋,半蹲半走光說道:“我來告訴你,酒已經還給你了,把陳子陽的匯款單拿來!”
“想得美!”
丁豹惱怒的是,被一個千人上萬人玩的金香玉踩在腳下,抬眼再看桌子上喝酒的沈浪,這他嗎牲口是哪個石頭縫蹦出來的?
金香玉輕哼了一聲,轉身要走。
“沈浪,你可以動手了。”
一把冰涼的刀刃架在丁豹的脖子上,意識中砍刀忽地抬起來。
“給給給!給錢!給錢!”
丁豹舌頭都打顫了,話音剛落,那把砍刀砰的一聲,正紮在眼珠子前麵,嚇得他不敢眨眼。
幾百萬的酒水賬單結算清楚,拎著丁豹帶路,把車提出來,直接回俏南國。
這批假酒中,陳子陽肯定提了不少成。
事實上,任何一個高中低檔酒店餐廳,絕對不排斥假酒,比毒品都暴利,還不容易犯事。
而且所謂的“假酒”工商都難以準確給出定義,長城幹紅,撕了標簽貼上法國貨,幾十塊的成本,上千的利潤。
金香玉今天的雷厲風行,無疑讓日後的陳子陽收斂不少,至少酒水這個大頭,他這輩子別想再碰了。
忙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沈浪以為她要開車回餐廳,沒想到直接開到了江陵國際機場。
把車一停,迎著晚霞,金香玉坐在車頂棚上,裙擺隨風飄舞,無不優雅動人的看著天邊最後的一抹紅。
俏顏豐姿,金香玉和白天的老總判若兩人,沈浪清楚地看到她臉上寫著四個字:姐很孤獨。
兩人享受了一會兒夕陽,金香玉終於開口說話了。
“沈浪,做保鏢能有什麽前途,跟著我幹吧。”
沈浪懶洋洋的說:“怎麽幹?”
金香玉知道他在玩笑,一本正經地說:“現在是你上位最好的機會,陳子陽出了這麽大的亂子,羅龍再偏袒也不能說什麽。回去後我就在懂事後上,提拔你當部門經理。”
金香玉心裏何嚐不懂,丁豹一個區區癟三兒,今天差點要了自己的命,是誰借他的膽子,不言而喻,前天晚上羅龍老婆打了自己兩巴掌,現在還在發燒。
可現在她金香玉逢凶化吉,還拿回了酒水貨款,這兩年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沒興趣,現在掙的夠我花。”
金香玉皺了下眉頭,每當自認為靠近和了解他時,總會讓自己大吃一驚。
“好吧,給你時間考慮一下,不用急著回答我。”
原來,今晚有一班鬆江飛江陵的飛機,會有幾個金香玉在南方認識的熟人過來幫襯。
金香玉最近的動作頻繁,目的就是整垮公司的蛀蟲陳子陽,如果公司裏沒有自己親信的話,所有的計劃等於空談,總不能讓陳子陽一走,公司就成了空架子。
等了半小時,一班客機降落,隨著熙熙攘攘的人流經過,七八個個打扮時尚前衛的年輕人走出來,其中女孩兒居多。
金香玉跟她們熱情的擁抱,把沈浪介紹給她們,隨後陪她們去坐機場大巴回市裏,餐廳那邊早已安排好了住處。
回去的路上,金香玉拍拍沈浪的肩膀,說:“我想讓你帶這批員工。”
“呃……啥意思?”沈浪朝車窗外望去。
“她們都是女孩子,又人生地不熟的,沒個男人照顧,多不方便。”
“貌似有個男人更不方便。”
金香玉咯咯笑道:“這些員工還有薑敏她們,都是我一手帶起來的。真有那麽一天在俏南國呆不下去,這就是咱們的資本。”
“可我真沒經驗啊?”
“要什麽經驗,就跟當小學班幹部似的,平時管著她們點。最重要的是別讓陳子陽那種人拉攏過去。”
說著,金香玉趴在沈浪肩頭,香氣如蘭笑道:“你可是保鏢,專業哦。”
當晚俏南國酒廊舉辦了個剪短的歡迎儀式,一首ladygaga炫酷舞曲,DJ和MC設置了一個飛機降落的震撼開場,金香玉高薪聘請來的銷售達人,款款走來,把全場氣氛在一開始就引燃了。
“各位旅客,歡迎乘坐本次航班。”空姐的身段,空姐的製服,還有那麽點意思。
沈浪在休息室門口倚著,金香玉讓自己帶員工,無疑都是公司的核心人員,這樣一來,似乎將陳子陽的權利更加架空,他和陳子陽也徹底生分了。
沈浪一彈煙灰兒,差點燙著一個人。
“哎呦喂,您怎麽也不打個招呼啊?”
娜娜端著一托盤啤酒,湊在沈浪身邊聞了聞:“嗬嗬,chanel5號香水吧,幹嘛去了?”
沈浪也不知道他啥意思,心說你改行當警犬得了。
“想哪兒去了,我剛幫她們幾個新來的姑娘搬家,車裏都是香水味兒。”
娜娜一伸手,神神秘秘的說:“把她們電話號給我。”
“幹嘛?”
公司的員工信息就跟商業機密差不多,既不能讓別家挖走人,也不能被欺負了,畢竟這些姑娘個個穿金戴銀,是劫財劫色的首選。
“賣倆小錢兒花。”娜娜還有點不耐煩。
沈浪都快氣笑了,您還真直接,剛想奚落她幾句,一瞅休息室門口站著的幾個服務員就明白了,那幾個小子肯定想跟新來的美女同事套近乎,人家不鳥他們,所以跟自己要聯係方式。
正和娜娜說著話,前台小姐過來找沈浪。
“沈浪,金總的電話,讓你去一趟江都酒店。”
因為俏南國假酒事件,掃了那個白老板的雅興,羅龍特意安排了個飯局,圈子裏相互有關係的領導、朋友叫了不少,金香玉和陳子陽也在。
沈浪來的時候,剛開席不久。羅龍引薦他給那個白老板賠禮道歉,推杯換盞之間,無非是職場上的套話。
在座的誰不清楚,這件事從頭到尾沈浪不過是個替罪羔羊,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
羅龍和白老板雖然沒交集,但什麽王局、賈處都是共同的朋友,麵子還是要給。
關係、利益網太大,誰也不敢撕破臉皮。
羅龍後麵有老丈人,白老板靠山更不得而知,想打官司查個假酒,一來鬧不出個所以然來,二來誰也沒這閑工夫。
第三圈酒,沈浪替羅龍敬領導,當酒敬到一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子身上時,那人畢恭畢敬地站了起來,謙遜有禮。
“嗬嗬,沈浪,這位是林少,林老板的大公子。”羅龍介紹道。
“可別看林少年紀輕輕,那可是江陵市今年的高考狀元呢。”某局笑著搭茬。
“哪兒的話,林少還用讀什麽書,林老板拔根腿毛都比咱們腰粗。”一直沉默的白姓老板笑道。
那個林少謙謙有禮,尊敬的捧杯,說:“各位長輩言過其實了,我父親今天有事不能到場,我替他陪個不是。”
當然,這種飯局根本沒沈浪什麽事,他的作用無非兩個,道歉和喝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那個林少和白老板借故有事離席,羅龍和陳子陽去送客,回來後囑咐沈浪陪好領導,也開溜了。
金香玉在桌子底下捏了沈浪大腿一把,兩人對視了一眼,有些事情心照不宣。
“幾位領導先聊著,我安排一下一會兒的節目哦。”金香玉楚楚動人地說。
離開包廂,兩人拐進洗手間,不約而同地趴著窗戶往下看。
這個時間差剛剛好,江都酒店大樓下,羅龍不知道在跟陳子陽說著什麽,時不時拍拍他肩膀。
“金總,你確定能開除陳子陽?”沈浪抽出根煙點上。
“你放心,我跟羅龍這麽久了,他不敢拿我怎麽樣!”金香玉秀眉一皺,沒錯,她確實隻是羅龍一件可有可無的衣服。
可是,羅龍不敢拋棄金香玉,甚至冒著被老丈人發現的風險,這是有原因的。金香玉替羅龍幹了這麽多年,他的一些不光彩記錄,早就被金香玉留作為後手,這一點羅龍深信不疑。
沈浪微微一笑,拿著煙的手,搭在金香玉的肩膀上,“女人都是危險的,漂亮的女人最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