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9特里希
二皇子滿意的看著跪倒在腳下的血族,此人正是前日被自己賞下血酒的?33??,如今他已經覺醒了自己的能力,成為了真正的血族戰士,距離血爵也只差一步。
對於上面那位賜予自己無上恩典的貴人,這血族毫不吝惜自己的謙恭,恨不能爬到跟前行吻腳禮,但他知道對方並不喜歡這些,所以才強自克制。
「這一次你做的不錯,我很滿意,你的功勞我會給你記下,等將來回到族群我會准許你進入血池修鍊,助你早日晉陞血爵。」二皇子淡淡說道。
聽到能夠進入血池,那名血族已經激動萬分,如果不是二皇子有一個特殊癖好,不喜歡族中那些貴族子弟,只怕自己也沒有機會能夠服侍左右,也正是因此自己才能得到後來一系列的好處,讓自己實力飛漲,提前百年覺醒了自己的血脈。
這一切恩同再造,自己用什麼來回報都不為過。同時也讓他突然在心底湧出一個念頭,如二皇子這般天之貴胄竟如此平易近人,假以時日血族勢必掌握在他的手中,到時候、、、、、、「多謝、、、謝、、、謝主上恩賜,屬下以祖血為誓,終生效忠主上,至死不渝!」
聽到這誓言二皇子只是淡然一笑:「好了你下去吧。」「主上,屬下還有一事,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向您稟報。」
見這血族為難的表情,二皇子不由問道:「噢?是什麼事竟然讓你為難,說來聽聽。」「前日屬下的手下突然遇見一個人,原本以為是一個落魄之人想討點便宜,就想隨便的打發算了,結果此人卻清楚的說出了屬下的精心部署,而且不止一處,並且明言投靠,想要為血族此間主事效力。」
血分身淡淡說道:「這倒是有點意思,你接著說。」見二皇子沒有責怪的意思那人繼續說道:「手下見此人說的頭頭是道,有一些雖然不中但亦不遠,便認為他是個能人便將他引薦上來,屬下也見過此人,不像是加萊姦細,但他的身份有些尷尬,所以屬下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置。」
聽到這番話血分身不由來了興緻:「是個什麼身份?」。「他、、、、、、他是半個血族,還有半個古加萊人。」
「血族、古加萊,哈哈哈哈,果然有意思。」要知道當年古加萊人可是極力主張消滅血族的,沒想到卻在此時突然出現一個古加萊和血族的混血。
「你可以帶他來見我。」血分身的言辭突然轉變得極度威嚴,不容有絲毫的抗拒,「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將整件事從頭到尾說清楚,不準有絲毫隱瞞。」
血族頓時有些慌張:「屬下絕不敢隱瞞!」。「哼!」血分身一聲冷哼,頓時讓他渾身一顫急忙膝行兩步顫聲說道:「屬下該死,是、、、、、、是那人給了屬下們一些好處,不過屬下真的見他是個人才所以才稟明主上的,絕不敢有任何私心,如主上不喜此人,屬下這就去處理掉。」
「好了,這事我不再追究,不過下不為例,我倒是想要看看這個人有沒有你說的那麼高明,不過單從他能找上你便已經引起了我的興趣,我很想快點見到他,親口問個究竟,你去安排吧。」血分身微眯著眼,顯然已經不想再為這點小事糾纏,不過也給了血族手下一個警告,好讓他們知道處事的分寸。
「加萊人特里希見過閣下!」血分身看著面前這個人,不由微微皺眉,因為這人竟然用加萊人稱呼自己,難道他不懂得用那一半的血族血脈更有利嗎?
「為什麼這樣稱呼自己?難道你認為自己身體里流淌的那一半血族血脈不如你的加萊出身高貴嗎?」血分身心底有了怒意。而周圍的血族已經劍拔弩張,只要血分身一個眼神暗示,特里希絕對會被斬成肉泥。
「我的父親是加萊人,真正的加萊人,我的母親是血族,但同時她也應該算是加萊人,血族在加萊的土地上生活只怕有數千年,事實上我的母親早已融入了加萊這個國度,她學習加萊的文化,懂得加萊的習俗,就連她做的飯都跟加萊婦人們做的一般無二,所以我認為在這裡沒有誰的血脈比誰高尚,更多的應該是平等。」特里希不卑不亢。
血分身沉默良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好,好一個平等,此事倒是我想的小氣了,我血族確實應該算是加萊人的一員,為什麼不是呢!」
一瞬間周圍的血族頓時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二皇子是什麼身份?雖然不是所有人都清楚,但血族當中卻無人不知,。
這個時候特里希將自己的身份界定為加萊人,那麼同樣二皇子便更是加萊一員,而且應該是加萊皇族。如果二皇子以血族之身能夠成為世人眼中的加萊人,那麼他便有了繼承的權利,那麼對血族來說至關重要。那句頗有些冒犯的話,突然變成了恭維,而且是深得上意的恭維。
「我聽屬下說你很聰明,從你能站在我面前就已經證明了這一點,不過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要見我?或者說你真的猜出了什麼?發現了我們的目的?你又是如何聯絡到我的手下?還有你來見我是什麼目的?又或者說是誰在背後指使你來的?」血分身依然帶著上位者的傲慢。
「閣下您一口氣問了這麼多問題,恐怕我很難回答。」特里希依然平靜的回答,沒有絲毫慌亂。
「那就慢慢回答,一個一個來。我想現在我們都是有時間的人。」血分身淡然說道。
「那好吧,」特里希整理一下思路然後說道:「首先我從我發現事情的經過開始說起。當初我效力一個中等家族,這個家族以經商為主,而我是哪裡的管家。奪嫡開始之後,加萊大小家族都蠢蠢欲動,都想在這場大變革中撈取一點好處,我此前的家主也不例外,於是便從經商夥伴開始組成一個小聯盟,準備選擇一位王子投靠。但事情顯然並不順利,因為聯盟當中接二連三的有人莫名其妙的死去,均都是被人暗殺。試想一下誰會對這樣的小勢力下手?況且他們還沒有尋找到要投靠的對象,那麼必然在此事背後有個幕後推手,他們在操縱整件事。」
「就因為這個?那你為什麼不想是你們的商業對手所為呢?」血分身問道。
「當然,起初這只是一個猜測,然後我用多年的積蓄開始收集消息,要知道在這個世上商人有時候消息是很靈通的,畢竟混亂的同時也意味著機會。所以我動用了一些關係之後便發現了您手下的一點蛛絲馬跡,然後循著這一點點痕迹找到了您的手下。再然後事情就簡單了,我用了一些錢,便站在了這裡。」特里希說完看著血分身。
而對方此刻正用冰冷的目光環視左右,顯然對那些血族很不滿意,而那些血族也一個個緊低著頭,因為他們知道血分身不會給他們第二次犯錯的機會,以後做事必須更加小心。
「至於我的目的,其實很簡單,也許是因為我血管里流淌的一半血族血脈在起作用,我認為既然已經離開了凡達家族,那麼我有必要找一份新的差事,這個時候效力血族應該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如果閣下懷疑我,那我也沒辦法解釋,我只能選擇離開,如果諸位允許我離開的話。」
「聽說你已經猜透了我的意圖,不妨說出來聽聽,讓我知道在你眼裡這一切真正的目的。」血分身饒有興緻的問道。
此前見面特里希已經大概知道了血分身的身份,所以此刻沒有絲毫猶豫,朗聲說道:「如今加萊可以說是內憂外患,內有奪嫡之爭,外有獸人之亂。而影響最大的便是奪嫡。」
「難道在你眼裡,獸人便對加萊沒有威脅?」見特里希一句話說出關鍵,血分身不由問道。
「獸人當然也是威脅,但那畢竟是在國門之外,我加萊國內有獸人千萬,為我們在四河平原耕種土地,卻絲毫沒有受到沼澤的影響,顯然在四河流域耕作要遠好過沼澤中掙扎。這千年來雖然那些獸人過的並不富裕,卻也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凄慘。再比較每年從沼澤抓回來的數十萬奴隸的境遇,他們對自己的生活相當知足。也可說那些獸人已經將加萊視作家園,試問又有誰忍心親手毀壞自己的家呢?」
這段話直指本心,將此事剖析的相當透徹。血分身也不由微微點頭:「您請繼續。」「王室奪嫡本無非議,但侍奉沼澤獸人暴亂,便讓整件事變得殘忍血腥。就算沒有人暗中運作只怕最後王室嫡親也不會剩下幾個,原本王室是想用過盛的子嗣來消耗沼澤獸人,為新君掃除障礙,在與奧瑪新敗之後,這一點便顯得尤為重要。不過此事實際中卻有失偏頗。」
「怎麼一個有失偏頗?」「它的發展背離了王室的初衷,讓一些貴族心底的權欲蠢蠢欲動。原本這些慾望可以變成對付沼澤獸人的動力,但現在卻有人將他導向了內部,將整潭水攪渾,讓整件奪嫡之爭變得更加殘忍血腥。」
「那麼以您之見此事應該如何處理才能讓影響變得更小?」血分身玩味的問道。
聽到這話特里希猛然一愣,不由抬眼打量對方,許久才訕笑道:「在下只是個商人,無法解答閣下這等高深的問題,我想這件事也不是閣下該關心,而應該留給王室去頭疼。」
如果特里希知道血分身還有二皇子的身份,也許便會讓這問題合理一些,但顯然他不知道這其中的關竅,也就本能的以為對方在調侃自己,心中萌生退意。
「先生誤會了,」血分身微笑道:「剛剛我所說的話如果反過來考慮的話,不知先生有何見解?」
「加萊血族,」沉吟片刻后特里希才說道:「這是一個特殊的族群,雖然在加萊國內生活數千年,但卻始終沒有很好的融入其中,這當然有兩方面原因,其一,加萊人排斥血族。其二,血族不屑與加萊人為伍。既然雙方都看不上,那就只能維持現狀,加萊人默認血族的存在,血族隱忍的生活在加萊。不過事實嘛,未必。」
這番言辭再次隱晦的說出了血族這個特殊存在的關鍵問題。不由讓血分身也跟著沉思良久,隨後熱情上前,親自為特里希搬過一把椅子,同時說道:「是我對先生怠慢了,先生請坐,我心中有些問題想要請先生指點一二,」隨後對周圍人說道:「你們都退下吧。」
「我想請問先生,血族現在應該如何做才能解決身份的尷尬?」血分身滿眼真誠。
但特里希聽來卻另有味道,血族世人眼中的身份可不僅僅是尷尬,更應該說是恐懼是仇視。畢竟血族有著對鮮血狂熱的追求,便勢必要殘害許多生靈,再加上一些言過其實的傳說,便將這個種族推上了毛骨悚然的恐怖地位。
「奪嫡是個陷阱同時也是個機會。說句大不敬的話,加萊王室那些所謂正統子嗣全都斷絕,王室也將擇旁系繼位,而不會給身有血族血脈的二皇子任何機會。當然我只是個商人,看不透王權爭奪的爾虞我詐,我只能從商人的角度來說一點我的淺見。」
「願聞其詳。」「作為商人首先重利其後見誠。沒有足夠的利益,你就算再有誠信也不會有生意。那麼這利又在何處?便在這一來一往當中,商人使財貨流通從中獲利,便是用此有餘來換彼不足。由此分析王室王子有餘,但個個卻都力量不足,一旦在奪嫡當中有人率先意識到這點,那麼便會想方設法的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便必然會出現幾個王子聯手,一旦勢成便再難撼動,奪嫡之爭也便快速收尾,加萊國內的動蕩便告結束,這對加萊來說是福,但對閣下卻是未必。」
這句話已經十分明顯的說出了血族的動意,他們是最不希望看到加萊穩定的一方。血分身眼中顯露寒光,但臉上的表情卻更加真誠,見特里希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便焦急催促道:「先生請繼續。」
「既然奪嫡是一場大亂,那麼就讓他徹底的亂下去,亂到沒有人能夠收場,我想那時候機會就來了。獸人不會坐視這等天賜良機喪失,他們一定會起兵進犯,只是這需要時間。如果誰能為獸人爭取到這個時間,那便是最大的贏家。」
「先生這話我就不懂了,按理說這不是白白便宜了獸人?」「閣下此話差異,表面看來獸人是佔了一些便宜,也許還會收回一些土地,請閣下注意我用的是收回,而非侵佔,因為那原本就是獸人的土地,現在被他們拿回去,當然算是收回,但如果獸人貪心不足繼續進犯加萊,只怕那時候就會有人出面制止,而且是讓獸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聖殿就彷彿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橫亘在獸人與加萊之間,雖然表面上聖殿超脫世外,但實際他們從沒有放棄對加萊的控制,從那些專干骯髒事的雷鷹衛就可見一斑。
對此血分身作為皇族當然深諳道理,但面前這個小小商人卻也有這般見地卻有些超出他的意料,同時也更加引起他的興趣。
血分身問道:「先生說的只怕是聖殿吧,難道他們不會插手奪嫡之事?會眼睜睜的看著加萊亂下去?」
「只怕聖殿不會插手,民間有些傳言,說加萊國王其實已經瘋了,所以才被迫想出奪嫡之爭。如果聖殿不希望加萊亂,那他們為什麼不早出手,而是坐視不理?實際上聖殿與王室的爭鬥從沒停止過,現在正是打擊王室的最佳時機,我想他們不會坐失機會的,等到王室鬧得國人苦不堪言,聖殿出面以雷霆手段挽大廈將傾,呵呵。」特里希點到即止,因為血分身同樣是個聰明人。
這番分析推翻了血分身之前的推想,他認為只要加萊國內夠亂便必定能夠引出聖殿,然後再從中做些手腳引起王室與之相爭,但現在看來事情完全不會是那樣的走向。
血分身繼續問道:「那以先生之見,我血族如何獲得最大的利益?」「在我看來便是一個字,等!」「等?那豈不是坐失良機?」
「機會如果會坐失那也就不是機會。」「先生此話頗有深意啊!」血分身細細品味不住點頭:「如果因為血族內部而錯失機會,那的確這機會便不是機會了。」
說者有心聽者有意,但這心意是否一致,那就是見仁見智的事了。
「血族真的只需等嗎?」「當然不是,不過以我現在的身份只怕不適合來說這些。」特里希說完站起身來,便是要告辭離開。
血分身急忙熱情的挽住他的手,「是我疏忽了,從今以後先生便是我的軍師我的智囊同時也是我的老師,我當以師禮待先生。」
「豈敢豈敢,我不過是一個商人,又豈能為人師?特別是閣下這等尊貴身份,真是折煞在下了。」
「好,既然先生是商人,那我血族今後商團活動,全都交給先生全權負責,這總可以吧,只是如此便愧待先生了。」血分身微笑說道:「當然我相信為了保證血族商團的利益,先生也不會再有保留了吧。」
「在下在商言商,便為主上獻上一計。」特里希當即起身施禮,「加萊人好飲酒,我想過不多久王室便要頒布禁酒令,因為加萊軍連番受挫,獸人又****,雖然這些年加萊積攢了不少糧食,但總有吃完的時候,以後可未必有那麼肥沃的土地出產糧食了。況且酒是暴亂的助力,如果市上沒有酒,加萊就會安靜許多。現在商團可以囤積大批糧食,等到禁酒令一出,商團卻可以用大批糧食私釀美酒,定然是一筆不小的收益,何況此時動蕩不安,不少貴族都想將手中物資換做金銀以便打通關節謀取利益,價格上還能大打折扣。即便不會頒布禁酒令,手中有糧也總不是壞事。在這個戰亂四起的年代,糧食是一國之根本,商團如果能囤積足夠的糧食,也可以動搖根本。」
「先生果然高明,我馬上著人去辦。」血分身當即喊來手下將此事敲定,倒是雷厲風行,之後又對特里希說道:「先生居身何處?若是不嫌棄,便在寒舍住下,我可日夜請教先生。」
「如此就打擾了。」特里希也不推辭,雖然他在凡達家族供事幾十年,頗有一些積蓄,但為了能見到血分身也早已散去,如果沒有這些金錢開路,只怕他還沒見到正主便早已身首異處了。
血分身心中有事不吐不快,見特里希幾次都沒有說透,他只能直接詢問,道:「在下還有一事請教先生,血族要想在奪嫡當中獲利,不知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呵呵,」顯然特里希本不想這麼快便將所有事情盡述對方,但既然被追問也只能答道:「我想閣下之前已經做了不少努力,那便乾脆再做一事。讓手下放出消息,王室本就沒有傳位之心,奪嫡不過是要剷除異己。這消息切忌傳播過快,便讓它徐徐傳播,等到街知巷聞也已經無力回天。」
許久之後血分身終於品出其中味道,隨後他面露榮光,顯然是心中萬分激動:「好,妙,先生果然大才,奇才也!」
特里希被奉為上賓安排住下,血分身卻興奮的難以自已,倒了一杯水酒一口乾盡,隨後放下酒杯在室內來回踱步,這時影子出現在他身旁問道:「此人如何?是否可靠?」
「可靠不可靠尚且不知,但此人確實大才,幾句話便撥雲見日,讓我心中頓時明了,日後還要麻煩老師多加照顧,切不能讓人傷了他。」
影子出於身份考慮不由說道:「你既然如此說我曉得了。只是此人身份、血脈還是一個障礙,上面那些人未必會容忍他的存在。同樣這人如此精明,一旦發現上面對他的態度,只怕始終會存異心。」「血脈嗎?這不是問題,我會讓他儘快融入血族,全心為我所用。」血分身眼中露出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