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1還有條件
這一聲斷喝頓時讓妖驪一驚,他急忙的跑到晟軒跟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神使大人,我請求你允許我報仇,我的族人,我的族人們死的太慘了!」說完這個驕傲的中年漢子竟然放聲痛哭。
晟軒的眉頭依然緊皺著,冷冷的看著跪倒在腳下的妖驪,心裡更是有著一股酸痛湧起,但卻不是為了這個跪在面前的人,而是為了他那些慘死的族人。
「當初我是怎麼勸你的?而你又是怎麼做的?現在吃了大虧折損了族眾跑了回來,居然還想要殺俘虜泄憤?單單是這一點就足以治你死罪!」晟軒冷冷的話語頓時讓周圍的空氣為之一寒。
妖驪聽到這話更是一驚,不由急忙抬頭,卻迎上了晟軒冰冷的目光,那目光看得他心虛萬分,如果不是冷心帶人拚死救援,恐怕此刻他自己也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他一邊想著不由收攏了悲傷,「我知道我的罪過就算死一萬次也難以償還,我只求神使大人能夠幫助我的族人覺醒,就算我死也瞑目了。」
說著竟然抽出一支羽箭調轉箭鏃朝著自己的咽喉刺去,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所有人都震驚,沒想到他竟真的要自殺謝罪,但所有人中最為震驚的還是黃猿族幾人,在剛剛那句話中他們聽出了不同的意味,白影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把,「怎麼他不光是金狼族的神使,還能幫助人馬族覺醒?這怎麼可能?」
這件事確實超乎了他的認知,在獸人的歷史上恐怕也沒有聽過,當年獸人一族鼎盛時期,確實有八個神使服侍獸神,在覺醒的時候也確實有八個神使共同進行祈禱儀式的,但卻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神使獨力讓幾個不同種族覺醒,那可是要幾個神使合理才能完成的事。
「難道那個古老的傳說是真的?預言真的就在眼前實現了嗎?他真的就是那個獸神的地上行走者嗎?」連串的問題之後,白影的眼神中開始起了微妙的變化。
眼看著妖驪的箭就要刺入他的咽喉,卻在那一瞬間一道銀光一閃,頓時讓那箭鏃化作了一把塵沙飄散,力量也被卸去了大半,只有光禿禿的箭桿捅在嗓子上,落下一個淺淺的血口,但也難受的他嘴裡發出咕嚕一聲,同時引起劇烈的咳嗽。
晟軒依舊冰冷的聲音響起,「想死嗎?沒有那麼容易,自己犯下的罪過要自己來補償,族人的仇也必須自己親手討回,不過不讓你死,這並不是說我要赦免你的罪過,你也應該是熟知軍規的人,應該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罪孽應該是怎樣的結果,念在你守護家園心切,現在又是用人之際,我便饒你一死,自己去軍法司領二百軍棍,至於你手下鼓動參與的戰士,就由你自己看著辦吧。」
妖驪哪敢再違抗晟軒的命令,叩首領罪之後起身乖乖的去領受那二百軍棍,晟軒則伸手招過冷心,悄悄的將一瓶魔葯塞在他的手中,又輕聲耳語幾句,隨後才將目光重新落在了白影的身上。
片刻之後在不遠處便傳來乒乓的一片軍棍聲,還有咬牙堅持的悶哼聲,這不由再次觸動了白影的心,沒想到這個自己眼中冒名神使的人竟然還是一個治軍嚴明的人,雖然沒能阻止妖驪部私自找自己血戰,但之後的處置卻也讓人心服。
何況能夠讓一個桀驁的人馬族族長甘願接受軍棍的懲罰,這份威懾就不是簡單能做到的。
就在這時晟軒的聲音響起,「我們的血仇又添了一筆啊!」這聲音透出的寒冷幾乎讓空氣凝結,白影的心也跟著一沉,不由暗暗想到,「怎麼這個時候那該死的人馬族人闖了過來?要是他不出現,或者他復仇的速度再快一點,射殺了幾個俘虜、、、、」
突然間他被自己如此詭異的想法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難道是懼怕嗎?懼怕到讓自己寧願犧牲族人來交換籌碼?」但他知道絕對不是,對於這個戎馬半生的將軍來說,眼前的場面絕對不會讓他怕到這種程度。
「那又是為什麼呢?」他在心中質問著自己,「是為了覺醒的希望!」突然他的心堅定下來。
黃猿族自從歸附加萊之後,其實生活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舒坦,雖然有了土地有了家園,但卻依然改變不了附庸奴役的事實,加萊為了瓦解黃猿族,將他們徹底的控制在自己的掌中,也是用盡了手段,但為了不失去這難得的生計,黃猿族始終在隱忍著。
但現在族中出現了分裂,白影部族被徹底的排擠甚至迫害,終於讓這位將軍痛下決心,不再進行這場毫無意義的戰爭,雖然是為了保住族中的血脈,卻也無法說服他心中那份屈辱,這畢竟是不戰而降,到什麼時候都說不上光彩。
可就在剛剛的一瞬,他心中那份屈辱的堅持卻徹底粉碎了,跟隨這個傲慢甚至說是殘忍的神使,也許可以獲得讓族中優秀戰士覺醒的機會,這不就是他祖輩始終奮鬥的目標嗎?至於說黃猿族長老會希望奪得獸人全族的王位,那是他從來就不願意接受的事。
白影深吸一口氣,快速的理順一下自己有些紛亂的思緒,隨後垂首上前再次跪倒,「黃猿族部族白影真心帥族眾重歸獸神麾下,望神使大人寬仁大量能夠接受。」沒等他示意,身後幾名隨從也已經整齊的跪倒,一同跪拜這位神秘的神使。
晟軒面對這突然的變化,不由心念飛速轉動,當他再三打量幾人神情之後,不由露出淡淡的微笑,他知道事情突然出現了轉折,雖然不知道原因,但能夠兵不血刃的解決長弓沼澤之事,畢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至於此前幾人懷著什麼樣的心思,如今已經顯得不那麼重要了,他也懶得再花心思去琢磨,「你等願意真心歸順?那就聽聽我的條件吧!」
「我等願聞其詳,只是我等雖然從黃猿族中分出,但畢竟與族中一脈相承,故此不願意在戰場上與族人刀兵相見,望神使大人能夠體諒。」
晟軒不由哈哈一笑,「這個你們儘管放心,就算我對你們沒有戒心,我也要堤防你手下戰士,血脈相承這是誰也無法斬斷的,我又豈能安心讓你們與族人對敵,何況我根本就沒有想過將你們收入麾下。」
此話一出頓時讓白影一驚,慌忙抬頭想要詢問,卻見晟軒一擺手,「你我兩軍畢竟征戰多時,彼此互有殺傷,換做是你你能夠輕描淡寫的化解這份仇怨嗎?剛剛受到軍規懲戒的人馬部族族長就決計不能放下,所以我不能將你們收入麾下,同時我也不能完全相信你們的誠意。」
「那神使大人剛剛所說的條件?」「我的條件其實也很簡單,一,你們必須無條件退出長弓沼澤,將其交換人馬族。二,交出手中武器,我只給你們十人一張長弓,每支長弓配備五支羽箭。三,我會給你們指定一個安身之處,但你等不得無故走出界限,更不得無故與其他獸人部族衝突,否則我將親率大軍殲滅。」
聽完這三個條件,白影的臉色頓時一沉,身後幾人更是露出了驚怒之色,顯然心中再起變化,交出長弓沼澤也就罷了,但若交出手中武器,這不就等於是將自己的性命一同交給了對方嗎?沒有武器的一支獸人隊伍,如何去面對周圍環視的新仇舊恨?
「我知道你心中有所顧慮,既然我肯接受你等歸順投降,當然不會再背信棄義的剿滅你們,我也會約束獸人各部,決不去打擾你們的生活,等到沼澤戰事全部平息之後,我會主持儀式,讓你部以黃猿族身份真正回歸獸神麾下。」
白影再次想要張口卻又被晟軒打斷,「我給你們選擇的地點便是這長弓沼澤之外三百餘里處,叫做山羊跳的一處峽谷腹地,距離金狼族和人馬族都有著數百里的距離,山勢十分險峻易守難攻,其外又是一片平原,視野開闊沒有遮擋,雖然你們手中已經沒有多少武器,但要自保也已足夠,只有如此才能讓我心安,究竟何去何從你們自己商議吧。」
晟軒選擇的這個地點非常巧妙,的確是一處易守難攻的地點,但因為地處偏遠卻也沒有其他利用價值,用來安置黃猿族降眾卻再合適不過。
白影聽完不由跟手下隨從快速的交換一下,手下幾人中真有知道那地方的,便悄聲說道,「那裡的確山勢險峻,而且野獸較多,就算靠圍獵也能堅持一陣,等到夏季山菜野果都長起來,生存應該不是問題,只是我們一旦進去,恐怕再想出來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是啊,大統領你可要想好,我們這一步可就等於是自投羅網,再也沒有半分主動,依我看不如現在集合隊伍衝殺出去、、、、」「衝殺?你腦子裡就知道衝殺!剛剛赤櫻差點壞了大事,你又要步他後塵嗎?」「大統領你如今怎麼這般怯懦了?」「這並非怯懦,等日後你等便會明白我今日的選擇該是多麼正確,難道你們就不想我族中再有覺醒戰士嗎?」
「覺醒戰士?」這四個字該有怎樣的分量?瞬間幾人便平靜下來,剛剛他們已經看出了晟軒能夠幫助幾個部族覺醒,至於是否能夠幫助他們卻又不得而知,就算他有這種強大的能力,是否會幫助自己呢?
這完全是一場豪賭,甚至是賭上了一切,一旦賭輸恐怕將是萬劫不復,但現在自己的局勢也確實沒有再多的籌碼了,就算是衝殺出去他們又能去往何處呢?死守長弓沼澤?自己花費了無數心思,甚至連最後的三塊七階魔晶都拼上才請來的魔法師,卻依然無法抵擋對方的腳步,而現在只要對方守在這裡不出兩個月,外無援軍內無糧草之下,他們便要不攻自破了。
幾人的爭論漸漸平息下來,而晟軒卻依然冷漠的看著幾人,其實有些話他已經聽到了,卻沒有去打斷他們,只有這樣作為旁觀者去傾聽,也許才能聽出他們話中的真意。
白影終於轉過身來,雖然面有難色,但也不得不接受,「我等願意接受,明日我便可以集結隊伍,希望神使大人能夠從旁協助,以免交割當中生出變亂。」
「此事你大可放心,雖然我沒能阻止妖驪私自領兵尋仇,但這樣的事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假如再次發生我也絕對不會姑息,不論他是誰我都會叫他們以命抵償,這回你該放心了吧,那麼就聽聽我接下來的條件!」晟軒說著眼中閃爍起異樣的光芒,不由讓白影的心一沉,「怎麼還有條件?」
折磨呀,這樣的段落果然很難寫,費了好大心思也還是不太如意,用語言描寫一個人的心理微妙的變化,還要帶著一種被壓迫的不甘,最後無奈卻又是一種懷著希望的接受,實在是對我這等文筆的天大折磨,碼字的時候我都想隨便弄幾句糊弄過去算了,但還是絞盡腦汁安排了一些對話,和心理描寫,水平有限也只能寫到這種程度,不過我真的儘力了,希望大家看到錯處能多多指正,有好的建議也請提出來,拜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