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一場激戰
這個少年正是晟軒無異,此刻他已經被震得氣血翻騰,幾乎要昏過去,當獨孤鼎將他輕輕的放在地上的時候,他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驚疑,不過現在還不是詢問這些的時候,因為對手已經迅速的再次逼上。
獨孤鼎終於慢慢的抽出一把短劍,但這武器與其說是短劍還不如說是匕首,而且那表面斑駁的銹跡,加上兩邊好比鐵尺一般的鈍刃,怎麼看也不覺得這能是一把對敵的武器,不過這把短劍一握在手中,他的氣勢卻一下發生了巨變。
而看見獨孤鼎手上的短劍,獨孤峰卻大驚失聲「皇叔,你萬萬不能如此,趕快將那魂嗜收起來。」但此刻再將這話已經晚了,他本想衝過去,但瞬間一道強悍的威壓襲來,讓附近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倒退出去,而功力不夠者更是跌倒在地。
到底是什麼武器能夠有如此大的威力?而魂嗜這個名字更是詭異無比,晟軒強忍著剛剛受傷的身體,抵抗著這股威壓,獨孤鼎這才意識到自己腳下這個少年,不由輕輕的一抬腳將他送出了自己範圍,然後身體一閃便已經在眾人眼中消失。
所有看見這一幕的人都驚恐萬狀,人竟然會在眼前消失,而且毫無跡象可尋,而段冰河三人更是緊張萬分,只見此刻他臉上的汗水已經滾落下來,聲音也已經明顯變調「這老傢伙要跟我們拚命了,我盡量纏住他你們兄弟找機會逃命去吧。」
聽到這話,君莫問莫言兄弟倆更是臉色巨變,三人聯手原本以為可以橫行孤竹的,可萬沒想到只是獨孤鼎拿出一件武器就能讓師傅如此驚恐,居然已經想好了身死殞命給他們創造逃生的機會。
段冰河口中不斷的吟唱著咒語,而胸前一團藍色的能量也越聚越多,終於這個巨大的魔法成型,只聽喀刺刺耳的聲音不斷的響起,竟然在他們三人周圍形成一片冰峰叢林,而在那叢林當中還不斷飄舞著雪花,這已經是寒冰系的終極魔法-冰封雨林,只要擅自進入此範圍的人便會受到落雪的影響,身形頓時被減慢許多,而那一根根巨大的冰柱瞬間便會伸出無數冰刺。
由於三人此刻能量相連,所以君家兄弟並不會受到這種影響,兩兄弟看到這個魔法一出現頓時背靠背的將段冰河夾在中間,替他守衛好讓他得以喘息。
突然一道模糊的身影在一條冰柱上出現,君莫問頓時一道魔法力量涌過去,只聽咔咔連響,無數冰刺頓時將那一片空間布滿,但卻沒有絲毫收穫。
兩人更加緊張,君莫言偷偷低頭看了眼臉色依舊蒼白的段冰河,剛剛的魔法彷彿已經抽幹了他所有的力量,現在正坐在那裡努力的恢復。
突然一個細微的聲音傳來,兩人急忙又是一道魔法打過去,可依舊是沒有任何收穫。
可就在那魔法消失的瞬間,一道光影緩慢的劃下來,斜著便劈在君莫問的肩頭,好在他反應還算迅速,急忙祭出一道冰盾擋住要害,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那尺余長的傷口已經讓他完全的失去了戰鬥能力,一頭栽倒在地上。
一個陰慘慘的聲音說道「接下來就是你了。」聽到這話君莫言頓時心底一寒,接下來會是誰?是他還是師傅段冰河?
君莫言驚恐萬狀,但瞬間又恢復了從容,不由縱聲大笑道「來吧,儘管來吧,一個不敢顯露身形一戰的縮頭烏龜難道我還懼怕你不成?」
這明顯是看破了生死的一種氣勢,只見他猛的咬破自己的手指,然後飛速的在面前畫下一道魔法陣,只見一條巨大的摻雜著血絲的冰柱湧現在眼前,而那詭異的符文凝在上面更添一種冷森森的感覺。
此刻段冰河已經再不能沉默先去,一下從地上蹦起來,然後一把推開了君莫言,「帶上你哥哥快去逃命,他交給我來對付。」說著又在那冰柱之上全力的灌注進魔法,頓時那條冰柱便的紅亮起來,彷彿那上面的絲絲血液化成了寶石一般。
可幾乎同時,一道白光閃過,那剛剛完成的冰柱卻突然在中間斷做兩截,但段冰河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的驚恐,反而帶著一絲笑容,而他的身體也同樣隨著那冰柱的斷裂消失在那一片冰柱當中。
那冷冷的聲音再次傳來,「哼,冰林幻影,小小把戲難不倒我。」說著一道道白光閃過,而那巨大的冰柱也跟著一根根的倒下,君莫言此時已經抱起君莫問躲到了一邊,不然恐怕不是喪命獨孤鼎之手也要被那巨大的冰柱砸成肉泥。
晟軒此時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剛剛那一下雖然將他震得不輕,但體內的內力飛速流轉,倒是沒有讓那些寒冰魔法能量侵入體內造成傷害,自己經過調息之後完全消除了那些能量。
他現在正密切的關注著這場戰鬥,要知道如此高手的對陣可不是隨便什麼時候都能看見的,這可是一個提高自己實力的絕好機會又怎麼能錯過。
隨著一根根冰柱倒下,段冰河依舊沒有現身,而那一道道光影還在不斷閃現,突然整個冰雪叢林都動了起來,那超過數十丈範圍的叢林竟然一下朝著中心捲曲進去。
這一下又是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而明白底細的君家兄弟更是大呼一聲「老師!」段冰河冷冷的喊道「你們兩個蠢貨趕緊出去。」無奈之下君家兄弟只好飛身逃出了叢林,而幾乎同時那整個的冰雪叢林也已經帶著巨大的摩擦聲卷在了一起。
晟軒看到眼前一幕不由傻了眼,這分明就是一個超級版的寒冰囚籠,但這體積卻要比平日所見那種單人所發大了何止數十倍,這要是裡面的冰刺飛出來,相信就是一支螞蟻也逃不過攻擊。
此刻段冰河在那巨大的囚籠當中縱聲狂笑,「獨孤鼎你號稱孤竹第一強者,今天能夠跟你同歸於盡我也算不枉此生了,準備受死吧。」話音剛落就見那巨大的囚籠突然收縮進去,然後帶著刺耳的尖叫逐漸的縮成一個巨大的冰球,在那巨大的擠壓下,恐怕任誰都不會有活命的機會,而那冰球上一點點淡淡的紅光隱現出來。
只聽君家兄弟幾乎同時失聲驚呼「不好快跑。」聽到這句話,晟軒也是心生警兆,慌忙一個激流飛速退出數十丈外,只聽喀嚓一聲響,冰球突然裂成兩半,而在那倒地的一半冰球上分明印著兩個清晰的人影,只不過一個是潔白的冰雪,而另一個卻布滿了鮮血。
只聽一聲虛弱的咳喘之後,段冰河無力的說道「沒想到沒想到,一個聖階居然能夠強大到如此地步,居然連寒冰系魔法的血祭都能夠破除,我輸了,輸的心服口服。」而此刻獨孤鼎也已經顯出身形,也跟著一陣咳嗽,「段冰河我真的沒想到你竟然還是那麼頑固,居然臨死都想將我除掉,難道這孤竹第一的虛名真的就對你那麼重要嗎?幾十年前你我一戰,那時我還沒有突破聖階,你不是我的對手,而你最後竟然卑鄙的用奸計傷我,害的我在後來突破的時候失控,差點丟掉了性命,而今天你竟然又想出了同歸於盡,難道你認為殺死我比你自己的姓名還要重要嗎?」
「重要,當然重要,每天都聽著有人在說你是天下第一,我已經聽夠了,若不是那次你背信棄義使用了詭異的身法我又怎麼會輸給你?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我才苦心鑽研鬥技,可惜上天不幫我,竟然還是沒有將你殺死,不過你也不要得意,我有兩個好徒弟只要你給他們二十年時間,不,十年就足夠了,他們的修為一定會超過你。」
看著段冰河胸口上那巨大的傷口,因為憤怒而噴出了鮮血,獨孤鼎終於搖搖頭,「你錯了,其實你一直以來都錯的厲害,孤竹第一高手根本就不是我,你就算殺我一萬次你也做不了孤竹第一。」
這句話顯然刺激了段冰河,不由急忙追問道「不可能,你一直都是孤竹公認的第一,怎麼可能會錯?」「世間傳言多如牛毛,你怎麼會輕易相信?當時說我是第一不過是我這人爭強之心過盛,每每找人比試,而以我皇族的身份那些人又怎麼可能用出全部實力?沒想到我得了這個虛名也害了你的一世。」說著慢慢的走進了段冰河在他耳邊低低的說了一句,段冰河的臉色頓時更加慘白,過了好久卻突然露出了笑容,「看來我真的錯了,真正的高手就在我身邊幾十年我竟然都沒有發現。」說完這話臉上突然閃現一片紅潤,但瞬間變成了一片灰白,而那大睜的眼睛也失神的慢慢合攏,不過嘴角卻依舊帶著一絲笑容。
獨孤鼎手上握著那把詭異的短劍,慢慢的轉向了君家兄弟,「你們兄弟是不是特別恨我?」君莫言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那你們是不是特別想殺了我?」他依舊是堅定的點頭,獨孤鼎不由苦笑搖頭「哪怕你騙我說不想報仇我都會饒過你們,可惜現在只有在你們還沒成長之前將你們除掉了。」說著身形一閃便朝著他們衝去。
如果說晟軒與君莫言有什麼交情這當然談不上,但他卻不討厭這個人,此人給他的印象雖然有些陰鬱,但還算是一個敢作敢當的漢子,起碼在那次酒館比試當中,他因為起了殺心最後竟然用求死認錯。
看著獨孤鼎飛竄過去,他也毫不猶豫的幾步搶上,經過剛剛激烈的打鬥獨孤鼎的身形已經慢了許多,竟然讓他輕鬆的追了上去,就在那把魂嗜砍下的瞬間,他的問斷已經迎了上去,只聽砰的一聲,問斷上傳來一股怪力,差點讓他噴血。
這一下雖然將他震飛出去,但好歹還是將這一擊擋了下來,身體帶著君家兄弟飛出十餘丈才停下,三人一起跌落在地,君莫言頓時一骨碌爬起來,口中開始念動咒語,但卻讓晟軒一把拉住,「不要打了,你們快走。」
此時獨孤鼎已經看清剛剛攔下自己一擊的,正是剛剛救自己一命的少年,不由一愣雖然自己沒有用全力,但那一擊也不是任誰都能簡單接下的,便開口問道「你為什麼要救他們?」「因為他是我朋友。」「就這麼簡單?」「難道這理由不夠嗎?」聽到這話獨孤鼎微微一笑「小傢伙你確實很有意思,剛剛你拚命救我,可現在又要跟我作對,你要知道以你現在的修為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晟軒聽到這話誠懇的點點頭「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不過為了兄弟怎麼也要拼一下,不過我看你的情況好像有些不妥,千萬不要不小心被我殺掉才好。」聽到這話獨孤鼎頓時一怒,但瞬間便反應過來,自己手上那把魂嗜上的光芒正漸漸的暗淡下來,而握著兵器的手也漸漸開始發黑。
獨孤鼎看著那漆黑的手掌不由一咬牙飛身朝著晟軒撲了上去,看樣子他是想要趁著自己還能堅持的時候,將晟軒連同君家兄弟這些對孤竹有威脅的人全都除掉,這次再上來便是一記重手,根本沒有任何招式的劈砍晟軒知道有多強悍,面對一個接近聖階的強者拚命一擊,他能躲過去已經是萬幸,那裡還有能力硬接?
一個遊離迅速的閃到一旁,但獨孤鼎馬上一個反手劍再次橫著斬來,他趕忙再次閃身,但還是慢了一點劍尖飛身的朝著他的下腹劃過來,只好揮動問斷全力格擋,只聽嗡的一聲響,頓時覺得胸口一滯,人再次飛了出去,還沒等他站起來,獨孤鼎已經來到近前,一劍從上到下照直批來,他已經避無可避只好橫起問斷硬抗這一擊。
再次轟的一聲,晟軒終於口噴鮮血,身體都硬生生的被砸進了地里,而那把魂嗜上的壓力更是持續不斷傳來,他的雙手漸漸下沉,而那劍尖也慢慢的跟著逼近他的身體,突然聽見一聲大喊「小心他的劍有古怪。」同時身體一涼,一塊厚厚的冰盾已經出現在他胸口。
幾乎同時,獨孤鼎的劍突然失去光芒,肉眼難辨的速度再次閃現光芒的時候,那劍已經狠狠的切在了冰盾之上。
雖然冰盾厚重,但也無法抵抗如此強悍的鬥氣,不過是減慢了它的速度而已,晟軒此刻心中一涼,這壓力讓他連運用魔法的機會都沒有,難道自己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裡嗎?在那頑強的精神下,他突然湧出一股力量,伸手一把抓住了獨孤鼎的手,同時體內內力全開,飛速的將他的鬥氣吸入體內。
獨孤鼎感覺到自己的鬥氣就彷彿是突然爆開的水閘一般,奔涌著朝外急泄,趕忙想要控制,但此刻那鬥氣已經不聽他的指揮,而且自己的靈魂也出現了輕微的閃爍,這頓時讓他頭如裂開般劇痛,眼看便已經到了失控的邊緣。
晟軒的身體承受著獨孤鼎巨大鬥氣的衝擊,漸漸的感覺體內的筋脈都開始鼓脹起來,但他也與獨孤鼎一樣不能控制自己的行動,而一到靈魂的衝撞狠狠的在腦中爆開,頓時讓他感覺轟的一聲,劇痛襲來讓他一陣眩暈,但這衝擊遠沒有彩兒的魂蠱強悍,所以眩暈的感覺很快便消失無蹤。
突然一支冰錐飛過,撲哧一聲穿在獨孤鼎的手上,頓時將那把魂嗜打飛出去,而晟軒的內力的吸引也已經達到了極限,不由啊的一聲大吼,一股反震之力一下將獨孤鼎拋飛出去。
只聽一人高喊「不要傷到皇叔。」然後飛速的朝著獨孤鼎衝去,此人正是獨孤峰,剛剛他見叔父與段冰河激戰,便帶著金羽衛加入了對岐嶺大軍的征伐,等他忙中偷閑觀看這邊的時候,叔父已經和一個少年打在一起,他趕忙帶著人沖了過來。
看著虛弱的獨孤鼎不由怒火中燒,剛要發怒卻被叔父攔住,「不要怪他們,是我自己不好,不應該隨便動用這把魂嗜,若不是那少年用一種古怪的方法吸取我的鬥氣,恐怕我現在靈魂已經失控,到那時後果將不堪設想。」
聽到這話獨孤峰趕忙仔細的查看了一下叔父的身體,只感覺體內的鬥氣極為微弱,恐怕現在只留下了三階鬥氣的水平了。
休息片刻獨孤鼎掙扎著坐起來,「峰兒扶我過去。」獨孤峰猶豫了一下,「快扶我過去!」聽到這聲嚴厲的催促,他只好扶起叔父慢慢的朝晟軒走去。
此時君莫言正在照顧晟軒,體內那一道道強橫的鬥氣正不斷的亂竄,讓他苦不堪言,但還是勉力問道「你為什麼要回來?你就不擔心被一同殺掉嗎?」君莫言冷冷一笑「我不喜歡欠人家東西。」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小傢伙謝謝你。」聽到這句話,兩人趕忙抬頭觀望,獨孤峰更是焦急的喊道「叔父、、、」卻被獨孤鼎打斷,「你雖然知道那把魂嗜有古怪對人有傷害,但你沒有用過你不知道它的兇險,這把魂嗜是整個用魔獸的魔核雕刻而成,所以灌注內力后便可以讓人隱去身形,最關鍵的是它可以打斷魔法的攻擊,不過靈魂不夠強大的人根本沒法使用它,不然便會有被反噬的危險,剛剛你看我手上漆黑便是反噬的現象,好在這位少年及時將我的鬥氣吸走,雖然讓我鬥氣大損,但卻保住了我的性命,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聽到這話眾人才知道為什麼段冰河的魔法沒有使用出來,也知道了這把魂嗜到底有多恐怖,獨孤鼎再看看君莫言「你恨我嗎?」君莫言鄭重的點點頭,獨孤鼎卻一笑「你走吧,只要離開孤竹我便不殺你。」說完對獨孤峰一擺手「帶我回去休息吧。」
獨孤峰攙扶著叔父慢慢的朝著卡林城走去,同時命人將那把魂嗜撿回來,卻讓獨孤鼎攔住,「那兇器就留在那裡吧,我想我們獨孤家沒有人能夠正確使用它,留下只能是禍大過福了。」獨孤峰聽到這話也是點點頭,叔父說的一點沒錯,預期留著這麼一把充滿危險的武器,不如將它丟棄在這裡。
等他們走後,晟軒不由問道「你有什麼打算?」「打算,我不知道,我與哥哥自幼便跟著老師,現在老師殞命,我們先將他的後事處理一下,之後、、、」說道這裡君莫言開始猶豫了,到底該去那裡呢?難道要去岐嶺?說實話那些魔獸失控造成那麼多無辜的人喪命他心裡也很不滿,再加上韋秋賀此人善用心計也讓他不齒,所以岐嶺他不想去,那麼還能去那裡?難道要去青丘?
正想著,晟軒突然說道「有沒有興趣到南明走走?」「南明?我從來沒去過。」「我在那裡有個門派,要是不嫌棄的話,你可以到我的門派中做個武堂的長老。」聽到這話君莫言頓時吃了一驚,「噢?門派?」
晟軒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門派的情況,然後從納戒當中取出一紙聯絡的方式,「你可以拿著這個前往南明,只要隨便在那個城中留下暗記自然會有人找到你。」君莫言考慮良久終於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