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亦敵亦友
洛杉磯萊恩高級公寓，歐宇凡的住所，比起海景公寓的住所更為高調奢華，全歐式的家具每一樣都價值不菲，更別說牆上的名家真跡以及擺在角落的古董花瓶。大膽的色彩運用讓安安想起了那位驕縱的傑西卡小姐。這棟屋子倒蠻像她的風格的。
“我抱他到屋裏去睡吧。”
疲勞過度的阿澤躺在沙發上進入了夢鄉，頭枕在安安的腿上，手緊緊地抓住安安的衣角。歐宇凡想要將他抱到更舒服的床上去。
“不用，我自己來。”
安安吃力地將阿澤抱起，走進最近的客房。歐宇凡隻得默默地跟在後麵，想要幫忙卻無從下手。若安安能回頭，定能發現他灼灼的關切目光。
將阿澤放在床上後，安安也一起躺在他的身邊，閉上眼睛。“麻煩幫我們關一下門。”
她就這樣無視他嗎？歐宇凡手握在門把上，獨自望向床上相偎相依的母子，站了許久，然後輕輕地替他們關上房門，卻無法關上已為他們敞開的心門。
打電話讓人送來了豐盛的外賣和以前她在家時常買的零食、水果後，歐宇凡這才放心出門。
勞倫斯賭場是紐約最大的賭場，由丹尼爾?勞倫斯一手建立，盈利頗豐，如今已經著手準備在拉斯維加斯開設第二家勞倫斯賭場。賭場共有五層，第一層是大眾賭博區，第二層是包廂式的VIP級客戶賭博區，第三層是客房，第四層是工作人員辦公室和休息區，第五層則是丹尼爾的辦公室。
電梯到達五樓，歐宇凡一手插在褲兜裏麵，從電梯走出來，目光如炬。
“手下說你來了。我還以為他們開玩笑呢。來玩一把？”一身純白色西服的丹尼爾嘴含雪茄坐在賭桌前，斜眼望著歐宇凡，右手抽出一張紙牌扔向歐宇凡。
仿佛隨意一伸手，利劍一樣的紙牌被歐宇凡穩穩地夾在雙指之間，然後扔回桌麵上，桀驁地坐在丹尼爾對麵。“賭什麽？”
上次他們玩牌九，丹尼爾輸了一塊地皮給他；上上次他們玩骰子，他輸了一個女人給丹尼爾。這次呢，又要賭什麽？
“賭一塊錢。”丹尼爾將一枚硬幣拋在桌麵上，發出脆亮的響聲。豪賭，他已經覺得沒意思了。賭嘛，重要的不是賭什麽，而是贏的那份感覺。
“好。發牌吧。幹脆點，我們這次就直接比大小好了。”歐宇凡直接抽出一張牌，然後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而丹尼爾邪魅一笑，也抽出一張牌，臉瞬間變了顏色。
“我輸了。這一塊是你的了。”丹尼爾亮出底牌，竟然是最小的點。果真運氣不好。而歐宇凡則慎重地將一塊錢收入囊中。有人說高高興興地收下贏的錢是對輸家，對賭博的尊重。
歐宇凡跟丹尼爾兩人之間的競爭是從高中時開始的。同樣出類拔萃的兩人在同一個班裏麵相遇，爭鬥難免。可他們倆尤為厲害。因為他們不光學業相當，興趣相同，脾氣相似，還總是看上同一個女人，就連對穿著的要求也類似。從那時候起，兩人之間的戰爭就從未停歇。十年前的一次暗殺行動，更是讓兩人之間的“怨恨”上升到極點，也是從那時起歐宇凡便離開了美國。
有人說丹尼爾隻穿白色的衣服，都是歐宇凡害的；也有人說歐宇凡是被丹尼爾逼回中國的；還有人說其實他們兩是一對情人，恨有多深愛就有多深……
可其實他們隻是相信在那個世界裏敵人才是最“真心”的朋友。
“莉莎抓走了我的一個朋友，我昨晚將他救回來了。不過你還要跟莉莎打聲招呼。”
“當我是誰啊？歐宇凡，你跑到我地盤上來搶人，我還替你說情。這不是等於告訴別人我怕你嗎？不說！”丹尼爾鬧著小性子，跟歐宇凡開玩笑，絕不是真的生氣了。
“嘖。你這人。這件事又沒有外人知道。你跟莉莎說一聲怎麽了？況且是她先得罪我的。別忘了，她在歐氏安插間諜這筆賬我還沒找她算呢。”
“好好好，我說還不成嗎？”丹尼爾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下來；轉瞬換上陰冷的嚇人的神色。“不過這種事我不希望有下次。你在我的地盤上做事，怎麽著也得先跟我打聲招呼吧？別忘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我記得很清楚。所以你最好告訴莉莎，別讓她的人來煩我，也別去煩我的朋友。”歐宇凡有力地反擊回去，讓丹尼爾氣悶不能言。
誰讓他是始作俑者莉莎的哥哥呢。
丹尼爾是傑克?勞倫斯的養子，幾年前以勞倫斯家族接班人的身份被正式介紹給黑道的人，並逐步掌管家族事務；而莉莎則是傑克的親生女兒，曾於公眾場合說過厭惡黑幫的存在，可骨子裏卻擺脫不了黑道基因，憑借自身實力從名校畢業，然後建立了勞倫斯集團。勞倫斯集團獨立於勞倫斯家族存在，沒有一點黑道成分。
“好了，我知道了。我說你，事情辦完了就趕走走吧。我可不想你長留在落砂機。”一想到他在這座城市，他就全身不舒服。
錦城，海景公寓頂樓，他們的家。
重新回到這裏，一切都還是離開時的樣子。臥室裏麵依然還是鋪著她買的碎花圖案的被套和床單。他不是說難看的嗎，怎麽還沒換掉。不過也許他這些天都在別的情人那裏度過，根本沒機會覺得它礙眼吧。不知為何，想到他跟別的女人尋歡作樂，本是一件極其平常的事，安安竟然覺得心裏悶悶的。
莫非是因為他的出手相救，所以她開始想入非非了嗎？
“怎麽了？”見她發呆，歐宇凡從背後擁住她。他以為回到這裏，一切就會變的跟以前一樣。
“你是不是打算困我一輩子？”安安無焦點的目光落向窗外。從此她就將被關在這座玻璃房子裏麵，成為一隻人人羨慕可自己恨不得想自殺的金絲雀，過著百無聊賴、任人呼喝的一生。
“我沒想那麽遠。等可以的時候，我會放你走的。”這是他最真實的答案。他也無法保證這種迷戀會持續多久，但至少……至少現在此刻他是想要她的。
“可那個時候我的一生已經毀了。”安安低聲說道。或許那個時候她會舍不得離開，苦苦哀求，最後成為一個被拋棄的怨婦、妒婦整日混沌度日，潦倒過一生；或許她已經充滿了對他的仇恨，從此再不敢以這副肮髒的身子再去相信愛情、尋找真愛；或許他們會在一起直到終老，可發生的概率實在很微小。
他放開她，來到她的身前，將她遮於自己的身影下。“讓我現在放棄你，不可能！”
“那你會愛我嗎？像我希望的那樣愛我嗎？”既然不放，那就愛吧，成為我心裏的那個人，讓我心甘情願地留在你身邊，讓我俘走進你的心裏成為你的唯一，讓我們真的相依相守。可是我卻清楚地知道你的字典裏麵是沒有愛情的！
“你們女人為什麽總是在意這個呢！愛情又不是永遠。我現在愛你，我們就不會分手了嗎？”
“對，我就是在意！我要你在跟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不準去找其他的情人，不準在外麵勾三搭四，不準去跟小秘書、小嫩模搞曖昧，不準……”
接下來的話被淹沒在他的熱吻中。
兩人重重地倒在床上，他撫摸她的額發，深情地凝望著將著他的影子倒影其中的紫眸。“我答應你，我全都答應你。隻要你留在我身邊。”
這是他第一次對她說情話，她迷亂了。“宇凡，讓我們試著愛上對方可以嗎？”如果這就是宿命，那就以愛情來終結吧。
勞倫斯莊園，正是晚餐時間，長長的餐桌上隻坐了三個人。優雅的用餐姿勢昭顯其尊貴的身份和地位。
“莉莎，聽說你最近抓了個小孩。”丹尼爾放下刀叉，擦拭嘴唇後，手執紅酒杯優雅地靠在椅背上。
“恩，被他跑了。這次我絕不會輕易放過那班人。”莉莎指的是影組織。雖然她沒有確鑿的證據，而傑森也抵死否認，並有不在場證據，但絕對絕對是他們幹的！
“我看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吧。我不希望你繼續追究。”丹尼爾很平靜地說出自己的要求。
“不可能。我做不到。丹尼爾，你為什麽要幫傑森說話？”莉莎對丹尼爾的此番行為十分地不理解。
“我有我的理由。總之，你聽我的就是了。”丹尼爾沒想到莉莎的反應會如此強烈，連一點回旋的餘地也沒有的樣子。
莉莎從小就任性，性子烈又固執，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就連傑克都對這個女兒沒辦法。可唯獨他的話，她總是會聽得進去。小時候像個尾巴一樣跟在他後麵，現在雖然長大了，有了一片屬於她自己的天空，可在他心裏依然還是那個頭戴花環的小女孩兒，依然是他聽話乖巧的妹妹。可如今到底是什麽深仇大恨，連他的麵子也不給？
“影組織害我被歐宇凡嘲笑，丟進顏麵；現在他們又潛入我的地盤將人帶走；我無法忍受這樣的侮辱。丹尼爾，你不用再說了，我不可能改變心意。”她決不允許被同一個人戲弄兩次！
這時，一直坐在首位安靜品味美食的傑克說話了。“丹尼爾，莉莎說的對，你不應該阻止她。別忘了你們倆是勞倫斯家族的人，帶著祖先賜予的高貴靈魂，決不能被人侵犯。”
“是，爹地。”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各懷心思。
還以為可以容易地解決。歐宇凡，你別怪我，不是我不幫你。是你惹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