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淑妃的不安
皇帝不會讓晉王給馮遠償命，可不代表皇帝對晉王一點兒懲罰都沒有！
他給晉王的懲罰，卻是源自於晉王給他惹了麻煩，和區區一個無所謂的臣子死亡沒多大幹係！
“父皇，真的不是兒臣所為，兒臣冤枉！”晉王在皇宮裏哭訴道。
自從被禁足之後，他無數次地想要皇帝放他出來。現在心願好不容易實現，結果卻不是他想要的！
“你冤枉？”皇帝麵露譏諷，看著晉王。
如今，他對晉王說的每一個字，都不相信！
“那你說，是誰冤枉了你？”皇帝臉色陰沉，看向晉王。
“父皇，除了太子，兒臣想不到其他人！”晉王咬牙，對皇帝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
他深知皇帝有多寵愛太子，故而，說完這番話後，他試探性地抬起頭，瞄了皇帝一眼。
然而，正是這一眼，讓他失望了！
皇帝眼裏滿滿都是鄙夷，還有法子心裏的不信任。
“太子冤枉你？太子有冤枉你的必要嗎？”皇帝質問道。
“兒臣和太子不和，滿朝文武皆知！”晉王拿出證據，據理力爭！
這句話非但沒有讓皇帝給他多一絲信任，反而讓皇帝臉色難看至極！
“那是你單方麵和太子不和！太子寬容大度，豈是你能揣度的？”皇帝怒斥道。
晉王真的是太不成器了！
他們私下鬥爭，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家醜不可外揚，卻沒想到，晉王竟然弄得滿朝文武都知道了！這讓他在文武百官之前，還有什麽顏麵？
“父皇，您當真要如此偏心嗎？”晉王不甘心地看著皇帝。
他和太子差在哪裏，明明是雙方明爭暗鬥。在皇帝眼裏，卻隻是他單方麵的過失！
“朕偏心？你說朕偏心？”皇帝打量著晉王，重複兩次，才緩緩說道：“沒錯，朕是偏心！若不是朕偏心，此刻，你該去給馮家的子嗣陪葬！”
晉王不言，他明明不是這個意思。皇帝分明是偏心太子！
既然皇帝不肯正視這個話題，他也隻好沉默。
現在已經很差了，可他決不能更差。再差，麵臨的就將是死亡！
“滾回去吧！擇日，朕就將你的封地封給你，此後，你不必再入京了！朕，也全當沒有你這個兒子！”皇帝對晉王說。
“父皇！”晉王不可置信地看著皇帝，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朕意已決，不必多言！”皇帝冷聲道。
“既然如此，那，父皇還不如殺了兒臣！”晉王寧死不屈。
他不畏懼死亡，然而，死亡就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他還想看著蕭天湛倒下去呢！，
可是，若真的讓他就番，他活著又有什麽意義呢？
平白折磨自己，成為他人的笑話！
“滾回去吧！”皇帝冷聲道，看都不看晉王一眼：“明日，朕就會下達聖旨！”
晉王跪在地上，看了皇帝良久，卻不起身。
皇帝瞧見他這副樣子，心中火氣騰的上來，一腳就朝著晉王踹過去。
可是，連日吸食“仙丹”，皇帝的身子幾乎被掏空，不僅沒能將晉王踢到，自己還一個踉蹌。
晉王見狀，眼睛一亮。
皇帝自覺丟人，對晉王的厭惡越發深厚。
“給朕滾出去！若是不滾出去，那便永遠留在皇宮吧！”
永遠留在皇宮，除了皇帝，不是太監，就是死人！
第一條和第二條，皇帝顯然是不會讓晉王沾染山的！
“是，兒臣告退！”晉王回答道。
他心裏既憤怒，又興奮。
憤怒的是蕭天湛假仁假義，裝模作樣，將黑鍋扔到他的背上。興奮的是皇帝的身體狀況。
昔日身強體壯的父皇，居然忽然虛弱到如此境地。
所以，他還能堅持多少日子呢？
他隻要拖下去，熬下去。等到皇帝行將就木，他還有翻盤的可能。
事實上逼宮的故事並不少見，他和皇帝的父子之情不過爾爾。逼宮，是在合適不過的！
蕭天湛再受皇帝喜愛又如何，最終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父皇。”
晉王剛離開，蕭天湛出現在了皇帝麵前。
“太子來了？今日，處理公務，可否順利？”皇帝關懷地問。
蕭天湛頷首，“還算順利，不過，兒臣有件大事，需要向父皇稟告一二。”
“哦？何事？”皇帝詫異地問。
“馮遠之死！”
“馮遠已經死了，朕也知道真凶是誰。可他畢竟是你的皇兄，你還打算讓他償命不成？”皇帝問道。
他再生氣，讓晉王就番，都是在保護晉王！
“父皇，兒臣不是說追究殺人償命號的事，而是想與父皇討論宋昭儀的事情。馮遠被兒臣放走，原是打算找出將宋昭儀偷梁換柱的真正幕後。可，馮遠死了！父皇，兒臣真的不相信，晉王會因為兒臣將馮遠從牢裏放出來而對馮遠產生殺意！”
“你懷疑，是晉王？”皇帝直直地看著蕭天湛，問道。
“是。”蕭天湛毫不躲避皇帝的視線，“兒臣順著晉王兄追查下去，果然發現了蛛絲馬跡。”
“朕聽說，你和晉王多有不和？”皇帝沒有接蕭天湛的話，反而話題一轉，忽然問道。
蕭天湛愣住，隨後點頭，一如既往的坦誠。
“兒臣和晉王關係的確不好。可兒臣絕非針對晉王！追查晉王兄，是在發現馮遠命案的凶手之後。然後嚴加查證，才敢來父皇麵前稟報。”
蕭天湛最討皇帝喜歡的就是他的坦誠。
皇帝讚同的點頭，“查證到什麽了？”
“宮裏的幾位太監，都在宮外有宅院！”蕭天湛說道。
“這並不稀奇！”
相對來說，太監出宮還算方便。因為伺候主子，多多少少會得到些賞賜。
能在外頭置辦宅院的太監多是各宮的臉的大太監，上有主子們的賞賜，下有小太監的孝敬。
如此，在京城裏買宅院，對他們來說，並不困難。
而且，這樣的太監還頗多，每個宮都能出現兩個。
“父皇，稀奇的是那幾個太監都住在一處！”
關係再好，太監們都想獨自開府。這是對於他們無子嗣的唯一慰藉！
不能傳宗接代，卻能光耀門楣。
能時常出宮，便代表著銀兩不少。不說別的，單獨置辦宅院的本事他們都有。
見皇帝開始思考，蕭天湛繼續說：“太監人數多達二十餘個！”
“什麽？”
皇帝被這個數額給震驚了。
“回稟父皇，住在一起的太監多達二十餘個！”蕭天湛重複道：“而且，其中好幾個都和宋昭儀的案子有關係！宋昭儀被賜死那日，他們的行跡都有異常。兒臣詢問過宮人，已經證實！”
“放肆！”皇帝怒斥道。
他生氣的人自然不是查明真相的蕭天湛，想到晉王的所作所為，再結合這件事，皇帝深覺自己對晉王的懲罰放得太輕！
“父皇息怒！”
“息怒？你告訴朕這些，不就是為了讓朕生氣的嗎？”皇帝急怒之下，也不講理，直接遷怒蕭天湛。
“兒臣不敢！”蕭天湛淡淡地說。他對皇帝的態度沒必要太過諂媚，說完便保持沉默。
能討好，他會盡力討好。卻不願意為了討好皇帝，將自己低賤到塵埃裏！
“哼！”
皇帝沒有被蕭天湛順氣，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走在宮廷裏的石子路上，皇帝不禁想起瑤華宮。也隻有在淑妃那裏，他才能全身心的放鬆了！
“擺駕瑤華宮！”
想到這兒，皇帝命令道。
李華神色略有擔憂，卻是不敢違抗皇帝的意思。趕緊吩咐人，將皇帝的轎攆抬來。是
“皇上，您可來了！”淑妃見著皇帝，就開始撒嬌。
“朕昨日不是還在這兒嗎？”皇帝笑道。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淑妃沒有說話，隻是悠悠的將這首《詩經·鄭風·子衿》給唱了出來。
眼神哀怨可憐，好不惹人憐惜！
“好一個一日不見，如三秋兮！既然愛妃如此思念朕，朕便天天陪著你！”
陪著淑妃，可以將所有煩惱拋諸腦後！
“一言為定，皇上可不許反悔！”淑妃湊上前說道。
“君無戲言！”皇帝可不是在敷衍淑妃，他是真的不想麵對外界的煩心事，還不如和淑妃在瑤華宮內，欲仙欲死！
“皇上，您說皇後娘娘是不是還對臣妾抱有偏見？”淑妃忽然問道。
“此話何講？”皇帝刮了一下淑妃的鼻子。
“皇上，仙丹的滋味，皇上也知道。可皇後娘娘服食一次之後，便不願意再服食，難道不是對臣妾抱有偏見嗎？”淑妃委屈巴巴地問。
才服食一次，應該沒有上癮。
可是，仙丹滋味無窮，皇後為什麽會選擇拒絕？淑妃恨不能理解。
唯一的可能是，皇後知道仙丹的危害。想到這一點，淑妃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若是皇後知道，怎麽可能任由皇上如此下去呢？不要自己嚇自己了！”她不斷地在心裏安慰自己，可皇後沒有上癮，她就難以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