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皇後之死，皇帝懷疑
溫婉大氣的慕容婉冷笑一聲，看著皇帝，一顆淚從臉龐滑落。“所以，皇上什麽都不知道。單從臣妾去過皇後宮裏，就給臣妾定了罪，是嗎？”
慕容婉近乎質問的語氣，卻沒有惹來皇帝怒火。看著慕容婉悲傷的神情，皇帝反而感到心虛。
“愛妃，皇後忽然殯天，朕也隻是匆忙。你素日和皇後不和，所以才誤會了你。這不是正打算聽你說嗎，怎麽是給你定了罪？”皇帝安慰道，可是話裏話外的意思，還是要慕容婉說清楚，她去皇後宮裏，到底做了什麽。
“皇後今日忽然要見臣妾，臣妾也不知為何。本來，臣妾是不願去，拒絕了的。可是越想越心有不安，她到底是皇後。臣妾擔心她找臣妾是有要事，所以便去了。此事太監宮女侍衛皆可作證！”
“隻要是愛妃說的，朕都相信。”見慕容婉還是委屈，皇帝連忙說道。“那，後來呢？皇後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皇後對臣妾說，她活不長了。還說什麽臣妾真是好手段，買通了欽天監和護國寺，說中宮失德。真是好笑，臣妾不過小小女子，欽天監也就算了，如果能買通護國寺。皇後似乎是認定了臣妾算計她，不聽臣妾解釋。隻說，她認輸，可一個人走太寂寞，若是她死了，讓臣妾請求皇上命鳳梧宮的宮人為她殉葬！”
半真半假，虛虛實實。慕容婉對皇帝說，暗自觀察著皇帝的神色。
“皇後也對朕說過一些話，是她糊塗了。本就中宮失德引來旱災，她偏不信。認為是有人買通了護國寺和欽天監。她也不想想，欽天監和護國寺是那麽容易好買通的嗎？”
皇帝對慕容婉的話還是讚同的，皇帝心裏想，別人或許不知道，可他清楚，智緣大師也說旱災由於中宮失德。誰這麽大能耐，能買通護國寺欽天監的同時，還能買通嶄露頭角的寒山寺？
“也是臣妾的罪過，臣妾雖然聽出皇後語氣不對勁，但沒想到她會自戕。臣妾也算和皇後想出多年，實在想不到，以她的性子，竟會作出如此衝動之事。”
如果不是死去已成定局，如果不是身邊有人背叛。皇後還當真做不出自戕的事。
“是她自己想不開，此事不怨愛妃。”皇帝也明白過來。說到最了解皇後，他也是其中之一。他隻派人在門口守著，不許皇後出去。卻不曾派人時時守著皇後，便是因為他從未想過皇後會自戕。
以己度人，慕容婉說的句句在理，倒似乎是他冤枉了慕容婉。
“不怨臣妾？臣妾剛來，皇上就給臣妾一個下馬威，這哪裏是不怨臣妾？”慕容婉紅了眼眶，但就是不曾掉出眼淚。
這樣的慕容婉讓皇帝看著，更加心疼。
“愛妃，是朕不好，愛妃不要委屈。愛妃想要什麽，告訴朕，朕通通為你實現！”皇帝摟著慕容婉，安慰道。
慕容婉看了皇帝許久，老半天，才幽幽開口道：“皇後殯天，皇帝最近肯定繁忙。今年旱災來勢洶洶，皇上也沒好好休息過幾天。臣妾要皇上好好休憩。便是江山重要，皇上也該保重龍體才是。”
聞言，皇帝十分感動。
他的確是要累壞了，可負擔重，事情又多。他心裏焦急不安，輾轉反側，哪裏睡得著？
他是皇帝，九五之尊，他的許諾何其珍貴。可慕容婉要的，不是為她自己，而是為了他。希望他能夠好好休息，希望他可以身體康健。
“愛妃，你放心，朕一定不會讓你失望。今日，朕宿在景怡宮，好好地睡上一覺，愛妃大可監督朕！”皇帝對慕容婉說。
他常去景怡宮，但多數是行周公之禮。單純睡覺倒很少在景怡宮進行。如此行為，讓他們離普通夫妻終歸是差了些東西。
“好。”慕容婉鄭重應諾，隨後告辭。
皇帝看著慕容婉離開的背影，歎了口氣。“去，查皇貴妃所言是否屬實。”他命令身邊的人說。
嘴裏說著相信慕容婉，可不是自己親自查到的事情，皇帝心裏始終會存疑。
疑心病晚期，沒得治！
皇帝的舉動，慕容婉心裏大概是猜得到的。所以，她早早離開，讓皇帝早點查清楚也好。半真半假，她不擔心會被查到什麽！
“娘娘。”跟隨在慕容婉身邊的宮女頗為擔心，她什麽都好，就是有些沉不住氣。
“咱們回宮，淩香和洵兒該等久了。”慕容婉沒有回應宮女，她的態度很明確，不想在談論這件事。
有些事情過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天地不會泄密，所以，你我須得將秘密爛在肚子裏不見天日。如此，才是秘密。
心腹雖沉不住氣，可人卻是聰明的。明白了慕容婉的意思，縱使再擔心，也不再開口。
“母妃！”淩香和蕭天洵漸漸大了，能說話了。淩香就父皇母妃兩個詞說的利落，極討人歡心。
“來，我的淩香，母妃抱抱。”慕容婉把淩香抱起來。
她隻一個女兒，香香軟軟，又十分會撒嬌。慕容婉對她就難免偏寵了些。好在作為哥哥的蕭天洵也十分喜愛妹妹，不曾吃醋。
另一邊，皇帝終於將事情查清楚了。慕容婉沒說謊，皇後今日鬧得動靜不小，她非得見慕容婉不少人都知道。
於是，皇帝的不滿轉嫁到皇後身上。他讓皇後活著，不是因為舍不得皇後去死。而是他把皇後看成了自己的擋箭牌。若皇後死了，旱災繼續，人們將視線轉移到他身上來，可如何是好？
他是千古明君，絕對不能下罪己詔之類的玩意兒！
心事重重的來到景怡宮，看到淩香和蕭天洵，皇帝的心情才鬆快一點。有兩個十分可愛的小寶貝，皇帝這頓飯吃的越發開懷起來，忘卻不少煩惱。
於是用膳之後，一大堆的東西流水似的賞入景怡宮。
是夜，天有些陰沉，再不似前段時間月朗星稀。月朗星稀固然美麗，是文人墨客手下不可多得的好材料。可如今越是月朗星稀，越說明雨的遙遠。
和慕容婉睡在一起，聞著淡淡的香薰味。皇帝的心漸漸平靜，或許最近也是累的狠了，不多時，便沉睡過去。
皇帝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被明晃晃的閃電忽然驚醒。閃電的光照亮了慕容婉格外美麗的臉龐，她還閉著眼，睡得正香。
轟隆隆——
雷聲如鳴，暴雨而至。問到清閑的空氣，皇帝終於露出一個笑臉。還是老天眷顧，皇後死後，竟然立刻就降下大雨。
難不成，旱災真的僅僅是因為中宮失德麽？
“啊！”慕容婉被巨大的雷聲驚醒了。雷聲異常的大，她不覺得興奮，反而有些害怕。
“愛妃別怕，隻是打雷下雨。”皇帝心情格外的好，對慕容婉說。
慕容婉當然知道隻是打雷下雨，可她不就是害怕打雷麽？慕容婉心裏無語，害怕倒是少了幾分，隻是身體仍舊有些僵硬。
皇帝察覺到慕容婉的不妥，將人抱住。“愛妃別怕，有朕護著你。”
此時，皇帝不再認為皇後之死是件壞事，相反，還隱隱有點兒後悔，沒有早日殺了皇後。若早殺掉皇後，是不是會更早降下大雨？
翌日，上朝時，終於不再是那副沉悶的氣氛。有提議處死皇後的官員如今更是將得意寫在了臉上。就說要處死皇後吧？看，皇後一死，旱災立刻就結束了！
雖說皇上沒有接受他們的建議，可也代表著他們有先見之明不是？
“有事出班早奏，無事卷簾退朝！”大太監說道。
自打昨晚上下雨開始，便有不少官員都起身開始寫奏章。聽著外麵紛亂的雨，頭一次如此開心到難以入睡。
因此，洋洋灑灑，倒是寫下不少文字。
“陛下，臣有本奏。”出列的是皇後的父親，上官大人。自己的女兒被扣上中宮失德的帽子，現在看來，這頂帽子還扣得死死的，上官家都因此蒙羞。上官大人內心十分煎熬與痛苦。
“愛卿直言便是。”
“回稟陛下，死者為大。如今皇後為了天下蒼生自絕，還望陛下得以厚重皇後。”這個女兒，是他付出感情最深厚的一個女兒。如今，他隻能替她求一份隆重的葬禮。盡管，這有些難。
“上官大人說笑了，什麽是皇後為了天下蒼生自絕，說的皇後多大功勞似的！本就是因她失德，禍害天下蒼生。如今不過小小贖罪，還敢祈求厚葬？陛下，臣以為，中宮失德無須厚葬。甚至可以廢後，以妃嬪之尊下葬，以此平息上蒼怒火。”
“說的沒錯，我大蕭，沒有失德的皇後。還請皇上廢後！”有臣子附議。
無論是前朝還是後宮，都流行痛打落水狗。一旦失勢，便成了眾人欺負的對象，即使死了，都不例外！
皇帝難得猶豫了，若不是皇後近來衝動，犯他大忌，他對皇後還是很尊重的。皇後在他稱帝的路上幫了他很多。曾經年少，他對皇後也有真情。
即使漸漸被磨滅，可皇後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