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皇帝親臨寒山寺
“哼！巧言令色！”皇帝對皇後的說法極為不滿，“上天示警，皆因中宮失德，和皇貴妃有什麽關係？”
“哈哈哈哈哈！”皇後聞言，不顧皇帝鐵青的臉色，瘋狂大笑，“中宮失德？黎明百姓不清楚，難道你還不知道嗎？真是好手段呢，居然買通了欽天監和護國寺。皇上，您就真的不害怕嗎？”
害怕什麽？自然是屬於蕭天湛的算計。
皇帝麵色一冷，他是不喜歡皇後，可皇後的確戳到了他的痛點。作為皇帝，他自然不喜歡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手段。而且，同時買通欽天監和護國寺。這樣的能力，足以讓他感受到威脅！
他知道皇後是在挑撥離間，而且蕭天湛是他寵愛多年的兒子，慕容婉更是他喜歡的女人！但是，還是難免在心裏起了一個小小的疙瘩！
“朕害怕什麽？”皇帝冷眼睥睨著皇後，猶如看著一個死人，“朕看在先帝的顏麵上，不曾廢你，可也容不得你繼續猖狂下去！若你再違抗朕的命令，朕必誅你九族！”
“你敢！”皇後怒目圓睜，氣勢淩人，家族在她心裏頗有些分量。
“朕有什麽不敢的？皇後，你雖有先帝聖旨，可天下民意，即便先帝活過來，也不會輕易違逆。朕孝順先帝忽然重要，可為了天下蒼生，朕會做出什麽無奈抉擇朕自己都不清楚！”
這話，便是在威脅皇後了！
皇帝最好麵子，重虛名。先帝和他感情不深，他也不是真心在乎先帝心意。不想違抗先帝的聖旨，是不願讓天下人說他不孝罷了。
而今旱災，上天示警，倒是給了他一個很好的理由！
皇後後背一涼，她沒想到皇帝居然動了殺心，在她手握先帝聖旨的情況下。
“你忘了你的皇位怎麽來的嗎？”皇後問道。
皇帝聞言，神色立即變得無比陰沉，“你又在胡言亂語些什麽，來人，將皇後娘娘帶回去，不得隨意走動！”
“哈哈哈，你以為，本宮不說，旁人便不知道了嗎？蕭——唔。”皇後似乎有些失去理智，不管不顧地說。
李華看到皇帝臉色越發難看，對宮女使了個眼色。宮女捂住了皇後的嘴。到底是經常在皇帝麵前伺候的宮女，膽子比旁人大了許多。
“皇後娘娘，天旱心燥，您還是回寢宮歇息，靜靜心吧！”宮女說道，然後同她身邊的人一起強行將皇後帶回了寢宮。
皇後怒不可遏，卻沒有絲毫辦法。她知道自己今日的行為會觸怒皇帝，但心底始終對他還是存有一絲幻想。而今，皇帝將她的幻想親手打破。
翌日，寒山寺果然有了動靜。可惜，並不是皇後所期待的。
寒山寺的主持智緣明言，自己得以勘測天機，固然有他潛心伺奉佛祖的原因，可睿王妃宋清瑩的功勞也不小。睿王妃慈悲心懷，不忍百姓受難。抄寫經書數十卷，供奉佛前，虔誠祈禱，佛祖感念。
皇後的暗衛幾乎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不對勁，他不敢擅作主張，殺掉智緣和尚，打算將之囚禁起來。可他才剛動手，便落入了圈套之中。
皇後在深宮如魚得水那麽多年，即使皇帝喜歡皇貴妃，她的威嚴也很少受到挑釁。也就是近來被人刺激，衝動之下，和皇帝撕破臉皮。可就算這樣，她也活的好好地。甚至在好慕容婉的輿論風波中，大半年的時間還處於上風。
因此，宋清瑩半點不敢小瞧落入皇後。
雲若煙告訴她的預言成為事實，智緣和尚便成了她重要的棋子。宋清瑩是不會輕易，也舍不得看著他就那樣去死的！所以，早有籌謀。
說起來，皇後的暗衛不差。可惜，雙拳難敵四手。和他打鬥的人又和他實力相當，很快，他便被打敗。
智緣和尚被嚇個半死，他沒想到皇後竟然瞧瞧留下一個武功高強的暗衛在寒山寺，更沒有想到宋清瑩也在這裏安插了人手。不禁背後涔出冷汗，還好，他沒有糊塗。
因著預測準確，智緣的聲望瞬時上升數倍。他才剛說出那些話，下一刻，京城裏的人竟幾乎都知曉了！
普通百姓們紛紛感慨睿王妃菩薩心腸，悲天憫人。
其實，下雨跟宋清瑩有幹係麽？即使是智緣和尚所說，也隻是宋清瑩感動佛祖，助他一臂之力，提前得知即將下雨而已。
然而，在長久的絕望麵前，哪怕是一點點小小的微光，都是救贖的希望。
皇帝極其關注民間的留言，其一，是因為天旱，死了幾個人或許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百姓們心中的恐慌，和未來幾乎所能預測到的巨大傷亡與流離失所，他需要及時關注，以防萬一！其二，皇後的話終歸是在他心裏落下了小疙瘩！
“既然寒山寺如此厲害，那朕也該去瞧瞧了！”皇帝說道。
慕容婉等人能買通欽天監，他相信。可若說慕容婉等人能買通護國寺，他則不那麽敢相信了！此刻，寒山寺的和尚又說宋清瑩被佛祖認可……
寒山寺此前並不出名，然而智緣確確實實預測到相隔數日降雨。沽名釣譽之人，不該有這麽大的本事，更難以被買通。
而且，見智緣的是皇後，若是智緣能被買通，也該替皇後說話才是。宋清瑩已許久不曾來，難不成，欽天監和護國寺所說中宮失德，引來旱災是真的？
思忖見，李華已備好一切，就恭候著他去寒山寺。
睿王妃，皇後，皇帝。前來寒山寺的人越來越尊貴。這次，智緣不敢托大，所有寒山寺僧人，包括掃灑僧人，都鄭重得在寺廟門前恭候。
“貧僧見過皇上！”眾人彎腰行禮。
“諸位免禮，智緣方丈何在？”皇帝的聲音中氣十足，十分威嚴。
“老衲見過皇上。”智緣上前一步說道。
“聽聞智緣大師德高望重，今日一見，果然如此。”皇帝居高臨下，仔細打量著智緣，“聽聞智緣大師在降雨六日前準確算出降雨的時日，不知智緣大師可否算出，旱災因何而至？”
“悲哉！”智緣大師感歎，然後低下頭，撥弄著佛珠，“回稟陛下，老衲見天降大災，百姓受難，於心不忍，故而勘測天機。而後元氣大傷，詢問之人不在少數，可老衲不曾算出。”
智緣大師不敢正視著皇帝，唯恐泄露了什麽。
好在他在皇帝心裏有了幾分高深莫測，低頭撥弄著佛珠的樣子也像是感慨世間苦難，有那麽幾分世外高人的模樣。
“是麽？”皇帝緩緩吐出兩個字，硬是讓人琢磨不透這兩個字的語氣。
智緣心裏一顫，“是，昨日，皇後娘娘來到寒山寺詢問。老衲深感皇室對百姓的關懷，故而昨夜繼續推算，竟有了結果！”
“哦？什麽結果？”皇帝問道。
“中宮失德！”智緣緩緩吐出這四個字，語氣無奈而悲傷。“欽天監護國寺並未推算失誤，旱災的確是因為中宮失德，引來上蒼示警。”
“你們且退下，朕要單獨和智緣大師談談。”皇帝頓了頓，忽然說道。
智緣頓時背後起了一身冷汗，和尚們都分散而去，宮人們也都守在寺廟前。
皇帝和智緣來到了大雄寶殿。
“不知陛下有何事要與老衲談論？”智緣試探性地開口。
“中宮失德，你可知具體為何？”皇帝問智緣。但凡有些能耐的和尚道士都說旱災是因為皇後，皇帝也終於信了。
出家之人，總比旁人淡薄身外之物些。有能耐的，更是難以買通。所有人都這樣說，還能是假麽？
可他還是想知道原因，旱災發生，他心裏也不輕鬆。中宮失德，皇後做得缺德事不少，其中有部分和他有關。他不知道，除去皇後，旱災會不會就結束了。若是旱災還繼續，又是誰失德呢？總不可能要他下罪己詔吧？
“陛下恕罪，老衲無能。”智緣大師緩緩搖頭。
皇帝對這個答案自然不滿意，可智緣不知道，他也沒辦法。總歸是有兩份本事的人，皇帝也不願意就這樣殺了他。
“朕明白了。皇後，終歸是皇後！朕不希望有什麽不利於她的言論傳出。朕帶來的宮人不敢泄露半個字，也希望方丈大師能讓貴寺的僧人守口如瓶！”皇帝沉聲道。
欽天監和護國寺已經夠了，若是再有寒山寺的智緣再傳出不利於皇後的話，那麽，他勢必保不住皇後。皇後一死，給他擋刀的人就沒有了！
“老衲明白。”智緣點點頭，“一切自由因果，老衲不會出手幹預，且待來日。”智緣不明白皇帝為什麽會讓他隱瞞，傳言帝後關係不好……可他不敢違抗聖旨，多想無益！
“既如此，朕……”皇帝日理萬機，忙得不行，正打算離開，忽然想起了宋清瑩抄寫的經書，改口對智緣說：“你且把睿王妃抄寫的經書予朕瞧瞧。”
“王妃親手所抄寫的經書正供奉於佛前。”智緣走到佛祖金身麵前，拿下一疊書卷，交給皇帝。
“朕可否帶回去？”
“陛下若要看，自然無妨。可這已供奉給佛祖，再拿走不妥。”智緣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