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旱災
蕭天湛，宋清瑩，慕容錦夜等人聚集在睿王府的書房內。人雖不多，但站在這裏的，都可以稱得上是蕭天湛的心腹！
“皇後此番定然會利用旱災大做文章，這可該如何是好？”禦史大夫陳大人問道，在蕭天湛身體孱弱的時候，他便追隨了蕭天湛。
彼時，蕭天湛自然沒有什麽追求皇位的能力。任他才華橫溢，德行上佳，母妃受寵。僅身子病弱，更有傳言活不過二十歲這一點便足以抹殺一切。陳大人追隨他，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蕭天湛的人格魅力，而非利益！
“此事的確十分棘手，咱們雖知旱災與姑姑無關，但百姓不曉！又有皇後在一旁煽風點火，形勢不容樂觀，咱們必須得想出對策來！”慕容錦夜說道，神色有些沉重。
皇後一黨歡欣鼓舞，他們卻是氣氛壓抑。
半年多以來，皇後黨和皇貴妃一派一直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而突如其來的旱災會讓許多人臨陣倒戈不止，先前不曾關注兩黨爭鬥的農人也很可能會紛紛攻訐慕容婉。
他們因為旱災的絕望很可能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且不說大部分農人都愚昧無知，從心底認為是因為慕容婉才有此次旱災，哪怕有稍微清醒的，也難免會遷怒！
“欽天監。”沉默片刻，蕭天湛忽然說出這三個字來。
欽天監不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掌觀察天象，推算節氣，製定曆法。更是除魔驅邪，為皇室排憂解難的學道之人。
在百姓眼裏，聲望極高，很是權威！
“即使欽天監出言相助，隻怕也是蒼白無力。”陳大人不是很看好。權威是權威，可他們到底是為皇家做事。此時百姓們已認定慕容婉是禍國妖妃，其罪當誅。欽天監哪怕為慕容婉辯解，也會被認為是聽命與人，甚至是受到威脅。
“禍水東引！”慕容錦夜明白了蕭天湛的意思。他們並不是要欽天監出來辟謠，說什麽旱災不是因為慕容婉。民間雖有謠言，卻誰也不曾將此事鬧大，鬧上金鑾殿。欽天監辟謠，反而容易使人以為是慕容婉心虛，欲蓋彌彰！
“表弟所言甚是。”蕭天湛頷首，認可了慕容錦夜的發言。大蕭看起來的確是國泰民安不假，隻是蕭國之大，總有冤家的案子，不平的事件發生。他們需要的，不過是去尋找比較有代表性的，然後再包裝包裝。由欽天監出麵，說是冤情讓上天悲憫，引來旱災。關於慕容婉的威脅，便迎刃而解了。
“咱們大蕭可不止本王母妃一人，更有許多大事在民間發生，隻因他們身份不顯，咱們不知曉罷了！”這般尋找，還能還被冤屈的人一個公道，也算做出好事！
“話雖如此，但終究還是受到波及。”陳大人歎口氣，他們與皇後黨相抗衡，本就隱約處於下風。此事一出，不是雪上加霜嗎？當真是無妄之災！
“這已然是極好的對策。”另一個人說道，語氣也十分無奈。“老夫在想其他的對策攻擊皇後黨就是。皇後黨仗著皇後的勢力，十分囂張。更因為在和慕容婉的對峙中占據上風，從而膨脹！皇上對他們不滿已有多日，老夫便送上皇上處置他們的理由！”
若是皇帝再為慕容婉大開殺戒，那麽屆時受到傷害的一定會是慕容婉。朝臣因為參奏慕容婉而被降罪，那慕容婉不是禍國妖妃還是什麽？
因此，皇帝再憤怒，迄今為止，也沒有當真砍了誰的腦袋！
皇帝已經憋屈許久，或許是欲使其亡必使其狂。皇後黨的許多官員看著風光，實則早鑄下大錯，犯下死罪。他將事情擺到明麵上，便是皇帝將他們五馬分屍，也是光明之大，明君之舉，隻會讓人拍手稱快！
“本官也帶領禦史台好好和他們對上一場！將朝堂弄得烏煙瘴氣，著實悲哀！”陳大人沉聲說道。
他對朝堂氣象不滿已久。從他往日追隨蕭天湛便可看出，他並非汲汲營營追求功名利祿之人。骨子裏帶著文人的清高，對朝堂上野心顯現，無所不用其極之人自然是看不起的！
“陳大人卻是不必。”蕭天湛搖頭，正如之前冷眼看著皇後黨之人利用職務，貪汙受賄，犯下死罪不曾高發，人都是喜歡存有底牌的。當然，陳大人出麵作用也不會有多大亦是蕭天湛否決的原因之一。
眾人皆知，禦史大夫和睿王關係比較近。但也僅此而已，少有人知曉陳大人是蕭天湛的心腹。故而，不喜歡陳禦史的人許多，卻少有人直接對付他！
說不得以後陳大人可以作為奇兵出奇製勝，現下能維持住勉強的平衡已是不錯的結果。
“皇後往母妃身上潑髒水，為什麽咱們不能以牙還牙呢？”一直保持沉默的宋清瑩忽然開口了。
“王妃此言何意？”蕭天湛問道。
其他人也都期待的看著宋清瑩，這半年來，他們沒少和宋清瑩一起商討事情。都知道了宋清瑩並不是隻知道爭風吃醋的婦人，眼界不困與後宅之中，時常可以想出好的點子。不過他們顧忌宋清瑩的身份，都不敢冒昧搭話。
“皇後失德，引來天災，與皇貴妃何幹？”宋清瑩說道，表情冷若冰霜。“方才你說到冤屈，難道母妃她還不夠冤麽？皇後逼迫皇上，汙蔑皇貴妃。上蒼不滿，故而降下災禍，以作示警！”
蕭天湛聞言，眼睛一亮，他瞬間領悟到宋清瑩的意思。
站在書房之內的都是聰明人，慕容錦夜臉上神采奕奕：“表嫂說得對！皇後一黨的不少朝臣仗勢欺人，為非作歹，也足以說明皇後無德！”
他們可沒有胡言亂語，隨口汙蔑。皇後什麽樣子，除了接觸不到這些事情的平民百姓，眾人都是心照不宣。
“可是欽天監，大多都是皇後那邊的人。”一位心腹提出了質疑。
“誰說欽天監一定是最能讓百姓接受的？”宋清瑩反問。蕭天湛提出欽天監，是指明思路，卻也不是非欽天監不可。
“王妃的意思是？”那人問道。
“寒山寺。”宋清瑩緩緩說道。
出嫁之前，她曾去過寒山寺。寒山寺在蕭國頗有名望，雖然她和方丈智緣，和尚智深有些不愉快，卻早不屑計較了！
如今，用得上，便是極好。
要說寒山寺比欽天監厲害，一點兒不見得。然而牽扯到皇家之人，聽命於皇家的欽天監則缺了公正度。
再者，寒山寺乃方外之地。在百姓心目中，地位總是超然。最關鍵的是，她曾經見識過寒山寺的氛圍，知道其很好買通！
宋清瑩怕的不是見風使舵的人，而是害怕遇到油鹽不進的那種。見風使舵，追逐利益又如何？隻要她們達成了合作，宋清瑩就不怕他們中途反水！
有錢，總得有命來花不是？有欲望的人，也總是好操控許多。
“寒山寺相比護國寺，聲望大有不如。”蕭天湛沉吟道。
“我知道，但是護國寺哪是那麽好說話的？”宋清瑩也很無奈，如果護國寺可以，她何嚐不想選擇。
雖然皇後無德是事實，但是皇後無德引來天災都是瞎編的。護國寺地位超然久了，宋清瑩擔心喚不動他們。
這種事，宋清瑩也不想強勢逼迫。
較真一點，是說謊，出家人不打誑語。和尚們實在不願意，她強行逼迫成什麽了？你情我願，誰也不勉強誰，才是最好！
“護國寺那邊，本王自由辦法。”蕭天湛說道。
“那老夫還是負責去搜羅那群狂徒為非作歹的罪證！”一人說道。
“本官會約束著禦史台。”陳大人說，他幫不上什麽大忙，隻能略盡綿薄之力。約束禦史台不跟著胡鬧，也符合他的性格，不會惹人疑竇。
慕容錦夜對蕭天湛說：“私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
表兄弟兩人感情極好，蕭天湛的暗衛慕容錦夜得以調用不少。他通常會幫蕭天湛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如今已經越發熟練起來。
“護國寺能幫忙最好，寒山寺也有他的獨特之處。雙管齊下吧，本王妃去會會寒山寺！”宋清瑩說。
護國寺和欽天監一樣，有個不太好的地方，那就是和皇室扯上關係。而此番言論的中心，正是皇室裏身份顯赫的二人。“欽天監亦不可輕忽。”宋清瑩看向慕容錦夜說。
無論與皇室有無關係，無論道家佛教，頗有聲望的他們都認定是皇後的禍端，百姓們還會懷疑嗎？
慕容婉被拉進輿論的漩渦太久，是時候該讓皇後體會一下這樣的滋味了！
眾人分配好任務，確定了自己的職責，然後悄悄散了。書房裏，唯獨留下蕭天湛和宋清瑩。
“那群和尚要是不樂意，便罷了吧！”宋清瑩說道，和尚不幫忙，是堅守己心，並無過錯。
“王妃放心，本王不會逼迫他們。”蕭天湛一看，便明白了宋清瑩的擔憂，“本王不過和護國寺有交好。方丈是極靈活之人，幫忙應當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