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縣主
“皇貴妃娘娘溫婉大度，寬和從容，堪稱女子表率。臣女早有聽聞，隻恨不得相見。得睿王妃邀請小聚，知曉有與皇貴妃娘娘相見之可能，臣女激動萬千。特意求了睿王妃前來進宮拜見。”
慕容婉說道，黑白分明的眼中寫滿了真誠。
皇帝極寵愛慕容婉，聽見雲若煙對慕容婉如此崇敬，臉上不由浮現出笑容來。
“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和那些烏七八糟的人不一樣！”皇帝朗聲笑道。那些個烏七八糟的人，自然是指定國公府的人。
定國公府和皇後攪和在一起，皇帝哪裏會不知道呢！皇後是皇後，皇帝念夫妻情分，平日給足她顏麵。然而，她卻聯合著宮外大臣在朝堂上興風作浪。
皇後和皇帝一起從皇子皇子妃的身份走過來，一起經曆不少風風雨雨。皇帝雖然不愛皇後，但對她該有的情分卻絕對不少。
皇帝寬容皇後，一肚子火氣自然朝著定國公府發泄。皇帝早便對定國公府不滿，隻是現下，暫時沒有動他們而已。
“多謝皇上誇讚。”比起上一次的激動，雲若煙這次道謝，波瀾不驚，很是從容。
“皇上，臣妾很喜歡這孩子，她也算是為咱們蕭國立了功。那日，臣妾侄女兒，洛小姐與雲小姐三分平分秋色，又與陳國使者較勁兒，不好賞賜。現在，臣妾想為雲小姐討個賞。”慕容婉笑著說。
“貴妃想為她討什麽？”皇帝笑容不變，溫柔地看著慕容婉。
這麽些年來，慕容婉最和他的心意，總能讓他平靜下來。故而，他格外喜歡慕容婉，慕容婉的要求，他甚少拒絕。
而慕容婉素來也極會掌握分寸，不讓她為難。知情知趣，除了有點糟心的威遠侯府之外，一切都好。
“臣妾想為雲小姐討一個縣主的位子。”慕容婉臉上勾勒出溫婉的笑容，“雲小姐生母早逝，父親忙於公務。如今的定國公夫人有三個孩子，又主持中饋，難免照顧不周。臣妾聽清瑩說，雲小姐住的地方極破舊，臣妾心裏不忍。到底是個可憐人，臣妾想著能照拂便照拂一二。”
慕容婉說完，皇帝的笑容真心了些。
雲若煙進宮拜見，慕容婉替她求賞。到底是讓皇帝心裏有點疙瘩，無論什麽原因，慕容婉為雲若煙求縣主之位，皇帝都會答應。隻是，事情完成之後，心裏的想法隻怕不同。
現在聽著慕容婉是可憐雲若煙，所以有此相求。皇帝心裏不由欣慰，他的皇貴妃，永遠這麽善良溫婉！
皇帝沒有懷疑慕容婉說話的真實性。首先，慕容婉從來不欺騙他，好的壞的，都會坦誠告訴他，從來不遮遮掩掩。再者，定國公府的那些破事兒，皇帝耳朵裏聽了不少。定國公府門第高，又得了皇帝的厭惡，下麵的人總會格外上心些。
想到這裏，皇帝對雲若煙有些同情。在定國公夫人手下，居然沒有被折騰死，還如此才華出眾，性情，如今看著，也算高潔！
“皇貴妃直接封就是，你的要求，朕何時否決過？”皇帝笑道。他喊皇貴妃，一般是在兩種場合。一種是極正式的時候，另一種，則是夫妻調情，作為情趣！
“臣妾想讓您封嘛！算是為雲小姐做臉麵。”慕容婉說道，語氣中帶了一絲撒嬌的味道。
“好！”看見慕容婉難得的小女兒情態，皇帝心裏說不出的高興，立刻同意了。一個縣主，虛銜而已。
“穿朕口諭，定國公府嫡小姐雲若煙，品性高潔，才華出眾，氣質出塵，朕心甚喜。特封為若熙縣主。”
“謝皇上，謝皇貴妃娘娘！”雲若煙感激地看著慕容婉和宋清瑩，她很清楚，是因為她們，她才得到縣主這個位置！
不管對方初衷為何，讓她成為縣主，給她高貴的身份，確實幫了她，解她燃眉之急。她成為縣主之後，無論是性命還是姻緣，都不由定國公府忽視草率！
“起身吧！你是個好的，千萬不要攪進亂七八糟的事情裏，讓朕失望。”皇帝敲打道。他和慕容婉的心思一樣。
雲若煙是定國公府的人，一家人，血脈相連，是可謂：打斷骨頭連著筋。萬一雲若煙日子好過之後，轉頭幫助定國公府的人，算計這個算計那個，爾虞我詐。最後還算計到慕容婉身上，該都讓對方寒心。
皇後不喜歡皇貴妃，兩人甚至可以說是勢不兩立。皇帝心裏再清楚不過，一邊是真心喜歡，另一邊是多年情分。他隻能不癡不聾不做阿家翁。
“臣女謹記皇上教誨。”皇帝說了兩次亂七八糟的事情，雲若煙心有所感，她知道這八成是指定國公府的人。
對定國公府，她也恨著呢！知道皇帝不喜定國公府，她反而輕鬆不少。
“時辰不早，皇上，該用膳了！”慕容婉在一旁提醒道。
四個人一起用膳，和皇帝在一起，雲若煙和慕容婉都很是拘謹，幾乎沒怎麽吃。不過這不打緊，回去加餐就是。
用過膳，宋清瑩為慕容婉把脈。
皇帝瞧見，眼中閃過一道光芒。是有傳言，說是睿王妃會醫術。可誰當了真？即便是皇帝，也不信的。現在居然看見宋清瑩為慕容婉把脈。
“朕聽人說你會醫術，今日一見，才知曉竟是真的！”皇帝歎息道。
“回稟父皇，臣媳祖父乃是杏林世家，醫書甚多。臣媳幼年之時，遇到一位老先生求書，臣媳當初不懂，便將書給了他。老先生心中感念，交了臣媳醫術。臣媳生母早逝，心中感念，便認真學了。隻是老先生說不得張揚，故意便是忠武侯府的人，都不知道臣媳會醫術。”
宋清瑩解釋道，皇帝雖然沒有問，但那句話分明是要她接下去的意思。
“是嗎，竟有如此奇遇，也不知拿老先生是何人？”皇帝顯然是不相信的。
“回稟父皇，那老先生像是隱士高人，不願透露姓名。他指點臣媳之後便離開了，此後臣媳都是看醫書學習。”宋清瑩說道，她是撒謊，但必須撒謊，還要讓這個看似可信度很低的謊言慢慢讓人信服。
“那你醫術水準如何？”皇帝笑著問，眼裏晦暗不明。
“父皇，臣媳有話，隻能告訴父皇母妃。”宋清瑩沉吟半晌，說道。
皇帝看了她一眼，然後點點頭。
宮人們聞言，全部退出。新晉的若熙縣主雲若煙也離開了。
“稟告父皇母後，臣媳現在隻能診斷出，母妃腹中乃是雙胎。若臣女不曾診斷錯誤，母妃腹中乃龍鳳胎！”
宋清瑩看醫書之時，看到醫術上說能通過診脈診斷出腹中胎兒是男是女，有幾個的時候，覺得荒誕不羈。但是在把脈的時候，她感覺到的，居然和書上寫的一樣！
皇帝和皇貴妃都很震驚，一方麵不相信，另一方麵又期待著宋清瑩說的是真的，慕容婉肚子裏真的是龍鳳胎！
“臣媳醫術淺薄，至於是否診斷正確，母妃分娩是自然得知。”宋清瑩隨皇帝說。
皇帝的心思一轉，他也以為宋清瑩誆他來著。可正如宋清瑩所說，慕容婉分娩時，一切可以輕鬆得知。宋清瑩若是想要騙她，以此來證明教他醫術那個老先生是高人，根本不可能。所以說，宋清瑩真的遇到了一個醫術高超的老先生。
皇帝心中有些懷疑，“你能治好湛兒嗎？”這些已經不再重要，如果宋清瑩醫術好，當然最好不過。若是騙她，全當小輩虛榮罷了！
喜歡你的時候，你做什麽事都不會錯，都值得原諒。正如彌子暇於衛王。時年，竊駕車者罪至刖。彌子之母病，矯架君車而出。君聞之而賢之曰：孝哉！為母之故而犯刖罪。
“回稟父皇，臣媳無能。王爺身上的毒實在太厲害，臣媳隻能盡可能的為他減輕痛楚。”宋清瑩回答說。
蕭天湛中毒，皇室的人都知道。在皇帝麵前，沒有隱瞞的必要。
皇帝臉上掛滿了失望，宋清瑩可以診斷出慕容婉腹中胎兒是男是女，有幾個。在太醫院，也沒人能夠做到。如果宋清瑩是真的診斷出，沒有出錯，而是有那個能耐。那麽，湛兒是不是有救？
他這樣想著，便也問了。可惜得到的是一個讓他失望的答案。
宋清瑩垂眸，她不敢告訴皇帝真相。治療睿王風險很大，即便最後蕭天湛身體真的好了，但真的該告訴皇帝嗎？
她不確信，皇家情最薄。她不知道，皇帝老年，防著眾人時，蕭天湛身子是好的，可以奪得皇帝皇位，皇位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臣媳無能，但，臣媳不忍心王爺受盡痛楚。因此，希望可以為他延長壽命，減輕痛楚，還請父皇相助。”宋清瑩說道。
“你想要什麽？”皇帝問道。
“臣媳想要醫書，臣媳想要多試驗，多學習，然後找到方法。希望有朝一日，王爺能夠身體康健。”宋清瑩語氣很真誠。
她的嫁妝裏，醫書雖然多。但是，浩如煙海的皇宮裏，必然有她需要的。她的儲存，不過是醫書中的萬分之一不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