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家庭宴
第49章 家庭宴
夏舒安一連幾天都是這樣,這下就連喬姨和玉姨都感受到了空氣中奇怪的氣氛。
當然沈博晏也並不是完全放棄了的,有一回晚上他鼓起勇氣走到夏舒安麵前,他們耳鬢廝磨,熱度不斷攀升,就當沈博晏大腦神經被刺激得興奮顫抖時,他一低頭,看到了夏舒安毫無真心永遠“溫柔”的眼眸。
一瞬間,他就萎了。
那可能是夏舒安近幾天來唯一露出一絲真心得表情,他麵色古怪,遲疑地開口:
“你,你最近工作太忙了麽?”所以才萎了。
沈博晏氣急敗壞:“我不是,我沒有!我——”
他一把推開夏舒安,大步往門口走去:“我去隔壁睡!”
夏舒安:“,,”
當天晚上,沈博晏在床上輾轉反側,深夜難眠,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這樣子的夏舒安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哪怕生氣也生機勃勃的夏舒安!
第二天沈博晏準點起床,他吃完早餐後不多時,夏舒安也下來了,他看著已經準備好出門的沈博晏,朝著他露出甜美笑容——
這周一他上班,收到了學長要轉到別的小組的消息,實驗室離自己這挺遠的,以後除非刻意約飯,否則想來很少能碰頭了。夏舒安覺得也挺好的,離開了自己,至少保證他的前途不會再受影響。
他在這段時間內再一次說服了自己:算了算了,錢難掙shi難吃。
既然沈博晏這麽想要他,他就在想到徹底解決沈博晏的方法前先好好“伺候”他吧。哪個打工人麵對老板不都是笑臉相迎,至少他這個給錢多,福利好,還有豪宅私家車一套設施服務,這麽一想,老板是個煞筆也就算不了什麽大事了。
想到這,夏舒安笑得更加“真誠”了,他正張開雙臂迎向男人,麵前男人猛捂了捂胸口,仿佛受到強迫般飛快地抱了一下他,然後迅速逃走了。
“,…,”什麽毛病。
沈博晏生活不幸福,自然在公司中火氣極大,今天早會他就差點把兩個幹了快十年的老職場人給罵哭了,回去後所有人噤若寒蟬,一個個紛紛私下裏扣兩位總助,問沈總這是怎麽了,他們能否有幸拿到一張逃離地獄的車票。
兩位助理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就他們接觸到的事務,一切都該是順利的才對。而齊助理則是若有所思。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因為什麽,但既然公司事務蒸蒸日上,就隻能是和那一個人有關了。
這天下午沈博晏和一個客戶會麵,他們是在一個茶樓見的麵,說完事情後已經五點過半,外麵黑乎乎的,到處亮著燈。
“沈總,那我就先回去了啊,實在不好意思,今晚說好了回去吃飯。”
“沒事,工作歸工作,家裏還是要顧的。”
“哈哈就喜歡沈總這利落的勁。”
對方老總走後,沈博晏也正要回去,忽然聽到身後在客戶公司工作的一個小開的聲音:
“不回去我不回去,回去幹嘛,我老婆都跑回娘家了!”
他回頭看到那個小開正暴躁地講著電話,過了會他掛斷電話,45°角望著天空一臉青春憂傷模樣。或許是特殊詞匯打動了沈博晏冷酷無情的心,他竟然主動邁出步伐,走向一個若是平時他肯定不屑一顧的啃老富二代。
小開正低頭歎息,回頭冷不丁看到沈博晏的臉,嚇了一大跳:
“沈沈總!”
沈博晏沉吟著看著他。
“怎麽還不回去?”
“我,我,,”還算帥氣的臉瞬間垮掉:
“我不想回去!”
沈博晏拍了拍他的肩膀,在男人陡然睜大的閃亮眼神下,以一種上位者對下屬的體貼般的語氣說道:“我也還不回去,怎麽樣,我們找個地方喝酒吧。”
,,
,,
“嗚嗚嗚我知道我以前不好,沒用,啃老,廢物,,但是我現在已經在改了啊,老婆她怎麽不相信我。”
“我老婆,我嶽父嶽母都看不起我,我說我在外應酬所以才深夜回家,她怎麽不肯信我呢?”
小開一把抓住沈博晏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喊:
“她竟然真的聽她媽的勸回娘家去了,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大抵痛苦的時候聽別人的痛苦往事,總會有那麽一絲的愉悅。沈博晏手上拿著一個酒杯,輕輕晃動杯子裏的酒,一邊聽著故事,一邊好心情地說:
“肯定是你太沒用,所以你老婆才不信你吧。”
“連你也這麽說?!”
“要不然呢?”
“,,哇老婆!”
沈博晏的心情好了許多。
雖然是沈博晏提出的喝酒,但他喝得其實不多,他並不嗜酒,酒隻是作為交際的工具,加上如果他喝得醉醺醺的回家,熏到漂亮老婆怎麽辦?
另一頭,小開已經喝得迷迷糊糊,話說酒壯人膽,他大著膽子打出了一個電話。
“喂,老婆!”
“我,我在藍嘟,,嘟酒店,你來,及我!”
那邊也不知道說了什麽,他開始裝酒瘋耍賴:“你來你來,隻要你來,嗚嗚老婆,,”
沈博晏看著心碎醉倒在桌子上的男人,心滿意足地又抿了口酒。
過了大概二十來分鍾,沈博晏看著時間也差不多,小開也喝倒了,起身買單。從酒吧門口走進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她張望了幾眼,很快走到沈博晏他們的桌子前。
女人拍了拍小開的臉,小開迷迷糊糊睜開眼,然後一下子撲在女人身上。
女人一臉的嫌棄,卻還是扶著他,兩個人慢慢走了出去。
沈博晏:“,,”
【為什麽這樣的人也會有老婆來接?】
【他可以我也可以!】
他勇敢地拿起了手機——
然而就在他拿出手機的瞬間,那口氣就嗚的一聲漏走了。
隻要想到夏舒安那張漂亮溫柔的的麵孔,他就胸口漏風。
這個叱吒商場的男人朝著天空幽幽地吐出一口白氣,雙手插著大衣口袋正要大步走出酒吧,手機又震動了兩聲。
雖然心底有一瞬的希冀,但在看到屏幕顯示的名字時,沈博晏也不震驚。
他一瞬轉變語氣,回到他工作時的狀態:
“喂,這麽晚打給我,有事麽?”
電話裏頭傳來齊助理平穩淡然的嗓音:
“沈總,我剛剛查到,這個星期日是夏母的陰曆生日,不知道需不需要準備禮物。”
沈博晏眼睛猛地一亮。
國人一般都有兩個生日,但陰曆生日並不好記,除了少部分親近的人,大都社交場的人都不會知道。夏母小時候也是兩個生日都過得,後來為了方便,就隻過身份證上的生日。
但“兒媳婦”為她過陰曆生日,完全說的過去嘛!
幾秒的時間,沈博晏心頭已經有了主意,他唇角微微上揚,道:
“你年後的蜜月旅行由公司承擔。”
“謝謝沈總。”男人不卑不亢地道。
等掛下了電話,男人才舒了口氣,轉頭朝從浴室出來的女朋友喊:
“蜜月旅行費用公司報銷,快,又貴又好玩的地方找起來!”
女朋友:“好耶!”
……
沈博晏懷揣著信心回了家,這時候時間並不算太晚,還沒到晚上十點,夏舒安雖然洗漱完成,但還沒有入睡。
他穿著貼身的內衣,披散著頭發坐在床頭,膝蓋盤起,兩隻眼睛目光專注地看著大草原上獅子和獵豹的廝殺。
房間門發出輕微的一聲,他抬眸看了過去。
男人的大衣挽在手臂,黑色挺闊的西裝展現出堅實的胸膛,短發幹淨利落,鋒利的眉骨含著還未消卻的凜冬的冷寂。
他若無其事跨進房間,打了個招呼:
“還沒睡呢。”
“嗯。”隨著他的走近,夏舒安聞到了空氣中淡淡的酒氣。
“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點。”沈博晏似乎是想要上前碰觸他,但手指才動了動,就停下了。
他把大衣放在沙發上,開始背對著床慢條斯理地脫衣服,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領帶結上一勾,語氣隨意地道:
“這周日是媽的生日?”
夏舒安放在PAD上的目光一頓:“是,農曆生日。”
“那我們回去給媽過生日吧,我們在一起後爸媽第一個生日,總不能讓爸媽覺得我怠慢了他們。”
沈博晏說的冠冕堂皇,涉及父母的事,夏舒安也不想和他作對,對父母的態度是對孩子態度的一種反射,這夏舒安還是懂得。
他語氣輕柔地道:“那你隨便買點吃的去就好,不要買禮物了。”
“好。”
男人脫完衣服就走進浴室,不多時,裏麵傳出蒙蒙的水聲。他洗了有點久,大概是想把身上的酒味都洗掉。出來時,夏舒安已經躺在了被窩裏,睡眼朦朧。
感覺到有人靠近,夏舒安下意識往邊上靠了靠,空出一個一人多的位置,然而他想象中的重量沒有落下。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淺淺的吻。
沈博晏在他散發著淡淡薰衣草香氣的發上親了親,直起身子道:“好了,我喝了酒不吵你了,我去隔壁睡,你睡吧。”
換上了棉拖的腳步聲大多被地毯吸收,隻餘下一陣如同夜晚貓跳上枝頭的聲響。不多時,房間中央的燈被關上了,隨著一聲啪嗒的關門聲,夏舒安的眼睛在暗沉沉的光芒中眨了眨。
忽地,他打了個哈欠,伸手關上了兩盞床頭燈。
夜,再次變得靜悄悄。
……
……
有期盼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周末,夏舒安和沈博晏共乘著一輛白色勞斯萊斯去了夏家。
出發之前,兩人還“相敬如賓”,對著幾個袋子都要互相謙讓,笑容客氣而疏離。
到了地方,才下車,兩人之間的舉止就親昵了起來。
兩人手上各自拎著幾個袋子,裏麵裝著買來的菜,還有一些吃的。大袋小袋,宛若春節回家。沈博晏頓時有種貌合神離的夫妻回家裝出恩愛的強烈既視感。
偽裝恩愛也是恩愛,貌合神離也是夫妻。沈博晏理直氣壯地握住夏舒安空著的那隻手,迎著夏母驚喜的目光走上了前。
“爸,媽。”他出聲喊道。
夏舒安眼皮子一跳,嘴角抽了抽。夏母先是一驚,隨即笑開了懷:
“好,好。”
“真是的,來就來好了,還帶東西。”
沈博晏一臉坦誠模樣:“是必要的,這是我跟舒安在一起後媽的第一個生日,肯定要好好過的。”
“對了媽,待會做飯的時候叫我聲啊。”
“怎麽,小沈你還會做飯啊?”
沈博晏微笑著,謙虛道:“單身生活過了這麽久,多少會一點。”
“了不起了不起,可比我們安安好多了,,”
和世界上所有爸媽一樣,夏母一邊數落著自家孩子的懶惰,一邊有說有笑地拎著東西進了門。沈博晏進門的時候還接過去了夏舒安手上的東西,一副勤勞的上門女婿的模樣。
夏舒安縱使對他再有不滿,在父母麵前也隻想讓他們安心,他對著沈博晏淺笑,神態比前些天自然許多。
沈博晏在廚房裏陪夏母說了會話,又拐出來客廳,對客廳兩人道:“你們在下棋啊。”
夏父和夏舒安正在下棋,棋局上你來我往,分毫不讓。沈博晏一抬腿坐到夏舒安坐著的單人沙發的沙發扶手上。
客廳裏這麽多沙發,他偏一個都不挑,硬是要擠上來和夏舒安在一塊,還湊上去看他們下的棋,目光一刻都不離開夏舒安。
知道的說是他們在一塊也有小半年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剛認識一個月呢。
夏父抬頭看了眼沈博晏那黏著他兒子的甜膩勁,有一絲絲心痛:
這要是個漂亮溫柔的兒媳婦該有多好,偏偏是個虎背熊腰,膀大腰圓的男媳婦啊!!
算了算了,定都定了,認了吧。
夏舒安棋技不如他爸,他是個直率的性子,沒他爸這麽“老奸巨猾”,一局後他讓給沈博晏來下,自己抽身坐到邊上,把單人沙發讓給了沈博晏。
沈博晏含著唇微微笑了笑,仿佛完全沒注意到這個事,神態自若地和夏父下棋。
又過了一會,夏舒安的姑姑一家來了。
姑姑家裏來了三個人,除了姑姑姑父以外,還有他們的大兒子。
夏母問道:“玥玥呢?”
“玥玥放爺爺奶奶家去了。這小孩子啊,喜歡去鄉下玩,大孩子呢,怎麽都不肯去?”姑姑睨了眼身邊的大兒子。
兒子委屈:“我去幹嘛,又沒人陪我玩。”
“陪你爺爺奶奶不行麽?”
“所以不是讓玥玥去了嘛,,”
姑姑家兩個孩子,一個今年17,正在讀高中,一個才9歲,正是天真可愛的年紀,她在鄉下爺爺奶奶家有小夥伴在,一放假就吵著回去。幾個人熱熱鬧鬧地進了門,看到站在夏舒安身邊的高大男人,姑姑和姑父臉上笑容收了收。
姑姑上前一步道:“你就是沈博晏吧。”
沈博晏臉上掛著和煦的笑,態度親近又不諂媚,帶著一貫的從容:“姑姑姑父好,淮淵好。”
“哎,你好。”
“來來,大家別站著,進屋聊天。”
夏父一聲招呼,夏舒安上前接過姑姑手上的東西,把他們招呼進屋。相較於兩個大人的拘謹,汪淮淵則是自在得多,他盯著沈博晏瞧,那好奇又肆無忌憚的目光讓曆經商場老謀深算大佬們的沈博晏都覺得好笑。
“怎麽了?”
“你就是文輝的總裁,你很厲害啊。”
“是麽。”
“那當然了,你都把顧家給擠掉了,他們家醫院真的超差的,我跟你說,,”
汪淮淵嘰裏呱啦了一頓,最後又道:“我真的沒想到你這麽年輕,新聞上說你是白手起家,你真的沒有背景麽?”
沈博晏淡然道:“做生意自然少不了貴人相助,我這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人的幫忙。”
“那不還是沒爸爸媽媽祖上什麽的可以依靠咯?那你真的好厲害啊。”
這個年紀的年輕人都有慕強心理,尤其是對年紀算不得大,可以讓他們想象到自己未來的人。沈博晏這樣的,一看就是一般人達不到的,汪淮淵很有自知之明,既然比不上,他就用崇拜代替嫉妒。他言語間一副追崇偶像的模樣,兩人很快親近了起來。
沈博晏也沒裝出大人模樣,拋下汪淮淵刻意去和大人組聊天。兩人不知道怎麽的,說著說著就說到了打球。
“你每天工作這個忙,沒時間運動吧?”
沈博晏不置可否:“你可以試試看。”
汪淮淵一臉躍躍欲試表情,顯然很想在自己擅長的領域打敗自己的偶像。而正好小區廣場有個籃球場,他們就相約去打籃球了。
夏舒安對這種需要強大肺活力做支撐的運動向來敬謝不敏,就沒有跟著過去。他在家裏和姑姑說了會話,半個小時後,兩人從外麵回來了,大冬天的,他們臉上身上都出了汗。
夏舒安眼見著他那個正值叛逆期的表弟對沈博晏態度更崇敬了,滿眼發著光,顯然是沈博晏把他打服了。
沈博晏脫掉了身上的西裝,進門之後就徑直走到夏舒安麵前。夏舒安站起身,給他理了理沉上衣領,道:
“去上麵衝個澡吧。”
“好啊。”
兩人一前一後地上了樓,舉止很是默契,看著兩人背影,姑姑默默點了點頭。
過了不到十五分鍾,兩人又下來了。沈博晏脫掉了西裝外套,換了一件羊毛背心,襯衫也是新的,手臂在服帖的純棉布料下微微隆起,可以窺見底下淩厲的肌肉線條。
他頭發打濕了些,放了下來,目光溫柔地注視著夏舒安,除了過高的身形和舉止間偶爾自然溢出的上位者氣息,他和常人無異。
夏母和姑姑在廚房裏忙了起來,沈博晏進去幫忙,又被轟了出來。
“等下回到你家裏去,你再來招待我們。”
另外兩個當家的男人原本在客廳說話,過了會又被喊過去布置餐桌。到了中午快12點的時候,一群人終於上了桌。
“這還是我們這一大家子第一次一起吃飯呢。”
夏父舉起杯子,道:“來,我們來幹一杯。”
眾人紛紛舉起杯子,杯子有大有小,有的裏麵是酒有的是飲料,都痛快了幹了一大口。本就是一家人,不拘小節,大家自在地拿起了筷子。
“小姑父的事務所近來怎麽樣?”
沈博晏夾著一筷子雞肉放進碗裏,輕挑眉若無其事地道:“年關將近,工作忙不忙?”
姑父開了一個律師事務所,生意不算大,在偌大的榮川隻算的上普普通通小老板,見沈博晏特意提起,頗有些受寵若驚,他連忙道:
“還好還好。”
“文輝的法律顧問是從老文輝那時候做下來的,十來年了,大家都很熟,不過有幾家新公司有些合同上的業務,到時候小姑父看下有沒有能做的。”
“這,,”男人目露沉吟,沈博晏目光望向他,臉上笑吟吟地道:
“大家都是一家人,能搭把手的時候就搭把手,事務所也是小姑父的心血,不能讓人給竊取了。”
夏舒安姑父的事務所開了五年,正值前景大好之際,合夥人說要離開,還帶走了幾個心腹。其他人蠢蠢欲動,正在觀望,他現在的確是需要一筆大生意來穩定公司的心。
夏父夏母一聽有內情,忙問怎麽回事,在了解了情況後,夏母道:
“一家人之間搭把手是正常的,裴明你就不要推辭了。”
汪淮淵也道:“是啊,爸,我們又不是走旁門左道,親戚之間幫個忙都不行了麽?”
“哎喲哎喲我還沒說什麽的,知道了知道了。”汪裴明舉起手上的杯子,語氣稍稍鄭重地道:
“那我就謝謝博晏了,難為你掛心了。”
這要不是掛心,怎麽會連他們這麽一個小小公司的內部鬥爭都知道呢。夏舒安看了眼沈博晏,沒說話。而沈博晏笑了下,拿起杯子喝掉了杯中的酒,沒再提這事。
接下來這頓飯吃的頗是和洽,經過這件事,姑姑一家對待沈博晏也更親近了幾分,飯後大家在客廳喝茶閑聊。
沈博晏和夏舒安坐在一起,一道研究著文字解謎遊戲,夏舒安學識豐富,沈博晏劍走偏鋒,往往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沈博晏讀出題目:“柴門聞犬吠,,”
夏舒安接話:“是‘潤’。”
“這個有趣,柴門無犬吠。”
“門內無犬,‘問’。”
“,,”
“你真是,真是要氣死我!”電視機對麵的沙發傳來女人又憤又氣的聲音,兩個人同時抬頭。
夏舒安道:“怎麽了?”
“你問他!”姑媽一指旁邊的人。
被四目注視著的男孩無辜地聳了聳肩,道:“我隻是犯了天底下男人都會犯的錯。”
夏舒安言辭鋒利:“你逃課去網吧被老師發現了?”
“不,我為了打遊戲忽視了自己的女朋友。”
夏舒安:是他落伍了,時代已經變了。
姑媽氣得轉頭擰住兒子耳朵:“你還敢說,你既有女朋友又打遊戲,你還好意思說!”
“媽。”汪淮淵無奈道:“那這兩個到底哪一個更讓你生氣啊?”
“哪個都是,合起來更是!”
而且最奇怪的是,這兩件本酒讓人生氣的事匯織成一句話的時候,竟然出現了1+1>3的效果,真是了不起。
夏舒安一臉過來人表情地說道:“你才高二呢,要以學習為重,等上了大學,就不會勸阻你談女朋友了。”
弟弟心懷希冀:“那玩遊戲呢?”
這你就放棄吧,這輩子都不會不勸阻的。
“媽,要不這樣吧,我把晚晚帶過來給你看,她超級可愛的,你一定會喜歡她。至於遊戲,,要不我少打兩盤?”
姑媽瞬間露出了這孩子我不想養了的表情。
沈博晏在旁邊看的有趣,見此覺得是自己發揮的機會了,站起來道:“要不讓我和淮淵聊一聊。”
姑媽連忙道:“好,好,他現在聽你的話,你說說他!”
沈博晏和汪淮淵走到客廳角落,汪淮淵開門見山:“哥,你不要勸我了,遊戲和晚晚,我一樣都不會放手的。”
沈博晏一副過來人的表情,他問道:“既然你這麽在乎你女朋友,為什麽還會因為遊戲忽視她?”
汪淮淵氣息稍微弱了弱:“所以我說我犯了錯。但是誰都會犯錯的吧!難道博晏哥你就沒有因為工作而忽視我哥的時候麽?”
“我那是為了工作,工作是為了養家,有幾千個人的家庭重擔都壓在我肩上,我要對他們負責的。”
汪淮淵壓著嗓子尖叫起來:“我也要對我的隊友負責的!”
“我肩上承擔著另外四個人走向冠軍的重擔,還有被我們打敗的無數熱血少年的期望!如果他們敗給了我,我卻又因為戀愛而輕易放棄了這份榮譽,我又置他們的尊嚴和榮耀於何地呢?!”
“,,”
幾分鍾後,沈博晏從角落裏走了回來。
夏舒安看向他:“怎麽樣?”
男人神情莊重肅穆,擲地有聲地道:“我被說服了!”
“你怎麽,,”
被他的厚顏無恥震驚到了,夏舒安下意識怒道:“你一個大人說服不了一個孩子,你還好意思說?!”
沈博晏看著他對著自己橫眉怒目的眼,忽然癡癡地笑了起來。
夏舒安:“,,”
他都什麽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