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發燒
第15章 發燒
第二天夏舒安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他渾身酸痛不已,隻下床這個動作就耗費了他十分鍾時間。才下樓,阿姨就滿臉喜氣地喊:
“夏先生,你起來了,家裏熬了粥,正好能吃了。”
夏舒安挑了挑眉,莫名有種母憑子貴般的感覺。
不管裏麵的靈魂多麽富有經驗,但這具身體依舊青澀生疏,夏舒安渾身難受,吃了早餐後就回了房間,趴在柔軟的沙發床上看農林百科,漸漸的,他眼皮子慢慢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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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午是會議集中時間,各大小會議依照上周計劃井然有序地進行著,總經辦偌大的辦公室裏隻有兩個人留守,其他人被分派到不同部分,參與並且監管重要會議。
繁瑣而清晰的日程安排一直進行到中午11點,大樓底下感應門在來人靠近前往兩邊敞開,前台麵帶微笑,正要公式化開口,忽地臉上帶上了幾分真切的喜悅:
“盛總,您回來了!”
來人是個三十上下的英俊男人,手上提著一個行李箱,一身風塵仆仆,一看就是剛剛回來。他臉上帶著淡淡笑意,道:
“公司都還好吧?”
“好,好。就是沈總念叨了您好幾回,可總算回來了。”
“他能念叨我什麽,就想著怎麽壓榨我給他幹活,不說了,我先上去了。”
“好。”
待男人身影消失在電梯間,前台才飛快地打開右小角的企鵝群,光速打字:
【瓜皮1號:盛總回來了!!!】
【瓜皮2號:!!!我的心靈支柱又回來了!】
【瓜皮3號:你們真是,我們沈總也很帥的好麽?】
【瓜皮2號:沈總帥不帥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呢?難道你還敢看他的臉麽?】
【瓜皮3號:不敢/(ㄒoㄒ)/】
【瓜皮2號:這就對了,沈總的帥隻有特定的人才能欣賞,但盛總的帥是我們公司寶貴的財富啊!】
【瓜皮3號:話說盛總是沈總打拚時候第一批元老吧?也隻有盛總敢開沈總玩笑,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畫麵好養眼,甚至能安慰到我被沈總訓斥過後的破碎心靈TAT】
【瓜皮2號:實不相瞞,我也有點嗑這個cp,,】
【瓜皮3號:我也,,】
【瓜皮1號:我隻嗑上次的漂亮小哥哥。】
【瓜皮2號:呃,,】
【瓜皮2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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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場會議結束後,沈博晏回了辦公室,會議結束不代表事情結束,至多隻能說名他看膩了一群人吵來吵去,他正低頭和助理交待會議殘留下來的幾件事,推開辦公室門——
“哈嘍~”
沈博晏臉上的冷色迅速轉為笑意,他張開雙臂用力地抱了抱屋內的男人,拍打著他的後背。
“可算回來了。”
“再不回來你都找不到人壓榨了是吧?”
“我可沒有壓榨你,分明是你自己工作狂。”
兩人有說有笑地往沙發上走,助理很有眼力見地下去準備茶水。
坐下後,沈博晏臉上笑容已經收斂了不少:
“那邊情況怎麽樣?”
“已經和政府的人重新對接上了,這個石老六,做事一點都不靠譜,幸好他本人沒有去嫖。”
進軍南非是公司兩年前就定好的重大項目,今年年初,沈博晏派人接觸南非那邊的掮客,通過掮客和那邊政要搭上關係,眼看著各個事項平穩有序地推進著,沒想到兩個月前突然爆出他們接觸的高管□□事件,隨之而來的是權力的更迭和傾軋。
為此,他們所有正要辦理的手續都緊急暫停,幸好那個官員行程非常私人,他們的人沒有一個參與進去,並不會受到牽連。但為了推進進程,沈博晏派了公司元老之一的盛頌白過去,全程監督和主管南非擴展項目。
過了兩個月,最困難的關卡打通後,他才回來了。
沈博晏目光含著欣慰:“辛苦你了。”
“哎,都是工作。”
兩人又討論了一會具體事項,眼看著中午了,沈博晏起身:
“走吧,請你這個大功臣吃公司食堂。”
盛頌白笑道:“別說,兩個月沒吃,還有點想念。”
兩人有說有笑地往樓上走,公司裏麵有兩個餐廳,一個是普通員工,另外一個是主管級別以上,或者帶客戶才能來吃。相對的,飯菜也豐富點。
沈博晏不是嬌生慣養的人,五星級餐廳和公司食堂對他來說沒有區別,正是午餐時間,兩人才上去,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沈總,盛總。”
沈博晏微微點頭,餐廳可以掃碼點餐,他隨意坐在一個靠窗位置,點了一份套餐。
盛頌白看了一眼:“還是這麽喜歡吃魚。”
沈博晏笑了一下,手指在手機上輕輕敲打。
不知道夏舒安中午吃了什麽。
他那麽嬌氣的一個人,不會吃不下飯吧,為了讓他好受點,他早上離開的時候特意交待了阿姨煮粥,,
盛頌白點完餐抬起眼,正好看到沈博晏心不在焉的模樣,他眸光閃了閃,主動提出:
“聽陸采說,嫂子很漂亮?”
沈博晏在聽到“嫂子”兩個字時表情明顯柔和了許多,盛頌白何等敏銳,他眼中閃過一道冷光,臉上繼續笑著道:
“什麽時候也讓我見見?”
“下次吧,找個機會大家一起吃飯,就能見到了。”
“好啊,我也是很期待,陸采見完之後一天到晚跟我炫耀,弄得好像是他找到了老婆一樣。”
沈博晏並沒有覺得這句話有什麽不對,陸采在他心裏就是一個小孩,小孩子家家找什麽老婆了,那明明是他的老婆。
聊完了私事,兩個人又回歸了公事,飯菜逐漸見底,沈博晏正要起身,桌上手機震動。
他微微蹙眉,看著上麵的來電顯示。
“喂——”
沈博晏拿起手機往餐廳陽台上走,盛頌白望著他的身影,看著他臉色逐漸凝重。
“發燒了?”
聽筒裏傳來阿姨焦急的聲音:“是啊,中午請先生下來吃飯,沒有回應,進去一看才發現先生發燒了。”
“叫醫生了麽?”
“叫了,醫生說馬上過來。”
沈博晏沉吟少許,道:“我下去還有個會,開完會我回去,如果夏舒安身體有什麽變化,打電話給我。”
“是,是。”
沈博晏掛斷電話,並未立即回去,而是在陽台上又站了一會,換了幾次氣息才回到屋裏。
“怎麽了?”
“沒事,一些小事。”
下午的時間過去得尤其緩慢,從會議室走出,牆上的時鍾已經走到了三點位置。
沈博晏提前和助理打好了招呼,回了辦公室不久他就離開了。盛頌白過去的時候不見沈博晏,便問林助理:
“沈總呢?”
“沈總有事,先回去了。”
“這麽早?”
不怪盛頌白驚訝,沈博晏一直是一個工作狂形象,為了工作他甚至可以一個禮拜住在公司,這麽早回去更是前所未有。他不由道:
“是家裏出了什麽事?”
林助理笑笑,道:“這我就不清楚了。”
沈博晏兩個助理幾乎管理著沈博晏所有事情,除了極其私人的事,一般沈博晏都會和兩個助理中的一個說一聲,盛頌白不信他會不知道,但他這麽說,他也隻能笑笑。
他回到自己辦公室後,在椅子上坐了好一會,忽地他打開抽屜拿出躺在裏麵的一份文件。
“金助理,進來下,我有份文件要給沈總送過去,要是有人找我,就說我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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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熱度不斷灼燒著夏舒安的大腦,恍惚間,他仿佛又回到了過去。
有一段時間,他和沈博晏鬧得很僵,沈博晏每晚很晚才回來,那個時候夏舒安基本都睡著了,可是沈博晏那個牲畜,偏偏要鬧他。白天兩人在床下打,晚上兩人在床上打,精疲力竭,夏舒安發了很大的高燒,這之後沈博晏才收斂了些。
媽的,就不應該對他心軟,才不要管他工作有多辛苦。
眼前迷迷糊糊有一個人影,熟悉的味道混合著久違的煙味,讓夏舒安因熱而鬱悶的心情更加惱怒,他一巴掌甩了過去——
“好臭,滾!”
沈博晏握住他軟綿綿的手,青年嗓音幹澀,夾著一股子塑料金屬味,偏偏還要逞強,搞得沈博晏是懲罰他也不好,不懲罰他也不好。
“你這是什麽態度,別以為上過我得床就能恃寵而驕,,”
夏舒安“用力”地推開他的腦袋。
“臭,臭死了!”
“,,”
沈博晏哭笑不得地站直身體,他今天隻抽了一根煙,哪來的臭味。
“算了,不跟病人計較。”
夏舒安在床上翻了個身,一腳踢掉了蓋在身上的小毯子。沈博晏下意識要去撿,想起醫生的交待,發燒的人不必要蓋東西。既然他不舒服,不蓋就不蓋吧。
夏舒安蜷縮著腿,他身上穿著一套純色的睡衣,未能被布料遮蓋的部分還殘留著昨晚的痕跡,那些交錯的紅痕像是妖異的藤蔓,拖曳著青年不斷往痛苦的深淵拉扯。沈博晏本該心疼他,卻又從心底發出來源於雄性本能的驕傲。
——這是他的私人所有。
沈博晏站在床頭靜靜地看了一會,才放輕腳步走到邊上的沙發上,隨手拿過一本夏舒安還沒看完的書。
講述新型農業的科普書。
“先生,先生,,”
房門被敲了兩下,喬姨從門外探出身影:
她小聲道:“盛總過來了。”
沈博晏挑了挑眉,從沙發上起來。盛頌白果然坐在樓下,阿姨為他泡了一杯熱茶,他正捧著杯子慢悠悠喝著,看到沈博晏下來就笑眯眯地揮揮手。
沈博晏換上一副笑臉。
“你怎麽過來了?”
盛頌白拿起桌上一份文件:“給你送文件。”
“送文件還要勞煩盛總親自過來?”
“這不是想偷懶麽?剛回公司就那麽多事,頭大,不如來找沈總,您這悠閑。”
“我可以當沒聽到剛才的話。”
“哈哈哈哈哈。”
兩人說笑了幾句,沈博晏接過文件,這是一份南非事業部經理級別崗位調動的文件,的確非常緊要。
沈博晏坐下一一翻閱過去,很快確認簽名。
盛頌白笑道:“看的這麽粗略,不怕我夾帶私貨。”
“隻要盛總不怕年終分紅少了一大半,隨便你想換什麽人。”
兩人合作多年,這個默契還是有的。沈博晏很快簽完名。把文件交還給盛頌白後,盛頌白卻沒有立刻起身。
“來都不來,不讓我見下嫂子?”
果然是這麽打算,要是換了平時,沈博晏並不介意讓兩人見麵,但現在夏舒安在房間裏睡著,這不是個好的時機。
沈博晏腦中閃過青年蜷縮著手腳,寬鬆的睡衣露出愛痕斑駁的後腰的樣子,下意識已經否決了這件事。
盛頌白見沈博晏不語,正又要提起,沈博晏:
“下次吧,今天不太方便。”
盛頌白臉上笑意淡了些,但他什麽心思的人,很快放棄了這件事,笑道:
“行,那改天約,,”
“沈博晏,,”一個人影晃晃悠悠地從樓梯上下來,一隻手還扶著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