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當我的人

  第6章 當我的人

    夏舒安之前跟沈博晏的兩次見麵不算愉快,兩人關係也算不得親近,現在聽了這話,不知道的人會以為沈博晏腦子有什麽問題,突然就管起他來了。


    而夏舒安就就不一樣了,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一點!

    夏舒安被磕得一陣頭暈眼花,吐著粗糙的氣,艱難地說:“沈,,你先放開我!”


    沈博晏居高臨下彎曲著腰背,脊背線條緊繃宛若上緊的弓弦,黑色襯衫貼合在他身上,勾勒出緊實的肌肉曲線,像隻豹子一樣。


    他執意讓夏舒安難受,不僅沒有鬆開他,反而伸出手指,用一種堪稱淫靡的力道摩挲著夏舒安的臉龐。


    “你不是膽子很大麽?既敢直視我,又敢跟流氓打架。”


    他一直在等待時機,像夏舒安這樣鍾鳴鼎食之家出來的大少爺,尋常的手段隻會讓想要折這朵花的手鮮血淋漓,他要緩慢地等待他周身的尖刺被磨平,被剪斷,讓他再無反抗的餘地,然後一舉得手——


    但是他沒有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青年這麽大膽,看他行為,明知道有人會去店裏找茬,還敢硬碰硬。


    果然是自己小瞧了他麽?


    沈博晏滿心暴虐念頭,手指力道不由加重。


    夏舒安倒吸了口氣:這不是膽子大不大的問題,這是——腰疼啊!


    夏舒安猛一個屈膝,用膝蓋去頂沈博晏的下肢,沈博晏大腿一壓,壓住他作亂的腿。然而這給了夏舒安可趁之機,他用力向上一翻,手臂拽著一邊的車門把把人掀了下來。


    兩人姿勢頓時翻轉,變成了夏舒安坐在沈博晏大腿上。夏舒安力氣不穩,翻上去後上半身立刻向前一傾,他兩隻手掌撐在椅背上,才勉強穩住。


    車頂上的幾盞小燈落下昏黃的光芒,車窗上的薄膜隔絕了大半陽光,車內一時間靜謐而悠長,隻能聽到夏舒安微微喘著氣,臉上因發紅顯得幾分孱弱的聲音。


    詭異的,沈博晏突然不動了。


    夏舒安回憶著上輩子的事。那時候父親受到刺激,氣急攻心,那些流氓還不依不饒,正擔憂之時,沈博晏的人趕到了,他們趕走了流氓還把夏父送去了醫院,沈博晏就是在醫院裏提出了交易。


    當時夏舒安心係父親的病,隻覺得他落井下石,對他越發厭惡。


    現在想想,嗯,他就是落井下石。


    夏舒安烏發沾濕,不知道是冷的還是熱的,他的臉頰泛著酡紅,嘴唇卻顯得蒼白。他低頭看著沈博晏,因為光線較暗,男人臉上神色影影綽綽,叫人看不分明。


    “沈總這麽生氣,到底是有什麽事?”


    “你不明白麽?”


    夏舒安剛想說我明白什麽你給我說清楚,被壓在底下的男人就伸出兩根手指捏住了夏舒安的下巴。沈博晏緩緩地靠近他的臉龐,另一隻手,手掌順著夏舒安的後背不斷下滑,嗓音低沉而又充滿強勢:


    “我覺得夏先生很不錯,當我的人,我可以幫你度過難關。”


    他說完後,一錯不錯地看著夏舒安,他已經預感到了他如雷般的憤怒,金尊玉貴的大少爺被人如此羞辱,不說同歸於盡,至少想滅了他的心是不會錯的。


    然而他所預料的場麵沒有發生,青年隻是皺著眉,用略帶著幾分艱難的語氣說:


    “你先鬆開我,你捏的我好疼。”


    “還有你身上煙味太重了,我好難受。”


    媽的,上輩子摁死摁活才把他抽煙的毛病改了,一覺回到革命初,煙味熏得他嗓子疼。


    他臉色微微發白,甩了甩腦袋:“好難受,鬆開。”


    沈博晏是知道夏舒安身體不好的,考慮到煙味可能真的會對他產生影響,沈博晏還是鬆開了手。夏舒安猛地鬆了口氣,他手掌撐在椅背上,略快地喘息了會,臉上潮紅更甚,唇色卻越發清淡。


    沈博晏麵無表情地盯著他,似乎在揣測他肚子裏打的什麽主意。


    夏舒安肚子裏能打什麽主意,他隻是在想上輩子他就跟沈博晏磨了五年,這輩子再來一次值得麽?

    沈博晏對他是非常執著的,不顧一切就是要得到自己,哪怕這次拒絕也會有下次,下下次,那五年還不夠自己了解這一點麽?


    而且,仔細算起來,其實沈博晏除了瘋了一點SJB了一點狂了一點,,那方麵的資本還不錯?


    沈博晏看他久未回答,正要逼迫,忽然:

    “那你的朋友怎麽辦?”


    青年的問題太過突兀,沈博晏一怔:“什麽朋友?”


    “就是你在藝術館的那位朋友。”


    沈博晏一雙漆黑的瞳仁緊緊地盯著夏舒安,似乎是沒想到他會提起這件事,忽而他喉間滑出一聲輕笑,言語不再咄咄逼人,反而顯出幾分狎昵:

    “我沒想到夏少爺會在意這種小事,真是可愛。”


    夏舒安心說,我在意啊,我當然在意啊。


    我還在意你JB幹不幹淨呢?以後經常要用的,可沒那心思跟人搞共享JJ。


    沈博晏唇角笑意更深,手指摩挲著夏舒安的唇瓣,語氣曖昧地說:“你放心,他隻是寵物罷了,完全影響不到你。”


    夏舒安:地鐵老人看手機。


    沈博晏上輩子也是這樣,時不時地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詞匯,聽起來中二又無聊,難道他覺得這樣很酷麽?

    沈博晏看他一副神遊天外,明明看著自己,焦點卻不放在自己身上的模樣,心中不悅,手指才放到他下巴上,就聽到他說:

    “人的一生,能擁有很多寵物。”


    “但寵物的一生,往往隻能有一個主人。”


    沈博晏:???


    夏舒安看向他,一臉認真地說:“既然你不打算讓我當寵物,那麽,你是準備讓我當他的另一個主人麽?”


    “如果你堅持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


    隻要你可以。


    沈博晏:“,,”


    過了不知道多久,沈博晏臉上早就不笑了,他麵色陰沉地盯著夏舒安,仿佛想穿透他的眼睛看進他心底,夏舒安任由他看著,沒有半點退卻。


    過了少許,沈博晏冷冷推開夏舒安:

    “洛年的事情我會處理的,不要跟我耍花樣,你承擔不起。”


    夏舒安揉了揉被捏疼的下巴,心說你果然是有病。


    “那我可以下去了麽?”


    “你這個樣子是要去哪?”


    夏舒安依舊揉著發酸的臉頰,慢吞吞地說:“我什麽樣子?”


    夏舒安在遇見沈博晏之前,哪怕是家裏破產的那段時期,也是個溫潤雅正的公子,衣服不說一絲不苟,也從來都是端端正正。現在他襯衫的衣角都從褲子裏拉扯了出來,皺皺垮垮地蓋在沈博晏大腿上,一側因為他翻身時動作太大往內卷了一截,露出一個三角尖,隱約可見弓著的緋色皮肉。


    夏舒安臉上刷了一層薄薄紅暈,額頭微微打濕,幾根頭發絲黏在臉頰上。


    眼神慵慵懶懶的像是沒力氣。


    沈博晏隻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看了:“下來,我送你回去。”


    “哦。”夏舒安從善如流地從他身上下來:

    “那謝謝你啊。”


    “,,”


    沈博晏的車直接把夏舒安送到了他家樓下,夏舒安都懶得問他怎麽知道他家在哪的了,多問。


    下車前他又想到一件事,轉身對沈博晏道:


    “我隻是希望你能和你朋友斷掉關係,但請你用正當的方法,否則我會良心不安。”


    車裏,男人冷冷道:“下車。”


    “哦。”


    ,,

    沈博晏的耐心是很淺的,至少在對待他這件事情是這樣的。果不其然,沒過兩天,帶著金絲邊框眼鏡的助理就又重新找上了他。


    “夏先生,我們老板在車上等你。”


    “處理結果。”


    上車之後,沈博晏就扔給夏舒安一個文件袋。夏舒安接過,拿出裏麵兩份合同,一份是和某影視公司的選角合同,另一份是和公司的經紀合同,他粗看了一下,條款相對合理,沒有格外苛刻的項目。


    他淡定地把合同放了回去,遞還給沈博晏,道:


    “那我什麽時候搬過去?”


    沈博晏把檔案扔到邊上的手一頓,夏舒安看他表情奇異,奇怪道:“難道我不用搬過去麽?”


    “當然要搬過去。”沈博晏語氣曖昧,語調卻很冷:


    “難道你以為我花那麽多錢是為了供著你。”


    夏舒安淡定說:“嗯,我也是這麽想的。”


    早搬早完事,別一天到晚想一出是一出,嚇到他爸媽。


    他甩甩腦袋,說:“我可以搬過去,但是我有個要求:我們必須讓我爸媽覺得我會真心和你走的。”


    兩老操心了一輩子,臨老了,他是真不想讓他們覺得他們護不住自己的孩子,讓孩子委身於人。


    他衝著沈博晏一笑:“這件事情,還需要沈總配合了。”


    夏舒安那張臉,漂亮是漂亮,卻從來跟可愛活潑無緣,但是他這麽一笑,竟然有幾分難得的狡黠和靈動。


    沈博晏盯著他的笑臉,半晌後移開了視線。


    ……


    那天店裏的情況,兩老都不太清楚,隻知道有流氓到店裏搗亂,後來看了店裏情況嚇了一跳,連聲說以後都不讓夏舒安單獨看店了。


    這天爸媽剛吃完飯,正收拾桌子,夏舒安忽然開口:“爸,媽,我有件事想跟你們說。”


    二老一回頭:“什麽事啊?”


    就見到他們兒子忽然跪了下來,夏舒安抬起頭,一臉鄭重模樣:“其實,你們兒子是個同性戀。”


    夏父夏母剛想扶他起來的膝蓋又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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