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同樣忍著笑的慧聰道長立刻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放在桌上。


  戴郁白一面接過那張紙鋪展開來,一面望向武器,「對了,武清,為什麼叫慧聰為新胡舟?」


  「因為梁心疑心你還沒死,更懷疑胡舟道長就是你本人假扮的。」武清眯細雙眸仔細的看著桌上的紙。


  戴郁白目光一霎,眉頭也跟著皺了皺。


  可是不等戴郁白做更多反應,武清就疑惑拿起了那張紙,「這是什麼?」


  慧聰道長趕緊解釋,「那間秘密辦公事里有很多機關暗器。不過對於我來說,跟三歲小屁孩過家家的把戲也沒什麼區別。」


  聽到這裡,柳如意忍不住的揶揄道:「新胡舟道長,就是改了名字改了身份,都改不了你牛皮的響亮呢。」


  慧聰道長:「辦不到的是牛皮,辦得到的就是實力。」


  他又望向武清繼續解釋道,「那些機關倒是把一個被保護得最嚴密的地方展露給我了。


  小心躲過機關,找到了一個隱藏在油畫後面的嵌壁式保險柜。」


  說著他從紮成馬尾的長發中取出一個發卡,隨手扳直之後,竟然捋成了一根又細又長的金屬絲,「打開保險柜,我在裡面除了看到一堆金條,還找到一張銀行存票,與一份文件。


  當時我想拿原件,但是又怕梁心回來發現,就只好把這兩個最重要的文件抄下來。」


  武清點點頭,「做的不錯。」


  許紫幽與柳如意也好奇的伸長了脖子,一起去看白紙上的內容。


  卻沒想到,他們看到的卻是武清忽然沉下來的臉色,「怎麼會在那裡?」


  武清面色凝重的望向戴郁白。


  戴郁白目光也跟著一變,不覺蹙起了眉頭,伸手接過武清手中紙條,凝眸細看了起來。


  「真沒想到梁心辦事竟然會謹慎到此。」戴郁白自語般的說著,臉色越發陰沉。


  「他究竟怎麼謹慎了?」許紫幽緊張的皺起眉,抬起頭湊近戴郁白好奇的看著。


  柳如意直接攥緊了拳頭,「那個雞賊的貨又鬧什麼幺蛾子了?」


  慧聰道長也疑心的問道:「難道梁心真把大筆的金條存放在了銀行里?」


  「銀行?」柳如意最先疑問出聲,「銀行就銀行唄,反正都是安保嚴密的地方,不放銀行里,放在他們軍營,不是也一樣護衛重重,難以下手?」


  聽到這裡,許紫幽也明白了武清與戴郁白的擔憂。


  他坐直了身子,看向柳如意解釋道:「銀行和梁家軍肯定不一樣。


  雖然小白哥哥現在不是梁家的人了,但是這麼多年,在小白哥哥手下的梁家軍,早已不是以往的梁家軍了。


  裡面大半都是小白哥哥的心腹。


  關鍵時刻,只要小白哥哥一句話,就能調來大筆的助力。


  再一個,小白哥哥對梁家軍營所有的構造都了如指掌,哪裡有機關,哪裡又是盲點,小白哥哥閉著眼睛都能指出來。所以無論放在梁家軍哪裡,又是由多少梁家軍看管,只要武清能成功打出小白哥哥的旗號,都能獲得不少助力。」


  聽到這這裡,柳如意也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這個的確是。


  之前的夜舞巴黎慈善拍賣晚宴上,還只是亮出了安緹小師叔戴夫人的身份,就有王連長,林經理,沈薇等一票戴氏死忠相助。


  這一次假若能暗中亮出郁白少帥的身份,怕是不止一座金磚做的小山,就是王屋太行那樣的龐然大物,都能給劈開分著運走。」


  一直不怎麼說話的戴郁白聽到這裡,也忍不住的笑了笑,「倒也沒有神到那個地步。只是如果梁心真的把金山存放在軍營里,這事對咱們來說就好辦些。


  可是現在地點辦到了專業保護錢財的銀行,還是洋人開的銀行,事情就要難辦的多了。」


  慧聰道長狠狠的啐了一口,「呸,這個梁心果然是比溫克林還要難對付的妖精!」


  武清又從戴郁白手中接過紙條,「慧聰道長復畫下來的銀行存款條來看,梁心還把這匹金條置換成了大批的紙幣。」


  慧聰道長攥著拳頭分析道:「紙幣比金條輕不假,可是摞起來比金條體積大,要想在守衛森嚴,密碼匆匆的銀行中搬出這麼一大筆錢,根本不可能辦得到。」


  戴郁白也跟著點了點頭,「再加上現在是金城混亂時期,外國銀行不僅加強了安保,更請來了金城軍隊和警察局協防。銀行內部,即便咱們怎麼化妝都混不進去。


  因為銀行每周都會有新行事密碼,沒有密碼,連員工區大門都進不去,就更別提金庫了。」


  他這話一出,屋中瞬間一派死寂。


  每個人的心情都沉重無比。


  捨生忘死奔波到現在,卻發現所有的努力都要白費。


  如何不扎人心?


  武清忽然抬起頭,環視著眾人勾唇一笑,「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也不存在沒有任何漏洞的安保。」


  慧聰道長先是被驚了一下,隨即又認識到事情的嚴峻性,有些無奈的笑道:「即便有漏洞,憑著咱們幾個人,還不能動武明搶,也是搶不下來那銀行的。」


  「就是咱們幾個才能行,」武清笑容越發神秘,「不僅能行,而且還不會有任何傷亡。」


  慧聰道長連並著兩個男孩子一聽武清這句,都不覺驚疑的抬起了頭。


  就是與武清默契非凡的戴郁白,目光中都流露出了些許驚訝之色。


  「我已經有了初步的計劃,」武清從容一笑,「第一步,就要從銀行安保密碼有關的信息開始了解,越詳細越好。」


  戴郁白雙眼倏然一亮,嘴角也跟著武清的笑容不覺上翹起來,「夫人的意思,郁白已經明白了,既然夫人說能做,就一定能做。」


  屋裡剩下的小三隻不覺面面相覷,之後便是一臉茫然。


  為什麼他們忽然間就有一種人間不值得,被人家一對的智商無情碾壓過的感覺呢?

  ······

  第二日,

  上午十點。


  戴郁白與武清做了簡單易容后,來到金城一條十分著名的購物街。


  「出賣澀相?」兩人剛選定一處隱蔽的角落站定,戴郁白就被武清的話嚇了一大跳。


  女扮男裝的武清眨了眨眼睛,拍著他的肩膀,壞壞一笑,「放心,我不會讓你出賣色相的,將要出賣色相的是我。」


  戴郁白只覺得頭髮差點要豎起來了!

  這個女人究竟知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又是在對誰說?


  對於戴郁白即將要爆發的火氣,武清彷彿根本沒有看到一般,她繼續問道:「你不是說對這家銀行很了解嗎?」


  戴郁白皺了皺眉,雖然有點不爽武清瞬間轉移話題,還是壓住了即將崩潰的理智,咬咬牙,認真回答道:「沒錯,他們的總經理與女財務我都很了解。這位女財務,我們都叫她王小姐。銀行的安保密碼,她幾乎都是第一個知道的。」


  說著武清轉頭朝著外面正在悠閑逛街的女人,冷笑了一聲,「對呀,而且你還說過,這位王小姐有一個很特殊的嗜好,愛男色。就連那位經理都沒能倖免,卻又不敢有半點聲張。」


  武清眉梢挑了挑,「不過說到這裡,我倒是有個疑問,這個時代的女財務不是應該容易被上司哪個啥才對嗎?怎麼聽著這話像是女財務很有主動權,甚至很可能是她主動那個啥男上司啊?一個小小財務,不應該有這麼大的權利吧?」


  戴郁白聳肩一笑,「因為她是財團董事的女兒,是這家銀行的實際監管者。」


  武清不覺倒抽了一口涼氣,「我滴個乖乖,怪不得。」


  說完武清拉著戴郁白轉身就朝後面街道走去,「跟我走。」


  「要去哪?」戴郁白被武清拽著疑惑的皺起了眉。


  武清頭也不回的說道:「一會就知道了。」


  戴郁白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跟我還賣起關子來了。」


  武清並沒有回答,拉著戴郁白坐上了黃包車,一路快速行進,最終來到隔壁兩條街一家當鋪門前。


  武清下了黃包車,給了車前,抬頭望著那家當鋪的金字招牌,眼眸微眯。


  她知道,這家當鋪表面上是當鋪,實際上卻是江湖人士經常光顧的出售各種偽裝易容物品的店鋪。


  熟悉金城各種勢力的戴郁白對此也是心知肚明。


  武清與戴郁白相視一眼,兩人默契一笑,隨即邁開步子,昂然走進當鋪。


  走到接待櫃前,武清伸手在櫃檯面上悠悠閑閑,又很有節奏的敲了幾下。


  裡面小二聞聲動作瞬間一僵。


  等到他抬起頭時,正對上武清手心中的一塊印著奇怪字元的小銅牌。


  這下子那名夥計的臉色徹底變了。


  立刻從旁邊小門走出,畢恭畢敬的將兩人引到後堂。


  後堂里滿是各種假髮服裝面具。


  緊接著武清換了一身男性西服。


  戴郁白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你這是什麼表情?」


  戴郁白扯了扯嘴角,「沒什麼,就是瞬間有種自家金礦被人搬走了錯覺。」


  武清一怔,隨即就明白了戴郁白同志在開什麼車。


  她在心裡冷哼了一聲,「呵,男人!」


  緊接著武清又穿上了一雙特製的內藏增高鞋,身高瞬間由一米七二變成了一米七八,雖然比起戴郁白還是矮了不少,但是比起一般男人來說,已經綽綽有餘。


  「那我呢,還是之前瞎眼道士打扮嗎?」戴郁白挑選著掛在架子上的各色衣服,好奇問道。


  武清抬頭掃了他一眼,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在戴郁白心中生氣。


  那個啥,他是她的丈夫吧?


  所以他家武清應該不會坑他吧?


  可是這個想法剛一出,戴郁白自己就最先沒了底氣。


  既然相信武清的良心,自己又為什麼要用疑問句?o(╥﹏╥)o

  ···

  五分鐘之後。


  當穿著噼咔噼咔閃閃亮的金色唐裝,脖子上掛著大金鏈子,手上套著三個寶石戒指,滿臉痘坑,虎背熊腰的戴郁白出現在鏡子前時,內心是絕望的,是拒絕的。


  儘管他自己也會易容成其貌不揚的瞎眼老頭,但是沒有跨越自己的審美底線。


  這樣一身沒文化的暴發富敗家子的形象,實在是叫他生無可戀。


  再抬眼看去,他家武清一身純白色筆挺西服,頭上還帶著一頂西式紳士帽,手中拄著一根上下包了金邊的紅木紳士手杖,儼然一位教養良好,身份頗高的青年才俊。


  然而這一切比起她那張稜角分明的俊臉,都在瞬間黯淡了顏色。


  這位青年才俊實在是俊得似乎只應天上有,人間根本看不到的謫仙級別。


  既保留了武清相貌中所有的優勢,又增添了一種教人心曠人怡的爽朗俊逸。


  看得戴郁白一時都直了眼。


  「呃···」戴郁白有些氣虛的摸了摸眉毛,「所以實施色誘的,是武清你。」


  武清調皮的眨了下眼,「走吧,我的對比傷害值。」


  戴郁白一時有些沒聽懂,「對比傷害值?什麼意思?」


  武清意味不明挑眉一笑,「走吧,一會就知道了。」


  看著女財務正在挑絲巾的場景,武清朝著戴郁白勾唇一笑,「看我的。」


  說著武清就要向前方走,戴郁白忙伸出手,拽住武清的手臂,壓低聲音急急問道:「那我要怎麼做?」


  武清抬手掰開戴郁白的手,「當我的對比傷害值,等到——」


  「好了,」戴郁白有些沒好氣的沉下臉,「我明白了。」


  武清驚訝的睜了睜眼,「這麼快就明白了。」


  戴郁白伸手在武清的鼻子上用力捏了捏,「你個小淘氣兒,看我回去不教訓你的。」


  武清皺眉嗔道:「再捏假鼻子就掉了。」


  聽到這句,戴郁白手下立時一松,武清便笑著掙開戴郁白的鉗制,轉身朝著那位王姓女財務走去。


  戴郁白也從角落走出,他雙手插兜,弔兒郎當的走著,一邊裝作看服裝,一邊用餘光瞄著武清那邊的動向。


  只見那一邊的王小姐雙手捧托著一方淡金色的絲巾,正在對比上面的花色。


  忽然一個溫潤清朗的男聲在她身後響起,「金蠶絲,是古代印度皇室的御用品,這一小方絲巾,令人咋舌並不是它昂貴的價格,而是源自多種珍貴蠶蛾的珍貴蠶絲編製而成的天然金色光澤。」


  王小姐不覺吃了一驚,恍然回頭,卻看見一個放佛從畫里走出來的美男子,正面含淺笑的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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