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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你早上哭了沒有

  第55章你早上哭了沒有

    “我們分手吧。”五個字好像飄在水麵上的浮萍,搖搖曳曳的,周鬱安初時隻覺得自己很努力也聽不大清楚,弄不明白什麽意思;很快便感覺得他們在爭先恐後地往他耳朵裏鑽,毫不費力就進入他的大腦,像刀子一樣將他的心剜得生疼。


    他被巨大的恐懼攫住,喉嚨繃得死緊,舌頭緊貼著上顎,發不出聲音。


    伸手捏緊了手裏的筆,指甲把掌心掐得生疼,他才慢慢平靜下來,“阿遇,不要……”他好容易發出的聲音粗啞難聽。


    對麵卻沒有聲音。


    “阿遇,你,你不能這樣……”他已經慌不擇言。


    李遇聽著聽筒裏的聲音,帶了清晰可聞的顫抖,原本還存了幾分戲謔的心情瞬間便被淹沒了,她的心被他發出的聲音緊緊地攥了一把,酸酸脹脹的疼,她忽然再不忍心讓他繼續難過下去。


    理了理心緒,她語調輕鬆地開口:“跟你開玩笑的,我在南山的月老祠,天好像要下雨了,你要不要來接我?”


    “好,好,我這就來。”周鬱安站起來去找雨傘,慌亂中手機沒拿穩砸在地上“咚”的一聲,李遇被嚇一跳,心裏倍感好笑,又耐心叮囑他:“你路上慢點,不著急,我等著你。”


    人群已走得差不多了,李遇站在簷下等著周鬱安,遠遠地便看見他撐著傘走進來,穿了一件黑色襯衣,高高大大的,身形修長而挺拔,整個人泛著冷意;看他越走越近,嘴角緊緊抿著,神色嚴肅,眼睛裏帶著疲憊,下巴上有青色的胡茬。


    李遇心頭突然便湧上強烈的悔意,也許應該慢慢來,而不是下這樣的猛藥。


    他的少年,已經開始經曆人生的風雨和磨難,用他尚顯瘦削的肩膀去承擔責任。


    然而,她不願他那樣自苦。


    她會和他一起,並肩而立,因為愛和擔當,努力地跨越一次次苦難,最終,他們都會長成最勇敢的大人,收獲最美好的幸福。


    世界很小,小到可以讓兩個曾經陌生的人產生奇妙的愛情;世界也很大,大到兩個曾經親密無間的人再也找不到彼此。


    她才不要分手。


    她隻想要:他和她,永遠糾葛;他們的愛情,長生不息。


    他走近她,把傘收起來,看著她的眼神裏燃著一團火,和他此刻周身散發的冷峻完全不匹配。


    他和她麵對麵站著,攥著她的手,她被捏得發疼,仍然任他緊緊握著,好像生怕她會長了翅膀飛走一般。


    “現在走嗎?”他問。


    “你要不要抽個簽?”她眼神促狹。


    他終於也淡淡地笑了一下,“你已經抽了嗎?”


    李遇搖搖頭,語氣柔媚,“我不要,這個是好是歹,對我都沒影響,我得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裏。”


    “那我也不要。”周鬱安喉頭滾了一下,出聲應答。


    “不嘛,我還是有一點好奇心,你作為代表抽一個吧。”李遇晃晃他手臂。


    周鬱安低頭輕笑,拉著她走到簽筒前,伸手的時候遲疑了一下,最後隨意抽了一根出來。


    此時已經無人排隊,解簽的師父看到是早上在蒲團上誠心跪拜的女孩,立刻笑著接過,又看看她身邊眉眼冷峻的男孩,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看看簽文: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彼此當年少,莫負好時光。”


    師父未曾開口說話,隻是拿起筆在一邊的紙箋上唰唰寫了幾行字,“真心最堪憐,青春都一晌。如遇有情人,不妨付衷腸。”


    李遇和周鬱安都為眼前師父那一派高人模樣倍感訝異,原就是抱著湊熱鬧的心態,可走到簷下,兩顆頭湊在一起讀完簽文再讀解簽語,兩個人都不說話了,相互看著對方,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李遇輕聲笑笑,“你覺得我們來這兒有意義嗎?”


    周鬱安一時語塞,看著眼前高高掛著的密密麻麻的心願牌,目光慢慢變得深邃幽遠,視線轉回來的時候,他語氣溫柔地開了口:“不管是求簽還是許願,和你在一起,我就覺得有意義。”


    頓了一頓,他又說道:“我很喜歡這裏的氛圍,尤其是有姻緣、幸福、長久這些很美好的字眼,把我們兩個人連在一起,我很開心。阿遇,謝謝你讓我來這兒。”


    李遇手裏還捏著那張解簽語,心情比來的時候輕鬆不少,“別高興太早了,我們之間的問題還沒解決呢?”


    周鬱安此刻放鬆下來,語氣低低地跟李遇玩笑:“簽文都說我難得,讓你珍惜好時光。”


    李遇抬頭,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哦,是嗎?那你是不是得先訴訴衷腸。”


    周鬱安眼神垂下來,握了握拳,抬起頭,鼓足勇氣說道,“好。”


    兩個人一起撐著傘要離開,李遇忽然拽住他衣袖,我們去拜拜月老吧。


    李遇拉著周鬱安又走了進去,手牽手在月老像前拜了拜,李遇帶著他從月老手中抽出一根紅線,繞來繞去打成一個結交給他,“喏,你來保管吧。”


    周鬱安乖乖將它裝進襯衣的口袋裏,不自在地動了動身體,那團紅線貼在他心口,灼灼燙人。


    他見李遇還不走,便好奇問,“還有什麽事嗎?”


    李遇用眼神示意他看眼前的姻緣簿,周鬱安打開隨手翻了翻,裏麵密密麻麻記錄了一對又一對情侶的名字。


    李遇眼神狡黠問他,“要簽嗎?”


    周鬱安心下一震,臉上卻佯裝鎮定,故意問:“簽了能代表什麽嗎?”


    李遇促狹一笑,歪著頭思量,“大概,代表我願意嫁給你吧。”


    周鬱安一時失語,呼吸和心跳在霎時達到極點,眼神裏有掩飾不住的驚喜和慌亂,一瞬間,他為自己甚至起過分手的念頭而感到羞愧。


    憑什麽?他為什麽要同意分手?


    她的話,好似為他注入了一劑強心針,便是有千難萬險,他又有何懼?


    心下安定的同時,他靠她近了一些,目光溫柔繾綣,一隻手按住她肩膀,俯身輕聲對她說,“阿遇,我會當真的。現在,你還有反悔的機會?”


    李遇被他言語一激,梗著脖子拿起筆,唰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看著旁邊的空白示意他。


    周鬱安拿起她遞過來的筆,似下了重大決心,也像是給自己斷了後路一般,再不看李遇眼神裏的玩味,俯下身鄭重地寫下自己的名字,和她的並列在一起,中間仿若有一根無形的紅線牽連纏繞著,讓他心裏生出無限的暖意。


    李遇拿起來又看了看,嘴角微微翹起,正打算合上姻緣簿,周鬱安卻攔住她,拿出手機給剛剛簽下的名字拍了張照片,“留存證據,以防你抵賴。”


    李遇搖頭笑笑,兩個人這才往出走,她正色道,“簽文不是金科玉律,姻緣牌也不能讓心願真正實現,可是有的時候我們需要一種儀式感,把心裏的願望,用美好的方式表達出來。我以為,此刻的真心和行為,比結果重要。”


    周鬱安把她往懷裏攬得更緊一些,雨已經停了,他收了傘拿在手裏,“那可不行,現在重要,結果也重要。”


    回了家,李遇換了衣服便在沙發上斜躺著,從從容容地開了口,“你自己招供還是我來拷問你?”


    周鬱安抖了一下,先去給李遇倒了杯水,才坐下來和她麵對麵,終於艱難地開了口:“阿遇,對不起,我早上對阿姨說了假話。”


    “嗯,我知道。”李遇表情淡漠。


    “我,我怕她本來就對我不夠滿意,知道真相以後會更加不滿。我不是有意要欺瞞,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那事實是怎樣?”


    “很嚴重,一年的辛苦全都泡湯,今年絕收了。”周鬱安表情沉重。


    李遇驚得坐了起來,拉著他的手摩挲著,不知如何安慰,好似任何語言都太輕描淡寫。


    “奶奶……奶奶腦梗塞了,幸好搶救及時,沒什麽後遺症,現在還在休養。”


    李遇緊緊抓著周鬱安的手,不敢相信地看著他,眼角驀然有了淚意,不想再惹他傷心,趕緊垂下眼簾胡亂抹了一把,湊上去抱著他,兩個人久久不說話。


    周鬱安坐正了,聲音悶悶地開口,“還有,考研的事……阿遇,我打算申請本校的保研了,已經跟我們老師聯係過了,他問了原因建議我可以申請碩博連讀。以後,我還是要離家近一些,家裏需要我的時候隨時能回去。”


    李遇用手指溫柔地撫向他臉龐,語調輕柔回應他:“嗯,我覺的這樣挺好的。”聲音像羽毛般拂過周鬱安的心房,令他舒適而熨帖。


    “等申請手續辦好了,我就去找工作,一邊上班一邊上學。”


    李遇愛憐地摸摸他頭,“嗯,可以,我支持你。”又不放心地小心翼翼詢問,“還有嗎?”


    周鬱安低低笑了一下,“沒有了。”


    李遇再次把他抱進懷裏,他的發茬蹭在她脖頸上,有種久違的親密感,她長舒一口氣,將他抱得更緊。


    周鬱安又開口說話:“阿遇,我怕我會讓你失望,怕你跟我在一起苦真的很多,怕你最後發現我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李遇吸吸鼻子,輕輕咳了下,“我畢竟也是見過一些人間悲喜劇的人,這點苦應該還在我承受範圍內。倒是你,我這麽不值得你信任嗎?你這麽能耐,是不是還想過為我好跟我分手啊,是不是還覺得自己很偉大?我早上說的話就是想要成全你的苦心啊。你不滿意嗎?”


    說著說著,語氣變得嚴厲起來。


    周鬱安已經無力再聽下去,捂住李遇的嘴急急地請求:“阿遇,不要說了,不要再說早上那些話,像釘子一樣紮在我心裏,疼得厲害。我真的錯了。你要是還不高興,就打我幾下。”


    李遇聳聳肩,“你以為我說的時候就很好受嗎?”


    周鬱安眼神中又現出痛苦之色,把李遇抱起來放在腿上,“阿遇,我會很努力,不會讓你吃苦的。以後有任何事我都會跟你說,我發誓。你不要再生氣難過了,好不好?”


    李遇整個人縮在他懷裏,微微地點頭,鼻息熱熱的噴在他胸前,呼吸近在咫尺,好些天不曾親近過的兩個人,安安靜靜地享受著此刻的親密。


    周鬱安先受不了,將唇貼上去,先是蜻蜓點水的試探,漸漸變得滾燙灼熱,重重地啃噬,很快停下來在李遇耳邊詢問,“阿遇,我想要。”


    李遇也已情動,卻還是促狹一笑,“你不是一個人很能耐嗎?不能自給自足嗎?”


    周鬱安急道:“阿遇,求你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那再回答一個問題,你早上哭了沒有?”李遇緊追不舍。


    周鬱安難堪地點了下頭,猛地撲上來便剝她的衣服,怕李遇還要問下去,隻用嘴巴牢牢堵著她。


    很快,帶著韻律和節奏的聲音越來越響,混雜著曖昧的聲息,天地間仿似隻剩這一方小小的空間,隻剩一對戀人最原始的愛欲,糾纏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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