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糟糕的心情

  天亮之後，吳天剛要起床給王歡準備早餐，卻被她拉住：「再躺一會吧，今天我不上班。」


  吳天再次躺了下來，手機卻響了。


  「喂！」


  「吳天，你聽我說。」電話里傳來朴蒼皓父親的聲音：「你現在的情況已經超出地球科技的認知水平，我已經幫不了你了。你別害怕，眼前來看，你的各項數據是正常的。你需要注意的是自己的血液，一是不要失血過多，不然會因為沒有血源而死掉，二是不要讓任何人任何組織搞到你的血清，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我知道！」


  「你能明白就好，你的所有資料我正在銷毀，我不想因為你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


  「我明白！」


  「吳天，你現在是真正意義上的生化戰士，不是我不幫你，是我不能再幫你了。如果你的資料外泄，我不敢想像會為這個世界帶來什麼樣的災難，如果你的血清外泄，我想用不了多久，將會出現規模性的生化戰士，為了世界的和平，為了無辜的百姓，答應我，一定要保管好自己的血液。」


  「我答應你，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死在地球上。」


  「謝謝你！」


  「叔叔，是我應該謝謝你。」


  「不說了，你的資料我還要二次銷毀。」


  掛斷電話之後，吳天輕嘆一聲。


  「誰打的電話？」


  因為兩人說的是韓語，一頓思密達，弄得王歡是一句沒聽懂。


  「別問了！」


  王歡看吳天有些心情不好，為了讓他開心，玉手輕輕的伸進被裡。


  「對不起，我現在沒心情，晚點的可以嗎？」


  「你別這麼說，我就是看你不開心，想哄哄你。」王歡並沒有收回手，輕輕的在他睡衣里撫摸著。


  幾分鐘之後，吳天輕聲說道：「來我身上趴一會吧，別弄了，我真沒心情。」


  王歡乖巧的趴在吳天的身上，後者閉上眼睛，享受著這種充實的感覺，感覺告訴他，他還活著。


  緊緊的將王歡摟在懷裡，回想起以往的種種，吳天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怎麼樣。


  「寶寶！」


  「嗯！」王歡感覺吳天有心事，因為寶貝這個稱呼兩人已經很久沒用過了。


  「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吳天清了下嗓子說道：「如果有一天我變了，不管我變成怪物還是壞人，只要我做出傷害人類的事情，殺了我。」


  王歡心中大駭，猛的抬起頭看著吳天，此時她聯想起剛才那個電話。


  「吳天，發生了什麼事？」


  「別問了，行嗎？」


  看著吳天有些失落，王歡有些為難的說道：「我是真的擔心你。」


  「我知道，我不說也是為了你好。」


  王歡沒有再問，因為她了解吳天，如果他不想說，誰也沒有辦法讓他說出來。


  兩人一直躺到中午，直到吳天聽到王歡的肚子在抗議，帶著她到外面小吃了一頓，飯後在街上轉了轉。


  當兩人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早點睡吧，明天還得去體檢呢？」


  王歡應了一聲，洗過澡后躺到床上。左等吳天不來，右等吳天還不來。來到客廳看到吳天躺在沙發上睡著了，這個結果差點沒把王歡氣死。


  「你有病吧？」王歡不高興的把吳天弄醒。


  「你有葯？」


  「少跟我貧，有床不睡，睡沙發，你是有受虐傾向嗎？」


  吳天坐了起來，思緒良久，輕聲說道：「我們分手吧！」


  王歡愣了一下，毫不理採的說道：「要分手明天再說，今天你是我的。」說完，強行的將吳天拉進屋裡，下一刻撲了上去。


  激情過後，王歡扒在吳天的胸膛之上，輕聲道：「睡夠了，玩厭了，就想甩開了？」


  「我沒有！」


  「你有！」


  「我真沒有！」


  「你有，你有，你就有！」王歡像個孩子似的發著脾氣。


  吳天沒有再抬杠，靜靜的說道：「我們分手吧，如果你選擇秦崗，我會放他一條生路。」


  「你說什麼呢？我跟秦崗什麼也沒有！」王歡有些激動的反駁著。


  吳天苦笑了一下：「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感覺，你跟他在一起會比我更幸福。」


  「我跟誰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操心。」王歡生氣了，留給吳天一個後背，不去理他。


  如果是往常，吳天一定會把她摟在懷裡，好言安慰。王歡也是這麼期盼的，然而她失望了，等了片刻，並未等來吳天，相反，一股濃重的煙味傳來。


  王歡轉回頭，看著吳天面無表情的靠在床頭之上，她知道，吳天的身上一定發生了事情。


  「睡覺吧，別想了。」王歡溫柔的勸說著。


  吳天點了點頭，將煙掐滅，躺了下來。


  次日一早，兩人早早起來，吃過早飯後，吳天開著車子離開家。


  「送我到公安醫院！」


  吳天點了點頭，兩人一起來到醫院。


  「王歡！」就在王歡剛要下車的一瞬間，吳天叫住了她。


  「怎麼了？」


  吳天猶豫片刻：「幫我個忙，體檢免了吧！」


  王歡愣了一下，感覺這不像是吳天會做的事情。


  「我的身體是個秘密，幫個忙！」


  經過吳天的解釋，王歡釋然，笑道：「沒問題，你一會去領體檢表，然後把表給我就行了。」


  「謝謝！」


  「你該吃藥了！」王歡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后，下車離開。


  吳天整理了一下心情，下車走進公安醫院。


  一進大廳，吳天便發現人山人海，男的女的混亂的不行。


  找個角落站了下來，時間不長，王歡出現在視野之中，很快有人開始整理隊伍，經過半個小時的折騰，擁擠在大廳的人員終於變成有序的兩路縱隊，男女各一隊。


  又經過半個小時的等候，吳天終於領到了體檢表，越過添表的醫生，向二樓走去。


  來到二樓，便見到王歡守在通往三樓的樓梯口，見吳天過來，不動聲色的迎了過來，兩人在一錯身的瞬間，將吳天的體檢表拿在手裡，小聲說道：「回車裡等我！」


  吳天回到車裡，進行了漫長的等候，一直等到中午12點，王歡才拖著疲憊的身體鑽進車裡。


  「累壞了吧！」


  「還行！有吃的嗎？」王歡四處尋找。


  「去外面吃吧！」


  王歡搖了搖頭：「就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夠了。」說完，吳天開著車子衝出醫院，在附近找個還算不錯的中檔飯店走了進去。


  下午一點，王歡準時離開。


  當吳天再次看到她的時候已經是五點以後的事情了。


  「終於完事了！」王歡靠在車座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接下來是回家還是去哪？」


  「回家吧，我都要累死了。」


  吳天有些心痛的說道：「你把椅子放倒，先睡一會吧！」


  「嗯！」


  吳天車子開的很穩，王歡倒下不長時間便沉沉睡去。


  當兩人來到樓下，吳天幾次想叫醒她卻沒捨得，坐在發動機上靜靜的等著她的醒來。


  晚上九點多，王歡終於醒了過來，看到四周暗了下來，有些驚慌，然而下一刻，她看到坐在車前的吳天，心中一絲暖流涌過。


  「怎麼不叫醒我？」


  吳天回過身，見她醒來，笑道：「我說捨不得，你信嗎？」


  「回家吧，我餓了。」


  「飯做好了，都在鍋里，你先上去吃吧，我去送車。」


  「送車？送什麼車？」


  吳天笑了笑：「我要去當特警了，車當然要送個安全的地方，你先上樓吧，我最多一個小時左右就能回來。」


  「那你注意點！」


  看著吳天開車離開，王歡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感覺。


  當吳天把車送回自己的家后再返回王歡的住所時，看到她已經睡著了。吳天替她蓋了一下被子，剛要轉身離開，卻猶豫了。


  他想去外面的沙發上睡，可是又怕王歡半夜醒來找不到自己而難過。思前想後，最後，吳天還是躺在了王歡的身邊。


  看著王歡熟睡的臉龐，吳天心潮澎湃，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到底是對還是錯。


  想著從明天開始，自己便要與王歡保持距離，心中不禁泛起一絲難過。


  「王歡，原諒我，我真的是別無選擇。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能陪在你身邊一輩子，可是我真的做不到。與其讓你跟在我身邊，成天與危險為伴，不如我放開手，讓你過著普通人上班下班的安逸生活。四年前，我沒有選擇的餘地，四年後，我以為自己成熟了，以為自己有能力保護你。到頭來，結果還是一樣，我還是什麼都做不到。我是不是一個無能的男人？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我想讓一切隨緣，我想讓一切順其自然，計劃沒有變化快。我現在的身體已經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了，為了我身邊人的安全，我要時刻隱藏自己。同時我又不得不考慮萬一事情敗露，你們要怎麼辦？都說沒有不透風的牆，當那一天真的來臨，我應該怎麼辦？對不起，原諒我，我不奢求你的理解，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我會靜靜的守護在你的身邊，默默的為你祈禱。」


  這一刻，吳天想到了雷婷，李秋妍還有小雪。


  從喬山那得來的信息來看，雷婷與自己只能是有緣無份了。這樣也好，少了一份牽挂。雷婷也會有自己新的生活，只要她能幸福，自己沒有什麼放不下的，如此一來，自己對雷叔也算是有了一個交待。


  李秋妍是個難題，她一直無法原諒自己，這樣也不錯，至少她站在自己的對立面，就算有人想對自己不利，也不會對她怎麼樣。


  小雪，想到小雪，吳天的心中微微痛了一下。心中不停的在問，你到底在哪，十年，我整整找了你十年，你到底在哪裡。隨後又想到自己的身體，吳天的心中瞬間失落起來。就算找到小雪又能怎麼樣？自己的身份和身體還能兌現自己的承諾嗎？吳天找不到答案。小雪，你今年也應該23了吧？也到了已婚的年齡，你們南方結婚都早，你是不是也嫁人了？這麼多年，你過的幸福嗎？此時吳天的心裡很茅盾，即希望小雪已經結婚生子，又怕她嫁為人妻。希望她嫁人，是不希望她跟自己在一起過著這種腥風血雨的生活。怕是因為兩個人曾經有過誓言，雖然那只是兒時的誓言，可是她卻是吳天口頭上的第一個女人。


  「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月形單望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這一刻，吳天對這首詩真的是深有體會，心中越想越難過，漸漸的他又想起一首詞「一張機，採桑陌上試春衣。風晴日暖慵無力。桃花枝上，啼鶯燕語，不肯放人歸。兩張機，行人立馬意遲遲。深心未忍輕分付。回頭一笑，花間歸去，只恐被花知。三張機，中心有朵耍花兒。嬌紅嫩綠春明媚。君須早折，一枝濃艷，莫待過芳菲。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飛。可憐未老頭先白，春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五張機，芳心密與巧心期。合歡樹上枝連理，雙頭花下，兩同心處，一對化生兒。六張機，橫紋織就沈郎詩。中心一句無人會。不言愁恨，不言憔悴，只恁寄相思。七張機，行行都是耍花兒。花間更有雙蝴蝶。停梭一晌，閑窗影里，獨自看多時。八張機，鴛鴦織就又遲疑。只恐被人輕裁剪。分飛兩處，一場離恨，何計再相隨。九張機，雙花雙葉又雙枝。薄情自古多離別。從頭到底，將心縈系，穿過一條絲。」


  「薄情自古多離別！」吳天苦笑一聲，暗道：「我沒有薄情負心，為何還要有這麼多的離別。莫待過芳菲，我找了你十年也沒有找到你，難道真要我等到可憐未老頭先白的時候才能找到你嗎？至少作者還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的機會，我會有嗎？」


  隨著吳天的胡思亂想，窗外的天色不知不覺的亮了起來。


  「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人人都說黃蓮苦，我比黃蓮苦三分。陸遊和唐婉至少還是一對苦命鴛鴦，我呢？我愛王歡卻不能相守一生，我喜歡小雪卻無處尋覓。阿彌陀佛，看開放下，破迷開悟，也許是機緣沒到吧！」吳天不停的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