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形同陌路的約定
晚上，吳天將俱樂部的門鎖好，剛想離開卻被龍氏姐妹攔住。
「一起去吃路邊攤？」
「好呀!」
三人一路走來，邊走邊聊。
「吳天能問你個問題嗎？」龍菲菲很鄭重的看著他。
吳天笑了笑：「無可奉告！」
「我還沒說想問什麼呢？」對於吳天的直接拒絕，龍菲菲有些不高興。
吳天平靜的說道：「你能問什麼，無非就是我是誰？」
「你是怎麼知道的？」姐妹兩人驚訝的看著他。
「直覺！」
「吳天，你真的沒事嗎？」龍莫莫還是有些不放心。
吳天搖了搖頭：「謝謝你的關心。同時我想告訴再一次的警告你們，不要愛上我。」
「誰會愛上你這塊萬年寒冰！」龍莫莫口是心非的反駁著。
龍菲菲看著妹妹，輕聲問道：「有理由嗎？」
吳天停住了腳步，認真說道：「你們的職業，我的職業都不允許我們那樣做。然而對我來說，最大的理由就是，我可以給你們一個世界，卻不能給你們一個家。」
姐妹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因為這兩個理由不管哪個，她們都承受不起。
坐到路邊攤，三人點了一桌子小吃。
「你請！」
「吃貨！」
龍菲菲笑看著兩人，她感覺吳天和妹妹真的很配，兩人都像長不大的孩子。
三人有說有笑的吃著，為了避免尷尬，有關一些敏感的話題，三人像約好了一樣，誰也沒有再提。
突然，兩個略瘦的男人架著一個略胖的男人從遠處走了過來，在經過三人身邊時，其中一名瘦高個說：「娘的，怎麼喝這麼多。」
吳天看了一眼三人，隨後將目光鎖定在中間被兩人架著的男子身上，眼前閃過一絲殺機。
「怎麼了？」姐妹兩人感覺吳天有異，同時關心的問道。
吳天沒有說話，而是拿起兩隻肉串，分別遞給兩人說道：「吃串。」
三個男人見吃路邊攤的三人並未理會自己，快速的離去。
見三人離開，龍莫莫再次追問：「你剛才怎麼了?」
吳天放下手中的肉串，壓低聲音說道：「你們沒發現剛才被架在中間的男人是個死人嗎？」
一聽到死人，身為女性的姐妹兩人嚇了一跳。
「死人的腿是硬的，喝醉酒的人，全身像一灘爛泥，是軟的。」
龍莫莫的第一反應就是報警！
「你自己就是警察，你報警？」吳天不理解她這都是什麼邏輯思維。
龍菲菲站了起來，輕聲道：「在這等我！」
吳天一把拉住她，龍菲菲不解的看向他。
「左側的瘦高個身上有把手槍，你明白嗎？」
龍氏姐妹同時愣住，不明白的看向他。
「很簡單，他們三人在經過我們身邊時，我看到瘦高個將手伸進懷裡。」
「那怎麼辦？」
「你們是警察，問我怎麼辦？」吳天無奈的看著兩人。
龍莫莫想了想，拿出電話拔了出去。
「黑鷹，剛剛經過我們身邊的三個男人，其中有一個是死人，我感覺事有蹊蹺，你看怎麼辦？」
「……」
「瘦高個身上疑似有槍，你們小心。」
龍莫莫掛斷電話，笑道：「有人去辦了，我們繼續吃吧！」
吳天疑惑的看著兩人。
「怎麼了？」兩人以為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妥。
吳天搖頭道：「沒什麼，我只是突然發現，你們的領導好像很緊張你們！」
「很正常呀！」龍莫莫不以為然。
「很正常！」吳天呢喃了一句：「正常嗎？你們不感覺你們的領導對你們關心有些過頭了？這種關心已經超出了職責範圍。」
「你是說我們領導想追我們？」龍菲菲終於反應過來。
吳天冷笑一聲：「記住，無利不起早，虛幻的愛情是毛頭小子才幹的事。」
姐妹兩人想了想，臉上浮現了一絲驚訝，因為她們想到，領導對自己姐妹關心確實有點過頭了。現在回想起來，以前毫不在意的語言和動作，感覺確實有那麼一些曖昧。
「老流氓！」龍莫莫氣憤的罵了一句。
「人之常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果我不是因為工作，恐怕真的會將你們一起娶回家裡去。」
「謝謝你！」龍菲菲輕聲的說著。
吳天沒有再說，因為他從對方的話里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
十幾分鐘后，龍莫莫的手機響了起來。
「黑鷹！」
「……」
「知道了！」
龍菲菲焦急的問道：「怎麼說？」
「擊殺一人，抓捕一人，已經移交到重案組了。」
龍莫莫的話，讓吳天想起了李秋妍，心中感嘆，恐怕她今天晚上是睡不著覺了。
「吳天，我們快要離開了？」
吳天愣了一下，雖然心裡早有準備，可是當他聽到這個消息時，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失落。
「要出任務了？」
姐妹兩人點了點頭。
吳天強裝笑顏：「注意安全，等你們平安歸來時來找我，我替你們接風。」
「不許反悔！」龍莫莫生怕吳天會賴賬一樣。
「說到做到！」說完，大叫一聲：「老闆，來三瓶啤酒！」
「你要幹什麼？」姐妹兩人第一次聽到他會喝酒，有些驚訝也有些奇怪。
吳天沒有解釋，三瓶啤酒，一人一瓶。
「來，為了我們以後的形同陌路干一杯。」
姐妹兩人怎麼聽，都感覺這句話有些凄涼。
吳天拿著酒瓶在兩人的酒瓶上撞了一下，笑道：「為了你們的安全，在你們離開俱樂部的那一瞬間，我們便是陌生人。」
姐妹兩人知道吳天說的是實情，所以欣然接受，三人喝了一大口。
「第二口，我來提！」說著，龍菲菲想了想說道：「為了我們無怨無悔的青春干一個！」
三人再次放下酒瓶時，龍莫莫不爽的說道：「你們說的那麼悲壯幹什麼?來，為了我們再次相聚干一個。」
三口下去，一瓶啤酒已去大半。
吳天仰天輕嘆：「二逼青年歡樂多，為了我們的血色青春，走一個。」
「血色青春？」姐妹兩人沒能理解。
吳天放下酒瓶，苦笑道：「難道不是嗎？別人的青春是陽光燦爛的，而我們呢，每天活在生與死的邊緣，成天與鮮血為伍，這不是血色青春是什麼？」
「很貼切，來，為了我們的血色青春走一個。」龍莫莫贊同的舉起酒瓶。
「幹了！」吳天看了看瓶中酒，豪爽的說著。
三人將酒瓶放在地上，吳天猶豫了半晌。
「有話就說，今天我們不許生氣，不管什麼話都可以毫無顧忌的說出來。」龍莫莫有些酒勁上頭了。
吳天淡然道：「如果說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我不想與之為敵，那就是頓巴。雖然我知道我的建議無效，可是我還是想跟你們說，別去碰頓巴，如果你們碰了他，會讓我很為難。」
龍氏姐妹同時一驚，龍莫莫小心的問道：「為什麼？」
吳天回想了一下，呢喃道：「雖然他是世界上最大的毒梟，可是你們知道嗎？他養活了很多窮苦百姓，按照利弊換算，他的利大於弊。他，是一個好人，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都說毒品害人，我感覺事有兩面性。吸毒的人都是自願的，沒有人強迫他們。從人道主義的角度來看，我們無權干涉他人吸毒。再說，頓巴整合金三角，解放了當地百姓在幫派戰爭中的生活，這是一件好事。這就像荊軻刺秦一樣，如果當年荊軻刺殺了秦王，你們想過嗎，當時的百姓還要多遭受多少年的戰火？雖然秦王暴政，至少絕大部分的百姓不再受戰亂之苦，至少很多人不再擔心明天自己的家鄉會不會成為戰場。」
姐妹兩人疑惑的對視了一眼，輕聲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如果我說，很多年前我就想殺了頓巴，你們信嗎？」
龍莫莫不答反問：「那你為什麼沒能殺了他？」
「因為我發現，他就是秦王，我就是荊軻。」
龍菲菲懷疑的問道：「你是為了當地百姓，才沒有殺他的？」
吳天點了點頭：「我實在無法想像，如果我殺了他，金三角的十幾萬百姓怎麼辦？如果頓巴死了，整個金三角勢必會大亂，界時各勢力搶地盤會再次出現，當地百姓的末日將再次來臨。」
「吳天，你是不是有點杞人憂天了，金三角又不是中國，你管的是不是有點越權了？」
龍莫莫的話，讓吳天心中有些不快，冷聲道：「高度不同，角度不同。你熱愛祖國，而我熱愛世界。」
「你這算博愛嗎？」
「不，我也有私心。我熱愛世界，卻更深愛著我的祖國和人民。」
「你是黨員嗎？」
吳天搖了搖頭。
「不會吧，覺悟這麼高還沒入黨！」
吳天笑道：「入不入黨真的那麼重要嗎？我感覺只要我愛國，入不入黨沒關係。這就好像我身在美國，卻改變不了我體內流著的是中國人的血，就算我走遍全世界，也改變不了，我是中國人。」
「贊一個！」龍莫莫說著，拿起一塊肉遞到吳天的嘴邊。
吳天也不驕情，張嘴吃了下去。
三人又吃了一會，龍菲菲手機響起了簡訊的聲音。
龍菲菲一邊吃著一邊看著，突然，她停了下來，不敢相信的看著吳天，驚恐的問道：「你到底是什麼變的？」
「猴子變的！」吳天以為在開玩笑。
「跟你說正經的呢，昨天半夜你是怎麼受的傷？」
龍莫莫一聽，同樣驚訝的看著吳天。
吳天苦笑了一下：「不該問的秘密不問，保密守則沒學過？」
「沒心情跟你鬧，你被搶救了四個小時才活過來，心臟一度停跳兩分多，這樣的身體不在家好好休息，你不要命了？」
看著龍菲菲的表情，吳天認真的說道：「真的不要愛上我。」
「愛不愛那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說完，龍菲菲直接結帳，拉著吳天將他送回家中。
「好好在家休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吳天道了一聲謝，轉身向樓上走去。
「姐，到底怎麼回事？」龍莫莫直到此時才問了出來。
龍菲菲苦嘆一聲：「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知道他這幾天在幹什麼，剛才線人回報說，今天凌晨他被120送到公安醫院，身上三處刺穿性刀傷。在搶救過程中，心臟一度停止跳動達兩分半。」
「那他還給我們當陪練?」龍莫莫不敢相信的問著。
龍菲菲突然想到吳天臨下擂台時說的那句話：「我只想讓你們活著。」隨後，輕嘆一聲：「看來，對於他，我們要重新調查了，妹妹，你不感覺他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了嗎?」
龍莫莫想著點了點頭。
「走吧！」說著，拉著妹妹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