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失憶男人

  吳天看著眼前的村落，沒敢進去，因為他腿上有槍傷，一條褲腿已經被鮮血浸透了。雖然經過簡單包紮，那也是戰鬥之後的事情。


  繞過村落，看到一條縣道，由於時間並不晚，偶爾還有車輛路過。


  借著月色，吳天蹣跚的來到路邊，時間不長，一輛大貨車路過。


  貨車司機正聽著歌開著夜車，這趟貨是從關外運到北京的，眼看著就要到地方了，司機提著十幾個小時的心也算是放到了肚子里。


  突然看到馬路邊有一位穿著山地迷彩，身形有些狼狽，像是一位進城打工的農民工的年輕人在朝自己揮手。


  中國，一個古老的國度，有著5000年的文明和歷史。司機同志稟著對文明古國的忠誠和信仰，打著轉向，將車停了下來。


  吳天看車停了下來，脫著一條腿緊走幾步來到駕駛室外，看到從車窗伸出一個腦袋。司機年紀在40歲左右，一臉的憨厚。


  「哥們咋地了？」司機操著一口地道的東北話。


  吳天大聲嘆道：「別提了，師傅，能帶我一程嗎？」


  司機一聽，將目光朝遠去看了看，並沒發現什麼奇異之處。這才問道：「我是去回龍觀的，順路嗎？」


  「順路，順路。我在那工作！」吳天高興的說著。


  司機打量了一下吳天，由於天黑，並未發現他腿上有傷，大笑道：「上來吧！」


  吳天忍著痛，爬進駕駛室，這才長出一口氣。


  司機一邊開著車，一邊問道：「哥們，聽你口音好像是東北的，你家是哪（nai）疙(ga)的？」


  「大哥也是東北人！我家是遼寧A市的！」


  「上北京來打工的？」


  吳天點了點頭。苦笑道：「這年頭，沒文憑除了干點力氣活還能做什麼？」


  司機對於他的話表示贊同，輕嘆一聲：「行啦，滿足吧兄弟，這幾年呀，不比前幾年強多了，至少物價、房價都下來了。」


  吳天從褲兜里掏出一塊口香糖遞了過去。


  司機看了看，笑道：「俺不吃這個，俺抽煙。」說著就要去操作台拿煙，吳天笑道：「算了吧，吸煙有害健康，現在電影和電視劇里都不讓有吸煙鏡頭了。」說完，示意司機拿口香糖，說道：「嘗嘗？」


  司機憨厚的笑了笑道：「嘗嘗？」


  隨後接到手裡，剝去包裝塞進嘴裡。


  「嗯！在哪買的，這麼好吃？」司機回過頭看向吳天。


  吳天想了想，笑道：「我一個外國朋友送的，好吃吧！」


  「哎，你還真別說，這老外的東西就是好，比國產的口香糖好吃多了。」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往前開著。突然吳天感覺一陣眩暈傳來，身體不由的晃了一下。


  司機轉過頭，看他的臉色有些不對，焦急的問道：「兄弟，咋了？」


  吳天擺擺手，有些氣喘的說道：「我沒事！」


  「兄弟，要不俺送你上醫院吧？」司機有些不放心。


  僅僅片刻，眩暈感越來越強，吳天向車外看了一眼，發現已經進入市區，為了不給司機添麻煩，微笑道：「大哥，停車吧，我到地方了。」


  司機看了看，發現不遠處有一個正在蓋樓的施工隊，以為他是那裡的工作，也沒多想，將車停在路邊，與吳天揮手道別。


  吳天下了車，左右看了看，視線漸漸的模糊。用力的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下，隨便找了一個方向，蹣跚的走了下去。然而，還沒走出百米，便一頭栽倒在路邊的地溝里失去了知覺。


  ……


  「你醒了！」在吳天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吳天慢慢的睜開眼睛，視線由模糊漸漸的變得清晰，隨之看到一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女孩，正坐在床邊看著自己。


  輕輕的閉上眼睛，隨後再次睜開。打量女孩幾眼，發現女孩梳著短頭，長得還不錯，標準的美人，只是臉色冰冷，不帶一絲感情。想了良久，想不起眼前這個女孩在哪裡見過。


  「這是哪裡？」沙啞的嗓音連吳天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家，昨天我從警隊回家的時候看到了你，所以就把你給扛回來了。」女人的語氣中不帶絲毫感情的說著，隨後看向吳天，冷冷的問道：「你腿上的槍傷是怎麼回事？」


  「水……水……」吳天艱難的喊了兩聲。


  女人看了他一眼，伸手將床頭櫃的水杯遞給了他。吳天掙扎著坐了起來，一仰頭將杯中水喝凈。


  「能不能再來點？」


  連續喝了三杯水后才放下杯，人也精神了不少。


  「回答我問題？」


  吳天看了一眼，面前的冰霜美人，呢喃道：「我……」下一刻，吳天呆住了。


  「我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吳天在心裡不停的問著自己。


  隨之而來，一陣頭痛欲裂，讓他痛苦的叫出聲音之後整個人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身邊的冰霜美人已經不在了。


  吳天坐起來，揉了揉發痛的腦袋，打量一下四周，發現這裡很陌生，但是屋子收拾的很乾凈。


  來到客廳，浴室里傳來水聲，暗想冰霜美人應該是在洗澡，再次看了看，發現這裡只是一個一居室，屋內裝飾的也很簡單，除了家電並沒有什麼太多女孩應該有的裝飾。


  突然，吳天在書櫃的一個角落看到一枚彈頭，一枚與普通彈頭不一樣的彈頭。眼前這枚彈頭長短與普通彈沒什麼區別，可是粗細卻僅有普通彈頭的四分之一。


  在看到這枚彈頭時，吳天的心中湧起一絲溫暖，有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他自己都說不好，為什麼會對眼前這枚彈頭產生那種奇妙的感覺。


  輕輕的將彈頭拿在手中，仔細的看著，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傳來，這種感覺讓他有了一種非常強的安全感。


  「放下！」冰霜美人的聲音從吳天的身後傳來。


  吳天一驚，急忙將彈頭放回原位，看著眼前圍著浴巾的冰霜美人，歉意的笑道：「不好意思，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就動了你的東西。」


  冰霜美女上下打量著吳天，半天才說道：「記住，以後我的東西不許碰。」說完，坐在沙發上像審犯人似的問著吳天：「你叫什麼名字，幹什麼的？身上為什麼有槍傷？距你被發現的地點30公里遠的地方發生一起車禍，據說有槍擊的痕迹，你與這件事有關嗎？」


  吳天試探性的問道：「我們認識嗎？」


  冰霜女人看著他，冰冷的說道：「回答我的問題？」


  吳天想著一連串的問題，頭瞬間發出一陣巨痛，強忍著說道：「不知道，你問的這些我都不知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甚至我是誰都不知道。」說完，看著毫無表情的冰霜女人苦笑了一下：「我可能失憶了。」


  冰霜美人的視線就沒離開過吳天的臉，半晌后才淡淡的說道：「我相信你失憶了，至少從你的臉上我沒看出你說謊。」說完，端起茶几上的一杯泡好的熱茶，輕輕的喝了一口說道：「你的身上我已經檢查過了，沒有任何能證明你身份的證件，你的槍傷，我也給你處理過了。現在來說說，你下一步想做什麼？」


  吳天想了想，搖了搖頭。


  冰霜美人看著他說道：「你身上即沒錢也沒身份證，就算是離開這裡也無處可去。要不這樣，你留在我家幫我收拾屋子，我供吃供住，等你恢復記憶，你可以隨時離開。」


  吳天再次想了想，知道眼前的女人說的是實情，只得點了點頭，剛要說話，便被冰霜女人打斷道：「不用謝我，現在開始，你去把浴室收拾一下。」


  吳天愣住了，沒想到眼前這個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看什麼看，還不快去！」


  吳天輕嘆一聲，內心之中傳來一絲反抗，可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


  看著吳天走進浴巾，冰霜美女拿起電話拔了出去。


  「歡姐！」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


  「妍妍，我求你辦的事怎麼樣了？」冰霜美女難得的笑了起來。


  「歡姐，經過相片比對，公安部的相片庫里沒有你要找的人！」


  冰霜美女愣住了，驚訝的問道：「怎麼可能？」


  「是真的，歡姐，我和白南都比對過兩次了。要不你再發一張他的相片過來，我再看看。」


  冰霜美女想了想，說道：「好吧，一會我給你發過去。」


  吳天收了20多分鐘才將浴室收拾好，隨後又將家裡到處擦了擦。


  一個多小時之後，冰霜美女輕聲喊道：「你過來一下！」


  「主人有什麼吩咐？」吳天跑了過來。


  冰霜美人冷目相對，冰冷的說道：「我叫王歡，看你的樣子也沒我大，你叫我歡姐好了。」說著，拿起手機，對著吳天的臉部來個漂亮的特寫。


  「你比我大？」吳天有些懷疑！

  「不信？去照鏡子！」王歡說完，不再理會吳天。


  吳天想了想，這才來到穿衣鏡前看了看，發現自己長得確實很嫩，由於失憶，對於王歡的話他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