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無常對決
「唉，白無常，不，你的名字叫武小天，看來你已經到了更高的層次，甚至已經觸摸到了金剛不壞之真諦，如此年紀就達到如此境界，真讓我羨慕呀。」
黑無常自知無法逃脫便停在當場，轉過頭看著對方。
「你來殺我，卻為何要逃？」武小天反問。
「敵不過你，當然要逃，難道我喜歡找死？」
黑無常看向數十米之外的武小天，臉上沒有恐懼之意。
「呵呵，也是，沒人喜歡死亡，不過你今天就要死，為何你沒有恐懼之意？」
「恐懼？我們都是殺手，從小到現在不知死過多少次，活到現在都是幸運。」
「嗯，說得沒錯，你現在要死了，有沒有什麼事情讓你牽挂？說出來聽聽。」
武小天好似再與對方聊著家常。
「你………！」
黑無常不明對方的意思，有些疑惑。
「你不用疑惑，我知你心中有放不下的事情，你躲在暗處，別人不知，就是為了一旦發現不敵立刻逃走。
不戰而逃，即使活命，組織也定會嚴懲，你我都是武者，對武道的追求高於一切，遇見高手必定會與之交手，就算不敵被當場打死，也是視死如歸，要不是你心有牽挂，怎麼會不戰而逃？你能瞞得了別人，卻是瞞不住我。」
武小天心靈通透，任何事都瞞不了他。
「厲害，真不愧是一隻腳踏入了金剛不壞境界的人物，竟然能看透別人的思維。
不錯，我是心有牽挂，但是，這與你有何關係？還有，你追求的是虛無縹緲的武道，可是別人卻不是這樣，天道飄渺，縱觀歷史又有多少人能探得一絲奧妙，就算是到了金剛不壞境界的傳說人物有能如何？成仙？還是成神？仙道無憑，百年後你我都是一捧黃土，沒有區別，我們都是凡人，要是沒有感情，枉來一世。」
黑無常大聲喝道。
「天道無情？不，你說錯了，天道包容萬物，既然能孕育出有情之物，必然也有感情，所以感悟天道不是無情，而是多情，我在組織中待了十幾年，已經對殺戮有所厭倦，所以現在出世，來感受普通人的情感，這才能更進一步………黑無常，既然你心有牽挂，為何不也跳出來，登高俯閱才能更上層樓。」
這黑無常並非如血魔槍魔那些人，那些人都已經入了魔道，性格扭曲，已經迷失了自我，其實「神之手」組織中絕大部分人都是如此，他們從小就進行殘酷的訓練，九成以上的人都會死掉，活下來的除非是那種大毅力的人才能始終保持本心，武小天當然算是一個，而現在看來，黑無常也有自己的牽羈，而且像他們這種境界的人，這個世界上很少很少，武道之途本就寂寞，多一個同路者自然要比少一個好。
「跳出來………？」
良久之後，黑無常才苦笑道：「武小天，你在組織之中時間很短，不知組織的真正恐怖之處，即使是我也知之甚少，但這也使我感到絕望，別看我們每個都走到了武道的巔峰，但跟組織相比，根本就微不足道，它是一個洪荒巨獸，是一個足以威脅到整個人類的巨大毒瘤，就算你成為金剛不壞強者，在它面前也只是一隻卑微的螻蟻………武小天，剛才你說的對，武道就是抗爭，不畏天不畏地，這一點我不如你，但是現在，我要挑戰你，希望你能出全力讓我死而無憾。」
「好，你進攻吧。」
黑無常全身氣息隨之變化，一股殺氣衝天而起，他知道，這將是他最後一戰，也是他一生當中最輝煌的一戰。
「殺………」
黑無常氣勢攀升到最高之時，身子終於動了，便如一條衝天而起的蛟龍撲向武小天，同時雙手不斷變化，好似掐訣，這是XC密宗的一種大手印功法，可以將體內韌帶大幅度拉伸，如同收緊的發條，一旦迸發力量無窮。
雙方距離幾十米，眨眼工夫黑無常便已來到近前，一雙大手變得如同蒲扇大小從天而降砸了下來。
「來的好。」
武小天不退不避，背在身後的右手緩緩舉起，這一動，彷彿一位古代絕世劍客終於抽出了寶劍，也好似一隻沉睡蟄伏的巨龍睜開了雙眼，一時間使得對方有種風起雲湧的時代浪潮之感。
舉手投足之間影響對方的思維，這已經不是功夫了，而是一種氣勢，一種升華為「道」的無上修為，這一刻黑無常才真正認識到對方的修為到了讓他都無法理解的地步，但是，他不能退，一退氣就餒了，勢便消了，對方是絕頂高手，自己全勝時都不能與之爭鋒，更何況氣餒勢消之後。
既然不能與之爭鋒，那便滴水穿石。
半空中的黑無常身子突然一沉，以千斤墜的功夫硬是生生將那勢重千斤的雙掌停下，躲過對方反攻過來的單掌，身體如陀螺一般轉向對方身後，同時雙掌變得如同流水一般柔軟向武小天身上不斷拍擊，從鋼到柔，陰陽轉化毫無停滯生澀之感。
「好，好，好一招百鍊鋼化為繞指柔的功夫。」
縱然是武小天也不由得大聲讚歎，自己功力比對方深厚，但在招式上卻還不如對手，黑無常不愧是在殺手界近二十年中屹立不倒的超級強者。
別看黑無常雙掌好似無力，但實際上每一掌攜帶的內勁足以在精鋼上拍出痕迹來，武小天挨上一下也絕不好受。
但武小天還是沒動，他運指如飛在身旁不斷點出，每一次都點向對方拍來的手掌。
風馳電掣，黑無常那斷石裂岩的一掌與武小天一根手指相碰，只聽得「撲哧」一聲，黑無常那堅如金剛的手掌竟然被生生穿出一個窟窿。
黑無常一聲悶哼，身子急退，同時運用內息，那手掌上的傷口片刻功夫完全封閉起來不再流血。
黑無常知道絕對敵不過對方，但是卻沒有想到，在自己的兩門絕學之下，武小天竟然連身體都沒動一下，這樣的差距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但黑無常心中沒有恐懼，越是這樣才能激發他的潛力，他右臂一動，一柄鋒利的短劍划落入手，劍光如水，劍氣似風，劍刃無聲無息地刺向對方。
十步奪命黑無常，同樣是一把短劍，同樣近距離刺殺，影魔走的詭異無影，奪命無聲。而黑無常則是光明正大，一往無前，就如數千年前專諸魚腸殺吳王，荊軻匕見刺嬴政，一劍出，天下大勢隨之改變，日月都會為之增色。
面對這一往無前的一劍，武小天的身子終於動了，對方在氣勢上不斷攀升，很快就有了和自己分庭抗禮之力，而且這柄劍乃是削鐵如泥的寶刃，在黑無常手裡威力更是大增，武小天雖然身體比鋼鐵還要堅硬，依舊不敢用身體與之抗衡。
武小天身子微微後撤，同時手掌由指變抓抓向刺來的利劍，他要以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奪下武器。
「奪我寶劍，簡直是膽大妄為，就算你武學比我高出幾倍也是休想。」
黑無常心中冷笑，同時手腕發力，手中寶劍如同鑽頭開始飛速旋轉，劍刃摩擦空氣發出嗤嗤的聲音，劍如手臂，運劍如使指，這一式離手劍足以表明黑無常已經到了人劍合一的地步。
武小天不斷不閃，單手直直地就向利劍抓去。
「噹噹當」
一劍一手半空相交，發出了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音，火光四濺，耀眼奪目。
「你，你，你怎麼………？」
黑無常目瞪口呆，難道這時間真有如傳說中的金剛不壞之身，不對，那不是手掌，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