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燎原 動了真心。(二更)……
第34章 ,燎原 動了真心。(二更)……
梁枝回到家裏, 第一件事就是把其他房間的門都關上。
隨便用桌上杯子倒了杯白開水放著,她一邊把奧利奧放出來,一邊抬頭看向秦瞿:“呆站在那裏做什麽?過來坐。”
秦瞿收回環顧四周的視線,長腿一跨, 便坐到了沙發上。
麵前茶幾上擺著一個花瓶, 裏麵插著的香檳玫瑰開得正好。
無論是角落裏擺著的手繪掛畫, 手邊裁剪得獨具匠心的小個抱枕, 還是陽台上隨風微微飄飛的雪白裙擺,處處都透著十足的寧靜與生活氣,看得出用心經營的痕跡。
她是真的很享受這樣的生活。
如此念頭閃過腦海,秦瞿端起桌上熱水喝了口,氤氳的白氣撲到臉上, 微微模糊了視線。
他斂眸,眼裏的情緒不明,說不上到底是覺得高興還是遺憾。
梁枝抱著奧利奧,抬了個小馬紮坐到茶幾對麵,跟秦瞿始終保持距離。
奧利奧乖乖躺在梁枝的懷裏,舒服地攤起小肚皮, 任她輕撓。
秦瞿手裏一直捧著水杯,望著眼前的情景。
女人眉眼柔和安寧, 全幅注意力都放在懷中,下頜微低,幾縷發絲垂下, 外麵的光照進來,給她的輪廓鍍上一層光暈,美好得不可思議。
而他置身於這樣的情境中,忍不住輕輕地放緩呼吸。
連帶著喝一杯白開水, 都被他帶出了一種品茶的感覺。
梁枝在這個時候抬頭,用詢問的眼光看向他:“喝完了嗎?”
秦瞿神色鬆動,把杯子放下,“嗯?”
梁枝起身彎腰,直接把奧利奧放到了他懷中,“一直在等你手上有空呢,來,你不是想抱著它嗎。”
懷裏驀然多了隻小東西,秦瞿先是不適應地渾身一震,隨後下意識望向始作俑者。
梁枝安靜地笑,眼中隱約閃過一抹狡黠的光。
“……”
秦瞿難得生出點手足無措的感覺。
他抬手,笨拙地捏了捏奧利奧的耳朵。
奧利奧被送到陌生的懷抱裏,也不太習慣,毛茸茸的背部聳動了兩下。
秦瞿又不敢動了。
梁枝見他這幅好像吃癟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小聲提醒,“要順毛摸哦。”
秦瞿愣了一會兒,沒看她,低低“嗯”了聲。
梁枝見他專心致誌應付奧利奧,淡淡勾了勾唇,“那我不管你了,先去收拾下別處。”
說完,她從電視櫃底下翻出個小花桶,又拿了把剪刀,往陽台走去。
秦瞿聽見陽台門被打開的聲音後,朝那邊看過去。
女人背影纖細,穿著簡單的棉布長裙,疊著一件薄毛衣,趿拉著拖鞋走得又靜又緩,悠閑自得。
攥著裙擺在花槽邊蹲下,梁枝拿著剪刀,給裏麵的花修剪枝葉。
秦瞿辨認不出那是什麽花,但是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她很喜歡這樣的生活氣。
那是與他一同生活時,他很少能感覺到的東西。
……也許是從一開始就忽略了。
那樣的生活磨平了她的棱角,而今鮮花與夢想又讓她重新閃閃發光。
秦瞿頭一次如此深刻地意識到,自己曾經錯得有多離譜。
梁枝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往後轉了下頭。
他迅速壓低下巴,將注意力放到自己手上。
直到梁枝又將注意力放回了手上的事情,他才重新抬起頭,繼續看著她。
空氣很安靜,隻有不時從外麵傳進來的些許微小動靜。
在這片小空間裏的氣氛,竟有了些詭異的和諧。
女人似乎是覺得長發垂下來礙眼,於是攏了攏頭發,隨意用一旁的花枝盤了起來。
微仰的脖頸暴露在陽光下,修長且白皙。
秦瞿無端想起了過去的那些旖旎畫麵,腦中一根弦緊了緊。
他自認不是一個重欲的人,這三年來身邊來來往往不斷有人想要接近,也從來無動於衷,甚至有狐朋狗友看不下去,迂回問過是不是禁欲太久身體出了問題。
被說得多了,有的時候他甚至也會自我懷疑。
可在與梁枝重逢後的短短時間內,他已記不清身體產生過多少次的衝動。
也許是對她的氣息太過熟悉,無論是哪一處,他都曾仔細留下過繾綣痕跡,食髓知味後,便一輩子都忘不了。
隻有她能輕易勾起他的欲望。
明明近在眼前,卻連碰也不敢碰。
秦瞿指節抵著下頜,悶悶地自嘲了聲。
突然出聲嚇到了懷裏的貓,它叫了一聲後,掙紮著從他懷中跳了下去。
秦瞿怕它亂跑打翻客廳裏的擺設,忙伸手去捉。
在將它從地上撈起來時,卻隻覺手上小家夥抗拒得厲害。
他還沒反應過來,手上便傳來兩道尖銳的疼痛。
秦瞿吃痛,鬆開手,奧利奧跳回地上,飛速跑向了陽台。
梁枝剛好把最後一點花枝修剪完成,聽見動靜後轉身,便見著朝她跑來的奧利奧,和不遠處捂著手,麵色冷沉的秦瞿。
她蹙了下眉,頓覺大事不妙,把桶放下後大步走到秦瞿身邊,“怎麽了?”
秦瞿抬起另一隻手蓋住傷痕:“……被貓抓了,沒事,小傷。”
梁枝沒有被秦瞿安撫到,眉頭蹙得更深,“讓我看看。”
秦瞿拗不過她,於是把手背攤開給她看。
冷白的皮膚上青筋凸起,與血管方向截然不同的躺著兩根鮮紅的血印,甚至隱隱有一點滲血的感覺。
“……”
梁枝當機立斷:“走,去醫院處理一下,順便打狂犬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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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傷口不算深,處理起來也沒什麽難度。
打好了針,樓層電梯人太多,梁枝幹脆跟在秦瞿身邊,從醫院樓梯走下去。
樓梯倒是沒幾個人,梁枝於是慢悠悠地往下走,不忘叮囑秦瞿,“記得過來打第二針第三針,別忘記了。”
“知道了。”秦瞿點點頭。
梁枝這才滿意地把手裏的單子都還給秦瞿,而後想到什麽,輕歎一聲,“是我的問題,沒看好奧利奧。”
“不是的。”
秦瞿把病曆單折了下,手垂在身側,開口道,“是我非得去你家看看,才出的事。”
梁枝還是有點兒愧疚,“你手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話音在這時猝不及防被一陣吵鬧聲打斷。
“趁我不在你就偷偷去跟初小帆獻殷勤,應晗我幫了你那麽多,你要不要臉啊!”
梁枝“咦”了一聲,停下腳步,就看見有兩個人停在下層樓樓梯口,似乎在爭吵什麽。
而且兩個都是熟麵孔。
應晗扯了墨鏡,一雙眼責怪地盯著麵前的付羽然,“可是這次是你做事不小心,把我牽連進去的,得怪你自己啊?”
付羽然被拘留了半個月,剛被放出來,渾身上下的氣質都蔫吧了不少,站在應晗身邊,顯得憔悴很多。
她雙眼一瞪,嘲諷道:“什麽叫牽連?那些被扒出來的事大多數都是你指使我做的吧?你別想裝無辜,我演藝路毀了,你也別想靠著討好初小帆洗白自己!”
“我哪裏想靠初小帆?”應晗雙手抱臂,理直氣壯,“我也在努力為你爭取,讓她能原諒你啊,之前我給你提供機會,讓你圓夢,也沒虧欠你什麽吧?”
“對我好?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以前討好我是為了接近我哥,不是嗎?”付羽然指著她,說話聲音又尖了幾個度,“虧我還一直以為我哥其實對你特殊,你這戲演的真不錯啊,明明我哥根本對你沒好感,硬是能把我騙得團團轉,拿你當未來嫂子好生供著!”
被戳中痛點,應晗麵色一白,跺了下腳虛增氣勢:“你那不都是一廂情願嗎?自己腦補的還怪我了?”
“什麽叫我一廂情願??”付羽然質問著,抬手就去抓應晗的頭發,咬著牙就要扇人耳光:“我讓你知道我這什麽叫一廂情願、一廂情願!”
應晗手裏的墨鏡掉地上,也不肯示弱地揪住付羽然的頭發,兩個人就這麽廝打起來,動靜越發激烈,就連樓道口的防火門都被推動,發出嘎吱嘎吱地聲音。
直到有人發現後,找人過來拉架。
梁枝始終無動於衷,等著那邊的人上去解決。
圍觀一場好姐妹反目成仇的戲碼,當年兩個人姐妹情深在她麵前晃蕩的模樣還曆曆在目,她倚著欄杆平靜地望著,心裏難免有些唏噓。
兩人被分開後仍不死心地掙紮著,罵聲也一刻不停。
壓根兒就沒人注意到一直在不遠處看戲的梁枝和秦瞿二人。
梁枝被吵得耳朵發疼,不願再在這個地方待著,於是低聲對秦瞿說,“上去坐電梯吧。”
秦瞿讚同:“嗯。”
梁枝沒想到秦瞿回答得那麽幹脆,順嘴問道:“你表妹你不管一下?”
“不需要。”秦瞿情緒很冷,毫無感情地評價,“自己做了什麽自己承擔,醫院裏有人保證她的安全。”
梁枝點點頭,沒再說話,轉身抬步上樓。
走了兩步,她感覺背後有一道視線如芒刺一般紮著她不舒服,在轉角時回頭瞥了一眼,剛好與應晗視線對上。
應晗也是聽到了腳步聲才意識到樓梯間有人,狼狽得從混亂局麵中抬頭,便剛好看見了梁枝與秦瞿的背影。
——他們什麽時候又勾搭上的?
慌張與怒意在刹那間盈滿胸腔,應晗本就氣得頭昏腦漲,盯著梁枝背影的眼神也愈發凶狠。
但在兩人視線相交的一瞬間,她狠狠怔忪了一下。
曾經她最為看不起,在暗地裏打壓示威過無數次的女人,此刻站在比她高的台階上,淡漠的眼神輕輕落在她身上,就連嘲諷似乎都顯得浪費。
身邊的男人,是她可望而不可即,費盡心思卻得不來一個回眸的終極目標。
反觀她自己,渾身淩亂,頭皮和臉頰都火辣辣生疼,被人用一種極為狼狽的姿勢按住,毫無形象可言。
隻是這樣簡單的對比,就已預示著她輸得徹底。
耳邊付羽然的聲音還在叫囂,“你不是說我哥對你是真愛嗎?勾引了那麽多年還不如一個被你趕走的梁枝,怎麽,還想繼續把我當槍使?”
“……”
應晗不甘地張張嘴,卻什麽也反駁不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秦瞿那麽涼薄散漫的一個人,居然會對那個女人……動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