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餘燼 所以,她是有多厭惡他們的這段過……
第19章 ,餘燼 所以,她是有多厭惡他們的這段過……
搬家公司效率很高, 梁枝加了錢,還附帶了一個幫忙整理布置的服務,加之任夏夏在此之前已經叫保潔阿姨幫忙清理過房子,如今整個房子煥然一新, 完全沒有需要梁枝親自動手的地方。
待到搬家公司的人都離開後, 梁枝才關上門, 開始裏裏外外打量這個房子。
整體布局兩室一廳, 麵積不大不小,剛好適合一個人居住,客廳很大,附帶一個有水池有花園的大陽台。
主臥自帶走入式衣帽間,次臥被改造成了一個小型工作間, 雖然比不上曾經那個房子,但對於梁枝來說,完全足夠。
這會兒剛過中午不久,空閑下來後梁枝才終於感覺到有點兒餓,於是打算下樓去吃個飯,尋思著順便還可以買點東西, 熟悉一下周邊的環境。
思及此,她正準備去披件外套, 便聽見了外頭傳來的門鈴聲。
不用猜都知道是誰。
梁枝臉上頓時漾開了幾分笑意,前去開門。
門剛開一條縫,外頭將自己裹成一顆球的任夏夏便借機從那縫隙裏鑽進來, 直直鑽到她懷抱裏。
“哎今天明明出了太陽怎麽還是那麽冷……凍死我了凍死我了……”任夏夏一邊哆嗦,一邊給了梁枝一個帶著外頭寒意的擁抱,“快給我抱抱,我暖暖身子。”
梁枝從善如流地回抱她, 笑著問她:“怎麽這麽早就來了?今天不忙?”
被屋裏空調吹得暖和了幾分,任夏夏終於舍得脫掉外套,把衣服掛門口,之後她拍拍手,“最近都不咋忙,況且是你搬家誒!當然得早點來看看你!”
梁枝把門關好,剛想問她吃飯了沒,便看見她腳邊大包小包放著的一堆裝了東西的塑料袋。
見梁枝注意到了,任夏夏嘿嘿笑了兩聲,不好意思地說:“過來了想起還沒吃飯,就順手去樓下超市買了點食材回來……”
梁枝會意,提起袋子轉身走向廚房:“那待會兒我做飯?你這兒東西挺齊的,要不涮個番茄鍋?”
“好耶!”聽到這個,任夏夏眼睛都亮了起來,“我可想念以前你在寢室煮的番茄鍋了,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吧那麽懂我?”
梁枝停住腳步,回頭衝她彎了彎眼睛,“先去坐著吧,一會兒就好。”
……
番茄鍋的做法很簡單,大約一個小時過後,沸騰著的湯鍋便與各類處理好的菜品一道擺上了桌。
任夏夏幫著梁枝端菜,不時碎碎念著。
“以後你一個人住,我就經常來找你蹭飯了啊?”她把東西放好,一屁股坐回座位上,“之前你結婚之後,我就連在國內都不敢來找你幾回,生怕打擾你生活,現在好了,你沒了家裏那堆瑣事,我也終於能隨時上門了。”
“好啊,隨時歡迎。”梁枝往番茄湯裏下了點東西,一口應允。
兩人又隨便聊了些別的,都默契地避開“離婚”這個話題。
見湯快被煮到見底,任夏夏關了火,把碗筷擱下,問她:“接下來還有什麽計劃?”
梁枝咬著筷子想了想:“也沒什麽了……除了工作的話,往家裏添置點其他的東西,然後過年回家一趟多陪陪我媽……短期內差不多就這些吧。”
“不試著開啟一段新的戀愛?”任夏夏托著腮,半開玩笑問她,“聽說讓一個人擺脫情傷的最快方法,就是開啟一段新的戀愛。”
梁枝一愣,旋即斂著眉無奈地搖搖頭:“說什麽呢,我現在哪兒有這個閑心。”
“不試試怎麽知道?”任夏夏敲敲碗,“我這兒認識可多優秀的小帥哥了,哥哥弟弟任你選,實在不行,我表哥你記得吧?你也見過,那也不錯啊。”
梁枝走過去,揉了揉她腦袋,“行了,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但我確實暫時沒這個打算,或者,你先把你自己的事情解決了?”
任夏夏一聽,立馬跟個鵪鶉一樣不說話了。
過了會兒,她才慢吞吞地端起碗:“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以後再說以後再說。”
梁枝唇角笑意勾得更大,眼神卻變得愈□□緲。
哪兒敢重新再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啊。
有些時候,這些教訓嚐過一次就夠了。
畢竟,實在太深太痛太刻骨,她不願再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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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送走任夏夏後,梁枝收到了來自OW的確認短信。
確認她明天過去報道。
梁枝回複了郵件後,把手機扣在茶幾上,轉身進了工作間。
工作間飄窗很大,上頭放著兩個小蒲團。
她靠著窗邊,從上往下俯瞰底下形形色色的風景。
是人來人往,也是川流不息。
陽光從另一個角度射進來,沒了遮擋,更為燦爛。
空缺的時間仿佛被重塑補滿,心底僅存的那一小部分迷茫也伴隨著充實感一掃而空。
梁枝把電腦放在腿上,再仔細了解了一遍OW的相關資料。
OW的相關資料在網上能搜得到的其實並不多,梁枝翻閱的時候,能得到的信息也隻有寥寥幾個頁麵。
明明名氣極為高調,做派卻低調得過了頭。
甚至連創始人Yee,也隻有一個簡單的剪影。
聽說出席公開的場合,都隻會讓助理出麵。
盯著網頁之上那一枚剪影,梁枝心頭有個念頭一閃而過,卻又怎麽也抓不住。
合上電腦,她抓著抱枕往後舒舒服服靠了一會兒,很快便再次被睡意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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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梁枝前腳剛離開,秦瞿便回到了別墅中。
開門時,傭人低眉順眼,一如往常一般。
房中靜靜悄悄,似乎缺了點什麽東西,顯得更為空蕩蕩的。
秦瞿從沒有在意過家裏的各類擺設,所以即使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仍不清楚到底問題是出在哪裏。
他見客廳沒人,於是徑直上樓,停在了房間門前。
猶豫片刻,他敲響了房間門。
裏麵毫無動靜,並沒有任何要開門的意思。
秦瞿微微闔眼,又敲了兩下房門:“梁枝。”
無人應答。
他安靜下來後,整個走廊上安靜得嚇人。
秦瞿低歎一聲。
“梁枝,開一下門可以嗎?”他語氣比之前放得要溫和許多,“我知道你現在還在生氣,不過你應該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這樣僵持著就可以解決的。”
……
他把耳朵靠近門板,仍沒有聽出任何的動靜。
梁枝仿佛根本無動於衷。
秦瞿眉頭皺了皺,最終還是用妥協的語氣開口:“我知道你現在不願見我,那就這樣聽我說。”
他身子微傾,再一次靠近了門板:“首先,我和應晗之間,除了過去是朋友的關係以外,沒有任何多的情況。”
頓了頓,他繼續解釋道:“我們之間的交集,都與她的家人有關,最近她爺爺生病住院,我隻是幫著她安排病房而已,剛好也算還了他們家曾經給我的人情,你不要多想。”
“如果隻是因為這個,你才想到離婚,現在你冷靜一下,再告訴我,我們之間還有沒有別的問題?”
“……”
等了不知道多久,秦瞿隻覺自己的耐心即將告罄。
他手放在門把上,“我開門了?”
他向來不是一個喜歡熱臉貼冷屁股的人,自認以這樣的方式同梁枝解釋這些已經是自己最大的讓步,再得不到回應,隻會徒增他的不滿。
下一秒,房間門被他推開。
同他所想象的場景不同,房間裏麵空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有人待在裏麵的痕跡。
就連衣帽間和浴室裏都沒有出現梁枝的身影。
秦瞿疑惑地再一次攏緊眉頭,大步回到樓下。
下樓時剛好撞見來回走動的傭人,秦瞿把人叫住,冷著聲音問:“太太去哪裏了?”
傭人心虛地垂下眸子:“……太太已經離開了。”
“離開?”不太明白她話裏的意思,秦瞿又問:“她不在家?”
“……嗯。”傭人艱難地點頭回應,“她已經搬離別墅了。”
“……”
秦瞿不曾想自己聽到的會是這樣的回答,神色愈發不滿,帶了點責怪的意思:“為什麽不在我進來的時候就告訴我?”
而且說好了讓她今下午等他回來,為什麽她反而跟躲避什麽洪水猛獸一般,就這麽一聲不吭搬走了?
傭人不敢直視秦瞿的眼睛,閃躲且為難地解釋:“是太太讓我們不要告訴您的。”
猶豫了片刻,她又說出了剩下一點未盡的話:“她還說,讓您不要再找她了,她有自己的生活,不想再受別人的幹涉。”
……
一刹那,秦瞿不知道自己還該說些什麽。
心中的某個角落,隱隱有了種空空落落的感覺。
半晌,他不再追問傭人其他的問題,“嗯”了一聲,轉而坐到了客廳沙發上。
傭人這時再一次小心翼翼地問他:“先生,請問您要不要吃點什麽?”
“……不用,”秦瞿隻覺頭疼,狠狠地按壓了一下眉骨,“你接著做你的事情,不要再打擾我。”
“知道了。”
傭人十分知趣地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後,直接撤離了一樓,給秦瞿留足了自己思索的空間。
秦瞿坐了一會兒,從兜裏摸出一支煙點上,狠狠吸了一口。
煙霧繚繞間,他眼神凝視著眼前亮到反光的大理石牆壁,久久未有過其他的動作。
他仍不太明白,自己到底是哪一步走錯了。
為什麽梁枝甚至連他的解釋和他的服軟都不願意看上一眼,就那麽堅決地想要離開?
更可笑的是,就算已經到了這一步,他居然還想著讓梁枝回來。
明明在他的認知裏,這個妻子的作用,不過是曾經一個抵擋外界壓力的工具,他從不認為自己對她有什麽感情,甚至不覺得這種關係需要認真對待。
就連有結婚想法的那一夜,他也不過是補償心理作祟,才抱著一種無所謂的態度同她提起。
畢竟和誰結婚都沒差,隻是碰巧他知道了梁枝一直以來都喜歡他,所以給她一個甜頭罷了。
可為什麽,最後鬱悶的卻是他。
一支煙燃盡,秦瞿把煙頭摁滅進煙灰缸裏,強行將自己剛才冒頭的那一點想法壓下去,躺倒在沙發上。
走就走吧,也不會對他的生活產生別的影響,她既然如此決絕地想要離開,那他也當自己從來不認識她。
客廳空曠冷清,時間伴隨著掛鍾“滴答”作響的持續,緩慢流逝。
秦瞿靜靜躺著,忽然覺得這偌大的空間裏,空曠而又冷清得嚇人,令他頓生濃濃的不適應。
以前有梁枝同他一起回家,他從不會有這樣的感覺。
進門那裏的花瓶裏還插著一支玫瑰花,由於時間過去得有些久,已經變得枯萎。
他望過去時,突然又想起,聖誕節那天晚上,坐在餐桌旁等他回家的梁枝。
她一個人在家等著他回來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感覺?
所以在滿心歡喜地期待著他的歸家,卻又被長時間的等待一點一點磨光耐心後,才會那麽堅決地提出離婚。
“……”
閉著眼不耐地扯鬆領帶,秦瞿不願再去想這些事情。
可時鍾仍在滴答滴答不停地響,仿佛時時刻刻都在重複著“梁枝”這個詞。
讓他根本無法忽視。
他這才發現,“梁枝”這個名字,在他的生活中,到底占了多大的比重。
驀地,秦瞿的記憶再一次回溯,想了起前段時間梁枝的一些做法。
回老家、交接工作、請傭人——
原來她的離開,一早就有跡可循。
而他竟然從沒有察覺過。
從那個時候開始,她便已經在計劃著將自己默默淡出他的世界,降低自己的比重,方便隨時退場。
秦瞿越想越發覺自己太陽穴傳來陣陣痛感,索性又摸出一支煙點燃。
就在這時,手機上傳來了消息提示。
小小的兩聲提示音響,打破沉悶的環境。
是楊牧河之類的那一幫狐朋狗友建的微信群,不知道是哪一位把他新拉了進去,這會兒紛紛@他,消息刷了滿屏。
【兄弟你真離了啊?怎麽,小嫂子還是不願意原諒你,非得離?@秦瞿】
【不過我是真的想不到啊,你居然一回頭就勾搭上了人家應晗?不是吧,又舊情複燃了?說真的要是換我,我也得氣個半死,這可不能怪小嫂子不原諒你。】
【你也看開點,既然離都離了,你哪兒愁女人啊?要不要兄弟們幫你安排幾個?】
【別瞎說,人家玩的哪沒你開?和應晗鬧出那麽大事兒你又不是沒看到。】
……
秦瞿被滿屏幕的討論擾得雲裏霧裏:【什麽舊情複燃?】
【……兄弟你別裝了,熱搜還掛著呢,我算是知道應晗都回應了,你為什麽還沒讓人處理這事兒了,原來你壓根兒沒看到。】
【之前應晗出國之後,我們看你那麽頹廢怎麽都放不下,我們就沒敢再在你麵前提過,沒想到人一回來你又和人家重新好上了,連老婆都不管,真是個狠人啊!】
“……”
秦瞿猛地發覺了哪裏有問題。
他沉默地抿起了唇,疑惑地打下幾個字:【我什麽時候喜歡過應晗?】
群裏沉默了許久,再一次炸開。
【這都人盡皆知的事了好吧?是誰在應晗出國那天先是跟我們喝了一圈,又端著一箱子啤酒跑去天台的?要不是小嫂子不放心你,跑上去看著你,我們都生怕你一個不樂意,直接從那上頭跳下去了!】
“……”
秦瞿捏著手機,十分努力地回想著他們說的那段往事。
最終,他隻能回:【應晗是什麽時候出國的?】
他是真的不知道那群朋友指的是哪天,大學時期他無論是家事還是別的事情都十分複雜,導致時常夥同朋友們一起喝酒,這會兒關於喝酒的回憶過多,他一時半會兒居然想不起來。
或許,他當時根本就沒聽說過應晗出國這件事。
可別人明顯不信,在他認真地問出這個問句後,得到的隻是來自聊天框的一大片噓聲。
【切,你可別裝傻了啊,你當時是怎樣一種情況我們可都是有目共睹!】
【就是就是,你有這個閑心不如去看你和應晗那熱搜該怎麽壓下去!都那樣了還不管管啊?】
……
“……”
知道這群人平時說話都那麽不客氣,秦瞿也沒有生氣,隻是因為沒有辦法跟他們好好解釋而感覺到了絲絲心累。
退出群聊,他不願再去同這群人浪費時間,切換到了微博的頁麵。
他很少登錄這種娛樂性的軟件,最多轉發一些公司相關,所以對微博上的大大小小的八卦消息,幾乎處於一種毫不知曉的狀態。
好在關於應晗的緋聞還高高掛在熱搜欄上,能直接點進去。
在仔仔細細看完那一條博文後,秦瞿的表情越發變得陰沉。
再往下翻一條,便是應晗的回應。
也算不得什麽回應,甚至連這件事都沒有提起,隻是簡簡單單地發了個“微笑”的表情。
看不出她是怎樣的態度。
底下的評論也是眾說紛紜,幾乎下一秒就能吵一個天昏地暗。
【這是回應吧是回應吧是回應吧!我天這算不算是默認了!】
【所以這已經算是官宣了嗎!我尖叫!】
【那些說承認的都是什麽毛病……這微笑難道不是明擺著生氣你們亂傳謠言了嗎……】
……
評論區戰火越燒越旺,也沒見應晗出來做絲毫回應。
秦瞿盯著屏幕,沉思了許久。
最終,他轉發了那條緋聞微博。
【秦瞿v:隻是幫個忙而已,謠言請適可而止。】
由於秦瞿的發聲態度很明確,評論區的畫風同應晗那邊的完全不同——
【有認證!是本人!秦總居然親自回應了!】
【好的沒戲看了散了散了,都說了是朋友了怎麽老有人不信?我真誠的為某些人的智商感到憂慮。】
……
秦瞿沒管評論,把自己的聲明截了張圖,又回到微信,第一時間把消息發給梁枝。
然而圖片發過去,隻得到了一個發送失敗的紅色感歎號標識。
梁枝把他拉黑了。
“……”
秦瞿不死心,再嚐試著給梁枝打了一通電話過去。
下一秒,那邊機械的提示音響起——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是空號。”
直接換了號碼,甚至連拉黑都沒有考慮過。
這下他甚至連用別的號碼打給她的機會也沒有了。
秦瞿盯著通訊錄的界麵,久久未動。
他怎麽也想不到,梁枝會走得那麽幹脆,想得那麽周全,甚至連這些聯係方式都給他斷了個幹幹淨淨。
門鈴聲響起,他輕“嘖”一聲,煩躁地把手機丟回沙發上,走過去開門。
在看清門外站著的人後,他眼中隱隱漫過一縷失望。
不是梁枝,是一個舉著手機,笑眯眯的中年男人。
壓下心底的不耐,他盡量使自己平靜地問:“請問你是?”
“中介,來看看房。”
男人伸長脖子,想要透過秦瞿往房裏看,一邊看還一邊小聲嘀咕,“房主也沒告訴我這裏還有人啊……”
中介?
秦瞿不解,向前一步擋著他的目光,警惕地問:“看什麽房?”
中年男人這才肯上上下下往他身上打量過去。
了然地點點頭,他道:“你應該是租客吧?這房子主人先前約了我過來看看房,準備賣掉,剛好有好幾個客戶看上了這邊兒,我就想著趕緊過來……誒房主跟我說你七天之內會搬走對吧?”
秦瞿終於聽懂了中介話裏的意思。
梁枝準備把這套房子賣掉。
倏忽間,他仿佛明白了為什麽女人當初會要這套房子。
原來是存了這樣的心思。
她想把關於他們過去的痕跡,全都抹除,不屬於他們任何人。
……所以,她是有多厭惡他們的這段過往?
耳邊中年男人還在繼續嘮叨。
“這邊的房子可搶手了,這麽久了才碰到有人肯賣,估計價格還能再高些……”
“這套賣多少?”
秦瞿倏然出聲,打斷了中年男人持續的碎碎念。
男人呆愣一秒,“啊?”
“我問這套賣多少。”秦瞿冷笑了下,嗓音微啞,帶著輕嘲,“我出兩倍的價,賣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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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房子的事情委托給助理代為處理,秦瞿不願在留在這裏同人多有交涉,最終還是回到了公司。
辦公室門被敲響,路娜把文件放到他身旁。
秦瞿抬頭時,目光無意間掃過了她的手,稍微頓了頓。
路娜感覺到秦瞿的目光,驀地渾身一僵,十分小心地開口問道:“秦總,還有什麽事嗎?”
“……”
秦瞿目光沒有變化,仍盯著她的那隻手,神色稍斂。
大約幾秒後,抬手,淡淡指了指:“那支筆是你的嗎?”
路娜這才注意到,自己手裏還拿著一支鑲著碎鑽的筆。
估計是之前太過忙碌,隨手抓了支筆簽字後,沒來得及放下。
她於是換了種方式那筆,搖了搖頭,解釋道:“不是我的,是梁秘書之前留在辦公室的,我準備有機會再還給她。”
當初梁枝離開時,告訴過路娜辦公室裏的各種東西她都不準備再帶走。
但路娜認得這支筆,是某家首飾店前兩年出的周邊產品,上麵的鑽石顆顆都是真鑽,光是想一想就知道價值不菲,她不敢直接放著,還是準備還給梁枝。
秦瞿點點頭表示了解,抬手示意路娜拿過來,“那先給我。”
“啊?好。”路娜聞言,有些驚訝地把筆遞交給秦瞿,“秦總您如果有機會,就麻煩轉交給梁秘書一下了?”
秦瞿沒說話,輕輕頷首。
他把筆拿在手裏,便一點一點仔細地開始順著上麵紋路摩挲。
仿佛在對待什麽極為珍貴的寶物。
……
路娜見狀,心底莫名升起點疑惑。
在她的印象裏,秦瞿是從來不會關心這些小事的。
但這些她也不敢當麵問。
見沒自己什麽事,她鞠了個躬,默默準備退開。
就在這時,她瞥見了秦瞿左手無名指上的一枚戒指。
隻消一眼,她便將款式與記憶裏的那一枚完美地重疊在了一塊。
——她記得,上次她看見的梁枝手上的戒指,和這一款是同款。
心底的那一層隱藏多時的迷霧驟然被撥開,路娜強行抑製住自己心髒的狂跳,加快腳步退出了辦公室。
她剛才,好像窺見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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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娜離開後,秦瞿仍在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手上的筆。
這是剛結婚那會兒,他送梁枝的禮物之一。
自她收到後便一直用的都是這支筆,過去了這麽久,筆身上甚至連一道劃痕都沒有,可想而知她用得有多珍惜。
可現在她卻不要了,甚至讓給了別人去用。
“……”
就連秦瞿自己也不清楚,他為什麽會對梁枝留下的東西抱有那麽大的執念。
——會是喜歡嗎?
他幾乎瞬間便將這個近乎荒唐的想法拋諸腦後。
怎麽可能。
感情於他而言,是最為多餘的東西。
他兩根手指捏著筆,輕輕讓它打了個轉。
——也許隻是不習慣而已。
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敲響。
門外路娜公式化的匯報傳來:“秦總,外麵有位姓應的小姐想要見您。”
秦瞿認識的姓“應”的不多,不用猜也能知道是誰來找。
他這才把筆放在一旁,淡聲道:“讓她進來。”
幾分鍾後。
門開,應晗摘掉擋住臉的大墨鏡,笑意盈盈地走進來。
她似乎未被網絡上的傳言所影響,一雙眸子溫柔嫵媚地望向秦瞿,十分熟絡地坐到了他麵前:“好久不見,阿瞿。”
“應小姐原來平時都是這麽稱呼我的?”秦瞿沒有抬頭,語氣染上些許警告的意味。
應晗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小幅度掩唇,柔聲道歉:“抱歉,我以為我們關係足夠好了……”
秦瞿根本不吃這一套,掀了掀眼皮,“還沒到那個程度,麻煩應小姐有自知之明。”
應晗尷尬地掀了掀唇,“你總是喜歡這樣開玩笑……”
“你的父母還有什麽事需要找我,麻煩直說,我現在很忙,”秦瞿不吃她這一套,冷淡以對,“老爺子的病情現在很穩定,也不需要我幫忙做什麽。”
“啊,是——”應晗一噎,張了張嘴,“我這次來沒別的問題,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受網上那些事的影響?”
見秦瞿仍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她笑了笑,接著說,“網友們都是這樣,喜歡捕風捉影,不過過了這一陣就好了……”
“你發澄清了嗎?”
應晗一怔:“什麽?”
秦瞿仍未抬頭,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我已經發了聲明,應小姐你的呢?”
“我……”應晗卡殼許久,幹巴巴地笑了聲,“剛才太忙還沒時間看,我晚點回去就發……”
她打開手機,上下翻了翻,像是不經意地把一個評論放到秦瞿麵前:“你看,他們說我們很般配誒,你覺得呢?”
秦瞿耐心耗盡,抬頭直直地望向應晗,沒有回答她剛才的問題:“既然忙,就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
“或者,你可以趁著這個時候,先把這件事好好澄清一下,而不是發一些模棱兩可的內容。”
“……”
許是這句話太過直白,切切實實戳到了應晗的痛處。
她把手機往桌上輕輕一扣,蹙著眉就連眼眶都紅了幾分。
美人弦然欲泣的模樣本就惹人憐惜,配上微哽的聲線,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下一秒就能落下淚來。
“秦瞿,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應晗說完這句,稍稍別開了眼,“我知道當年我出國給你造成的傷害很大,可那都已經過去了,況且我當時根本不知道你也喜歡我,這還是別人後來才告訴我的,你要是早些說開,說不定我就不會走了……”
說到這裏,她作勢要去握住秦瞿的手:“阿瞿,這麽多年我真的一直都還喜歡你,我都這麽求你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氣了?”
秦瞿避過她的手,向後靠了靠,聲線極為冷靜:“請自重,應小姐,我想你是誤會了……”
“我沒有誤會,”應晗不死心地打斷他,“如果你真的對上一段婚姻滿意,又怎麽會離婚?你和梁枝結婚隻是為了氣我是不是?現在離婚了,我們完全可以重新開始,我真的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