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到底是誰
救人如救火。
不論這次的惡膿毒症起因為何,但醫理都是一樣-——在毒行不深之時,及時拔出毒栓。
蘇莉盤腿坐上了木板,扶起渾身淌滿血污的士兵,雙掌運氣,探入患者臟腑之間,功行數輪之間,已是逼出了藏匿在他體內的膿栓。
蘇莉眉目微舒:料的不錯,雖然膿毒來的詭異,發作也快,但畢竟時間還短,尚未深入,及時逼出,大約便能無礙。
「遷出此帳,後續療其外傷便可。」待那士兵一口烏血吐出之後,蘇莉立即命人將他搬出大帳,繼續治療下一個。
圖魯見女子已有序而從容的著手診治,心中也是稍定。
蘇莉一刻不敢耽擱,直到天已擦黑,才堪堪將大帳之中的二十餘名傷員全部療毒完畢。
大帳中再無一人時,疲憊的女子按了按眉間,待她起身那刻,竟是一時站立不穩-——一整日連續高強度的輸出,不知不覺中已將她掏空。
「姑娘,圖魯大夫正忙著給剛剛抬出去的病號治傷,特意讓小的過來叮囑姑娘趕緊去吃點東西。」圖魯身邊那半大的葯童,一身血污的趕過來傳話。
「也請圖魯大夫別太勞累了。」女子有禮的應了,難掩疲累。
「圖魯大夫說了,他做的不過上藥包紮這些體力活,比不得姑娘運功行氣耗費心神。今日,幸虧有姑娘在。」
「舉手之勞。」蘇莉虛弱一笑,再說,誰會真的忍心見死不救。
「姑娘心善.……快去吃點東西吧,身體要緊。」葯童催促道。
「恩,這就去。」
她是要去吃點東西,也要去見一見灝樾-——也好搞清楚,他,究竟是個什麼鬼。
非懸壺醫者,卻懷一顆仁心;非鐘鳴鼎食之輩,卻欲濟蒼生。於他們而言,到底,是福是禍——那青衣的葯童,望著腳步虛浮走出去的女子,搖了搖頭,一聲輕嘆,這一刻,他面上的表情,實在不像是一個十多歲的青稚童子。
軍機營中,蘇莉有些恍惚的望著對面的男子,而他,也在定定的看她。
女子寫滿疲憊的眸中,愁緒翻湧,疑雲升騰。
而長身玉立的男子,深邃俊美的面龐上,風華不絕,隱有意氣。
「殿下.……」話剛出口,蘇莉繼而一笑,「或許,我該問,閣下,到底是誰?還有……意欲何為?」
大難不死的灝樾,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各種方法趕走了自己的愛侶王妃迦葉。
就是這個灝樾,初初蘇醒,明明膿毒已祛,卻在帳中夜夜行功運氣,似乎,伴隨他一起醒過來的,還有他來歷不明的內傷。
也是這個灝樾,反常的不關心排兵布陣,卻關心起了各國皇室動向,不惜費心費力將斥候隊遣去各國皇都駐紮。
更是這個灝樾,明明已經秘密軟禁了蘇久承,可「挽留」自己時,情願大費周章,卻不用「以父相挾」這等簡單直接的辦法。
也正是他,讓這些身中莫名膿毒的兵士,去兩國軍營送死——一切的癥結,都指向了這個詭異的鳳弈王子灝樾!
醒來之後的灝樾,或許,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灝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