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紈絝

  蘇莉自然是不知道少年心思的，沒心沒肺的她還配合的轉了個圈，指了指臉上戴的面紗，嘻嘻一笑，「自然是真的瘦了……世子，要看臉么?」


  少女露在外面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突然就讓鄭琪淵有些暈頭，怔怔的沒說話。


  「嗯，不看的好……我怕美死你。」少女叉腰哈哈笑著，「說，一大清早的，你拆相國府來了啊？」


  這種語氣，這叉著腰的張狂樣子，讓相貌平平的少年，突然覺得熟悉——嗯，這才是他認識的蘇荔。


  大清早?相國府?

  呵，自己那樣「癲狂」的叫門，到底是想去幹什麼的呢。


  鄭琪淵突然覺得有些斷片。


  是聽說她瘦了，自己突然很抓狂，急著去驗證一下傳聞真假?

  是半年不見，難抑思念，發了狂的想瞧她一眼?

  還是自己剛從北沙洲那種吃人的地方爬回來，又立馬要去赤坂谷那種白骨累累的死地，覺得生命稍縱即逝，不想留下遺憾，有些話，想一吐為快?

  ……


  其實，都有吧。


  自他一入城門起，他的狀態，大抵就是「瘋魔」的。


  可是，當他真真切切的看見這個女人找到自己，站在自己面前，他卻發現，自己說不出口，也不想說出口了。


  「你瘦了……」以前胖的不成樣時她就瞧不上自己，如今只怕……所以，有些話，他不敢再提。


  少年低下頭去，又是一聲喟嘆，並著些許頹然。


  蘇莉望著垂頭坐在地上的少年，卻驀然覺得，他很哀怨。


  那種哀怨，是明明大家說好一起丑，你卻悄悄整了容的哀怨……


  「你知道的，以前我底子也不差，就是胖些……」還沒說完，蘇莉發現，自己似乎更加刺激到了對方。


  鄭琪淵幾乎是哭喪著臉，瞪著那個「自戀」的女子，「蘇荔，你大費周章來找我，就是為了炫耀這個嗎？」


  「額……當然不是，那個……聽說你要去前線了?」


  鄭琪淵簡直要哭了，「蘇荔，你是成心來氣我的是不是！」


  「不不不……當然不是！」黃衫窈窕的女子搖頭，頓了頓，直接道，「半年前的『榮錦堂』，銀甲禁衛鬧市縱馬，就是你救我那次……其中有匹黑色駿馬上乘了兩人……你可知道，他們是誰？」


  終於，蘇莉猶猶豫豫的問了出來。


  鄭琪淵怔了怔，眼神一暗，上一刻還鮮活的表情，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垮塌了下來，唇角一勾，自言自語道，「呵呵，本世子……真是個傻子。」


  少年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泥土，撿起掉落一旁的蟒皮短鞭，朝女子走了過來。


  鄭琪淵五官平常，但身量卻是極高的，即便是站在一米七的蘇荔面前，也能在她身上投下一小片陰影。


  「呵，怎麼，蘇大小姐看上他們了?」少年揚唇，壓下眉角的苦澀，「蘇荔，你還真是……狗改不了shi。」痴人一般的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麼。


  蘇莉看見，那個捏著短鞭的男子，終於又找回了那副紈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