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她倒在了她的曙光前,回城希望更渺茫了
第132章 她倒在了她的曙光前,回城希望更渺茫了
李冬梅自從過年回來後,王軒雖然在田地裏遇見了也和自己說話,但是兩個多月了,沒再送過一點糧食了,李冬梅也知道,他受了家裏的壓力。
王軒找李冬梅談過,“我知道你有文化,是大地方的,我沒上過幾天學,你沒看上我,我也能想到,但我不能一直這麽幹耗著了,要是你有想法跟我結婚,我自然是歡喜的,你兒子我也可以幫忙養著,我可能不會喜歡他,但我能做到給他一口飯吃,養他長大,如果你沒有想法和我結婚,我也強求不了,我家隻有我一個男丁,還要續香火。”
王軒的意思就是不會不明不白的再為李冬梅提供口糧。
李冬梅沒做聲,因為在家裏據理力爭,拿到了一部分今年下鄉的補貼,但現在也被小偷偷了,李冬梅想起了李峰可憎的嘴臉。
他不是愛這個兒子嘛,話裏話外,欺負自己的時候,說今年後半年等張雪梅的兒子大點,就起訴離婚,他帶著兒子一起過。
就是說李峰沒打算娶自己,李冬梅也沒想法嫁給李峰,他的心理太黑暗了,嫁給他也許連溫飽都解決不了,他不會善待自己的,李冬梅拉了拉衣服,看著被李峰掐的一片青紫的胸口,渾身充滿了戾氣。
想著你李峰如此糟踐我,我不能無休止的為了兒子的口糧和他別有所圖的接濟而忍耐下去了。
嫁給王軒,王軒好歹是個老實的,隻要不再有孩子,等以後有回城的機會,再想辦法吧。
李冬梅想通了,麻利地給兒子換上幹淨的衣服,舉著兒子,詭異地笑道:“兒子,你親生父親就是個惡魔,但他很愛你,不過我不會讓他如願的,不會讓他下半年把你帶走自己養,媽給你找個後爸吧,我們娘倆起碼不會餓死,我是你媽媽,你也看到了,你爸爸總是欺負我,很變態,媽不想你和這個變態生活在一起,以後你也會變成他那樣,太可怕了,還是跟著我吧。”
李冬梅也換了衣服,抱著兒子去找了王軒。
王軒正蹲在家門口吸旱煙袋,李冬梅看了眼,有些迷茫,他像個老農民似的吸旱煙,感覺和自己站在一起很違和。
但王軒見了李冬梅,趕忙起身,眼神有些驚喜:“你找我?”
李冬梅忍住了內心對王軒剛剛的老農民形象的嫌棄,輕點了頭,勾著苦澀的笑:“嗯,王軒,我帶著兒子嫁給你,你願意娶我的話,我們立馬就去開證明領結婚證去,但你結婚後不能打我,不能打我兒子,要管我們吃飽穿暖,你能做到嗎?”
一臉憨笑的王軒立馬應承下來:“那咋不能,隻要有我一口吃得,就不能餓著你,你兒子我也能養著,就是我們得有我倆的兒子就行。”
李冬梅這天和王軒領了結婚證,把自己關在小柴房裏放聲痛快的大哭了一頓。
三天後,正式結婚,王軒正式迎娶李冬梅。
李峰是李冬梅結婚第三天,從張雪梅嘴裏得知的,氣呼呼地找到在田地裏掙工分的李冬梅質問:“你突然結婚,怎麽不告訴我一聲,你故意的吧,我兒子呢,下半年你得還給我,你根本就不愛他,不配當他的母親。”
李冬梅冷笑著回應:“李峰,你是個什麽東西你我心知肚明,我怎麽對我兒子你管不著,公社早就判給我撫養了,我兒子現在也不是黑戶了,我和王軒結婚了,孩子的戶口落在王家屯了,他姓王,我不會把兒子交給你養的,你就是個禽獸,你想要什麽就能得到什麽嗎,我偏不讓你如意。”
李峰氣急敗壞,上手推了把李冬梅,被田地裏的王軒大跨步衝過來,逮住李峰狠狠錘了一頓,李峰還手,被王家幾個本家人一頓猛揍。
臨了,王軒警告李峰:“要再讓我看見你對我媳婦動手動腳,看我不打死你,呸。”
李峰鼻青臉腫的回到張家,見了張雪梅,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又想吵架。
但這次李冬梅沒發脾氣,看著李峰鼻青臉腫的,想著應該是王軒幹的,也好,他李峰以後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去找李冬梅了。
張雪梅想,李峰你沒了外麵的姘頭,看你能招架住我的美人計不。
清平公社收到鄉公安轉過來的二十塊錢和十斤糧票的時候,因為是沈冰月跟著這個案子,就把這筆錢給了沈冰月:“這是我們在小偷的家裏搜出來的,因為王家屯李冬梅的錢沒有返還,所以這筆錢就作為小偷的返還錢款,請公社走手續處理,因為李冬梅同誌也向公社提過訴求,所以上交公社返還。”
沈冰月和李冬梅這一世,別人是看不出有什麽深仇大恨的,充其量就是以前見過而已。
沈冰月拿著這筆錢,自然是要作處理的。
李冬梅結婚了,沈冰月也從沈媽那裏得到了消息,想著李冬梅還是熬不過去,選擇找了個捷徑,先解決這兩年的溫飽再說。
知青大批返程78年就開始了,最晚不過80年左右了,現在都77年了,李冬梅可能倒在了黎明前,如果結婚了,應該就落戶本地,不會再安排回城了。
沈冰月騎著自行車,揣著錢和票,到了王家屯的村大隊,一來要把錢和票給李冬梅,二來要看一下葡萄園的種植。
村長於是親自帶著沈冰月在田間地頭看了看後,直接去了王軒家裏。
農村的很多工作,都需要親自跑路,誰讓通訊不發達呢!
沈冰月看著沒有大門的小院,和沈家以前差不多,小院裏一個中老年婦女坐在小板凳上,雙腿上放著大簸箕,簸箕裏的玉米麵生蟲子了,正在扒拉著玉米麵,挑小蟲子。
小院裏一個一歲多的小男孩正坐在地上,四月裏的天氣倒是暖暖的,但昨日剛下過雨,地上還有一攤子泥水,小男孩穿著開襠褲坐在地上還是很冷的,他流著清鼻,時不時抹一把鼻涕,臉頰上劃過一道道黑,小手拍打著小水坑的水,嘿嘿地笑,玩得不亦樂乎。
農村裏養孩子不是那般的精細,孩子們隨地玩耍也比較常見,沈冰月有了一刻恍惚,這小男孩不是李冬梅的兒子嘛!
那張臉雖然和前世比,黑瘦了些,但沈冰月永遠都不可能認錯的。
以前在沈家小院,李峰驕養著,自己也最終接納了他,他過得還是很好的,起碼比現在沒有人用心看管要好些,現在的小男孩就是散養狀態了。
王家屯的村長吆喝了一聲:“錢淩,你兒媳婦在家不,這是公社的沈領導,過來找她,上次小偷偷走的錢返還回來了,讓她簽個字。”
57歲的錢淩抬頭看見村長,連忙放下簸箕,咧開嘴,迎了一步。
錢淩很瘦小,看著瘦巴巴的,皺紋已經爬滿了麵頰,是一個飽經歲月摧殘的農村婦女形象。
她又瞅了眼沈冰月,笑出了一臉褶子:“這十裏八村的哪有不認識沈領導的,是個有本事的,大倩婆子和我關係可好了,也經常提起沈領導呢,真是老沈家的祖墳冒青煙了,得了這麽好的閨女,把全家都帶富裕了,本家都跟這沾光呢,快進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