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縱論

  「兩位兄弟都是有本事之人，何不投效軍中，闖一番事業？」


  一直聊了少許，基本的情況信息都了解得差不多了，該客套的也都客套完了以後，司馬宇才直入正題，看著兄弟二人疑惑道，這也是司馬宇不敢貿然以正名拜訪的原因所在。


  據顧長風派人打探到的消息，這馮國用、馮勝兄弟在這石龍村以後近兩年之久，有一身不俗的本事卻一直不曾出仕。


  在沒有打探清楚具體原因之前，司馬宇也不敢魯莽。


  「馬宇兄弟，實不相瞞，非是我兄弟二人不願投軍，實是苦於這津州無明主，舍妹又年幼，不敢貿然出遊！」


  司馬宇的話音一落，廳內就陷入了一片寂靜，馮國用眼泛精光，頓了頓后緩緩道，說完后目光灼灼地看向司馬宇。


  此時，兄弟二人自然已經明白司馬宇此次前來恐怕是有求賢之意。


  「哦？難道這南王孔有德和梁山軍都入不得兩位馮兄的法眼？」


  對於馮國用考量的目光司馬宇恍若未見，眉頭一挑，一臉訝然道。


  「馬宇兄弟何必考我等，孔有德不過一屈身韃奴的漢奸，我兄弟二人堂堂男子豈能屈身拜其為主。梁山軍晁蓋之流，假託義氣為名，雖聚攏甚眾，卻不過是一群草莽罷了，只知打殺，根本不識安邦定國之道，早晚敗亡，我等何必跟著他們去做那亡國之臣！你看，眼下這孔有德和梁山軍為南方王所並不過是早晚之事罷了！」


  馮勝接過話語，搖搖頭一臉不屑道。


  司馬宇聞言微驚，沒想到這兄弟兩人不僅武藝出眾，這見識卻也頗為不凡，早早盡就料到了孔有德和梁山軍今日之句。


  「那兩位馮兄以為這南方王如何？」


  司馬宇面上不動聲色，接著考問道。


  「南方王能有今日之勢，相比其必有過人之處，麾下文臣、武將輩出，想要在這長江上游偏安一方卻是不難，但若想雄霸數州，甚至於北方爭雄卻是甚難！」


  提到南方王三個字馮勝的眼中閃過一絲莫名之色，話語中卻是透出一股哀嘆之意。


  「此話何解？」


  司馬宇面色不變。


  「南方王雖是豪傑，其麾下也聚攏了大批能臣、幹將，但卻生在了這永州之地。永州地處長江中上游，雖有據有江運之利，四周卻為瀘州、豐州、璧州、昌州、津州所環繞。西面瀘州經過清軍入侵之後已成一片廢土，人煙稀少，西北昌州諸胡肆虐，北面豐州、東面璧州地域雖廣卻盡為山林之地，與更北面和更東面的梁州、川州、碚州、潼州等地連成一片，蠻夷之數何止千萬，南面津州僅白露、羊石、白沙、石摩四縣之地，四周淅州、僰州、梓州等地也盡為蠻夷，合永州、津州兩地不足五百萬之漢人百姓，要想在無數的蠻夷包圍之中突出重圍何等艱難？就算以南方王之稱能夠納一部分蠻夷來投，卻也必定有限。一旦蠻夷之中出一豪傑一統眾蠻夷，則南方王治下將再無一寧日矣！」


  馮國用、馮勝兄弟二人雖一直身處石龍村，卻顯然對於外界的形勢做過詳細的分析和了解，一番話娓娓道來，俱合情理。


  司馬宇聞言不住點頭，馮勝所言都是事實。隨著商路的擴展，據外閣密探統計，整個永州、津州周邊各州內所盤踞的大小蠻夷部落數量不下五萬，總人數超過2000千人之多。


  如此龐大的蠻夷數量，僅憑著永州、津州兩地的人口和資源，想要與其匹敵確是困難。


  但對於擁有國庫系統和蠻王之身的司馬宇聞言，這些卻是他治下最重要的人口資源。


  「馮兄大才！馬宇佩服！」


  不過，這些司馬宇自然不能向馮勝名言，沉默了一會兒後向其拱手佩服道。


  這兩兄弟不出家門就能想出這麼多，其才能也確實打動了司馬宇。


  當即，司馬宇興緻更高，拉著馮國用、馮勝兄弟兩人再度就作戰、兵法等方面的問題進行了探討，發現兩人果然頗通兵書、戰策之道，心中對於兩人自是更加中意。


  一番交談一直到即將傍晚才結束，與軍中眾將約定的時間快到了，司馬宇必須儘快返回。


  辭別兄弟兩人後，司馬宇領著劉唐等人迅速往石龍村北而去。


  「大哥，你看可是他？」


  司馬宇等人離去以後，看著劉唐等人隱隱將其護住的背影，馮勝眼中閃過一道明亮的精光，臉上露出一絲按耐不住的激動之色向馮國用問道。


  「聽村子里東娃講，前兩日馬蹄山北那邊就來了一夥賊人封了去路，凡是路過那裡的人都失去了蹤影，那時我就料到山北那邊恐有異動，今日見了他想來是不假了！」


  馮國用聞言點了點頭道，臉上也露出了期待之色。


  「他今日明顯是為求賢而來，為何一直到走卻也絕口不提招攬之事，難道是被我那番話打擊回去了？」


  馮勝見狀臉上喜色越濃，轉而卻是有些疑惑道。


  「這倒不會！以其身份之尊今日能夠親自前來，就說明了他對我們的認可，你的那番話不僅不會打消他的積極性，反而會讓他更加想要招攬我兄弟二人，今日之所以未提恐怕還是時機尚不成熟吧！」


  馮國用搖了搖頭道。


  「時機不成熟？」


  馮勝面露疑惑。


  「你想，他此番帶軍秘密前來無非是為了向東用兵，這羊石縣東部之地雖名屬梁山軍，但暗地裡潛伏的南王哨探卻絕不在少數，此等大事豈敢大意，必是不欲引起南王勢力的關注方未向你我提及招攬之事，一待戰事結束，必會派人前來尋你我兄弟的」


  馮國用心中也有一些疑惑，在廳內來回踱步了幾次，思慮良久才想到這個可能道。


  「大哥所言甚是！」


  馮勝聞言不住點頭。


  就在這時，后廚內，一番忙碌后出來看到司馬宇等人已經離開，馮婉兒不由一臉失落道：


  「呀！他怎麼走了？」


  第一次見到能入眼的男子，卻不想僅匆匆一見就走了，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少女的臉上不由掛滿了哀怨。


  「小妹，你真的想再見到他？」


  少女的心事豈能瞞得過馮氏兄弟二人，趁著馮婉兒出神之際，馮勝一下靠攏過來，一臉揶揄道。


  「二哥！」


  少女驚覺，看著馮勝那一臉的打趣之意，捂著臉嬌嗔不依。


  「難道不是嗎？還以為你還想見到馬公子呢，本還想著帶你再去見他呢！」


  馮勝說著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裝著一臉無辜地樣子道。


  「真的？」


  馮婉兒聞言一下睜開了眼，一臉驚喜地看著馮勝道。


  「哈哈，還說沒想？」


  少女那嬌俏的模樣一下逗得兄弟兩大笑起來。


  「大哥、二哥壞！不理你們了！」


  馮婉兒不堪其羞，當即怒嗔一聲，嬌羞著逃了開來。


  在她身後，看著她離去的兄弟兩人笑得更加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