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白雲軒請降

  「咚咚咚！」


  「殺！」


  合興鎮外，戰鼓長鳴，喊殺聲響徹城外，一隊隊白文選軍士兵在督戰隊的催使下不斷登城向合興鎮發起攻擊。


  在司馬宇的親自帶領下，一眾水師北營將士驍勇無比，奮力抵擋著敵軍的攻擊。


  預判到揚武軍的目的后，白文選連夜下達了攻城的命令，在白文選軍前赴後繼的攻擊下，合興鎮的防禦數次陷入危局，若非黃敬天麾下的驍騎營的緊急出動，城池恐已易手。


  城樓下，鮮血染紅了大地，屍體堆積如山。


  整整持續了一晚上的攻城戰使得雙方否損失慘重，白文選麾下7個千人隊直接被打散，損失人手超過5000之數。


  在白文選軍不計後果的強行攻擊下，俞大猷麾下的水師北營也損失高達千人。


  一夜的攻擊使得兩軍均已疲憊，白文選卻絲毫無停止攻擊之態。


  「踏踏踏！」


  凌晨7時，就在兩軍仍在激戰之時，一匹快馬迅速自西北方向而來。


  「報！將軍，仙龍鎮失陷！」


  皮甲上沾滿晨霧的傳訊騎來到白文選身前，神色惶恐地彙報道。


  傳訊騎的話音一落，周遭就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正在指揮著大軍攻城的白文選身體更是在戰馬上晃了晃，幾欲墜馬。


  「仙龍鎮有數萬大軍駐守，穩如泰山，怎會陷落，你竟敢謊報軍情，霍亂軍心，給我拖出去斬了！」


  白文選臉上閃過一絲殷紅，愣了數十秒后才恢復過來，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之色，看向傳訊騎急聲厲喝道。


  「將軍，仙龍鎮真的陷落了啊！」


  傳訊騎似乎沒有料到這個結果，愣在了原地，一直到被兩名士卒拖著拉走時才反應過來，掙扎著大聲呼喝道。


  絕望的悲喝聲不斷傳來，為現場的氣氛平添幾分凄涼，卻未有一人出聲為其求情。


  現場大多數將校心中都已明白，仙龍鎮真的失陷了！


  可是，此時此刻久攻合興鎮士氣未下，大軍士氣已衰，若再得知仙龍鎮失陷的消息，軍心將跌入底谷，到時候就真的是回天無力了。


  「鳴金收兵，大軍立即開拔前往王谷鎮！雲軒，你留下斷後！」


  任憑那名無辜的傳訊騎如何呼喝，白文選未有一絲動搖，接著轉身向軍中眾將下令道。


  「喏！」


  軍中一眾人等噤若寒蟬，紛紛應諾道。


  「鐺鐺鐺~」


  鳴金聲響起，戰場上正在攻城的白文選軍士卒紛紛開始後撤。


  大營後方的軍中各將校也開始指揮大軍整點行裝，裝備撤軍，唯有白雲軒率領麾下的數千勁卒留下斷後。


  「主公，白文選撤軍了，看樣子龍威他們已經得手了！」


  白文選軍的撤退也使得城樓上防守的司馬宇他們得到了一絲喘息之機，整夜毫不停息的戰鬥已使得守城的軍中眾將士也快達到極限了。


  在凌晨的晨霧中，尖銳的鳴金聲在空中響起，遠處的白文選軍營地處，漫山遍野的敵軍士兵正在緩緩後撤，畫面略顯凄涼。


  「若龍威、龍猛他們真的拿下了仙龍鎮，情報應該很快就會傳來，咱們再耐心等候一會兒吧！」看著倉皇撤退的白文選軍，司馬宇聞言點了點頭。


  從場面來看，仙龍鎮應該是真的陷落了，白文選應該不會輕易放棄猛攻一夜的成果，轉而想要誘使他們中計。


  不過，為防萬一，司馬宇倒也不敢輕易下令追擊。面對白文選這等軍中宿將，謹慎一些總是好的。


  只要龍威、龍猛他們真的拿下了仙龍鎮，白文選所部就不過是廯疥之疾罷了，沒必要冒險。


  「主公，急報！」


  果然，不到半刻鐘時間，龍威、龍猛的戰報也終於送達合興鎮。


  「主公，是否要即刻出兵追擊白文選？」


  麾下的眾將聽到司馬宇親口告知已拿下仙龍鎮的訊息后也是個個喜形於色，司馬宇身旁的武松聞言出聲道。


  「不可，主公，白文選非庸俗之輩，城外恐有埋伏。且經過昨晚一戰，軍中將士皆已疲憊不堪，此時出擊與我軍不利。眼下白文選軍在我合興鎮剛剛失利，士氣必然大跌，若是仙龍鎮陷落的消息再傳至軍中，軍心必失，到時候是戰是降都於我軍有利！」俞大猷聞言急忙出聲反對道。


  眼下局面大好，俞大猷可不希望司馬宇一個頭腦興奮中了白文選的計而喪失大好局面。


  「俞校尉所言有理，傳令全軍休整！」


  對於俞大猷的建言，司馬宇自然是欣然接受，當即下令全軍休整，除了必要的值守士兵外，其他人全部回營休息。


  拐角坡，位於合興鎮西北方向4里處的一處山林，30多米高。


  拐角坡山林內，一大片身著皮甲的士兵正潛藏在草林之間。


  「將軍，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合興鎮內的揚武軍未有絲毫出動的跡象，文選將軍他們也離開了10多里遠了，我們的任務已完成，是否要立即跟上文選將軍他們？」


  草林間，白雲軒身旁的副將看了看未有絲毫動靜的前方，出聲向他輕聲問道。


  「是啊，合興鎮內的揚武軍不會出動了，我們的任務完成了！」白雲軒聞言怔然，低聲呢喃道。


  「那我們即刻就出發跟上？」見白雲軒神色有異，副將不由再度出聲問道。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這種表情出現在白雲軒臉上，面無神色，獃獃地看著前方。


  「跟上？我們的任務即已完成為何還要跟上？」


  副將的話才使得白雲軒回過了神，臉上露出一絲譏誚之色道。


  「那？」


  副將聞言愣在了那裡。


  「我之所以還願意率兵埋伏在這裡是感念文選將軍之德，而非是忠於孫可望，他還有何德何能值得我們為他如此賣命？」白雲軒轉問道。


  對於孫可望，白雲軒早已是死心。


  當初同在張獻忠麾下效力之時，白雲軒尚覺得孫可望是個成事之人，這才會在大西分裂之初就毫不猶豫地投到了孫可望麾下，就算他治下的領地雲軒城也獻與了孫可望。


  可是，他又得到了什麼？

  依舊是一名毫不受重視，只能領兵數千的將軍，而孫可望本人也早已墮入了貪歡享樂的深淵，每日只知飲酒作樂，輕信小人，置治下數百萬百姓的民生於不顧。


  此等薄德寡恩之人如何還值得他再效忠，白雲軒心中早有另投他主之心，在永州揚武軍就是最佳的去處。


  此戰，敗局已定，揚武軍侵吞五間甚至孫可望麾下五縣之地已成定居，白雲軒之所以同意率兵殿後則是為了盡最後的同事之誼罷了。


  「傳令全軍，啟程前往合興鎮，呈書請降！」


  說完白雲軒也不待副將反應過來，接著下令道。


  很快，4000多大軍集結完畢，在白雲軒的帶領下往合興鎮而去，向司馬宇遞書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