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A區(元旦快樂!求月票!)
面色不忿的看向黑衣盜賊,炸毛的眼神對上一雙冷然的桃花眼,內含的威脅意味令他脖子一涼,感覺似乎被什麼可怕的東西盯上一樣。
僵硬著遞傳的動作,直到嚴言平靜的嗓音響起。
「特殊魚竿不需要,我用普通魚竿就好。」
剛要接過黃毛青年手中的竹質魚竿,骨節勻稱的修長大手鉗制住她的動作。
「你的殺戮值不比我低。」
漫不經心的道出事實。
視線掠過自己三十點的殺戮值,秦淮夜畔繼續說道:「想要明天能準時邁入競拍會,你需要特殊魚竿。」
一點殺戮值需要釣魚一小時,三十點的殺戮值,就是三十個小時,小姑娘的殺戮值絕對高於25點,競拍會在遊戲時間二十四小時后開始,普通魚竿的洗點時間完全不夠用。
特殊魚竿洗點一點,用時十分鐘,三十點,只需五小時。
孰輕孰重,他就不信,小姑娘會拒絕。
果然,視線掠過28點的殺戮值后,嚴言抿了抿唇,有些抱歉的看了一眼包打聽,接過秦淮夜畔手中的金色特殊魚竿,對黃毛青年說道:「不用了。」
「哼!不用就算了,反正錢是你出,我又不損失。」
轉身繼續發魚竿給餘下的幾人。
擁有特殊魚竿的兩人站在河流上游,魚線幾乎是每隔十分鐘就有魚兒上鉤。
「行腳商人兌換的潛力藥劑和特殊魚竿,我會彌補的。」
「跟我算這麼清楚幹什麼,嘖——難道就許他當你朋友?」努努嘴,直指下游安靜釣魚的某個弓箭手,眼中一片不虞,「就不許我當你朋友?」
冷言冷語的腔調,火氣來的毫無道理。
「你的損失太大。「
平靜的道出事實,她不欲探究別的。
黑衣男子轉臉,暗啞痞氣的嗓音吐在她耳邊,「你在逃避什麼?」
嚴言身形一頓,收起魚線,一尾肥美的魚兒上鉤,隨即被摔入魚簍。
「不逃避什麼,只是在放長線釣大魚。」
聞言,黑衣大盜賊桃花眼中一亮,痞笑著越湊越近,低啞的嗓音沉沉如大提琴的尾調,道:「那條大魚非我莫屬。」
「大無賴,離我遠點。」
平靜的推開黑巾覆面下輪廓精緻的臉,轉頭,女孩眼中褪去冷色與暗沉,漆黑的瞳孔猶如破開層層霧氣的朔月,清亮無雙,直白而坦然的露出心底最真實的情緒。
令他失望的是,沒有他期待中的心馳搖曳與幽湖波瀾。
此刻,他從沒有如此渴望小姑娘繼續用平靜作為保護色。
突然撤去保護色,露出最真實的情緒,那一刻,看到的直白與真誠,反而變作寒冬的冰凌,插入他的心臟,又冷又疼,尖銳疼痛蔓延在整顆沉沉墜落的心臟上,連黑巾之下嘴角牽起的笑意都凍結在這抹直白的真實之下。
桃花眼中失落一閃而逝,隨即,弔兒郎當的痞氣繼續漫上眼底,懶懶的腔調似乎毫無動搖,說道:「沒關係,反正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折騰完遊戲時間,下線摘下遊戲頭盔的一瞬,嚴言在床邊頓了頓,壓下心頭紛亂的情緒,利落的起身,完成洗漱。
沒有動搖,沒有遲疑,依舊冷靜自持。
就在她剛完成鍛煉動作的時候,破敗的地下室鐵門被敲響。
警戒陡起。
腦海中頓時劃過之前流鶯街獵人的身影,她壓低呼吸聲,將門邊的光速槍收攏在掌心,貼著門壁,小心的將左手放在門把之上。
驟然拉開的一瞬,右手食指直接扣光速槍動扳機!
「等一下!是我——」
千鈞一髮之際,秦夜畔急吼出聲。
搭在扳機上的食指頓時一松,凝實的光速瞬間湮滅於搶道之中,冷著臉,厲聲道:「找死嗎?!」
「小姑娘,不要動不動就不留餘地的動手!萬一是熟人怎麼辦?」
虛驚一場后,某人又恢復了慣常的弔兒郎當,邁著長腿進入狹小的地下室。
潮濕霉味充斥的空間,令他蹙了蹙細長的眉峰。
當初昏迷醒來的時候,身下冰涼潮濕的觸感,令他對救他之人的感恩之心頓減,有這樣對待瀕死的傷員的?
而當他看到對方蒼白蠟黃的熟悉側顏,費了好大勁才剋制住捏死昏睡在床上的小丫頭的衝動。
鼻涕蟲怪黏液的噁心味道自從那次,就一直回蕩在口腔中。肯定要報復成功,大腦才會自動結束這段討厭的回憶!
眼前就是一個大好的報仇機會。
慢慢貼近那張狹小的床,露在外面的半張臉,雙頰凹陷,蠟黃而蒼白,毫無血色的麵皮掛在面骨之上,與遊戲中遊戲系統自動修正之後的豐盈完全不同,脆弱的彷彿一碰即碎。
在昏睡中還深深蹙著的雙眉,擰出一個疲憊的弧度。
看到小姑娘毫無防備的睡顏,詫異於這具瘦弱的身體居然有那麼大的力量將他拖了回來,心頭驚愕,矛盾,感激,惱怒交織成紛亂的一片,理不清,斬不斷。
立潮濕劣質的空氣更令他心頭煩躁,感覺多待一分鐘都是折磨,匆忙離開間,完全沒有注意到手腕上的通訊器的失蹤。
直到回到e區基地,才發現丟了重要的通訊器。
腦海中回想起蒼白瘦削的人影,調查之後,當小姑娘沉重的過往*裸的攤在他的眼底,那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當初搶奪黃金寶箱的時候,她眼底不屈掙扎在絕望中的嗜血目光,從何而來。
呵——
沒想到除了零點的緣分,暗道口,滾落而下的驚嚇對象,也是她,巧的令他措手不及。
那時候,他的心裡浮現的第一個念頭,是好好逮住她,探究她,折損她眼底的不屈和堅持,後來匆忙離開地下室,什麼動作也無,兩相交織之下,不知道是感激她的一撿之恩,還是惱怒她灌下鼻涕蟲怪黏液的惡劣行徑,亦或煩躁她在暗道中砸落而下令他傷上加傷的巧合。
「你來幹什麼?」
冷冽問話聲,從背後響起,打斷他的回憶。
秦夜畔眯著一雙流光溢彩的桃花眼,笑得一臉招搖:「帶你去a區啊~」
蕩漾性感的語調充滿痞氣,就算是漫不經心的調調,也不讓她懷疑對方話中包含的真實性。
眼前這個大無賴是真的有辦法帶她去a區。
沉默在這一瞬瀰漫。
從下線到現在,她糾結過無數個說辭,對於嚴語,她不知道如何解釋當前的情況,說出來,只會加重對方的負擔,不說出來,無法安撫在研究所中焦急以待的人。
進退兩難之際,眼前的大無賴帶著解決困局的契機出現。
「季陽的命,你難道不想親手終結?」
狠添一把火。
女孩霍然抬起的眼中,又黑又亮,冷厲瘋狂的光芒簡直和他組織的人一模一樣,疑竇串著之前的疑團,再次浮現在心頭。
觸及青黑眼圈之上,眼底那深深的暗芒,他選擇沉默,不追問。
「真的?」
嗜血的眼中帶著一絲迫切的渴求,小姑娘激動的連身體都微微顫抖,緊握的拳頭,力道之大令五指在掌心留下五個月牙的痕迹。
這一天,她前世今生都曾計劃過無數遍。
對於季陽的死,更能毫不猶豫的說出上百種。
怨憎恨嗔,必成心魔。
季陽,於她而言,就是壓在心頭揮之不去的心魔。
只有親手了結了他,也許她能得到一些的解脫,壓在心頭沉甸甸的石頭也能去掉一部分。
「真的。」
小姑娘隱隱透著脆弱的語氣令他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收斂起痞氣,他話語中是滿滿的認真。
「跟我去a區。」
再次吐出的話,換來小姑娘狠狠的點頭。
「好。」
一語雙關的人,說出了一語雙關的意味,可惜滿心撲在a區之事上的女孩,完全沒有領悟男子話中的深意。
請讓我們為某男子,真誠的點根蠟。
a區。
穿過重重防守。
不可置信。
她竟然到了jjs研究所。
阿語就在裡面。
就在離她不到一公里的地方。
顫抖的情緒簡直壓不住的心頭的澎湃。
理智在這一刻,放佛遠去。
她們分開,似乎已隔數個春秋。
要不是身邊人用力壓住她,她早已暴露在jjs巡邏隊眼中。
「等一下,我聯繫個人。」
他勾了勾唇角,暗道:老熟人,即將出現。
而這邊。
接到某個匿名隱藏信號的通訊消息,正在檢查數據的白衣教授,推了推鼻樑間的分析眼鏡,揉揉酸脹的額頭,剋制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起身走出辦公室。
剛推開門,與他面容八層相似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哥,下班了?正好,」他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清俊無雙的眸子中,滿是幸災樂禍,「正好,母親讓我來接你回家,家裡面,有驚喜。」
是驚喜還是驚嚇,季霖視線掠過另一處透明玻璃門內的纖瘦人影,暗道,現在看來,也許驚嚇居多了——
「季白哥哥!」
遠處傳來的尖利聲音,令他嘴角意味深長的弧度一僵,該死,家裡面的驚嚇居然跟著他來到這裡了?
三個女人一台戲,這邊好戲是要上演了?
季白將他眼底的幸災樂禍盡收眼底,想到通訊中某條信息,腦海中閃過一張肆意無憚的臉,想到另一種可能性,他同樣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自家蠢弟弟,冷峻的臉上難得浮現一絲同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