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這手法不科學！（下）
「不科學？」
聽到唐解老師傅的解說，所有都是一愣，這位老師傅所說的竟然是『不科學』？
不過隨著鏡頭一轉，轉到了石堅這個時候手上的動作之後，所有的人頓時就全都明白了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在這麼快的動作之下，連自己正在雕刻的作品到底成了什麼模樣恐怕都已經快要看不清了吧，如此一來如何能精雕細琢？
哪怕是普通人這個時候腦海當中都只有那麼一個念頭：這是在胡鬧吧！
「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喜歡好高騖遠，不知道踏踏實實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這時候唐解再一次微微搖搖頭，嚴肅認真地將石堅的手法完全否定，不過話語當中隱隱帶著一絲惋惜之意。
「以他現在的手藝來看，如果能在接下來的時間當中沉下心來好好努力學習，鞏固自己的基礎，日後未必不可成為真正的雕刻大師，但如果一直保持這樣『胡來』的做法，最多不過三年，他一定就會因此泯然眾人。可惜！可嘆！」
「嘩！」
唐解的話沒有任何隱瞞，直接透過話筒傳了開去，所有走過路過的人，在聽到這話都不由得喧嘩了起來，完全沒有想到石堅竟然能得到那麼高的評價。
畢竟，無論哪一行業，只要能成為該行業的大師，都可以說是前途無量。
「哦？真的是這樣嗎？」
就眾人心中感嘆、羨慕，認為這個年輕人會在大師的勸導下從此一心向學不再好高騖遠的時候，一個突兀的聲音驀然響起，話語當中滿是不以為然。
「對於這麼一個後輩，還真是讓您費心了啊！可惜，他真的不怎麼需要這樣。因為他可不是什麼好高騖遠，而是其能力本身就已經足以如此！」
所有人頓時一愣，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因為這個時候突然開口插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一旁被眾人所議論所忽視的石堅本人。
這個時候，石堅邊自拿著一塊皮子不斷摩挲著什麼，邊自一道淡淡的目光掃視而來。
「你這是？」
對於石堅這時的不服氣，唐解倒也不驚奇，但當他的目光看到石堅身前的時候，卻不由得有一絲古怪，再是加上這個時候石堅的動作，以他的眼力很容易就聯想到什麼，可縱然如此，他依舊是不敢相信。
「難道你的運氣那麼好？用那種不科學的雕琢手法也能保持自己完成作品？現在是在打磨拋光？還是用這樣普通的手法？」
「這不是運氣，而是實力，我剛剛說過，我這可不是好高騖遠，而是因為我已經具有這份實力。」
對於這位老師傅如此堅持的認定自己哪怕成功雕琢也是因為運氣的原因，石堅實在是忍不住感覺到好笑，徑直搖搖頭。
雖然自己的確沒有什麼基礎，但自己憑著這一身神仙所傳授的雕琢手藝，也很厲害的好不好？
嗯，這話聽起來實在沒有什麼氣勢，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
這時候，石堅手上頓時微微一止，隨後一用勁，徑直將手中的那一塊布皮掀開，手上一翻，一塊鏤空龍鳳玉佩就此出現在他的手中。
微微豎立，頓時就見到一抹光芒閃耀，那一對龍鳳好似全都活了過來一般，淡淡的光影之下，本來只是尋常材質的玉佩，好似如同什麼絕世瑰寶一般。
「不，這不可能！在那種手法之下，你能雕琢完成就已經很不容易，怎麼可能在這玉佩上還運用到這等手藝？這不科學！」
看著一直閃爍著光芒的玉佩，唐解忍不住驚聲而道，不敢相信所見，但目光所及卻讓他不得不相信。
剛剛說『不科學』，是前輩對於後輩的指責勸導，這個時候的『不科學』顯然就是其內心的不自信，但饒是如此，唐解在壓下內心最初的錯愕之後，反倒是帶著一絲嚴肅詢問說道。
「你剛剛那種手法到底是如何在玉佩上精準的進行雕琢？更何況這幾處分明就是用最上乘的雕刻手法，通過細緻雕刻，在玉佩上刻畫，整個玉佩上一共有一百零八處鏤空，除了明顯的三十六處之外，其餘多半只是一個不起眼的『點』，這些細『點』恰好分佈在玉佩各處，從而讓這玉佩擁有了極為良好的透光性，甚至還能在一定程度上達到聚光特點，如此兩相疊加之下，最後才能讓這玉佩本身獲得這種幾近於發光的效果。雖然你的手法在我看來依舊『不科學』，但這玉佩雕刻卻符合了『科學』的原理。你這個小朋友，看來還真的有些不簡單啊！」
這位唐解果然不愧是玉雕大師，隨手翻動幾下，就已經將這玉佩看得通透。
也正因他看得通透，這時對於石堅的稱呼也微微發生了改變，目光當中更是透著一抹欣賞有加。
事情的確正如同其所言，玉佩本身不會發光，但卻可以透光，聚光，最後就是達成這樣的效果，在陽光下面，這一面玉佩本身好似能綻放出無數光芒一般。
「老先生真的是好眼力。」
見到唐解能那麼快看出來，石堅也不由得淡淡一笑，對於方才的事情，雖然他並不曾放在心上，但如果能用事實做為反駁，那也是一件挺美妙的事情。
「能用這麼粗糙的手法雕刻出這麼精細的飾品，的確可以證明你的不凡。這玉佩換做是我倒也能雕刻出來，但耗費的時間還要多上幾分不說，還需要一個更為相對安靜的環境。可以說你的手藝已經完全足以出師……但越是如此就越是可惜啊！」
雖然已經認同石堅，但越是如此，唐解口中的遺憾才就越大，甚至隱隱間恨不得立即讓石堅『浪子回頭』。
本來和緩的話語一瞬間就滿是嚴肅、認真，雙眸之中更是透出一股厲色，直直地盯著石堅不放！
「如果你能好好鞏固自身的基礎，那麼日後說不定還不止這一份成就，雖然說成名需年少，但日後說不定更有宗師之望，何必因為一時而絕了自己的道路？難道你自己就不覺得可惜嗎？」
一連串的話語說得石堅都要無語了。
至於嗎？
雖然尊老愛幼是傳統美德，但自己應該也有不聽從對方說話的權利，反正這個時候石堅已經決定不再同唐解繼續糾纏，看著老先生這一副的架勢，自己說得越多，他恐怕就越不會輕易放過。
「之前活動說明的時候已經說過，如果有人能做出合格的飾品，那麼就可以參與下一個『自由創作』環節。我想我已經達到標準了，不知可否進入下一個環節了？我可還沒有拿出真正的本事。」
「呃……」
乍然被石堅這麼一問，胡箐也有些遲疑，不過悄悄瞥了一眼唐解，見到他的眼神當中也隱含著一抹期待之後，隨即徑直微微頷首說道。
「你的確已經達到要求，請問真的是要繼續進行挑戰嗎？而且在挑戰之前是不是需要休息一下？」
「不用休息，立即進行挑戰吧。」
剛才不過小試身手，石堅倒也不累，不過這時驀然想起一事，當下自顧自地說道。
「對了，這一塊龍鳳玉佩按著活動規定也屬於我的了吧？雖然這是一個失敗作，但好歹能賣個幾百不是？」
對於石堅如此『貪財吝嗇』，胡箐很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有著這份手藝，石堅完全不必浪費在這種低端玉石上，更不需要為著這蠅頭小利如此，憑著這份本事，哪一家從事玉器飾品的公司不將其奉為座上賓？
「當然，這玉佩已經是您的了。」
這時唐解的臉色都已經快要黑了下來，顯然對於石堅這樣已經有用『雕刻大師的手藝』卻還執著於計較這點蠅頭小利很是不滿。
不過唐解畢竟年歲已大，知道什麼可說，什麼也不可說，所以雖然十分看不慣，但卻沒有說些什麼。
「那就好。」
石堅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徑直點點頭，表示很滿意，徑直就將玉佩揣進兜里。
這樣的『失敗作』自己是不會做為小店的正規商品出售的，但畢竟也值得些錢，以後用於『贈品』之類的，倒也不錯。
『福祿珠寶』乃正規大型企業公司，進行這樣的活動也十分有經驗，不過片刻功夫，一連五塊玉石就此放到了活動舞台正中，這些玉石有大有小，最小的不過剛剛一個拳頭大小，最大的則差不多有西瓜大小。
不過，這五塊玉石雖然比之前用於給來客進行『雕刻練手』的玉石品質要好上一籌，但其實品質、價值依舊只能算是平平。
對於品質、價值石堅倒也不在意，不過對於這玉石個頭就有些不滿了，還是太小了一點……
「各位尊貴的觀眾朋友們，正如同大家所見，我們的這一次活動當中來了一位真正精通雕工手藝的來賓，接下來，他將進行自由的創作，大家可以對他接下來所製作的作品報以十足的期待……」
既然舉辦這樣的活動，那麼對於有可能會有雕刻大師前來，也會做好預案，更何況在此之前，石堅也算和他們溝通過，所以這個時候，做為主持人的胡箐倒是不慌不忙地宣布，並且藉此機會將整個氣氛進一步炒熱起來。
「各位來賓或許不要知道，在進行雕刻的時候，原材料並不是越大越好，一來是難以進行處理，二來手工雕琢的玉飾品的價值，並不是以本身的重量高低所決定，而是看雕工細緻程度……」
就在胡箐說話之間，石堅走到那最大的一塊玉石前面，輕輕撫摸了兩下，再一次有些失望地搖搖頭，無奈開口說道。
「還是就這塊吧，也沒有比這塊更大的了。」
胡箐在給台下觀眾進行介紹的時候，已經走到了石堅的身邊，本來還打算在石堅進行選擇的時候給一些『建議』。
但這個時候胡箐卻是忍不住在腦海當中思索了一下，如果自己將手中的話筒砸到石堅臉上會不會有些太過失禮了。
嗯，應該不算太過失禮吧！
最後，她還是強行笑道，希望能將自己之前的話給圓一下。
「請問你確定要選擇這塊玉石嗎？要知道越大的玉石進行雕琢就越花心思，也難以出得真正的精品。
「反正都差不多吧。沒有更加大塊的玉石，也就只能選這個了吧？」
可惜，石堅好似跟她『不來電』一樣，完全沒有接收到她的意圖不說，甚至直接如此一回答，讓胡箐更有一種下不來台的感覺。
甚至這時候石堅看向胡箐的眼眸就是透著一個意思：早告訴你們要弄大塊些的玉石了，怎麼這麼小家子氣啊！
如此一對照，頓時引得台下一陣陣的歡笑，不少顧客都紛紛表示：這一個節目環節實在太有意思了！
「好……好的。」
再一次感受到那種尷尬酸爽，胡箐連笑容都難以維持下去，最後乾脆轉頭看向台下諸多的觀眾，不再去看石堅。
繼續的介紹，直接將剛剛那一份尷尬放到一旁，轉而是重新介紹起來。
「各位來客朋友們，在進行細雕的時候，僅僅只是雕刻刀其實已經有所不足，而在處理這種大型玉石的時候，這就往往要用到各種專業機械，所以接下來我們將在這裡向諸位來客展示如何運用玉石雕刻的各……」
「我覺得不用了吧，如果可以的話，那麼再多給我一把鎚子就好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石堅無所謂的話語再一次打斷了胡箐的介紹，尤其是他所說的，完全與胡箐背道而馳。
胡箐活吞了這個傢伙的心思都有了！
在那恍若要殺人一般的眼神當中，石堅下意識地又是補充了一句。
「反正這些玉石處理起來都是一樣簡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