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落水宮女
“那時候我的母妃尚且十分受寵，因此父皇陪我的時間也很多。可惜後來，我漸漸長大了，母妃失寵，父皇再不問津我們母子。母妃為了讓我能出人頭地，逼著我每日念書習武，再不肯我隨便出去。”
他慢慢走著，似是勾起了往日的回憶。慕容蘇抬頭一看，見他的黑眸之中似有水光，在月光之下泛出光則。
“後來，我母妃就在這裏……”
南宮徹的聲音低了下去，他剛要說什麽，忽然“撲通”一聲，傳來什麽東西落水的聲音。
這聲音很大，就在他們前頭。
因為是夜間，他們走的這段路沒有掌燈，又有花樹掩蓋，視線便不大分明。
“救命啊……嗚……”
有女子的輕呼聲傳來，可是很快，又傳來一聲響動，似是有人往水裏又擲了什麽，那女子低呼了一聲，便再沒了動靜。
慕容蘇和南宮徹對視了一眼，兩人慌忙上前，粼粼水波之中，湖麵之上泛著一圈漣漪。
湖邊站了兩個小太監，其中一個看了看水裏，道:“你說她這就淹下去了，不會再爬上來吧？”
“不會。”另一個小太監仔細看了一番，“剛剛那石頭正砸在她的腦袋上，都見血了，她被砸暈了，不會再爬上來的。這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她便淹死在這湖裏了。”
“好，既然這樣，咱們就回去向娘娘複命。”兩個小太監轉過身去，看見站在他們身後的南宮徹，一下子嚇得臉色發白，腿腳一軟就摔了下去。
“徹……徹王殿下……”
那兩個小太監哆哆嗦嗦地，怎麽都沒有想到在這湖邊會遇上南宮徹。他們不知道自己方才所做的事有沒有被這南宮徹發現，隻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沒看見是不大可能了？
“你們在做什麽？”南宮徹低頭睥睨著他們，目光之中一片冷意，“你們將誰推了下去，還不快將她撈起來？”
“奴才……奴才……”那小太監哆哆嗦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還不快點！”南宮徹沉聲怒喝，聲音之中帶著不容反駁的氣勢。
兩個小太監這才顫著身子，應著“是”，一先一後地往水裏跳了進去。
湖水寒涼得緊，他們打起哆嗦來，卻聽見身後南宮徹的聲音:“不救出那個宮女，不許上來。”
小太監聞言一驚，趕緊鑽進水中搜尋起來。
慕容蘇蹲在暗處，這裏地境偏僻，她若是南宮徹一起出現，不知道會有多少風言風語。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躲在暗處為好。
夜裏水下漆黑一片，兩個小太監的水性倒是好，不出一會功夫，他們便將那個宮女帶了出來。
那宮女的一張臉凍得青紫，嘴唇都失了血色。她穿著一身青色的宮女服，看起來該是哪個妃嬪身邊的二等宮女。
這宮女的額頭之上一塊紅色的傷口，裏頭還不斷往外滲出血跡，一看就是剛剛被那兩個小太監砸的。
“愣著幹嘛，還不趕緊找禦醫過來看看？”
小太監苦著臉，見南宮徹說要去找禦醫，嚇得腿腳都軟了。一個瘦弱些的小太監下了水，渾身打著寒戰，此時身上濕淋淋的，嚇得簡直要哭了出來。
“快去，若是這宮女死了，你們便是枉害性命！”
在這宮中殺人是大忌，那小太監聞言趕忙往桃湄汀爬去。按照宮中的規矩，這宮中設宴，都要在宴會的地方請兩個禦醫過來，防止皇上突然中毒，來不及救治。
此時，桃湄汀就在不遠處，一個小太監去了，另一個留在原地，在南宮徹眼神的恐嚇之下不敢動彈。
“這是哪宮的宮女？”南宮徹問道。
“不……不……奴才不知。”
“胡說！”
“你若不知，為何要害她性命？”南宮徹瞪起眼睛，一臉怒氣。
自己做了壞事被王爺發現，那小太監苦得恨不得要立時跳到湖水之中自決。
南宮徹看到遠處的桃湄汀，夜風襲人，帶著絲絲涼氣。腳底的草叢之上已經沾了露水，他能感覺到那股濕氣。
想到灌木之中還蹲了一個剛感染風寒好了沒多久的慕容蘇，南宮徹微微蹙眉，指著桃湄汀道:“走，你將她背過去。”
“奴才背？”小太監有些詫異，看他今年的年歲，恐怕隻有十五歲上下。方才過去找禦醫的，看起來倒大些，總有個二十餘歲。
這小太監雖然靈活，但是身材十分瘦小，而地上的宮女不算纖弱。
他整張臉都皺在一起，又是害怕又是擔心:“我如何背得動她？”
“讓你背你便背。”
南宮徹語氣之中有幾分不悅。
他看得出這宮女因為救得及時，所以還剩了一口氣。
小太監聞言隻得十分無奈地背起宮女，一步一步艱難地往桃湄汀走去。
見小太監離開，南宮徹便也跟在了後頭。
慕容蘇見狀，便也偷偷從灌木後頭鑽了出來。
她另辟了一條道，飛快趕往桃湄汀中。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來飲宴的妃嬪們因為皇上還沒有盡心，怕錯過什麽在皇上麵前邀功獻媚的機會，一個個地不敢動彈，硬要撐到最後一刻。
見慕容蘇終於回來，蘇薇鬆了口氣:“你剛才去哪了，皇後娘娘還問起你了。”
“問我什麽？”慕容蘇往嘴裏塞了一口葡萄，緩了緩氣色。
“皇後娘娘方才一掃席上，見你不在，問你去了何處。我說你貪杯喝多了酒，出去吹夜風了。”
慕容蘇見席上的人已經散了大半，皇後、晉妃和成嬪都已經離開，有些不大受寵的妃子仍固守著，想趁機和皇上搭上幾句話。
此時坐在皇上身邊的是惠嬪，慕容蘇回來不久，便聽見外頭一片喧嚷聲。
“天呐，是秀如！”
“她怎麽了？”
外頭吵吵嚷嚷，驚動了皇上，他不悅道:“怎麽回事？”
“回皇上的話，是有個宮女落了水，可惜沒救得上來……”
回話的是皇上身邊的小夏子，按理這樣事不該回稟皇上，無奈皇上問起來，也隻能依言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