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絕靈困獸地
高個子心胸狹隘,對被小小三層所傷之事耿耿於懷,梅姑如此一激,怒火中燒,欺身上前,揮手就是一拳。
梅姑扶著宇文麒,腳尖輕點,如蝴蝶飛舞,避讓開來,卻在高個子回身之際,故意露了個破綻。
高個子一掌打在梅姑背上,梅姑胸口氣血翻湧,卻借著他的掌力,將宇文麒扔到數百丈外的山崖下方,宇文麒艱難地扶著身旁的石壁攤坐著,目光死死盯著前方,雙手不自覺顫抖。
「臭丫頭,你以為這樣就能救他了嗎?」高個子不屑一顧,手下越發狠厲。
梅姑扯扯嘴角,她早在來到此地便發現異常,這裡有困陣的痕迹,卻不知其中凶吉,但此刻宇文麒跟著她定是死路一條,若是入困陣,說不準還能絕處逢生,得一份生機。
「別和她廢話了,我們一起解決她,再取寶物。」矮個子的耐心終於耗盡,向空中灑出一把種子,雙手上下翻飛,數條荊棘破皮而出,向梅姑襲來。
梅姑方才硬生生接了高個子一掌,內臟受損,每揮一刀,都十分艱難,此時眼見荊棘從上空抽來,身體猛然一矮,從空隙竄出,沒料到斜刺里地上生一根荊棘,狠狠抽在她背上。
「噗……」梅姑被抽趴在地。
「小師傅!」宇文麒雙目猩紅,淚水在眼中打轉:「是我連累了你……」。
梅姑抬頭,就見接連數根藤條席捲而來,高個子的火拳夾雜其中。她艱難地雙手撐地,一個鯉魚打滾,滾向一側。
而她原來所在之處,青影閃爍,啪啪數響,激起塵土飛揚,一道紅光砸出一片焦黑,可見方才二人力道之重。
「哈哈,翻來覆去,就這麼幾招,你們兩個也不過如此。」梅姑勾起嘴角,眼神中嘲弄之色明顯。
高個子被氣得青筋暴起,矮個子似笑非笑看著梅姑,道:「小丫頭,你不用想法設法激怒我們,無論你想如何,今日必死!」
梅姑聞言眉心一跳,強笑道:「那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矮個子心道:「區區三層敢如此說話,看來她還有底牌,若是殺了她,那這些底牌豈不都是我的。」
這般想著,手底下更是不留手,使出了他的絕招。
陡然間,梅姑所處之地數根青藤破土而出,逼得她只能平地躍起。
然而就在此時,「啪啪啪啪……」傳來陣陣響聲。
梅姑凝神細看,眼中閃過一絲驚意。這些青藤瞬間暴漲,較之前更粗壯,威力亦更強。「實力果然相差太大!」梅姑心中嘆氣,但轉瞬間,又充滿狠絕:「既如此,就讓我們變得一樣吧。」
青藤殺氣騰騰,猶如橫掃千軍般掃向梅姑。
「砰——」一道青光自梅姑耳垂髮出,籠罩在她身上,而此刻的梅姑任由慣性帶領,如光暈中斷了線的風箏,跌向山崖。
「保命法器!」矮個子兩眼冒光,終於失去了理智,和高個子兩人並肩衝到梅姑面前,雙手結印,卻毫無反應,兩人一愣,再次運氣靈氣,依然毫無反應。
梅姑看著二人不停變換手印的滑稽樣,璀然一笑,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跡,道:「怎麼樣?感覺如何?」
「怎麼會這樣?你這妖女,對我們做了什麼?」高個子高喊著,聲音中卻有著他都不曾意識到的恐懼。
「這裡有絕靈陣。」梅姑朱唇輕啟,如聊家常話般吐出了這個重磅消息。
高矮個子驚恐地四下張望,絕靈陣,顧名思義,絕斷靈氣之陣,一般用於封印異族。
「你……你是故意露出保命法器,引我們進來的?」矮個子聲音顫抖,雖然知道結果,卻還是想問。
「是啊,本想用激將法,結果你不上當,那就只能露富了。」方才梅姑被荊棘抽趴時,雙手進入了絕靈陣,這才有了剛剛的計劃。
她也不心疼為了兩個練氣期動用地階法器,若是沒命,有法器又如何。之前一直不用,是因為用了,只能讓他們更加不會放過自己。看來若是此次能平安回去,一定要練一門攻擊性法術,而不只是逃命法術了。
「你瘋了!進了絕靈陣,你也用不了靈氣,若是遇到被困異族,我們全都要死。」高個子歇斯底里喊道。
「害怕了?晚了!」梅姑雙刀撐地,緩緩起身。
高矮兩人下意識驅動靈氣,毫無反應;想打開儲物袋,毫無反應。
梅姑雙刀並使,刀光凜冽,攻向二人。失去靈氣,他們便如凡人一般,比起身法靈活的梅姑,處在了劣勢。
不多晌,便被梅姑打得落花流水,毫無招架之力。
眼見要落敗,矮個子暗地下手,將高個子推向梅姑,向陣外狂奔,梅姑諷刺一笑,手下不留情,直取高個子頸部,一刀封喉,高個子臨死都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
「怎麼樣?想出去?」梅姑手持雙刀,如死神般一步一步向矮個子走去,刀刃上鮮血滴落,在地上開起曼陀羅花,驚心動魄。
這裡不只有絕靈陣,還有個困陣,不然如何困住異族?
矮個子如無頭蒼蠅四處亂竄,就是走不出去,他早就慌了,雙股戰戰,道:「你不要過來!別過來……」
矮個子直到倒地,還睜著他那雙不大的眼睛,還在思考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明明自己接了個無比簡單的任務,只等完成後,得到那人的提攜,好好修鍊,早日進入內門的,怎會轉眼間命喪黃泉。
梅姑冷眼掃過兩具屍體,伸手拿下二人的儲物袋,來到宇文麒身邊,看著他獃獃的模樣,問道:「怎樣?覺得我太狠了?」
宇文麒下意識點點頭,但又搖搖頭:「我佛亦有怒目金剛,震懾四方;還有韋陀菩薩,手持金剛降魔杵,降妖驅魔。你便是如此,我懂的。」
梅姑搖搖頭,心想:他還是狠不下心。便說道:「我且問你,你想以德報怨,化解殺戮,那何以報德?」
宇文麒猛然抬頭,盯著梅姑如水般清澈的雙眸,半晌不語。
梅姑接著說:「以德報德,以直報怨,才是正途。有時候,只有以殺方能止罪,殺生未嘗不是一種護生!」
若是四年前,邙山腳下,沒有殺戮,有如何有人倖存。思及此處,梅姑眼神暗了暗。
拍拍宇文麒的肩膀,到一旁盤膝療傷。而宇文麒則陷在梅姑的話中,口中念念有詞,兩眼卻毫無焦距,絲毫沒有感受到有東西接近他,並咬破他的手指,也沒發現身上的傷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