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與本座的關係深如瓊淵之水、熱如旱地之沙?
第九章 你與本座的關係深如瓊淵之水、熱如旱地之沙?
小蘭花睡了一覺,再醒來時眼前漆黑一片。
她伸出手,看不見自己的五指。她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先前洞中尚有微光,是因為東方青蒼留在她身上的結界。而現在,結界已經消失了。
“大魔頭,”小蘭花的聲音在黑暗的洞穴裏來來回回蕩了好多次才停下來,“你死了嗎?”
沒人回答她。
小蘭花咽了口唾沫:“大……大魔頭?”
“別吵。”
冷冰冰的聲音,卻讓小蘭花鬆了一口氣。“你給我的結界沒了。”她道,“我還以為你又死了呢……”
“結界是護著你不被天雷劈的。天雷沒了,結界自然也沒了。”
小蘭花眼睛一亮:“天雷停了?那我可以走咯?”
“嗯。”東方青蒼淡淡地應了一聲,讓人聽不出情緒。
小蘭花欣喜地扶著牆壁站了起來,往前走了三步,忽聽東方青蒼出聲提醒:“方向反了。”小蘭花應了一聲,轉過身往反方向走。待走過了第一個彎,她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忽然停下腳步。
猶豫了一會兒,小蘭花道:“大魔頭,這些天雖然咱倆誰都沒讓誰好過,但我還是要謝謝你。你讓我看到了以前從沒有看到過的東西、經曆了從沒有經曆過的事。我主子以前對我說,我要感謝所有在我生命裏留下痕跡的人,不管他留的是鮮花還是唾沫。以前我不懂,遇到你之後我好像有點明白這個道理了。”
東方青蒼睜開眼睛,洞穴裏的黑暗根本妨礙不到他的視線,他輕而易舉地看清扶著石頭說話的小蘭花。她臉上難得帶了幾分像其他姑娘一樣的嬌羞,向著石頭的方向鞠了個躬:“謝謝你啦。”
東方青蒼也難得地沒有戳穿她的笨拙。
她鞠完躬後直起身,接著道:“不過謝歸謝,要認真算一算,如果別人是在我人生裏吐口水的話,你這樣的程度大概算是在我的人生裏隨地大小便了吧……你好像在任何人的人生裏都是在隨地大小便……”
東方青蒼:“……”
“好心勸你一句,你還是少作些孽。我主子說過,出來混遲早都要還的,老天爺都安排得好好的呢。言盡於此,聽不聽全在於你,我走啦,大魔頭。”小蘭花總算是邁開了腳步,一步一踉蹌地往山洞外麵走去。
東方青蒼活過很長的時間,見過很多的女人,小蘭花這樣性格的人也不是沒遇到過,但是能與他的命運糾葛至此的,一個也沒有。
這或許真的是她說的所謂老天爺的安排吧。
不過也到此為止了。
東方青蒼閉上眼,本打算繼續調理內息,但奇怪的是,他的神識卻不由自主地跟著小蘭花的背影,往洞外探去。
小蘭花走出山洞,洞外被雷劈得慘不忍睹,草木荒蕪、山石裸露,沒一塊地方是完好的。但即便是這樣,見到外麵大白的日光,小蘭花仍舊是暢快地吸了一口氣。沒有時時刻刻束縛住她的另一半身體,沒有大魔頭時不時的鄙夷嫌棄,沒有雷雲壓頭的死亡威脅,小蘭花覺得,即便是獨自艱難地爬行在淩亂的山石上,她的生命也是一片燦爛美好啊!
翻下這座山頭,小蘭花回頭望去。身後的樹木已經變成了光禿禿的一片,但好在並沒有繼續擴大範圍,想來是施咒的人停止了咒術。
東方青蒼應該暫時不會有危險……
小蘭花甩了甩頭,她現在已經不需要去想東方青蒼的事情了,她是天界的人,說不定哪天她還會和東方青蒼兵戎相見呢……雖然她注定打不過就是了。
當務之急是想個辦法回天界,讓主子給她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再給她弄個身體。畢竟老是用著別人的殘軀也不像樣子。小蘭花這邊正盤算著,忽聽樹林那頭傳來幾句罵罵咧咧:“格老子的!這天雷劈了這麽多天,我還道是哪個大仙到老子山頭來曆劫呢!結果呢?媽的,這麽大動靜,放屁一樣說完就完了。完了也不給個結果,那大仙倒是成沒成啊?成了倒是給咱山頭灑個福雨、留點兒祥雲啊;沒成倒是把屍首給擺出來呀,老子也好撿來吃不是!”
小蘭花聽得這話,嚇得抽了一口冷氣,悄悄躲到了樹後。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去看。
林子東邊走出來一個縮肩駝背的小妖怪,一邊走一邊神情諂媚地望向身後。而緊跟著他走出來的妖怪身形足有兩個成年男子般魁梧,豬耳朵豬鼻子,兩隻長長的獠牙向上彎起。他手裏拿著一條人腿,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咬了一口,鮮血染紅了他的下巴與胸膛。
小蘭花看得幾欲嘔吐,她捂住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這個豬妖還沒完全化成人形,看來是道行不高。但是道行再不高,他也是妖怪啊!而她現在凡人一個,連最簡單的遁地術或者隱身術都不會,若被這妖怪發現,一定會被吃得幹幹淨淨!
“大王大王,大王別急。”走在前方的小嘍囉道,“這雷劈完了,不見祥雲飛升,自然是仙人沒有曆劫成功。咱們再到那個山頭上去找找,指不定就能找到仙人的屍身了。仙人肉滋補,這次一定能讓大王吃得開心。”
野豬妖哼哼了兩聲,將手中的人腿扔掉,又走了兩步,忽然停了下來,豬鼻子動了動:“有屍體的氣味。”
小蘭花死死地捂住嘴,連氣都不敢喘了。
但是野豬的腳步還是越來越近。
不能坐以待斃,小蘭花心道,現在不跑的話一會兒就更沒機會了。她一咬牙,離弦之箭一般飛快地衝了出去。
身後傳來那小嘍囉咋咋呼呼的驚叫:“大、大、大王!她在那兒!那兒!”
小蘭花悶頭往前衝,忽然腦後一疼,被人狠狠抓住了頭發。野豬妖大力一拉,小蘭花痛呼一聲,脖子差點兒被扯斷。
野豬妖毫不留情地拎著小蘭花的頭發將她提了起來。小蘭花疼得直哼哼,野豬妖哪裏會可憐她,隻將豬鼻子湊在小蘭花的臉上嗅,黏糊糊的液體沾了小蘭花一臉。惡臭撲鼻,小蘭花無法控製地幹嘔出來。
“凡人?”野豬妖嗅了一會兒,隨手將她扔在地上,“明明是具屍體,你為什麽還能動?”
小蘭花隻顧捂著胸口幹嘔,掙紮著往後挪,就算是逃不了也要盡量離這隻豬妖遠一點……
實在太臭了……
可她挪了半天,那豬妖一步就跨了過來。他捏住小蘭花的下巴,左邊看看、右邊瞅瞅:“長得還不錯。”
“不……”小蘭花捏住鼻子道,“這不是我的臉……”
豬妖的鼻子又在小蘭花臉上蹭了蹭:“雖然是屍體,但是肉還是很嫩。”
“不嫩不嫩不嫩!”小蘭花連忙擺手,“我是死了的!我是死了的!我一點也不好吃!”
她話音還沒落,野豬妖便在她腰上狠狠掐了一把。小蘭花疼得大叫,野豬妖哈哈大笑:“腰細,叫聲也好聽,今天老子要再娶一房夫人!”
小蘭花直接嚇哭了:“不不不,你不不不能娶我!”
野豬妖手往下移,掐了一把小蘭花的屁股:“老子要娶誰還沒有不能的,跟老子走!”
“你不能娶我!你不能娶!”小蘭花眼珠子一轉,“我嫁人了!我嫁過人了!”
野豬妖將小蘭花扛上肩頭,狠狠地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老子上過那麽多女人,經沒經過事,老子一眼就能看出來,你以為騙得了老子?你再亂動,老子現在就上了你!”
小蘭花頓時嚇得渾身僵硬,眼淚不要錢一樣地流個沒完:“大魔頭……大魔頭……”她大哭,“嗚嗚嗚,救救我嗚嗚……”
小蘭花現在腦子裏亂成一團,隻是下意識地哭喊求救,哪承想剛喊了沒兩聲,那野豬妖忽然停下了腳步,抽出腰間的匕首便回頭向一棵大樹扔去:“誰在那裏?”
短小的匕首插在樹上,那三人合抱的樹幹竟從中裂斷。哢哢幾聲過後,大樹轟然倒塌,男子的身影出現在了後方。
他一身黑袍靜靜佇立,銀色長發幾乎拖曳至地。他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野豬妖。
野豬妖莫名覺得四周空氣有些壓抑,旁邊的小嘍囉甚至開始渾身發抖,抓住野豬妖的腿毛:“大、大王……這人看起來不好惹……”
小蘭花淚眼蒙矓之中看見了那邊的人影,愣了一會兒,害怕的感覺突然消失了。與此同時,一股委屈洶湧澎湃地衝上心頭,她掙紮著向東方青蒼伸出了手:“大魔頭!大魔頭!嗚嗚嗚!他欺負我!”
樹林裏,隻有小蘭花的哭喊聲。
野豬妖看著東方青蒼的眼睛,咽了口口水。他感覺不到這人有半點妖力,但隻是被他盯著,心頭就拔涼拔涼的一片。
小嘍囉又在下麵拽了拽他的腿毛:“大、大王,要不咱們先走吧……”
野豬妖摸著自己肩頭上這個女人細細的腰、圓圓的屁股。美色壯膽,他將小蘭花甩在小嘍囉身上:“你看著她!”說罷,他在掌心吐了兩口唾沫,搓了搓手,然後拔出身後的寬背大刀,虎虎生風地一揮動,擺好了架勢吼道:“不管你是哪個山頭來的,今天這女人我要定了!”
小蘭花離開了豬妖也不哭了,把淚一抹,氣勢洶洶地對東方青蒼喊道:“收拾他!大魔頭收拾他!”
野豬妖全神貫注地盯著東方青蒼的一舉一動。忽然之間!那黑袍男子動了!野豬妖握緊刀柄,等待著他發來的第一招!
然後……
東方青蒼身子一側,繞過他們走了……
野豬妖有些蒙,小蘭花更是摸不著頭腦,她眨巴著眼睛,腦袋跟著東方青蒼的身影轉動,卻見他麵無表情地往樹林深處走去,簡直就像是……根本沒看到這裏發生的事情一樣。
小嘍囉顫顫巍巍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他好像……不想管咱們的事啊?”
對呀,他好像……不想管啊。
場麵靜默了一會兒。
小嘍囉看了一眼呆怔的小蘭花,問道:“你們真的認識嗎?”
認識呀!
“大魔頭!”小蘭花對著東方青蒼喊道,“我在這裏!救我啊!”
野豬妖看了小蘭花一眼,又在手裏吐了口唾沫,指著東方青蒼道:“不要想耍陰謀詭計,過來與我堂堂正正地決鬥吧!”
“她與本座無關。”那邊傳來東方青蒼淡淡的聲音。
野豬妖轉過頭來怒氣衝衝地罵小蘭花:“你這個女人還敢騙老子?這他媽的叫認識?想唬你爺爺我呢?”
小蘭花也怒了,東方青蒼竟然翻臉不認人了!虧她之前還對他那麽好,他放她走的時候,她都快以為他是好人了!
結果!
小蘭花看著東方青蒼漸行漸遠的背影,心道,既然你不仁,也不要怪我玩心機!
她氣勢洶洶地踹了小嘍囉一腳,本還想撞開野豬妖去抓東方青蒼,卻被野豬妖扣住了手腕。小蘭花回過頭,瞪了野豬妖一眼,然後指著東方青蒼的背脊道:“我跟你說,我嫁過的人就是他!”
野豬妖愣住了。
小蘭花又衝著東方青蒼的背影喊:“我摸過你的胸膛、親過你的頸項!前兩天還時時刻刻跟你待在一起,不久前還日日夜夜與你共睡一榻!就在剛才,你還將我壓在身下,為所欲為!”
東方青蒼的腳步一頓。
小蘭花再接再厲:“東方青蒼你居然好意思說我跟你沒有關係!我跟你的關係明明就那什麽,深過瓊淵之水,熱過那個……旱地之沙!你這輩子都別想甩開我!”頓了頓,她聲嘶力竭地喊出最後一句:“你這個薄情郎、負心漢!”
這一通話劈裏啪啦地說下來,四周一時鴉雀無聲。
小蘭花回過身,拍了一下野豬妖的胸膛:“豬大哥!你比他高大威猛多了,以後我就跟著你。今日你將他殺了,我就歡歡喜喜地和你回去成親。”
說出最後一句話時,東方青蒼回過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小蘭花衝他扮了個鬼臉。
野豬妖哈哈大笑:“好,老子今天就砍了他回去燉湯給兄弟們喝!”他大吼一聲,提著大刀向東方青蒼衝去。
兩人距離越來越近,野豬妖忽然從袖中抖出一把土,向東方青蒼撒去。
東方青蒼眉頭一皺,側身躲開,但身上還是沾到了一點。令人驚奇的是,這土沾到東方青蒼的身體之後非但沒有掉落,反而牢牢地黏在他身上並蠕動起來。沙土麵積由小變大,瞬間布滿東方青蒼的腰腹,而落在地上的那些土也如同活物一般爬上了東方青蒼的腳踝,將他牢牢固定在地上。
小蘭花大驚:“那是什麽?”
小嘍囉在旁邊桀桀笑道:“那是咱們大王的法寶。被魔土纏住,縱是天王老子也跑不掉的。”
小蘭花張大了嘴,眼見著野豬妖的大刀一下砍在東方青蒼的肩頭上。
她下意識地閉了一下眼,但想到東方青蒼那具刀槍不入的身體,又忙睜開眼去看。果不其然,野豬妖的大刀隻是停留在東方青蒼的肩頭。
而此時的東方青蒼卻還有閑情逸致拈起一塊落在他腰上、還在不停擴大的土,拿在手裏揉了揉,目光微微一亮:“此物自何處得來?”
野豬妖一刀砍在東方青蒼肩上,不見他受傷,不由驚了一瞬,不過很快舉起了刀要重新砍下:“這話你就問閻王去吧!”
東方青蒼冷冷一勾唇:“不說嗎?”他抬起了手。
一枝藤蔓自東方青蒼手腕間飛快長出,擋住了再次落下的刀。在野豬妖反應過來之前,藤蔓之上分出枝丫,徑直向野豬妖的心房插去。
藤條瞬間沒入豬妖的胸腔。豬妖眼睛猛地睜大,麵色極度驚恐,他張著嘴,卻從喉嚨裏冒出血來。
東方青蒼眉目冷淡,像是真的在殺一頭豬:“你不說,本座便讓這些枝丫在你心上開朵花。”
森冷的語調,聽得隔了老遠的小蘭花也心頭悚然。
這大概是……她第一次見東方青蒼這樣殺人。
那個小嘍囉見勢不對,一股煙地跑沒了影。
野豬妖咳出的血順著他肥膩的下巴往下流,他掙紮著動了動嘴唇:“千、千隱山……千隱郎君。”
“千隱郎君?”東方青蒼呢喃,然後勾唇一笑,“也算有點用,便留你一個全屍吧。”言罷,穿進野豬妖胸膛之中的藤蔓窸窸窣窣地收了回來。野豬妖的屍體像廢品一樣被甩在一邊。
與此同時,失去宿主的“魔土”全都掉在了地上。除了顏色稍深一些,這土看起來與尋常的土並無區別。東方青蒼抓起一把在手中捏了捏,剛才幾乎包住他全身的土,到了他手裏卻隻有一個拳頭大小。東方青蒼研究了一會兒,便將土隨手扔掉,再一抬頭,正好對上小蘭花的眼睛。
小蘭花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有些恐懼地盯著纏繞在他左手腕上的藤蔓。
她記得,這是在妖市水晶城的時候,東方青蒼用他法力凝珠換來的手鏈……
她還記得當時東方青蒼說過此物防身,但她並沒有將這話放在心上。沒想到,這東西竟然如此厲害。
小蘭花呆呆地看著東方青蒼,忽然發現一件蹊蹺至極的事情——
東方青蒼為何不用法力殺人,而要借助防身之物?
“大魔頭……你的法力……”
小蘭花話沒說完,便見東方青蒼勾著唇向她走來。“大魔頭?”他道,“方才東方青蒼四個字,叫得不是挺溜?”他的語氣讓小蘭花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東方青蒼笑道:“仔細想想,本座已有許多年未從他人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了,當真是懷念。”
小蘭花忍不住又往後退了兩步:“方才危急關頭,迫不得已,情急之下……總之,現在既已無事,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喝!”小蘭花倒抽一口冷氣,因為她的後背已經抵在了一棵樹上,而東方青蒼已經站到了她的麵前。
“你摸過本座的胸膛、親過本座的頸項,與本座夜夜同眠,甚至方才本座還將你壓在身下,為所欲為?”
小蘭花閉著眼睛搖頭:“沒有沒有……”
“你與本座的關係深如瓊淵之水、熱如旱地之沙,本座這輩子都別想甩開你?”
小蘭花要哭了:“不是的,不是的……”
東方青蒼俯身下來,伸手勾起一縷小蘭花的頭發:“本座本想放你走,但既然你與本座的關係如此緊密……”
“不緊密!”小蘭花連忙道,“一點也不緊密!我那不是為了活命嗎!你不知道那個豬妖有多惡心……”小蘭花說著委屈地擦了擦自己的臉,“誰讓你一開始不願意主動幫我的……”
東方青蒼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不是說本座在你的生命裏隨地大小便嗎?本座受了你的指責,現在連腳印也不想留下一個。”
小蘭花腹誹,連這點言語上的小仇也要記著……真是小氣。
東方青蒼退開一步:“你方才在算計豬妖,讓他來砍本座時,便沒有想過本座將他殺了後,你這使心眼的小花妖會有什麽下場嗎?”
小蘭花垂頭嘀咕:“隻顧著去想豬妖的下場了……”
東方青蒼冷冷哼了一聲,突然伸出手指,在她腦門上重重一彈:“最後饒你一次。”
言罷,他竟是一轉身,走了。
小蘭花愣神。
這個大魔頭……就這樣仁慈地放過她了?這……這不像東方青蒼啊!
看著東方青蒼的背影,小蘭花揉了揉額頭。她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讓大魔頭走,走得越遠越好,一句話都不要再和他說,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還是鬼使神差地開口問道:“大魔頭,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啊?”
東方青蒼停下腳步,微微側過頭。
小蘭花攪了攪手指:“你是知道我有麻煩了,專程下來救我的嗎?”
東方青蒼沉默了一會兒,小蘭花聽見他用鼻子很不屑地哼笑了一聲:“恰好走到這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