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華頓時瞪大了眼睛,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看著封閆的神色,眼中的光芒一點一點的消散,麵無表情的道:“你做這些不就是想要報仇嗎?現在你已經算是得手了,我這下半輩子,肯定不好過,就算是贖罪了。”
“贖罪豈是這麽簡單的?”
封閆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曹峰。
一條人命,簡單的一句贖罪就可以蓋過去了嗎?當年的事情他還沒有翻出來呢。
封景華還想說話,封閆已經站起來,冷聲道:“當年的事情,是時候翻出來了,當初參與進去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現在的情況也不過就是一個警告而已。”
“你……”
封景華剛開口,男人已經起身往外麵去了。
“封閆!”他大吼一聲,但那人就好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就那麽直接離開了。
封景華頹廢的坐在那裏,想著封閆離開之前的那句話,他想……將以前的事情翻出來。
心裏突然閃過一絲銳痛,很快就蔓延全身,痛的仿佛動都動不了。
閉上眼,仿佛突然就看見一雙秋水含波的眸子,正如怨似泣的盯著他,猛地睜開眼睛,麵前是剛剛進來準備把他帶回去的人,並沒有那雙眼睛的主人,封景華沉默的跟著走了。
……
包廂裏一片昏暗,嘈雜的聲音刺激的人的耳朵仿佛否要廢掉了,封浩便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麵色難看,而周圍的那些人要麽就是自己玩兒自己的,根本就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
以往圍在他身邊的那些人,此時也遠遠地離開。
遠遠地看著他孤單的身影坐在那裏,實在是想不通,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他怎麽還有臉麵來這裏,封家的那些事情出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不想和這個人有什麽來往了,隻是那時候想著說不定還有回轉的餘地呢,所以並沒有太明顯的拒絕。
但現在封景華都已經進了那裏麵了,據說還是他兒子親自送進去的。
這樣一來,哪裏還有什麽翻身的機會,倒是聽說封家三房那邊還好好的,但那邊也並沒有要做什麽的意思啊……仿佛也並不將這個後輩看在眼裏。
他們各家都有自己的生意,家中長輩已經告誡過,現在封閆正是勢不可擋的盡頭,叫他們可不要在外麵惹事,這封浩和封閆的關係可不好。
想了許久,嘈雜的音樂聲還在繼續,終於有一個人,慢悠悠的拎著酒瓶子到了封浩身邊坐下,漫不經心的道:“封少今天來這裏做什麽?若是有事情的話,先說來我們聽聽歌廳,如果能幫忙的我們就盡量幫一幫,但如果幫不了,封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呢?”
“難得,你還樂意和我說一句話。”
封浩冷笑一聲,現在在他身邊說話的這個人,是以前玩兒的挺好的一個,卻不想一遭落魄,就變了一副嘴臉,話倒是說的好聽,可不論他說什麽,想必都是沒辦法幫忙吧。
“這話是怎麽說的,好歹我們也是朋友一場,雖然現在封家落魄了,但我們也就不至於這麽把你撇開,隻是有些事情,我們是真的無能為力。”
“還沒做過怎麽就知道無能為力呢?”
封浩突然回過頭來反問了一句,那目光如刀,那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忍不住笑著開口道:“你想做什麽我不想知道,但是今天在這裏,恐怕沒有能夠幫你的人。”
語氣已經變得有些不耐煩,說完這句話,轉過頭去往那些人的身上看了一眼,那些人沉默的點了點頭,便叫了侍者進來。
那人拍了拍封浩的肩膀,笑著道:“慢走不送。”
封浩看了一眼守在那裏的侍者,眼中閃過一道暗光,很快便消失不見,倒是也沒有說什麽,起身理了理衣服,挺直背脊走出去。
眼看著他離開了,門重新關上,才有人忍不住道:“今天好像也沒有人叫他吧。”
“應該是沒有的,封家現在都這樣的情況了,誰還有心思叫他啊?有這個心思,還不如想想,以後怎麽和封氏集團合作呢,畢竟現在那些產業可都是在封閆名下的。”
聽著旁邊的幾個人議論紛紛,坐在沙發上的那個人端著杯子,眼中閃過一道算計。
他們家以前和封氏集團走的比較近,自然也知道封家內部的一點點事情,知道的不多,卻已經足夠了,想必這個時候,那個封閆,會喜歡看到這樣的結果。
很快就將眼底的情緒藏起來,繼續笑著和那些人喝酒吵鬧,仿佛剛剛的封浩不曾存在過。
封浩被侍者‘請’出了會所,神色陰暗的看了一眼裏麵,侍者已經轉過身去,以前看見他都點頭哈腰的,現在倒是有骨氣了。
勾了勾嘴角,不屑的嗤笑一聲,轉身離開。
回到家裏,推開門進去就往陳舊的沙發上一躺,現在住的這個地方,他哪一點也看不上,但確實是沒有法子。
閉上眼剛準備睡一覺,就聽見一邊傳來聲響,下一刻就響起一道略顯蒼老的女人的聲音:“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出去的時候不是說要辦點事,很晚才會回來嘛?而且,你找到辦法沒有?”
“現在別人躲著我,就跟躲著瘟疫一樣,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好的了,你還想有什麽結果?”
他眼睛也沒睜,淡淡的說完這一句就翻了個身,仿佛這樣就聽不見了。
“那你也不能就這麽放棄了啊,當初剛出事兒的時候你就是什麽也不管,要不是你這麽沒出息,你爸會去做那些事情嗎?現在出事了,你也不說好好地想想辦法,每天就知道去找那些狐朋狗友鬼混,到了現在,他們哪一個是能夠站出來幫你的?”
丁靈鳳忍不住一腔怨憤,但這話說完之後就有些後悔了,正想軟言哄幾句,就見原本還道在沙發上的人突然坐起來,麵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頓時,那些話就說不出來了,愣愣的看著這個眼中仿佛有殺氣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