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第84節

  “還沒。”


  “……”


  “要不,你再延長三個小時?”


  “??”


  “算了,直接一天一夜吧。”於肆說著又繼續壓下來,她細胳膊細腿的,根本抵擋不住,“不然沒法讓你相信老子的實力啊!”


  “…………”


  見她不動,徹底放棄掙紮。於肆又笑著問她,神情還頗認真:“怎麽?真不相信我的實力?”


  “不、不是,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實力,我隻是……不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


  於肆用手捂住她的嘴,笑眯眯:“不用多說,我都懂。”


  “……”


  嗯??


  你懂什麽了?!

  我看你這個樣子,不像是懂的啊!!

  “再說了,”於肆說的有理有據,“是你自己要腿咚的。”


  “什麽?”


  “所以,”於肆開始撓她的小下巴,像在逗一個小貓,“你要負、責、到、底。”


  “不!!”


  薑念雙手打叉,理直氣壯:“我隻是腿有點累,想借助你肩膀歇歇而已,你可別想太多啊!”


  “是嗎?”


  “沒錯!於肆,你別一天天的,盡是想那些事!咱們要打坐,安靜地洗滌一下心靈!”


  薑念借助他鬆懈的機會,迅速收回自己的腿,用被子蒙上身體,緊緊壓住,抵住最後一道城牆。


  “所以,你先開始吧!!”


  說完,也不等於肆再說什麽,迅速把被子往頭上一扯,徹底隔絕這個危險之地!

  看著縮成烏龜的家夥,於肆食指彎起,用骨節往被子上敲了敲:“真睡著了?”


  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傳出:“我、我已經睡著了!”


  “……”


  嗬!

  知道她確實累了,於肆也沒拆穿她:“成,你繼續睡,有什麽事再叫我。”


  他身體後退,下了床,轉身剛離開,手臂卻不小心刮碰到桌子上的包帶,包包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於肆順勢彎腰伸手撿起。


  剛拿起包包,一個小瓶子從裏麵咕嚕嚕的滾了出來。


  於肆身形一頓,撿起小瓶子一看。


  上麵都是英文,但於肆還是流暢地看懂了上麵的意思。


  包括“安|眠藥”這個詞語的詞譯。


  他臉色微凝,眼睛直盯著手裏的藥瓶子,許久不動。


  大門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音,他聞聲抬頭看去。


  薛瀅站在門口,看到他手裏的東西,隨即抬手做了一個手勢後就轉身離開了。


  於肆起身,把包包放回原位,手裏攥著藥瓶子走出病房。


  醫院休憩亭內。


  於肆把手裏的東西擱在石桌上,看向薛瀅:“她……一直吃這個東西?”


  薛瀅伸手拿過一看,眼眶又再次濕潤。


  她深吸一口氣:“原來她表麵故作輕鬆,實際隻是不想讓我擔心而已。”


  薑念在國外生活四年,偶爾回國,也是為了於肆的案件。再加上薑念每次在他們麵前都表現得很正常,薛瀅一直以為她已經放下了。


  沒想到她每晚都需要靠安眠藥才能入睡。


  “傻孩子。”


  薛瀅指腹摩擦藥瓶子表麵,心情很沉重:“於肆,念念當年患有抑鬱症,已經嚴重到出現幻想,以為你一直還在她的身邊。”


  於肆眸色一痛:“您說什麽?”


  “那段時間,她每天都在自言自語,誰叫都沒有任何反應,一直抱著那個音樂盒不放。聽她說,這個音樂盒是你為她贏來的,不能放手,說一放手你就走了,就回不來了。”


  薛瀅跟他說起了當年的事。每說一句,薛瀅都感覺那段艱難昏暗的日子,依然曆曆在目,像一把刀子,又重複的在她心頭狠狠地割出血。


  “後來直到有心理醫生的幹預,她的情況才逐漸好轉。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執意為你上訴,拚盡全力為你平反冤屈。”


  薛瀅低頭抹掉眼淚:“於肆,之前阿姨確實想讓你幹出一番事業,再放心把念念交給你,可現在阿姨已經不是這樣想了。”


  “因為沒有你,念念也活不下去的,所以……”


  薛瀅抬起頭,看向於肆:“於肆,阿姨隻要你活著,好好的跟念念在一起,其他的阿姨已經不敢奢求了。”


  “你答應我,以後不要離開念念了,好嗎?”


  對薛瀅來說,薑念比任何東西都珍貴。


  之前她確實不知道,於肆在薑念心裏的位置有多重。直到四年前那件事,薛瀅親眼看著薑念那副即使活著,但跟死沒有任何區別的樣子後,她真的怕了。


  沒有什麽東西比念念活著更重要。


  而薑念好好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於肆。


  所以隻要於肆好好地待在薑念身邊,兩人好好的,其他的,薛瀅已經不在乎了。


  於肆垂下眼,手裏的藥瓶子被他攥得死緊,聲音裏帶著極深的懊悔和歉疚:“我……我一直都不知道她過得那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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