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第81節
於肆眉頭微蹙:“警方?”
“對。”沈勁把手裏的煙掐滅,扔進垃圾桶裏,“我叫去的人打聽到了消息,說有人舉報範臣斌,還掌握了不少證據,所以警方現在正在通緝他。”
沈勁倒是沒想到,還有人跟他們一樣,正在暗地裏調查範臣斌的事。
“他逃不了多久。”
“確實,不過經過那晚的事,他肯定知道你還沒死了。”
於肆走到摩托車旁,對於範臣斌發現他的事,似是早有預料:“既然他已經知道,我也沒必要隱藏身份了。”
“?”
於肆目光看向他,突然輕笑了一下:“那我可以去見念念了吧?”
“…………”
於肆抬腿橫跨上車,把頭盔戴上,正要開車離開,沈勁卻又提醒:“你確定,你這個樣子去見她,她不會說什麽嗎?”
車上的人身形一頓。
於肆黑眸低垂,隔著頭盔透明鏡,讓人看不清他此時的神色。
他指甲摳了摳車把手,等了好一會兒,才出聲:“走了,回見。”
說完車子啟動,很快駛離地下倉庫。
——
薑念腿部受傷嚴重,雖然已經脫離危險,但無法行走,隻能暫時坐輪椅。
薑念靠著走廊窗戶,坐在輪椅上,失神地望著樓下那些正在散心的病人。
小勝走過來,道:“念姐,董事長夫人過來了。”
話音剛落,薛瀅的聲音就響起:“念念。”
薑念聞聲轉頭看她:“媽,你來了?事情查的怎麽樣?”
薛瀅走過來,揉了揉她的肩膀,道:“還沒下落。”
薑念眼底,頓時湧上失落。
自從蘇醒過來後,薑念一直都感覺於肆回來了,那晚救她的人就是於肆。
可薛瀅一直不相信,說人死不能複生,肯定是她看錯了。
薑念聽到這兒,頓時也很懷疑自己的抑鬱症是不是又複發,或許那晚有關於肆的事,隻是她的幻覺。
可薑念最後還是不甘心,直接讓人調取她被人送來醫院時的監控錄像。
那晚她確實被一個男子救下送來醫院,但他全身都包裹的很嚴實,一身黑,就連臉上都戴著黑色口罩,額頭因為磕破,正流著血。
經過的醫生護士見他傷勢挺嚴重的,讓他去包紮傷口,可他卻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直到手術室的燈熄滅,她被安全推出來後,他才轉身,默默地離開了醫院。
他許是想到有監控的事情,就算離開,也是背對著監控錄像頭的反方向離開。
薑念隻看到他清瘦的背影。
但也同樣,對方的背影,跟於肆一模一樣。
薑念不敢百分百確定,隻能讓薛瀅派人去查一下,可查了兩天都沒有任何結果。
薛瀅順撫她的後背,安撫:“好啦好啦,媽媽再去讓人查一下,如果真的是他,那肯定就會查到的。”
隻是人死複生這事,太過玄幻,她本對此沒有希望,但奈何薑念一直放不下,她隻能盡全力把她查。
“小勝。”
“誒。”
“照顧好大小姐,我有事先去處理一下。”
“好的。”
薛瀅再三叮囑薑念,才放心離開。
見薑念還失神地看著外麵,小勝出聲:“念姐,你是要下去走走嗎?”
薑念搖頭:“回去吧。”
她正要收回視線啟動輪椅,目光卻猛地一頓,似是看到什麽,又急速返回去,看向窗外樓下的那道正背對著她方向的背影。
薑念瞳仁一震,滿臉震驚,喃喃自語:“於肆……是於肆……”
薑念迅速起身,可腿部傳來劇痛把她思緒拉回來。
她神色著急,立即抽出輪椅旁的拐杖,強忍著痛起身,拄著拐杖急速下樓。
“誒,念姐,你腿還沒好,你幹嘛去?!”
小勝連忙跟上去,看她跌跌撞撞地艱難下樓,一口氣提到嗓子眼,立即扶住她。
直到現在,小勝才看清薑念眼眶微紅,眼裏蓄著水汽。
她緊緊抓著小勝的手臂,聲音急切帶著懇求:“快……快扶我下去!”
下完樓梯,薑念幾乎蹦跳的方式,大步跑過去,朝不遠處的背影大喊:“於肆!!”
對方身形一僵,步伐頓住,停在原地。
看到對方的變化,薑念內心的猜測更加確定,聲音幾乎是小心翼翼地問:“真的……是你?阿肆?”
男人低垂著頭,頭上的帽子蓋下來,遮住了他大半的臉。
見他不動,薑念抬起拐杖,一步一步,一拐一瘸地往他走近。
她眼睛緊緊盯著他的後背,生怕她一眨眼,他就消失不見了。
隨著她的靠近,那深入骨髓的熟悉感,越來越清晰。
他沒有轉身,就這麽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薑念走到他後背,再越過他的身體,來到他的跟前。
兩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地近距離撞在一起。
薑念心跳震動,仿佛四周突然安靜下來,全世界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薑念睜著眼,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那雙顯露在外的眼睛以及熟悉的眉骨上那一截指長的舊疤。
她緩緩抬起手,手指帶著不受控製地輕顫地撫上他的臉。
她的手指扣住口罩帶子,緩緩地解下來。
隨著口罩脫下,那張熟悉的臉也隨之顯露出來。
看著眼前刻進她骨子裏的臉,薑念整個人怔住,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瞬間模糊了視線。
“於肆……”她輕撫他的臉,眼裏帶著不可置信的驚喜,“真的是你嗎?你……真的是我的阿肆嗎?”
於肆抬手,撫上她的小手,握在手心裏,緊緊包住,聲音帶著低沉的沙啞出聲:“是,我就是你的阿肆。”
聽到他明顯變化的聲音,薑念為之一震。
她腦袋磕在他的胸前,聽著他鮮活的心跳聲,眼淚在那一刻傾瀉而下,潰不成軍。
“真的是你,阿肆,我真的………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你。”
“念念。”
於肆摟緊她的腰,讓她整個身體靠在他的身上,減少腿部的壓力。溫熱掌心輕撫她的後腦勺,下巴枕在她的發頂,帶著四年來極深的思念,道——
“我也好想你。”
無時無刻都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