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怎麽辦

  隔天一大早，沈括便跑到了顧時遷的私人診所外頭等著。顧時遷來上班時，被他熱切的眼神嚇了一跳。


  “說吧，有什麽事？你居然不是電招我過去，我還真不習慣……”顧時遷一邊開門一邊和沈括說著。


  “你還真是喜歡被虐。”沈括摸摸鼻頭跟在了他身後。這人說得好像他一直奴役他似的。


  “有什麽辦法控製下小茜失控的情緒麽？她太擔心了。”沈括一踏進診所，便自來熟地拖過一張椅子坐下，根本不把自己當外人看。


  “沒有。”顧時遷轉頭接了點水燒開，打算衝個咖啡提提神，“她會失控是因為她自己在抗拒。你用藥控製，隻會爆發得更加慘烈。”


  “其實我也挺擔心的。你還是把你家裏的所有利器藏起來的好。”


  濃鬱的咖啡香氣飄散開來。顧時遷將一杯咖啡放到沈括麵前，拿起另外一杯抿了一口。沈括看著那幽幽飄散的白煙，整個人有些出神。


  “我不是很理解，你們為什麽那麽堅持治療。小茜的狀況其實並不影響基本的生活。”顧時遷拖過一旁剛拿進來的早報，百無聊賴地翻著，絲毫沒對眼前一臉頹廢的沈括多看一眼。


  沈括歎了口氣沉默了會，忽然自嘲地笑了：“我隻是看著難受。她原本……是個挺開朗熱心的女孩子……”


  “我希望她能開心起來。”


  顧時遷斜睨他一眼，嘴角勾起個似笑非笑的弧度，也不搭腔。兩人麵對麵坐著，各幹各的，咖啡的香味縈繞著，帶著微微的苦澀。


  ……


  沈括在顧時遷的診所窩了許久，才又慢騰騰地打算離開。他在心裏琢磨著應該怎麽去和沈茜解釋這次的收獲。


  手搭上了門把，沈括旋轉了下。


  忽然，身後響起了顧時遷漫不經心的聲音：“真想讓她好起來，我建議還是把誘因全部理清楚了。”


  沈括微微皺著眉頭，不解地回頭望了過去。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會，顧時遷的目光閃爍了一番，帶著一絲趣味緩緩說道：“是什麽讓她變成這樣的？”


  “……”沈括張了張嘴，有些難以開口。顧時遷的目光忽然銳利了起來，嘴角揚起一絲細微的弧度。他挑了挑眉，低頭又看起了手頭的資料，不再理會人。


  沈括如有所思地開了門，恍恍惚惚地走了。


  到底怎麽回到家的，沈括自己也不大清楚。他腦海中不停翻湧著顧時遷的話，又將沈茜變化的前前後後事情全部回想了一遍。


  一切的變化，都是在那一晚發生的。那個令人心慌恐懼的畫麵，他至今不敢回想。他一直以為，他將沈茜帶出來時做得很好，她絲毫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但其實，她應該是目睹了一切的發生了，才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一想起她當初那場來勢洶洶的高燒，沈括心中越發確定了。


  一定是這樣！


  一陣腳步聲將沈括從回憶中驚醒。站在門邊的他抬頭望去，沈茜不知站在樓梯口看了他多久。她眼中帶著期待，也帶著擔憂。


  沈括幾乎是立即的，便在臉上揚起了一抹燦爛的笑容來！

  “小茜在等我回來吃飯呢？”沈括快步走了過去，抬手揉了揉沈茜的腦袋。沈茜不滿地搖了搖頭，可惜還是不能掙脫魔爪。


  “顧醫生說有更好的辦法來治療了，不過準備還需要點時間。”沈括拉過沈茜的手，轉身朝廚房走去，“你煮了什麽東西？怎麽這麽香？”


  “……蒜香排骨。”沈茜低垂著頭，眼中劃過一絲悲傷，出口的聲音低得仿佛隻是個呢喃。她了解沈括。如果真有辦法，他就不會是在門口發呆了。


  “小茜真好！那是我最喜歡吃的了！”沈括滿臉笑容地將廚房裏的飯菜端了出來，絲毫沒發現一旁沈茜情緒低落。


  沈茜低著頭，聽著他在身旁來來往往的腳步聲，淚水忽然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