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糯米雞以及反套路的王爺……
第8章 糯米雞以及反套路的王爺……
洗過臉後清醒了許多,裴秀珠去小廚房給自己做早餐。
昨日剔過雞胸肉後,她順手將其餘的雞切塊醃製起來,又泡了糯米,此時取一張荷葉,鋪一層糯米,放上雞塊,再用糯米覆蓋,用荷葉包起入鍋蒸製。
不用半個時辰,荷葉糯米雞便好了,配上小石磨磨出的新鮮豆漿,養生又美味。
當然,有了前幾次的經驗,她特意多做了一份,主動叫人送去前院。
蕭景曜才練完劍回房,就聞到了糯米與雞肉的香味。
沐浴過後坐在桌前,隻見桌上擱著一隻蒸籠,打開蒸籠,還有一層荷葉,福厚笑道,“王妃真是別出心裁,沒想到荷葉還能入菜呢!”
語罷將荷葉打開,內裏的糯米飯終於露出真容,白色的糯米滲出雞肉的醬色,分外引人食欲。
練劍練得有些餓了,蕭景曜試著嚐過一口,方覺出這做法的妙處所在——糯米吸足了雞塊的鮮香,粘牙卻不失彈性,顆粒之間又帶著荷葉的清新,正好化解了油膩,再喝一口豆香味十足的豆漿,實在是舒服。
沒一會兒,他就吃了幹淨。
福厚趕忙送上熱茶,見桌上膳房送來的早餐還沒有動,便道,“王爺不再嚐嚐這些了嗎?”
“飽了,撤下去吧。”
蕭景曜由桌前起身,又吩咐道,“叫人備車,準備去丞相府。”
福厚應是,忙去吩咐人。
~~
裴秀珠吃過早飯,收拾好出來時,蕭景曜已經在馬車上等她了。
她提裙登上馬車,一眼望見他一身玄青蟒袍,發束金冠,甚是英武威儀。
她被這副美貌帥的晃了下眼,忙端禮道,“妾身見過王爺。”
蕭景曜頷了頷首,順勢投來目光,卻見她一身正紅大衫,頭戴鳳冠,明眸朱唇,十分明媚雍容。
大婚那日未揭蓋頭,所以此時乃是頭一回見到盛裝的她,他亦是微有一頓,目中隱有驚豔之感。
隻是還未驚豔多久,裴秀珠往裏再走一步時,不小心踩了裙邊,一時沒站穩,竟直直撲進了他懷裏。
蕭景曜,“……”
這女子怎麽,變著花樣勾引他?
“請王爺恕罪。”
裴秀珠一臉羞紅,忙要撐著坐起,然而裙裾曳長,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
直到蕭景曜伸手將她抱到了身旁的座位上。
裴秀珠,“……”
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有沒有摔著?”
許是見她窘迫,身邊的男人主動開口關問。
大約他自己也沒察覺,聲音忽然溫柔了許多。
“沒有。”
裴秀珠搖頭僵笑,麵上紅暈未散。
蕭景曜看在眼中,忽然覺得有些口渴。
——方才她撲來時的感覺,不知怎的,叫人想吃水蜜桃。
~~
馬車起行,二人一路幾乎無話,所幸不多時,便到了丞相府。
裴家眾人已經等在大門口,皆是身著盛裝,一派隆重模樣,一見他二人,立時齊聲行禮,“參見王爺,王妃。”
“平身吧。”
蕭景曜對裴照鬆及裴夫人客氣道,“早該陪王妃回來,但因公事耽擱,直至拖到了今日,還望嶽父嶽母海涵。”
裴照鬆忙道,“豈敢,王爺以國事為重,乃蒼生之福。”
裴夫人原本一直在介懷此事,此時見他態度謙遜,心裏的不高興一時間化為烏有,也笑道,“王爺客氣了,二位一路辛苦,請入府稍歇吧。”
蕭景曜頷首,便與眾人進了裴家。
入府之後男女分開,今日沒有閑雜人等,裴夫人忙拉著閨女關問,“肅王對你可好?”
天氣炎熱,裴秀珠自顧自拿了婢女們奉上的西瓜,邊吃邊點頭,“還可以。”
裴夫人卻覺得她神色不太對,想了想,又問道,“可有同房?”
就見閨女搖頭,“沒有。”
裴夫人急了,“為何還沒有?”
二閨女如今這般嬌美可人,難不成肅王有問題?
裴秀珠一臉無辜道,“王爺前些時候不是離京賑災去了麽,前日才剛回來,我正好來了月事。”
裴夫人這才明白,不由歎道,“這可真是好事多磨。不過也好,先前你身子弱,現如今養了這一陣,應該好多了,等月事過去,記得早些同王爺圓房。”
裴秀珠唔了一聲,沒怎麽放在心上,隻覺得西瓜清甜解渴,她忍不住又吃了一塊。
裴夫人卻忽然氣道,“娘無能,那狐狸精將罪名全攬在了自己身上,說當初是她自己給你下的藥,三丫頭並不知情。偏你爹也偏袒她們,隻將那狐狸精發買了,三丫頭禁足半月,明日就該出來了。”
裴秀珠這才曉得,那事是這樣的結果。
算是意料之中吧,畢竟姚氏又不傻,而爹偏心那母女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她隻好安慰道,“您也不必太過介懷,反正我現在沒事了,來日方長嘛。”
裴夫人點頭哼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為娘還有的是機會收拾她。”
裴秀珠相信娘的實力,倒並不擔心這個,她心裏惦記著其他要事。
“娘,我院裏有些東西,今日回來,想順便帶回王府。”
裴夫人隻當她要帶什麽衣裳首飾,便笑道,“你的院子一直沒動,想帶什麽盡管拿去便是。”
裴秀珠應了聲好,趁著還沒開飯,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
此時的前院中,氣氛稍有些尷尬。
蕭景曜向來寡言,裴照鬆雖為重臣,從前卻與其不算熟稔,唯一的兒子裴光哲年方十三,與這位姐夫也沒什麽共同話題。
因此初初客套過一陣,堂中就陷入無話可說的狀態。
裴照鬆靈機一動,提議道,“今日天氣炎熱,待在屋中稍有些憋悶,不知殿下可願去園中走走?”
左右離吃飯也還有一陣,蕭景曜便點頭,“可。”
三人便挪步到了裴家花園中。
裴家祖上原居江南,園林也依照江南風格建造,以小巧的假山堆出了重巒疊嶂,流水穿插其中,繞過亭台花牆,再匯聚成湖。花木高低俯仰,各種顏色交錯,看得出秀麗婉約,與京中建築頗為不同。
走過一陣,蕭景曜開口讚道,“江南之美,可由此窺見一隅。”
裴照鬆忙謙謹道,“蓬門陋室,叫殿下見笑了。”
正要繼續往前走,卻見管家小步來到跟前,與裴照鬆稟報了什麽。
裴照鬆聽完,忙躬身對蕭景曜道,“戶部忽然有急事,請殿下稍歇,臣去處理一下。”
蕭景曜頷首,“嶽父請自便。”
裴照鬆便叫兒子先陪著,自己急忙去了。
蕭景曜與小舅子行了幾步,忽然之間,耳邊隱約傳來了絲弦之聲。
兩人循聲望去,隻見不遠處有處挑高的遊廊,花窗裏露出一年輕女子的側影,正抱著隻琵琶撥弄。
琴聲正是由此而出。
隱約能看得出其腰身綽約,容貌姣好,那琵琶聲也算流暢。
今日他夫婦二人駕臨,論說丞相府應該上下戒嚴,冷不防出來個彈琴的女子,是唱的哪出?
蕭景曜正暗自挑眉,卻見忽的有條帕子從那花窗裏落下,飄飄悠悠,竟然隨風落到了他的腳邊。
身後隨侍的下人們悄悄一頓,這,這是,美人計?
照話本子的套路,此時王爺應該俯身撿起,察覺那帕子上芬芳醉人,從而去探尋女子的身份……
然而,現實卻不是那話本子。
蕭景曜隻冷眼看了看地上,便直接抬步邁了過去。
眾人,“……”
正在此時,隻見裴照鬆遠遠回來了,那廊上的女子卻匆忙收了琴聲,抱著琵琶離開了。
“嶽父家中養了樂姬?”
待裴照鬆來到近前,蕭景曜直接問道。
豢養樂姬可有損形象,加之裴照鬆方才不是沒看見花窗裏急匆匆離開的身影,隻好答道,“請殿下恕罪,方才隻怕是臣的幺女在彈琴。”
蕭景曜哦了一聲,“令千金?似乎與王妃不太相像。”
這話一出,沒等裴照鬆解釋,隻聽十三歲的裴光哲開口道,“不是從一個娘肚子出來的,當然不太像。”
裴照鬆立時黑臉瞪他。
不是一個娘肚子出來的?
蕭景曜明白了,這大約是裴照鬆的庶女。
隻不過,才嫁了個嫡女到他府上,眼下又安排自己的庶女來使美人計,裴照鬆這是唱的哪一出?
“既是王妃的妹妹,怎麽不去與王妃說話?”他道。
沒容裴照鬆說話,裴光哲再度搶道,“對啊,她不是還在禁足嗎?怎麽跑到遊廊上彈琵琶去了?”
禁足?
沒等裴照鬆黑臉,蕭景曜又問,“為何要禁足?”
裴照鬆已是一身冷汗,生怕他知道替嫁之事,忙道,“幺女頑皮,臣不過以家法教養,殿下見笑了。”
看來他不願說。
蕭景曜不好追問,隻頷首道,“嶽父從嚴治家,令人欽佩。”
~~
不過晌午,府中忽然傳來消息,說三姑娘禁足未過,又在貴人麵前失禮,被裴丞相追加半年的責罰。
裴夫人與裴秀珠初時都有些意外,才剛說一家之主偏心向著那狐狸精母女倆,怎麽不過半個時辰,裴秀珊就又加了半年的“刑期”?
待再一打聽,才得知了方才園子裏的事兒。
嗬,敢情這是蕭景曜的功勞?
裴夫人痛快道,“活該,叫她賊心不死!如今自討苦吃,再加半年都是輕的。”
裴秀珠倒有點意外。
原以為以裴秀珊的姿色,若是主動獻媚,男子應該很容易淪陷,沒想到肅王竟然如此正直不阿。
真乃鋼鐵直男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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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罷午飯,便該回肅王府了。
紅豆湘蓮先行將裴秀珠從自己院中找到的東西搬上馬車,裴秀珠則同母親告別。
沒等說幾句話,卻見母親忽然拿出一個小綢布包塞進她手裏,道囑咐,“你已經是大人了,這些回去好好看看,夫妻相處也要用些心思,切莫像我同你爹似的。”
裴秀珠隻當這綢布包裏是些什麽箴言秘籍,便伸手接了過來,先上了馬車。
趁等待蕭景曜的功夫,她一時好奇,將那綢布包打開,卻見裏頭是一本巴掌大的畫冊。
才翻開第一頁,一幅極其香豔的畫麵一下迸入了眼簾,一對男女衣不蔽體,以一種十分“特殊”的姿態摟抱在一起。
裴秀珠目瞪口呆。
老天,母親怎麽會給她這個?
然正在此時,卻聽一陣腳步聲臨近,蕭景曜登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