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忘不了很罪惡
楊莫宇眼睛下意識瞥向了俞晴，他今早就已經感覺到了她，神態有點怪異，是從她的一舉一動中察覺到。
她今日，情況很不對勁。
突然，俞晴整理了下書包，便背起往門外走去，正好撞上了進門上課的班主任。
她不知和班主任說了些什麼，就連嘴角的笑容都是那麼的勉強，最後，班主任還是點頭同意她離開。
楊莫宇雙眼一眯，周六將她送回家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她的不自在。
俞晴在離開之前，看了一眼林一飛，在察覺到楊莫宇的目光后，目光帶著歉意，隨後背著書包走了。
下午的課很快，在臨近放學之前，同學們都在自己的備忘錄上記老師的作業，林一飛就捧著手機走了過來，偷偷道：「莫宇，俞晴讓我們去陪陪她。」
「她今天早退了，出什麼事情了？」
「我想，我該問你，而不是你問我。」楊莫宇指了指他的手機，「你有她的聯繫方式，要訴苦，也是告訴你。」
林一飛吹了下自己額前的頭髮，語氣有些悶：「別開玩笑，我和你說正事呢！」
「好啦，我就不打趣你了，說吧，她在哪。」
「走，我帶你去。」林一飛和楊莫宇腳步匆匆地離開了教室，物理老師正從辦公室出來，打算留學生下來訂正作業，沒來得及叫住他們。
在星爸爸店中，俞晴點了份咖啡，坐在窗邊，愣愣地出神。
林一飛一進來就將書包甩在了她的座位旁，人坐了上去。
「你今天怎麼早退了，看你臉色不好，身體不好怎麼不回家休息。」
還不關心呢，上來就問那麼多問題，也沒見你對哪個女生那麼關心過。
楊莫宇心想。
俞晴捏著杯子的手有些顫抖，她的聲音也跟著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
「我……周六，我和你們告別後，回到房裡，想了很多。」
「但是，無論我如何去努力遺忘，那個黃毛在我眼前消失的景象，總是擺脫不了。」俞晴痛苦地捂住自己的頭，無助道。
「你們懂那種感受嗎？我……可是我，必須那麼做，要是我不拿走他所有的積分，他就會捲土重來，就會來找我復仇。」
楊莫宇靜靜地聽著，林一飛即使還沒有戰鬥過，但他也能稍微有點感同身受，畢竟他身邊兩個人都已經經歷過了那種奪命對戰。
「我一直這樣告訴自己，我必須這樣做，可是為什麼，晚上的夢境中，都是那個消失的黃毛，他每次都出現，嚎叫著要來索命，我做錯了什麼……」
俞晴邊說眼淚嘩嘩流下，哽咽道，原本明亮的雙眼下，有著淡淡的烏青，顯然是沒有睡好。
細長的眉毛緊皺，緊咬著牙齒。
「我踏出了這步，即使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不得不這樣做，我依舊感覺愧疚，罪惡，我很矛盾。」
楊莫宇單手撐著下巴，看著路上匆匆而過的行人，以及逐漸入夜的天，城市亮起一排排路燈。
林一飛看到俞晴如此無助和無措的模樣，嘆了口氣，張開臂膀。
「喏，肩膀借你，你別哭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和莫宇欺負你呢。」
俞晴的頭靠在他的肩頭，抽噎起來，楊莫宇卻突然開口了。
「振作些，黃毛只會是你第一個對手，而不是最後一個。」
她的身子猛地一顫，紅著眼看向了楊莫宇。
就連林一飛也有些生氣：「莫宇，她是女生，承受不了很正常，你別老拿你的那種心態來衡量別人。」
楊莫宇眼眸一轉，目光嚴厲：「我只是告訴她實話。」
「俞晴，世界已經變了，在這流光溢彩的表面下，充斥著危機和陰暗，現在，我們都是那片烏雲下的人，為了生存下來，只能去奪別人的積分。」
俞晴愣愣地望著楊莫宇。
「說句難聽點的，我們的性命，已經不掌握在我們自己手裡了，而是在她的手中。」他指了指UnKnown遊戲app的圖標。
「我知道，楊同學。」
俞晴低垂著頭，喃喃道，語氣中帶著恐懼：「我只是，很怕自己，最終也墮落在這個遊戲中，和黃毛混混一樣，人格盡失，沒了人性，我不想。」
林一飛一拍胸脯，信誓旦旦道：「這個你放心，你還有我和莫宇呢，一旦我們發現你不對勁了，我們會把你拉回來的！對吧，莫宇！」
他朝著楊莫宇眨了下眼睛，示意他在說了那麼多「狠話」后，好歹也應和著安慰一下，楊莫宇很是配合地點了點頭。
俞晴還是有些畏縮：「真的可以嗎？」
楊莫宇嘴角有著淡淡的笑意：「你要相信娜娜，她很強，她也有能力保護好你。」
「記得那時，你護著娜娜，想為她擋下那牛頭人的一擊時，她的變化嗎？」
俞晴點頭。
「娜娜感受到了你的決心，你的勇氣，才會使出絕招，所以你要相信自己。」
林一飛在一旁等不下去了，直接了當地做了決定：「俞晴，莫宇的話很對，但是如果你還是不安心的話，大不了來我和莫宇的隊伍，他可是一條大腿，而且你和我們在一起，心裡也肯定踏實很多。」
楊莫宇聽了他的話后，挑眉笑道：「你倒是替我做了決定，就這樣辦吧。」
「我勒個去！這可是你第一次這麼快認同我的話。」
「有嗎？」
楊莫宇裝傻，林一飛則是十分認真地算起了舊賬來，俞晴在一旁看著一個暴跳如雷，一個無動於衷，心緩緩地放鬆了下來。
以後如果有他們，自己或許會慢慢從這個陰影中走出來，與他們並肩作戰。
你說對吧，娜娜？
她點開收集冊，手指撫摸著依舊灰暗的卡面，心想。
從商業街回家的路上，商場頂端的LED廣告屏上，播放著夜間新聞。
「近幾天，失蹤和消失的人數大大減少，但依舊有市民報警，說是家屬朋友失蹤，無法聯繫，現有以下幾人失聯時間超過24小時，望廣大熱心市民，若是見到以下幾人，請速和警方聯繫。」
黃毛混混的照片，出現在了屏幕上，楊莫宇瞟了一眼，若無其事地離開，而林一飛則是用身體擋住了俞晴的視線，沒讓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