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齊天晚在和新雨的監督下往群裏發了新鮮出爐的娃片。
和新雨窩在齊天晚頸窩裏,腦袋頂著他的下巴，視線瞟向這個古怪的群。
什麽幼稚園交流群，看上去就很不正經。
“隻有兩百人。”和新雨道。
齊天晚聽出她的嫌棄意思,先前這群都不到兩百人，這兩天又進了新人，群已經滿了。
“已經很多了。”
這種晚上群裏人最多了,娃片剛發上去先是安靜了一瞬,很快有人發出驚歎。
“好漂亮！”
“這衣服哪裏買的，好好看，跟心語好搭。”
“娃片拍的也好好，這個顏色看上去好舒服。”
齊天晚回道：“是自己做的衣服。”
於是很快又是新一輪誇讚，直接誇到手作大神的地步。
“長空大神,接不接單,我也想給我的心語整一身。”
接單似乎就是要定做的意思，給自家娃娃做就算了，給別人手作齊天晚還是沒有這個意願，他現在的時間不多，在家裏的那點工夫他想多給娃娃琢磨點新衣服。
“不好意思,沒什麽時間做,也沒布料了,暫時不接。”
眾人遺憾一陣,這種事問的時候也有預料，話題很快轉過去了。
“這是你養的貓貓麽，好漂亮氣質好神秘，這眼睛絕了,好有鏡頭感。”
和新雨看到這一句,立即從齊天晚身上跳了起來,腦袋直接打到了他下巴。
齊天晚捂住下巴，就聽娃娃大聲道：“為什麽不誇誇我表現好啊，姿勢也好。”
齊天晚無語地將她按回去：“別人可不知道你成精了會自己動。”
所以在外人眼裏，姿勢好看都是攝影擺出來的，跟娃娃沒關係，是娃片老師水平好。
和新雨想明白後哼了一聲又躺了回去：“算了，不看了，沒意思。”
齊天晚笑了笑放下手機：“那睡覺吧。”
他說著就要將娃娃放回小毛巾上，結果和新雨撲騰著手腳不下去。
“我今天就要睡在這裏了！”
齊天晚訝異了一下：“這裏？”
“對，我就要睡在這裏，你不願意？”
“倒也不是，隻是我半夜翻身你可能就掉下去了。”
“我會自己爬回來的。”
齊天晚無奈，隻得同意她睡在自己頸窩裏。
這才幾天就已經蹬鼻子上臉了，以後還不知道會幹出什麽，齊天晚覺得應該把她放回去的，但想想又算了，變成娃娃已經很慘了，就滿足她這個小小的願望吧，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
和新雨觀察這麽久，早就知道齊天晚睡覺不愛亂動了，沒有蚊子打擾他也不會起夜，她放心地躺好了，一條腿還得意地翹了起來。
然而不亂動不代表不會動，可能是脖子上有個毛茸茸的東西不是很舒服，半夜齊天晚微微側身，還恰好就往和新雨躺著的那邊，他一側，娃娃就要掉下去。
和新雨沒防備，一咕嚕滾到了枕頭邊，她拱了半天翻身起來，才發現自己快要掉到床邊了。
然後整個後半夜她什麽事都沒做，就努力往齊天晚身上爬了，試圖再回到原來的位置，可惜身上有個東西動來動去，睡熟的齊天晚一次次無意識將她扒拉了下來，努力到最後，和新雨隻能委委屈屈地縮在他手臂邊。
這次齊天晚沒再把她弄開，甚至伸長手臂將她攬進了懷裏。
清早，齊天晚難得自然醒過來，沒有被娃娃撲臉。他迷糊了下，發現脖子上沒東西了，低頭一看，就見娃娃頂著滿頭亂糟糟的頭發縮在他手臂邊，一條胳膊和一條腿翹的老高踹在他身上，表情瞧著很不爽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氣些什麽。
“早。”齊天晚跟娃娃打了聲招呼，順手將她舉了起來，“你怎麽睡在這了？”
“哼，你還問我！”和新雨正不爽，這人竟然還問，也不問問他自己半夜都幹了什麽。
臥室裏沒監控，齊天晚當然不知道自己對娃娃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她這一夜都沒有睡，一直在爬上爬下，可累死了！
以前挪一整夜都沒覺得累過，現在才爬了半夜就喊累，果然有人寵就很容易變得嬌氣起來。
和新雨在空中蹬了蹬腿，可惜腿實在是太短了，連齊天晚的手指都碰不到。
齊天晚雖然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卻還是先道了歉：“對不起，是不是我翻身把你摔下去了，下次我一定記得不亂動，有沒有摔倒哪。”
將娃娃翻來覆去看了看，發現一切完好他這才放下心來。
娃娃是很好哄的，隻要一句對不起就滿足了，很快就忘記了這件事，伸手去抓自己的衣服。
“快，給我穿裙子。”
齊天晚坐起身先給她穿裙子，衣服穿好後她又要求梳頭，現在頭發太亂了。
和新雨有點不滿意地道：“為什麽我的頭發是這樣的？”
現在的頭發太容易亂了，頭發絲很細，又軟又細又碎，非常容易炸起來，稍微晃兩下蹭一下就像蒲公英一樣從腦門上飄開，長度也很令人無語，瞧著是挺多的，但隻能紮出來一點點小揪揪，剩下的頭發都太短紮不住，必須要用發卡，想做什麽造型也不可能，除了把啾啾紮在頭頂紮在耳朵邊，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要是長一點就好了，我看別的娃娃頭發特別長，都拖地了。”當然太長也有點礙事，肯定很重，她希望能在現在的基礎上再長一點就完美了。
齊天晚也搞不太懂，這頭發的材料還是王詩雯買好給他的，也許還有其他款，下次他研究一下。
“買的發卡已經派送了，今天就能送到。”
“那好吧。”
出去給娃娃梳好頭發紮好辮子放在沙發上之後，齊天晚這才去收拾自己。
他有點擔心麵團會弄壞和新雨新弄好的造型，噙著牙刷走出來，就見麵團確實在娃娃麵前打轉，但它有點無措又委屈地站在一邊，視線看看娃娃又看看他。
今天娃娃不讓它碰了。
貓貓委屈。
麵團不明白怎麽回事，之前都好好地，今天娃娃突然不讓它靠近了。
和新雨道：“我今天的衣服不適合陪你玩，對不起啊。”
麵團喵嗚一聲就著沙發躺下了，和新雨本來想像往常一樣趴在地上搖晃到貓咪身邊的，結果衣服太長，都拖地了，走路不行，搖晃也很不方便，反而還讓她仰躺在了地上，這個姿勢就很難受了，跟烏龜沒什麽區別，想翻過來隻能求助人類。
和新雨努力了一會還是失敗，她開始有點後悔穿這裙子，也太不方便了點。
“齊天晚，救我。”
和新雨蹬著腿喊道。
齊天晚就在旁邊站著沒走，他已經憋笑好一會了，但他知道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笑出聲來，他抿著嘴裏的牙膏泡沫走上前去將她扶起來放在貓肚皮邊。
“怎麽又摔倒了？”
和新雨靠在貓肚皮上，現在想立即把衣服脫下來，實在是太礙事了，拍照片美美還行，日常穿著絕對不行。
“我要換衣服，這衣服太礙事，我都走不了了。”她扁著嘴委屈地道，瞧著和旁邊的貓沒多大區別。
齊天晚表現出驚詫的模樣：“你不喜歡？”
“不是，太繁雜了，等拍照的時候再穿吧。”
“可是現在隻有爬爬服了，你要繼續穿爬爬服麽？”
和新雨現在是知道爬爬服的好了，一點也不嫌棄幼稚了。“穿。”
“那好吧。”
齊天晚去吐掉牙膏，將脫掉的爬爬服拿了過來，這小衣服昨天和自己的衣服一起放進洗衣機了，烘了一夜現在還散發著香味。
和新雨抬著手配合地換上新衣服，隨後又恢複活力歡快地在貓身上爬來爬去。
黑貓喵嗚兩聲，側頭去舔她。
齊天晚收拾停當就帶著娃上班了，今天有一堆快要到，晚上要早點回來，上次半夜買的一堆小玩意全都寄到了家裏來。一想到回來可以繼續打扮娃娃，他就莫名興奮。
現在齊天晚算是徹底了解了一些娃媽的心態了，確實有點上/癮。
今天上班倒是沒那麽多意外出現，沒怎麽開會，因此和新雨也沒有機會跑出去，倒是中午時分讓齊天晚借著出去吃飯的名義帶著到公司轉了一圈，總算看清楚了這家公司的規模。
別說，還挺大的，整整一棟樓都屬於齊氏科技，一樓還專門有一個展示門店，裏麵擺放著各種待出售的產品，成品不是很多，這裏還研究一些配件，但這也足夠高大上了。
和新雨驚歎了一圈回來，給齊天晚捶了捶手臂。
“公司竟然這麽大，你可真是個霸總。”
“你這是在討好我？”齊天晚問道。
“嘿嘿，這不是沒見識麽，我還以為小說裏寫的都是假的。畢竟現實裏大部分總裁顏值都很拉跨。”
這是被誇獎了，原來娃娃是覺得他帥的。
“我很榮幸你覺得我長的不錯。”
和新雨立即道：“確實，足夠配得上我了。”
齊天晚：“……”
這棉花說話有點過於欠了，他一把將娃娃揣回口袋捂住她的眼睛
“好了，吃完飯回去了。”
和新雨掙紮了一下沒掙動，隻能哼哼著躺下了，還不興人說實話了。她還沒讓他知道自己人類時的長相呢，她是人類的時候，長得可一點都不差，好像還是什麽校花？但那應該是很久之前的校花了，大學似乎不是，但這也說明了她長得很不錯。
接下來一段時間和新雨就一直在努力回憶自己大學是什麽學校，在哪個地方，記憶想被一大團棉花堵住，隻能模糊地看到一些影子，想起些零星的詞句，別的怎麽都想不起來。
其實她記得自己的名字應該是三個字的，剛變成棉花的時候還能想起來姓什麽，現在就隻想的起來後麵兩個字是新雨，到底是新雨還是心語呢？
想不起來。名字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她記得看過的某個動畫裏說，丟掉名字就會忘記所有，她應該要把名字想起來的。
如果想不起來，等到某個時刻徹底忘記自己作為人時的記憶，那她可能會徹底變成一隻棉花娃娃，再沒有任何機會了。
和新雨突然有些恐慌起來。
“我想不起來我的名字了。”
耳機裏突然傳來的聲音讓齊天晚疑惑了一聲，正好回到了辦公室，他將娃娃拿出來看了眼，見她臉上滿是恐慌，平日圓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發直地盯著前方。
齊天晚不自覺直起腰：“你不是叫心語麽？”
“是，但是，我應該有姓的，我想不起來自己姓什麽了。”
齊天晚趕緊輕輕拍拍她的背，用手掌心在她的腦袋上摸了摸。
“別著急，總會想起來了，姓就那麽多，用百家姓挨個試，不信試不出來。”
他還真打開百家姓讓和新雨看了，和新雨注意力被轉移，按照他說的辦法嚐試，趙新雨錢新雨孫新雨李新雨，都不對。一連試了三十個都不對，和新雨嘴皮子都念不利索了，有些沮喪地往齊天晚手心一趟，念不動了。
“如果我徹底變成棉花娃娃了該怎麽辦，到時候我肯定會很害怕會被你拋棄。”和新雨低聲道。
原來她是擔心這個，齊天晚覺得好笑又覺得不應該。
“不會的，就算我破產了也會一直帶著你，不會把你賣掉換錢。”
他這麽說不知道算是詛咒自己還是在開玩笑了，和新雨一溜煙抱著他的手指爬起來：“不行，你不能破產！”
“為什麽？”
“你破產了哪還有錢給我找大師，你得好好工作努力賺錢！”
齊天晚無語，卻還是點頭答應下來：“好，那我明天上班就不帶著你了，帶你我的工作效率嚴重下降，效率下降公司效益就會跟著跌，那距離破產就不遠了。”
和新雨呆滯，思考了一陣後下定決心般：“就算破產，你也可以去做裁縫給人做衣服，你手藝不錯，肯定不會餓死，還能去給人拍照，我給你指導布置，雙劍合璧重新創業。餓不死的。”
齊天晚終於沒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這隻棉花可真會想，還恰好想到了他最想做的事情商，他是真的曾經設想過離開公司自己開個服裝設計公司，或者接一些定製，但現實打敗了夢想，現在經過和新雨的隨口訴說，他隻覺得自己擁有了一個大寶貝。
“那就這麽說定了，到時候你給我當模特，我來做衣服，去開家娃衣廠，應該不會沒人買吧。”
“有我在還能讓你倒閉麽，開玩笑，我可是天生衣架子。”和新雨將他的手指拍的啪啪響。
跟娃娃的交流總讓齊天晚心情愉快，下午的工作效率也提高了許多。
臨到下班時間，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陰沉了下來，風呼呼吹著，有點前幾天那暴風雨的感覺了。這個城市本來就多雨，往往早上打著遮陽傘，晚上就要換成雨傘了，平時雷陣雨很快就過去了，今天這天看著能下半夜的樣子。
擔憂員工下班會遇到危險，齊天晚宣布今天不許加班，所有人趕緊回去。再著急要的東西也不差這一晚上，如果員工出事，耽誤的可就不是這一晚上的事了。
齊天晚還是很體恤下屬的，關鍵時刻還是個好老板。
聽到不用加班的消息，所有人都歡呼了，沒多久還熱鬧的公司就走的沒剩幾個人了。
齊天晚揣著和新雨也早早回去了，到車庫的時候雨就嘩啦啦下了下來，天陰沉到像是七八點了一樣，路燈的光都被雨幕遮了個幹淨。
“雨太大了，開慢一點。”
和新雨坐在副駕駛座上，身體被幾乎能勒住她全部的安全帶束縛著，隻露出一雙眼睛來。見齊天晚車速有些快，趕緊勸了一句。
齊天晚嗯了聲，視線專注看向外麵，這種天氣最容易出車禍，加上天又要黑了，很麻煩。
車才走到半路，突然來了個電話，齊天晚趁著紅燈看了眼，竟然是齊韻打來的。
“天晚啊，你下班了麽？你能不能幫我去接一下詩雯，沒想到雨這麽突然，詩雯去小提琴課，司機接她的路上出了車禍，我這邊離太遠，還有事絆著，一時半會走不掉，她爸出差又不在，我都要急瘋了，隻能麻煩你了。”
王詩雯上小提琴課的地方距離齊天晚公司不算很遠，現在車才走一半，掉個頭二十分鍾能到。
“別著急，我剛下班，順路，我去接她。”
“那麻煩你了。你先把她接到你家去吧，雨太大了，送回家你再回去不知道要多久，太危險了，等雨停了我讓人去接她。我現在先跟詩雯說一聲，她提琴班的地址你知道的吧？”
“知道。”
於是下個路口齊天晚調轉了個方向，二十五分鍾後停在了一幢大樓前，王詩雯已經打著傘在屋簷下等著了，齊天晚打著傘過去將她接回來。
王詩雯一見到他就立即撲了過來。
“哥哥，今天是你來接我，我好開心。哥哥我這還有個驚喜給你看。”她說著神神秘秘地拍了下自己的大書包，那書包可真大，也不知道裏麵塞了什麽，鼓鼓囊囊的。
齊天晚幫她拎著小提琴，視線飄過去，就見她書包拉開一角的地方露出一撮頭發，最近娃娃接觸多了，他一眼就覺得這像是娃娃的頭發。
娃娃，啊，娃娃還在副駕駛座上！